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第46/83页
合着同门二十载的情分,还不如佳人一笑。
今日虽人多热闹,可齐影胃口却不大好,一桌子的佳肴他仅吃了几口便咽不下去,只小口干嚼着白米饭,后来连米饭都吃不下。他一点也不饿,甚至还有些想吐。
见曲雁担忧看向自己,齐影喉结滚动一下,压下那股反胃感,想了想才道:“许是中午吃多了,我有些吃不下。”
齐影并非第一次食欲不振,他这几日时常如此,此外也没别的表现,曲雁先前以为他受了寒气,可脉象却又非如此。
她心间隐约有个猜测,可如今并无脉象,她亦不敢确定。
曲雁放下男人的手腕,轻声道:“既身子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齐影正想回去歇会,于是点头道:“我没事,睡一觉便好了。”
在他离去后,许粽儿还不解问了句,“齐影哥哥是怎么了,分明下午还好好的。”
倒是魏钰抿了抿唇角,神情若有所思。
齐影觉得自己近来有些嗜睡,且每次都睡得极沉,他许是受了风寒,今日头还有些疼,这种感觉在曲雁端着药进来时更为明显。
苦涩的药味飘来,齐影眉心紧紧拧起,额角一跳一跳的疼。
“等等再睡,先把药喝了。”
曲雁坐在床侧,将手中瓷碗递给他,那药味凑到鼻前,胃中翻涌恶心之感更为明显。齐影许久都未喝过药了,他眉头轻蹙起,接过碗哑声说。
“妻主,我受了风寒,今夜我去旁屋睡吧,莫传到你身上。”说来也奇怪,他已多年没有受过风寒了,怎么如今一冻便受了寒气。
曲雁久未言语,直到齐影抬眸看向她,曲雁这才轻声开口。
“可能……不是风寒。”
见曲雁的神情有些奇怪,齐影愣了愣,低头看向手中温热的药,下意识问了句,“那这是何药?”
“安胎药。”
曲雁声音不大,却令床上的男人僵住身躯,药面漾起微澜,险些洒在被上。
第三十章
齐影震撼瞪大眼眸, 唇瓣翕动却说不出话来,他手中紧握着瓷碗,温热的药汁荡溅指尖, 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我、我有了?”好半响后他才轻声开口, 语气掩不住发颤。
看着男人震惊的模样, 曲雁心间说不清是何感受, 只柔声道:“脉象还看不出,若是真有了, 先喝上也是好的。若是没有, 此药也不会有旁的作用,最多苦一些。”
男子怀孕至少需四十日才能摸出滑脉, 而她与齐影自那夜到如今也才不到一月, 还需等些时日才能看出。
然而正因如此,许多初期并不知晓自己有孕的夫郎,因操劳过累或磕碰到身子而导致小产之事常有发生。
齐影凝视着手中那碗药,脑中想着自己近日的异样,半响没有言语,虽在旁人眼中他早是位孕夫,可那不过是曲雁的打趣之话。
他从未想过, 自己可能是真的怀上了。
曲雁温声劝道:“先喝了吧。”
是药三分毒, 避子汤对男子身体损伤极大,若常喝此药, 莫说受孕困难, 连寿数都会减损, 因此曲雁从未给他喝过, 只在那事上注意些。他身子骨好不容易养好, 那药能少喝便少喝。
何况曲雁也未想到, 齐影的体质竟是如此易孕。
苦涩的药汁被艰涩咽下,纵有清水与被曲雁塞到口中的糖丸缓解,可那苦涩仍在口中不散,胃中翻涌难受。
齐影喉结一下下滚动着,与平时一样试图强行压下。
可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那药实在太苦了,他紧抓着床沿,身子紧绷成一条线,曲雁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在他吐过后抵过温水漱口。
齐影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更强烈,这不是件好事,曲雁将他扶在自己怀里,再三诊脉后仍紧吊着心。
“除了恶心反胃外,身子还有哪不舒服。”
齐影咽下温水,摇头道无事,就是药太苦了,他吐完便舒服许多,身子也不觉得有异,就是可惜了这碗药。
他唇角抿了抿,看向曲雁不确定开口,“不然再来一碗,我这次不会再吐了。”
曲雁垂眸看向男人,许是因为刚吐过一遭,他额角出了层细汗,脸色实在不能算好看。他这般的性格,若非是实在难受,绝不会将药吐出来。
她哪能再给齐影喂一碗,他既然不舒服,再喝几碗都是一样的。
“先不喝药了,你晚上没吃几口,胃中一直没东西也不行,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煮一口。”
齐影感受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我还是吃不下。”
曲雁想了想,起身掏出在临州时弟子往齐影怀里塞的零嘴给他,那大多都是些蜜饯果,最长能存上半年,放久也不怕。
“酸甜易开胃,也能压胃气上逆。”
齐影点点头,乖顺掏出两个塞在嘴里。
待她打来温水与齐影洗漱过后,她看向安静缩在床里侧的背影,眉心有一瞬蹙起。
若齐影当真的有孕,这个时机来的并不算太好,可毕竟是他自己的身子,于是曲雁坐在床上,轻声开口。
“你若是真有了,再续经脉一事便要往后拖。十月怀胎不易,生下来还要哺育。”曲雁轻揽上他的腰身,才继续道:“齐影,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曲雁能感受到怀中人逐渐僵硬的身躯,齐影像虾一样弓起身子,他将头埋在被中,就在曲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模糊沉闷的声音才从被中传来。
他说的是,“我不知道。”
齐影是真的不知道,一想到自己腹中可能有个孩子,只觉得茫然不安。
曲雁只好安慰道:“莫太忧虑,有没有还不一定呢,许是单纯胃中有疾,先睡觉吧。”
月份越小,流掉胎儿对男子的损伤越小,齐影若说不想要,也不过是一副药的事。曲雁对有无孩子并无执念,儿孙满堂才是福气一类的话她幼时便只当个乐呵听,世间教条约束那么多,却没一个能管住她。
男子生产本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若要她选,她宁愿齐影不遭这个罪。
只不过,回谷便要把婚宴一事提上日程了,也好名正言顺与她在一起,而非顶着个‘私奔’的名分被人谈笑。
夜深寂静之际,本该睡觉的男人睫毛轻颤,他将手覆在自己小腹上,似在隔着肌肤感受,那里到底有没有一个种子在悄悄发芽。
翌日清晨,他才睁眼便撞进曲雁眼中,女人神情温柔,可眸中却藏着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今日有庙会。”
听曲雁开口,齐影不解其意的点点头,他知晓此事,他们不是说好要去吗,可曲雁却继续道:“街上定然人多嘈杂,你身子还不舒服,我们今日便不去了。”
齐影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散下的发丝有些凌乱,莫名给他增了几分懵懂之感,曲雁抬手为他拨顺。
“妻主,我今日不难受了。”
齐影语调有些急切,可曲雁却罕见的未顺着她来,“那也不行,人多易磕碰,你再休养一日,明日我再带你去。”
齐影睫毛颤了颤,垂眸轻声应了句好,如此委屈的模样令曲雁心间一揪,她将男人轻搂在怀里哄道:“庙会要开上七日整,初日是人最多的一天,街上几乎是人挤人,景还没有人多,待明日人少些我们再去,别不开心。”
“我知晓妻主意思。”齐影咬了咬下唇,又低声补充一句,“没有不开心。”
许粽儿下午兴致勃勃来寻两人时,得知师姐与齐影哥哥今日不去后蔫了蔫,乖声告退后与魏钰一去出了府内。
结果不出一个时辰,两人便灰头土脸回来了,齐影正在屋内闲坐,见两人回来的这么早,也很惊诧。
“怎回来的这么早?”
许粽儿见师姐不在,立刻委屈哭诉道:“莫提了,齐影哥哥,还是师姐与你有先见之明。今日人实在太多了,我俩还没到主街便被拦下,说是等下波再放人,可等待的人也多,我寻思着明日再去也不迟。”
正赶上曲雁端药回来,她瞥了眼魏钰与许粽儿,眼底划过笑意,“今日赶着去上头香的信众多,明日人便会少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