《好女难嫁》第75/235页


  这三人相亲相敬的模样可扎了别人的眼,向来与顾父不对付的那几位便阴阳怪气说道:“顾大人如此爱重这两位学子,何不再亲上加亲,收了做东床快婿,岂不两相宜?我瞧着他俩个也对你孺慕的很,想是很乐意与你结成一家的,大家说,我这话可有道理?”

  又有一人嗤曰:“嗤,不过一沽名钓誉之徒耳。”

  未等顾父发话,上首的府尊看下方三个神色如同出一辙之人,也起了戏弄的心思:“我看倒相宜的很,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你们三人看起来就很有翁婿之相,此时正机缘巧合,我等不与你抢了,你只管成全便是。”

  顾父一慌,顿时俯身拜道:”却是不敢,大人说笑了。”

  徐知安魏守重两人也拜下去,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堂上顿时哈哈哈笑个不停,顾父心知他所做的事碍了别人眼,也不敢生气,只能俯身不动,以期府尊收回刚才的话。

  府尊也知这场玩笑闹过了,他知道顾父这个人,看着是个随和的人,实则很有钢骨,不愿在此时给他难堪,便笑说:“不必如此小心,我也是在说笑一句,不会强将你们凑成一家的。”

  顾父复又行了一礼,口里道谢:“多谢明府。”

  府尊抬手:“不必多礼,回坐吧。你们两个也入坐吧。”

  三人这才起身,挤身入坐,悄悄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

  然后顾父就打发两人去别处,可别在他这里杵了,再杵下去,又得招人取笑起哄,他俩个男子取笑了也没什么,自家两个女儿可不能受这牵连。

  旁边的苏北通又探过来说:“那魏家小郎不错,你何不顺水推舟定了他呢?”

  顾看一眼略显跳脱的魏守重,低声回答:“吾家娇儿淑静,与他相与不来。”

  苏北通便不问了,端了酒说:“饮酒饮酒,今日,咱们看着就好。”

  顾父与他相碰一下,饮了酒。挨到宴毕,便与一众人告辞,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

  又两日,恰逢沐修,又带维樘出门去了。

  今日他们父子没去田间,反是雇了辆车,去了几十里外的码头,找那里的行商问话。

  几年前又通了航路,虽不如早年那般规模宏大,但沿海的许多商人仍从海外带回许多珍惜物种,今次就想向出过海的商家打听,海外可能找到能让人饱腹的粮种。

  这两年又闹了几场海匪,航队又损了不少,许多商家也停了这种冒险,只在境土内流动,苏北码头也有几家大商家的码头店。

  顾父去了,问了一家,人家见他不是正经买卖人,随口几句就打发了。又去一家,那家伙计还算厚道,仔细说了些自己知道的事,但于顾父而言,这消息也无用。

  一连走了几家,都没问出个结果来,码头上的行头见他父子俩瞎雀似的扑,心知以这两人的架式,许是一整天都问不出什么来,就过来指点:“这位……先生,这些店里伙计知道的有限,可问不出什么来,若先生真想打听,不如去随家园……那里是以前的大船商随家后人建起来的,园子里栽了许多从海外带回来的物种,你打听的事,她家定是知道的。”

  顾父忙谢他:“多谢足下热心相助,敢问随家园又在何处?”

  行头摆手:“多礼多礼,不谢不谢,你们读书人文邹邹,我等可不惯这种客气。随家园就在这条街街尾,单一个巷子口都是她家的,不过她家也许不开园,听说她家小郎中了殿士,正庆祝着……这也说不准的,又许是开着园,先生过去看看就是。”

  顾父此时的注意却不在园子上面,而是――

  “随姓仕子?我没听说苏北今次的殿士中有随姓仕子啊?”

  行头摇头笑说:“先生想叉了,随园的女当家嫁入了徐家,入殿士的那位仕子姓徐不姓随,他昨日才从城里回来,同行的还有上里的魏仕子,昨日,随园放了一整天的炮仗,可惜先生来迟了一日。”

  顾父:……还真巧。

  维樘却笑起来:“原来是徐魏二位学兄。”

  行头随后就揖了一个礼说:“哎哟,小人今日也遇着贵人了,怪道小郎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原来也是位学子,小人眼拙了,对不住。”

  顾父扶起他:“不必如此,若没有你热心相告,我们父子还在码头上转悠着,倒耽搁了你的买卖。”

  行头受宠若惊:“不敢不敢,先生也累了半日,不如到庐里歇歇脚,吃口热茶,我先使人去随园看一看今日开没开。”

  顾父思量了一下,就随他进了街边一个茶庐。那行头果然使了一个半大小子往街尾去了,自己坐顾父身边与他说话。

  码头槽口上的民生之事,比市井中更为复杂,顾父也不往深了问,就只问眼睛看到的事,行头回的也巧,就这么着一壶水下肚,那个小子也回来了。

  “随园可开着?”

  “开着呢,里头人多哩,都是些读书人,听说徐郎君又蒸麦酒了,一园子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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