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第39/83页


  曲雁见他如此紧张,不由抬手揉了揉他发丝,安慰道:“你师父无事,过两日有人会亲自送他过来。”
  见她语气如常,齐影喉间一滚,终于悄悄松下一口气。不知为何,曲雁的话语总能令他信服,似乎只要她说无事,便真的无事。
  可半响过后,齐影还是悄悄抬起头,他在浮屠楼待了二十年,太了解浮屠楼的手段,她们从来不会吃亏。
  “浮屠楼当真只是求药?”
  曲雁轻笑一声,她看向忧虑的男人,声音有几分无奈,“当真,她们有求于我,自然会自动来寻我。”
  曲雁的话不假,在三日后,浮屠楼果真亲自来了曲府。
  为首的女人一身红衣,齐影在见她的第一眼便僵在原地,下意识将匕首握在手中。
  此人并非旁人,而是浮屠楼的楼主,程念玄。
  程念玄看向齐影,忽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你倒是好福气,寻了个好靠山呀。”
  齐影悄悄握紧匕首,克制自己冷静下来,“我师父呢。”
  “别急呀。”
  程念玄说罢拍了拍手,不消片刻,便有两人拖着一个男人进来。他四肢如货物一般被绑起,眼上蒙着黑布,唇角布满青痕淤血,刚被扔在地上便咳出大口鲜血,随后如死去般无力蜷在地上。
  隐隐的血腥气散在屋内,齐影瞳孔一缩,颤声道:“师父……”
  “他假死逃脱,按理应立即处死,我饶他一命已算大度。”程念玄看向曲雁,而后者眯起眸子看向地上那血腥人影,半响以后嗤笑一声。
  “想不到楼主还有凌/虐男子的癖好。”
  三日前曲雁也曾见过盛木,那时候男人虽虚弱,但好歹还能站起来,而非现在的凄惨模样。
  那日兰木阁内。
  曲雁刚踏入房间,那伫立窗前的红衣女人回过身,她莫约二十六七的年岁,人如其字一般洒脱不羁,可额角的疤痕又使她生出几分邪气。
  曲雁挑了挑眉,似乎也没想到是程念玄亲自来的。
  程念玄歉意一笑,声音倒是客气,“劳烦曲小姐久等,楼内近日事务繁杂,我一时脱不开身。”她说罢叹了口气,好似营生并非人命,而是路边的瓜果蔬菜一般。
  “楼主日理万机,派个人前来同我讨药不就得了,何必你亲自来。”曲雁语气淡淡,她唇角含笑,笑却不达眼底。
  程念玄摆摆手,拉开凳子随意坐下,“那怎么行,现在生意不好做。我手下那帮人随时都要反我,顺手的刀要不死了,要不假死逃了,留下的也没几把了,还是事必亲为才行。”
  曲雁懒得同她虚与委蛇,索性直接开口,“既是做生意,便要有来有往,不知楼主打算拿什么同我换。”
  程念玄勾起一抹笑意,似志在必得,“密药六册,不知曲小姐可感兴趣。”
  曲雁挑了挑眉,便听女人缓缓道:“我知晓药仙谷集天下医学于一家,看不上这杂学诡术,可据我所知,曲小姐曾特意寻过它。”
  程念玄说的不错,密要六册乃是古籍,传闻旷古奇闻的医毒之法皆记录在册,前朝时因为此书所记太过惊世骇俗,撰写之人被当做妖人处死后,那书谱也下落无踪。曲雁年少游历时却曾试图寻过。
  曲雁唇角抿起浅笑,她好整以暇看向程念玄,淡声询问:“楼主消息倒是灵通,你想拿它换假死药。”
  “是,却不准确。我还要一种药。”程念玄顿了顿才道:“一种能令人割舍七情六欲,彻底无心之药。”
  诡异的寂静流淌在两人之间,曲雁轻笑一声,“虽不知楼主为何执着于此,但这世上绝无能操控人七情六欲之药,你应知晓忘尘丸只是噱头。”
  “噱头又如何,只要发作时真的会痛就行。”程念玄语气冷漠,想起那些人发作时痛不欲生的模样,竟开心的笑了笑。
  “若真想令人无心,不如多下些七魂散,莫说□□,就是连神智都能无。”将人药成傻子,岂不是更直接。
  听出曲雁话中之意,程念玄眉头蹙起,“当真没有?”
  “连苗疆的绝情蛊都不能真令人断情绝欲,楼主以为呢。”
  程念玄沉默半响,缓缓站起身子,那双阴郁的眸子扫过曲雁,“密药六册天下医者且求之不得,若只拿它换些假死药,我总感觉有些吃亏。”
  曲雁轻嗤一声,那双冷清的眸子与程念玄直直对上,“楼主凭何觉得我非它不可,这桩生意我可以不做,楼主想不想做,悉听尊便。”
  密药六册确实吸引她,可也未到一定要的地步。
  “那假死之药能做出多少?”
  “最多五颗。”
  程念玄立即蹙起眉头,“你框我?”
  当年盛木求药,曲雁便给了一颗,如今浮屠楼以古籍相求,凭何只有五颗。
  “并非,是制药所用的雪莲子仅剩五颗,楼主要等也不是不行,只是雪莲子三十年开花,五十年结果,花期下一次开放,是在四十六年后。”
  曲雁语气颇为诚恳,程念玄看了半响也看不出她在说谎,可有一点确实不错,此番确实是浮屠楼有求在先。既上杆子求人办事,就得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程念玄有点不太爽。
  “楼主若觉得吃亏,我再赠你一药。”
  程念玄接住对方抛来的小瓶,眉头紧皱道:“这是何物?”
  曲雁温柔笑道:“一滴致命,童叟无欺,先用先得,用完记得告诉我,人是几瞬死透的。”
  程念玄握着那瓷瓶,怒极反笑道:“你是将我这当做试药的了?”
  曲雁笑的更为温柔,“你若不愿,还有许多下家等着要。”
  程念玄沉默几瞬,鼻中轻出一口气,还是把那瓷瓶收在袖内,若是提前得到药仙谷的东西,也算意外之喜。
  屋内的窗户是敞开的,在院子里,一个女人正将一个黑衣男子带进院里,那男人身影虚弱,步伐踉跄。
  在他抬眸的那一”瞬间,正巧与曲雁视线相对,却无半点波澜。
  曲雁四点前见过这双眸子,却不知道他就是齐影的师父,盛木。
  曲雁眯起眸子,淡声道:“楼主记得把他送到曲府,毕竟当年他吃的是第一颗,我亦不确定那药有没有毒性残留,又要如何改进。”
  程念玄扫过她面上,唇角似笑非笑,“是你真为如此,还是为了他那便宜徒弟。”
  曲雁早收回视线,对她微微一笑,“楼主想如何觉得,便如何觉得吧。”
  程念玄当初得知曲雁与齐影的关系,也曾惊讶一瞬,不过也仅限于惊讶。浮屠楼在江湖上能立足百年,虽干的不是上台面的事,但也凭信而立,楼内的规矩便是铁令。
  齐影既已凭规矩脱离浮屠楼,那他爱去何处去何处,别说给曲雁当房里人,就是去勾栏院内浪/荡也与浮屠楼再无关系。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没人想与药仙谷作对,药仙谷既能在短短几十年内平地而起,以中立之姿存于江湖,便定然有别人不知晓的底牌。程念玄没兴趣放着好好的交易不做,反而与药仙谷作对。
  …………
  回到如今,程念玄好整以暇坐于椅上,正浅笑看向曲雁,“怎能说是凌虐,情趣而已。”
  齐影蹲在不省人事的盛木身侧,小心翼翼擦去他唇角血迹,直到齐影看见师父脖颈处的青紫,手上动作一顿,满目不可置信。
  那绝非任何一项刑罚造成,齐影已通人事,自然知晓代表着什么,按照痕迹来看,便是这两日留下的。可他师父从来都不屑卖身求荣之事。
  齐影握着匕首起身,死死盯着程念玄,声音都在发颤,“你凭何强迫我师父!”
  “强迫?”似听见什么极为有意思的事,程念玄嗤笑一声,眼中玩味愈深。
  “你师父十年前就爬过我的床,他主动的很,我可没强迫他。”
  见齐影不敢置信伫在原地,程念玄残忍一笑,她其实不介意告诉齐影更多真相,撕破盛木在他心中好师父的形象。
  盛木实在聪明,当年假死时,连她都未瞧出端倪。程念玄也确实将他折腾的不轻。分明‘死‘了两年,又为何一声不吭回到浮屠楼的地界,这都是他自找的。
  “不可能!你胡说!”
  曲雁及时拉住齐影手腕,后者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闭嘴不语,可身子却颤的厉害,师父还活着已经是意外之喜,他不应给曲雁惹事的。
  掌心被轻轻一捏,齐影抬头看向曲雁,面容有些局促不安。曲雁莫不是厌他失态。
  “你先带你师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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