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第3/83页


  “听小师妹她们说师姐救了一人回来,可有性命之危?需不需我将她移到弟子们的院子里,免得打扰师姐休息。”
  “暂且不用。”曲雁顿了一会,想起这本上并未记载她想要的内容,于是盯着梁纪倩的面容不确定发声。
  “当年十日散流传出去时,你可还记得第一批买家都有谁?”
  梁纪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怔愣住,几瞬后才微蹙眉头,“十日散……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这种药是走暗药阁的账,买家的身份一向是保密的。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药仙谷的买卖一向是钱货交易,师母当年明令禁止她们与买药之人有私下来往,在江湖中一向处于中立立场。治病救人的良药走明账,毒药则走暗账,双方均默认不探究对方身份,所以梁纪倩知道的也不比曲雁多。
  曲雁半垂眼眸,那股异香似乎一直盘绕在鼻尖,她指尖一捻,“无事,想起来便随便问问。”
  好在梁纪倩也未深究,只照例将账本与她对好后便离去。
  …………
  男人醒来那日,曲雁正掐着他的脸颊,欲将盛着汤药的勺子放进他口里,抬眸便见男人睫毛一颤,下一瞬便猛然睁开双眼。
  那双漆黑眸子冷漠看向她,即便身受重伤,他眸中的凛冽寒意与警惕一眼望去也令人心惊。
  不过那只限于对普通人而言,对曲雁来讲完全起不到威慑作用,她看着男人瞪眼的模样,心中暗叹了句眼睛还挺水灵,就是面容过于病态。接着便若无其事将手松开,唇角勾起抹比往日更浓的笑意。
  “可算醒了。”
  从崖上跳下去那刻起,齐影从未想过自己能再睁开眼,他早做好死崖下被被野兽分食的准备。但绝不应像现在一般,他躺在软床上,面前则是一个眉眼含笑的年轻女人。
  齐影下意识便要抽剑防卫,可他手腕刚动便发觉被什么东西牢牢捆住,他心中一惊,更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是从前的仇家吗……他出的任务太多,已记不清都得罪过何人。
  如今想死都死不成,反而落到别人手中。此人如此费力将他救活,也不知会如何折磨他,齐影想起从前在浮屠楼所受之刑罚,心中霎时间凉意透彻肺腑。
  见男人一直不说话,曲雁眼中笑意逐渐化为疑惑,“怎不说话,是有哑疾吗?”
  她不记得男人身上有这个毛病,于是抬手便要去遏住他下颚去瞧,在曲雁指尖碰到他前,男人猛然偏开脑袋,下一瞬便轻嘶一口气。他忍住身上的如碎过一般都疼意,冷眼看向身前之人。
  “你、是……”
  齐影艰难吐出这两字,语气嘶哑难听,像极了几日几夜未饮过一口水的人。
  曲雁出声打断他说‘谁’字的口型,直接了当道:“我是这山中的大夫,采药时见你摔在山崖下,便好心将你救了回来。”
  见男人仍盯着她看,眸中藏着明显的警惕之色,曲雁无奈一笑,“我未骗你,你腹上旧伤未愈,右臂骨裂,乱动会撕裂伤口,我扶你起来。”
  她抬手欲扶起男人起身,可手刚触到被角便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男人原本的衣物早被她扔了,后来为了方便换药,曲雁也未再给他套上层衣物,因此他身上除了有亵裤遮/羞,被下几乎是赤/裸无遮。


第三章
  先前他昏迷时曲雁只把他当成病人,却忽视了病人是个完璧之身的芳龄男子,此刻还一直盯着她看,倒像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她迟疑的几瞬内,齐影便飞快将周遭景物记在心间,就在他将左手握拳意图撑起身子时,才猛然发觉自己身上没有衣物蔽体。
  眼见男人瞪大眼睛,眸中一片不可置信的神情,若他现在行动自如,曲雁毫不怀疑他会拿刀抵上自己喉咙。只可惜他现在几乎是个废人,连个十岁幼童都比他能打。
  “别碰我。”
  男人的声音比方才更小,也更嘶哑,曲雁沉默着忽视。只用被子将他裹紧,又将软垫塞在枕头上,让他能背靠在床头坐起身子。
  曲雁将手中温水递到男人唇边,盯着他黑沉沉的眼眸认真道:“我为医者,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碰你也只为救你,先喝口水缓缓。”
  泛着凉意的茶盏贴在唇边,齐影本欲偏开脑袋,下一瞬温热的水便染湿干涸的唇瓣,几乎烧起的嗓子不自觉滚动。
  一整杯水被喂下,曲雁将空杯放下,转身看向男人,“还喝吗?”
  齐影摇摇头,刚欲说话便咳嗽起来,他用左手捂着嘴,但随着他咳嗽的力道,披在身上的被子松动,曲雁在被子滑落前便极有先见之明的抬手。
  男人看向她,神情说不出的冷漠又警惕,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曲雁等了一会,只听他哑声道:“给我衣裳,放我走。”
  曲雁挑了挑眉,神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兴致更浓郁几分。在这三天里,她已大概摸清了男人的身份。
  荒集没有逃跑的奴隶,悬崖上没有打斗的痕迹,连他体内之毒都非那日发作。他常年习武,筋脉却被人生生断开,那其中滋味可不好受。
  再结合他身上大小刑罚留疤来看,男人多半是个受制于人的杀手,亦或暗卫,反正在她看来大差不差。但有一件事她大概可以确定。
  他是做好准备一心求死的。
  她往前欺近身子含笑道:“那可不行,好歹也是我救了你,你便是这幅态度对你的救命恩人吗。”
  作为从小被培养的暗卫,齐影早习惯独身藏匿于黑暗的日子,他们很少会同旁人接触,只会在危难之际会豁出性命保护主顾。
  因此当曲雁靠近时,齐影下意识便要抵抗,可他佩剑早被毁去,惯用的右手还被木板束缚住,情急之下便试图用左手制止她。
  “你不应救我。”
  只这一句,曲雁便更确认他求死的心,心中暗自惋惜一句,这幅身躯,若是死了也太可惜了,幸好碰上了她。
  曲雁握住男人袭来的左手,若说对付一个神出鬼没的暗卫或许费力,但对付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你既碰上我,便没有看着你死在我面前的道理。”曲雁勾唇一笑,“我是好人,送佛送到西,救人就到底,你只管在这里好好养伤。”
  齐影盯着自己的手腕愣了一瞬,嘶哑的语调有些急切,“我不需要。”
  曲雁沉默一瞬,手中力道无意识大了些,再抬眸便看见齐影有些慌乱的神色。她都没想好该怎么哄诱,他先慌什么。
  可她不知的是,男人的慌张并非因为她猜到原因,而是她一直未曾松开他的手,如今身上的被子垂到腰际,因气恼而紧绷的身子再度将伤口撕裂,透过白布显出斑斑血迹。
  “不管你因何如此,总归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条命。在你伤好之前,便安心住在这里养伤。”
  曲雁口中循循诱导,却见面前的男人唇角紧抿,看她的神色也愈发冷漠,就连胸口的起伏都明显许多,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等等……
  曲雁扫到那点朱红的守宫砂,又看向男子一脸冷漠却早已红透的耳根,连忙避开目光将被子替他拉起。
  “这非我有意,你先抬手的。”
  齐影深呼吸几次,缓缓压下腰腹处的痛意与恼怒,将左臂缩回来后冷声开口,“我为何要听你的。”
  他向来不擅口舌之辩,甚至从小到大都极少开口说话。说多错多,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他们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需执行命令便好。
  曲雁闻言一笑,她佯作思索半响才道:“让你走也行,你现在要是能走出这山沟,我便让你走。”
  莫说走,以男人目前的情况,便是爬也爬不出去。
  齐影抬眸看向她,漆黑眸中是不加隐藏的寒意。很明显,他也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
  见男人未有言语,她自顾自去衣柜寻了套衣衫放在他身侧,又拉下床帏道:“我这没有男子衣衫,你先将就一下吧。”
  曲雁等了许久,久到她想开口问问需不需要自己帮他时,那床帏才被缓缓拉开。床上的男子穿着女人的水色衣衫,因只有左手能活动的缘故,他衣衫系的松松垮垮,交领处的松散被他手动攥紧。
  曲雁看着他额角虚汗与紧抿的唇角,料想这衣服他穿的也不轻松,于是再度坐在他身侧,十分好心开口。
  “松手,我给你系。”
  齐影看了她一眼,手中力道丝毫未松,心中警惕也从未放下。他自小便被灌输一个道理,那便是谁都不可信,只有手中的剑是忠诚的。
  这女人说她是大夫,可一个山野大夫,怎么可能用得起紫檀木雕刻的床榻,连方才喂水的杯子都是玉制。
  她在说谎。
  见他迟迟未有动作,曲雁眉头微蹙,又耐心补充句:“我若要占你便宜也早占了,何必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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