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四十亦如花》第28/99页


如果是十年前,何雯早跳起来了,并且会大喝一声,说人话!现在,何雯只是淡淡地说:“你俩就使劲地酸吧。”

梁丽萍:“干脆直接说,她是第二春来了。”又仔细看看徐亚莉的脸:“不错,好像是又开花了。”

咖啡、茶和配盘都上来了,配盘是几样零食和精致的甜品。

徐亚莉端起杯子,嘬了一口:“哪来的‘又’啊!花,只会开一次,且无百日红。我们都一样,都是残花了。花一样的容貌,花一样的青春,花一样的年华,只在回忆里了。”

柳青用手指指着徐亚莉,咬着牙笑:“你个败兴娘们。”

梁丽萍也冲徐亚莉翻翻眼:“就是,正高兴呢,说什么残花,说什么回忆的。”

徐亚莉叹了一口气:“面对现实吧。盛开又美丽的花,很多,满大街都是,你们和我呢?不是!”

柳青端起茶杯,先闻了闻绿茶的清香,呷了一口,然后悠悠地说:“是啊,盛开又美丽。那份朝气,那份光彩,甚至会烧伤你的眼睛。”

徐亚莉:“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举着美丽的镶钻指甲,露着细腰,踩着酒盅,风摆杨柳,婀娜多姿。那才是花呢。”

何雯对着其余两人笑着说:“听听,这哪像是说花呢,倒像是在说妖。”

几个人又使劲地笑。

柳青向前伸开手,在三个人面前翻转了个来回:“我们这些人,脸黄了,皮皱了,手糙了,腰粗了,确实当不起‘花’这个字了。”斜着眼睛看着何雯:“当然,何雯除外,她就是一个不老的花妖。”

何雯笑着从桌上盘里拿起一颗黑梅,作势要扔过去:“你才妖呢!”

徐亚莉:“难得上街逛逛,有时连件合适的衣服都难买到。这俄罗斯肥厨娘的腰身,衣服面料稍微薄一点,游泳圈就出来了。”

何雯:“衣服可以简单一点,化妆品一定要用好的。男人是很注重老婆的外貌的。”

梁丽萍:“谁都想美,可整天单位,家里,老公,女儿,做饭,洗衣,擦灰,拖地……忙得团团转。哪有心情和时间啊!”

柳青:“时间倒是可以挤出来的,关键是心情。生活,心情很重要。没有心情,就不是生活,而只是活着了。”

梁丽萍:“这样一说,我们大多数时间只是活着了。唉!”

何雯端起杯子:“几个臭娘们,本来心情挺好,酸来酸去,在这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柳青端起茶杯:“喝茶,喝茶,难得这样奢侈地悠闲,别浪费了。”

咖啡厅里,萨克斯换成了缠绵悱恻的吉他声,低沉沙哑的男声,娓娓传来,淡淡的一抹莫名的情愫在柳青心头腾起。柳青侧耳细听,听不懂在唱什么,接着是唯美空灵的女声,男声和女声的浅吟低唱,音乐回旋徘徊,隐隐约约让人心里充满了惆怅。

柳青招手叫服务生,低语。服务生离去又回来,同样在柳青的耳边低语。

徐亚莉几个人的话题已转移,边喝咖啡边低声闲聊,柳青静静地抿茶,偶尔笑笑,没有人注意到刚才的旋律已重复在播。

几个女人就这样在咖啡和茶的浓或淡的香气中,絮叨着。咖啡和茶喝完了,几个女人也意兴已尽,心中的不快、烦恼,甚至数日来的疲乏都暂时被释放了。而明天,她们又都要回到平淡的日子中去,在单位、家、菜市场这三点中奔波忙碌。

离开咖啡厅时,已到了平日里下班的时间了。

梁丽萍边走边打电话。

何雯招呼几个人:“干脆一块吃了饭再回吧。”

梁丽萍收起电话,急急往外走,边摆手:“不行,不行,扣儿在家呢。”

柳青也边走边说:“我们家,你知道,我不在,两个男人眼睛饿绿了也不会想起来出去吃的。”

徐亚莉看着何雯:“就剩我们两个人了,还吃个什么劲啊!回吧。”

何雯叫梁丽萍:“丽萍,别急,我送你。”

柳青避让开咖啡厅门口开出的车,越过马路,走到路的另一边打车的时候,看到一辆灰色的车在咖啡厅门口停下,安子杰从车上下来,接着下来了一个年轻女人。两人走向咖啡厅的时候,靠得很近。

柳青站在那里,突然有点发懵。那个女人几乎和柳飞一样年轻,而且两个人的神情让柳青有了不好的感觉。

上了出租车,柳青掏出电话打给柳飞:“小四,在哪呢?”

电话里有点嘈杂,柳飞的声音却也听得清:“三姐啊,我在超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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