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第43/83页


  齐影下意识问,“做什么?”
  曲雁见他如此茫然无措,既觉好笑又无奈,却还哄诱道:“做个知冷知热贴心人,为妻主洗手作羹汤,还有许多呢。”
  曲雁心间乐得他主动送上门,为人夫郎要做的事那可多着呢,若齐影想学,她不介意循序渐进慢慢教他,给两人之间增些妻夫情趣。
  “作羹汤?”齐影明显一愣,犹豫道:“可我做饭并不好吃。”
  说起来,曲雁只见过齐影拿匕首的模样,还真没见过他做饭是何模样,于是哄道:“没事,难吃我也喜欢。”
  齐影只好点头,又抬手推了推女人肩身,小声道:“那我现在去准备。”
  齐影要下厨的消息传到李伯他们耳中,李伯连呼不行,只让少主君好好休息,这等琐事他们来就行,他不知晓李伯为何如此紧张,他又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少主君,厨房油烟气重,别呛了您呀。”
  李伯跟着齐影身旁,眼神一个劲往他肚子上瞧,若不是碍于身份,李伯简直想抬手把齐影拖出去,哪有孕中动手下厨的,这不是胡来吗。
  “李伯,我无事。”齐影顿了顿,声音藏了几分羞怯,“是我想为她做的。”
  李伯于是更愁了,他诶呀两声,“小姐怎么也胡闹。”
  原本他还想请教一下李伯什么容易上手,可李伯蹒跚离开,念叨着要去找小姐来劝。只留齐影一人站在厨房,他面对灶台与诸多食材,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曲雁来厨房时,齐影正背对她站着,他袖口挽起半截,手中提着菜刀与粘板上的鸡肉僵持。
  齐影喉结一滚,正在他准备手起刀落之际,门口传来的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握着菜刀回身,正看见曲雁朝自己走来。
  他看了看粘板,有些心虚道:“我还未做好呢。”
  齐影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踏入厨房,他也并非没有做过饭食,以前若是干粮吃没了,便随意猎些野鸡兔子,剥皮上火随便一烤,什么调料也没有也能吃的痛快。哪里像现在这样,连那些瓶瓶罐罐装的是什么调料,都是方才闻了一次才知晓的。
  曲雁神色自若挽起衣袖,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菜刀,平静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方才李伯急匆匆赶过来,明里暗里劝她一番,曲雁才知晓齐影竟这么早就去厨房,这才急忙赶来。
  肉食难剁,何况他右手腕有旧伤,本以为齐影会做些易炒的蔬菜,谁料他下意识选择还是荤腥的肉,她有些无奈,亦有些心疼。
  “炒鸡肉。”
  齐影启唇又阖,半响才憋出这三个字。曲雁若是不来,他估计还会与那鸡肉僵持一会。
  生肉在她手下变得极为听话,不消片刻便被切成小块,在将鸡肉放到锅中焯水之际,她才得空看向一旁的齐影。
  见他如罚站一般挺直,曲雁唇角抿起一个弧度。
  “没事,我先教你一次。”
  曲雁将焯过水的鸡肉盛出,热油下锅翻炒后才加了清水,又将备好的配菜放进去一起焖煮,动作轻松又娴熟。
  她不喜做饭,却也并非不会,并且手艺尚可。齐影方才就将米饭焖上,待鸡肉出锅时,米香也跟着溢出。
  曲雁将菜盛出,调侃问了句,“可都看懂了。”
  齐影点点头,垂眸掩住一抹落寞。为人夫郎所习甚多,而他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末了还是要曲雁来帮他,他该多学一些的。
  晚膳时也出个小插曲。
  曲雁与齐影仅是暂住曲府,特意叮嘱过李伯他们不必伺候,可老人们总是闲不住。碍于小姐叮嘱,平日的膳食也是简单,今日许是被齐影中午下厨的举动惊到,晚膳竟端上五菜一汤。
  鲫鱼姜仁汤、鸡胗肝粉、莴苣炒虾仁等菜被端上来后,李伯红光满面站在一旁,嘴里还说些贺喜之类的话,还说往后切莫让少主君下厨。
  李伯昨日细细琢磨一遍,觉得小姐不说少主君有孕是有深意在的,乡下便有个习俗,男子孕三月前不能言,否则会被嫉妒的小鬼听见,想法把孩子讨走。
  李伯一番话说的含糊,齐影压根没听明白,他下意识便看向曲雁,后者开始也有不解,待看清端上桌的菜时,心间终于了然。
  这皆是些民间安胎的菜品,有的实则对孕夫根本无用,可李伯一番好意,她也不能将真相说出,只好无奈一笑,给了李伯赏银。
  “今日是何礼节吗?”
  见齐影面容疑惑不解,曲雁失笑一瞬,当初自己一句玩笑话,如今却闹成这样,也怨她嘴快,若与齐影说了,他估计又要愁怎么伪装。
  曲雁给齐影夹了一筷子虾仁,“不是,吃饭吧。”
  齐影睫毛一颤,既不是礼节,那便是嫌自己中午做饭都要曲雁帮忙。他缓缓嚼着虾仁,只觉并无往日清甜,咽下后只有腥味留下。
  如今与浮屠楼已见完面,自然也没有留在平江的必要。
  曲雁欲带齐影回谷内,他身子已养的差不多,待回谷再用药调养半月,再续经脉一事便可提上日程。齐影自然无异议,只是在曲雁离开后,他又去寻了趟师父。
  “师父,你可愿意同我与妻主回药仙谷。”
  自那日被强迫唤过后,他每次一开口,曲雁便似笑非笑瞥向他,齐影只好咽下话语,先小声唤声妻主。曲雁很是受用,连着几日都心情极好,当然,她也没舍得让齐影再做饭。
  盛木对于去哪根本无所谓,反正到了时日,他总要回那个人身边,可见徒弟神色紧张不安,他还是点了点头。
  齐影终于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轻松笑意。
  他跟在曲雁身侧久了,就连笑意也就几分像她。
  盛木看的一愣,齐影在浮屠楼时从未笑过,少年每日都紧抿着唇,做事一板一眼的,极为守规矩,小时候偶尔还哭一哭鼻子,长大后连哭都不会了。
  浮屠楼外的女人那么多,他徒弟为何偏生遇见曲雁。
  “齐影,我若是不同意你嫁给曲雁呢。”
  这句突如而来的话令齐影笑意僵住,他停下从膳盒中取菜的手,转头看向他师父,盛木还在说。
  “她只是救了你而已,救命之恩没必要以身相许,你出过那么多任务,可曾见过哪个以身相许的男子有善终。”
  盛木这番话并不好听,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你可记得你十六岁时,我同你说的那个死在桥洞下的暗卫。”
  此话一出,空中瞬间寂静几分,齐影睫毛轻颤,最终点点头。
  那是师父给他讲的许多故事中的一个,暗卫出任务时喜欢上了自己的主顾,那女人日日带着暗卫花前月下,哄的他死心塌地,说愿意等他从浮屠楼脱身。那傻暗卫当真信了,花了八年时间从浮屠楼脱身,当夜便奔向女人府邸。
  他不介意女人已有家室孩子,甘作小侍,可女人却嫌他人老珠黄,风韵不再,还落下一身病根。第二年便因无所出被赶出家门,钱财也都被女人的主君克扣无几。
  冬日被人发现死于桥洞下,去世时身上仅有一件单衣,可手中仍紧握着那女人当年送他的香囊。
  那时盛木正巧在城内,许是同为男子与同僚的惋惜,他将暗卫尸身收殓,送了他最后一程。
  齐影第一次听说时,除了觉得惋惜可怜,其余再无旁的情绪波动,那时他根本就未想到,自己有天也会沦陷在感情中。
  可是,这故事跟他不一样。
  齐影将菜一样样取出,瓷碗轻落在桌上,发出细小清脆声,他则抬起头,安静凝视着盛木。
  “师父到底为何对妻主偏见如此大。”
  猝不及防被徒弟将心中所想说出,盛木面上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接着紧蹙起眉头,他还未言语,便听齐影继续道:“师父的假死药当年也是同妻主求的,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见齐影为此困惑,盛木叹了口气,他这俩日想了很多,他能为齐影铺路,却不能强求他按照自己想的生活。
  人这一辈子活法太多,是好是坏,别人评判不了。
  “既然你喜欢她,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但是你要记得,你自己的命,绝不能交到她人手上。”盛木看向小徒弟,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幼年的自己。
  “你得为自己活着。”
  原来师父是担忧此事,齐影心中一涩,声音不大却极为认真。
  “师父,徒儿谨记在心。”
  见齐影神色认真,盛木端起桌上凉茶灌入口内,却不小心牵扯身上伤口,入骨疼意四起,他掩嘴咳个不停,齐影立即变了脸色。
  “师父!”
  “我没事,旧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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