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农女!》第2/98页


  
  良久,“晦气,身子都僵了,拖出吧。”
  
  “是,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虐不虐 不算吧




☆、重生之后

  第二章   
  
  南风悠悠转醒,眼前是黄泥垒成的灶台,突突火舌从黑黑的灶口伸出星儿。四周弥漫着饭熟的香味,突然觉得肚子饿的慌。怎么阎王殿的灶屋和自己家的一样,她嘿嘿一笑,心想:管他呢。先做个饱死鬼再说。揭开滚烫的木锅盖,浓浓的饭香扑面而来。
  
  突然脑袋上挨了一记。“死丫头,就记得吃,你叔还没回来呢。”
  
  这个微微嘶哑的声音很像娘啊,南风捂着被敲的后脑勺,扭头一看,果不其然,黄氏扶着三个月的肚子正对女儿怒目相向。
  
  “娘,今个是几日啊。”心里有了奇怪的感觉,娘什么时候又怀上了,而且眼角的皱纹也浅了很多。南风在唐家庄子里做了丫鬟,每年还是回两次娘家的,虽然每次都被黄氏彪悍的用扫帚赶出来。
  
  黄氏今年三十出头,乌黑的头发挽成寻常的妇人鬓,插着一枚油光的银簪子。她底子生的不错,肤白乌发,瞧着比同样年纪的女人显年轻。她狐疑看着眼前发呆的女儿,斜眼道:“你发懵啊,五月十五啊。端午节才没过多久呢。”
  
  南风明明记得刚过年没多久啊,怎么过端午了。她睨着黄氏脸上午睡被席子压的痕迹,半天蹦出一句:“今年是建元几年。”
  
  “建元十年啊。囡囡,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和娘说。”黄氏这下真急了,把南风幼年的昵称都翻了出来,伸手就要往女儿额头上摸去。建元是宁熙帝在位的第二个年号,南风上一刻还在建元十七年呢。她看着自己矮了一截的身子和平平的前胸,原来还没死,居然回到了七年前。这会还只有十三岁呢,没有遇上少爷,也没有奶奶,也没有孩子。她还好好活着。
  
  此刻南风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一会想哭,一会又想笑,似笑非笑。把黄氏吓到了,她在女儿手腕处狠狠掐了两把。喃喃道:“妖魔鬼怪快快显形。”
  
  看到黄氏如此做派,南风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她腆着小脸,扶着黄氏的手往卧房去,道:“娘,你先去躺会,我去煮饭,等叔回来一起吃。”
  
  别看黄氏长的比一般女子耐看,说起来话来噼里啪啦跟放炮仗一眼,炸的人皮开肉绽。这个不好惹的角色,在村子里可不会吃亏。她见女儿恢复了正常,张嘴开始数落,将她从小到大的错事大书特书。
  
  南风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前世黄氏就爱数落自己,人前人后从不给她面子,十多岁的姑娘面皮薄,每每成火烧。偏还不能回嘴,如哪次实在忍受不得,顶了两句。黄氏的嘴就更决堤大坝开了口子,誓要把人淹死在唾沫星子里。后来离的远,心里有些怀念,就算娘的话中听,十句里头还是有一句是关心自己的。
  
  她用小铲般大的郭勺将微微泛黄的米饭盛在小木桶里盖好。冰凉的井水刷的一声倒进大铁锅,兹兹冒着热气。楠竹剃成细细刷子往锅里搅合几下,水呈现出白色浑浊。洗好了锅,便准备煮菜。这个时节正好是丝瓜,黄瓜,南瓜刚成熟的季节,嫩生生甜滋滋很是美味。过两个月,家家户户锅里碗里都是这些家伙,吃着就没味了。
  
  南风把跟她手腕差不多大的丝瓜合皮切块,黄瓜儿细细成丝拌上醋,菜篮子里还有块肥瘦夹生的肉,肥肉晶莹泛着油光,瘦肉呈粉色。她咬咬牙,割下一半,把剩下的半斤肉仔细用荷叶包好放回菜篮子里,踮起脚尖把土黄色的菜篮高挂在房梁下的钩上,以防猫狗儿偷吃。肥肉切好放在铁锅里榨油,用炒丝瓜再好不过,半焦金黄的油渣用小碟子装好,撒上葱花,是时人喜欢吃的下酒菜。角落的瓦罐里寻得两个鸡蛋,轻轻磕在粗瓷碗口,鸡蛋没漏一点全在碗底晃悠。煮上小半郭水,在水花冒口时候撒下粉色的瘦弱和搅匀的蛋液,浓浓的肉香四溢。
  
  “闻到了!有鸡蛋肉丝汤喝!”穿着半旧丁香色撒花裙小姑娘度步走进灶屋,她皮子很白,如刚剥壳的鸡蛋,一头青丝束成双丫鬓,头上别一枚丁香银簪。
  
  南风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在屋里绣花的月娥,她名义上的姐姐。
  
  “南风啊,你辛苦了,我来帮忙端出来去吧。”月娥说罢就拿了沾水的抹布要去端灶头上做好的菜。
  
  南风把灶里的柴火头埋进灰烬里,烟火往喉咙口呛,她捂住鼻子还是吃了一口烟。去年冬日买的柴火码在院子里 端午时节雨水纷纷,潮湿了柴。
  
  “大宝醒了吗。别让他尿在摇篮里了。”南风看着月娥把饭菜都端上了桌,边就着淘米水洗手,边问道。
  
  月娥白了一眼,眼睛越发显得水灵可人。“哎呀呀,啰嗦。大宝好着呢,我去叫爹吃饭。”
  
  南风用洗的发白的帕子擦手,转身去了睡屋。家里的屋子也就五间,南方的屋子全是一条过道糖葫芦般串起来。最外边的是堂屋是供着祖宗牌位,女人是没有资格拜祭的,南风便是站着也没资格。再进来就是待客的屋子,一般全家人吃饭也在这里。后面是两间睡屋,大人一间,其余的小孩并一间,灶房半边堆着杂物。
  
  南风掀开粗布帘子就闻到一股尿骚味,大宝撅着屁股使劲哼哼,鸡爪子似小手沾着小凉席上一滩水吸的津津有味。小模样可陶醉了,和大人喝高一样眯着小眼睛。她无奈看着大宝,这会才六个月大,头上的毛发刚剃又冒出了须。黄氏刚生完大宝又怀上,肚皮没憋下去鼓了起来。南风这个姐姐便开始做小母亲。前世大宝被她带大到三岁才离身,后来大宝长大长高却认不得离家的姐姐,反而和月娥亲些。
  
  大宝看见有人进来,依依呀呀叫唤着,粉色牙床上冒出了米粒大小的白点儿。南风看见自己的傻弟弟耍着自己尿玩,又是心酸又是难过,月娥上午就在这绣花,也不肯给大宝把尿。她打掉大宝继续往嘴里塞的手,暗悔下手重了。把大宝襁褓脱了 ,用帕子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去厨房灶头小铁壶里兑了些热水。
  
  睡屋里头起身的黄氏听见揭盖的声响,嚷了一声:“洗个手就别用热水了,这里的柴火可是要铜版买。”
  
  南风手一顿,头上直冒黑线。黄氏就是一针一线都计较,她动作大了点,当娘的就有话说。
  
  “娘,你起来吃饭吧。”她不想说是弟弟大宝尿床了,不然又引的娘喋喋不休。
  
  坐在水盆里的大宝很开心,他肚子的肉软塌塌的叠起来,小胳膊有劲在水里划弄,和门口前面池塘扒拉着爪子吃浮萍的鸭子一样。南风看着心都软了,她轻轻用手扒开大宝肚子上的□,把里面窝来污垢后洗掉。“大宝,你要乖乖听话,姐姐等下给你吃罐罐饭。”村里的孩子都是吃娘奶长大的,黄氏现在肚里又有了,奶水就没了。家里也请不起什么奶娘,羊奶做的□是有钱当官的才吃的起。南风寻着法子将瘦肉切成肉沫沫合着细细淘捡出来的米熬成迷糊糊,每天给大宝吃上几顿。这法子一般是断奶满周岁的孩子吃的,大宝是个好样的,吃了两个月小肚子肉鼓鼓的,看起来像是九个月的娃。
  
  大宝自然听不懂姐姐的话,孩子天□水,南风把他小雀雀洗干净了,帕子蒙在膝盖,将小鸭子从水里提了出来。大宝一看离了水,开始蹬小腿了。
  
  “大宝,听话,不然不给你吃瓦罐罐。”南风压低声音故作凶巴巴对弟弟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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