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第51/83页
齐影醒来时,曲雁正坐在一旁垂眸不知做什么,只发出几声??响动,见他醒来后,她便将手中东西收起坐在床侧。
他欲撑起身子,却被女人按住肩身。
“你别乱动。”
齐影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他睁眼看向曲雁,掩在被下的手覆上小腹,那处太过平坦,他甚至摸不出一些幅度。
“妻主……孩子还在吗?”
齐影声音极小,藏着不确定的颤抖。
曲雁轻叹口气,“孩子无事,只是你需要静养。”
虽说如今无事,可孕三月前胎皆未稳,若再磕碰到,随时有小产的风险。齐影只能静养,甚至不易多走动。
他终于松了口气,又忽而想起一件事,“昨夜那个女孩救回来了吗?”
“你还有心管旁人。”曲雁边说边将人扶起,还特意在他腰后垫了软垫,才淡声回,“魏钰救回来了。”
这回齐影果然没心情管旁人了,他定定看着曲雁的掌心,白布被粗糙系于掌间,一夜过去,布上洇出的血迹已干涸发硬,看着便知伤口定然不浅。
他抓住曲雁掌心,语气掩不住惊诧担忧,“妻主,谁伤了你?”
“无事。”曲雁轻轻抽出掌心,“昨夜无意所划,无需担忧。”
他喉结一滚,启唇又阖上几次,“我为你换个药吧。”
曲雁这回没有拒绝,齐影换药的动作熟练异常,曾经很多年里,他都是这样独自包扎上药的,当看见曲雁掌心的伤痕时,他心中已了然。
齐影跟了盛木那么多年,早对师父的剑法熟稔。
“我没事。”曲雁笑了笑,似看透他心中所想,“你师父昨夜来看你了,见你还未醒,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你只管好好养身子,莫操心旁的事了。”
齐影握着曲雁的手,而后缓缓的,低头在伤口上吻下。
“妻主,还疼不疼。”
曲雁心间狠狠一颤,她屏住呼吸道:“现在不疼了。”
许粽儿下午来探望时,齐影问了他昨夜发生了何事,为何曲雁会被盛木所伤。许粽儿坐着椅子上眼神飘忽,左右言他,实则是因为师姐嘱咐过,齐影如今情绪未稳,莫要与他说些不该说的。
许粽儿也很纠结,可是齐影哥哥都猜出来了,他补充一下过程也没事吧,他犹豫半响才开口,把昨夜所见叙述完后,面色更是十分纠结。
许粽儿轻声开口,“齐影哥哥,你真是浮屠楼的暗卫吗?”
世人皆言暗卫只是把没有感情的刀,许粽儿昨夜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齐影哥哥不像这样的人。他虽沉默寡言一些,但绝对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但想想齐影那可怕的师父,许粽儿又觉得有几分可信。
齐影垂下眼眸,“是。”
许粽儿咽了口口水,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也杀过人吗?”
空气忽然陷入沉默,许粽儿攥着衣角,他说完便觉这个问题太过失礼,刚欲道歉便听齐影开口。
“我若不动手,死的便是我。”齐影看着身前低头的许粽儿,苦笑道,“我确实算不得好人,也许算罪大恶极。”
许粽儿声音喃喃,“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粽儿。”
被唤之人身子一僵,不安抬起头,齐影知晓他并无恶意,杀人在他的认知里或许是最恐怖的事。齐影忽而笑了笑,这是许粽儿第一次见他笑,不由一愣。
“你命比我好,我也曾羡慕过你。”
同为弃婴,许粽儿却可以在药仙谷与曲雁青梅竹马,养成这幅无忧无虑的性子,而齐影独自在浮屠楼苦熬二十年,在濒死之境才碰见曲雁。
许粽儿心间闷堵,齐影分明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可正因如此,他才更抬不起头。
“你害怕曲雁是因为她杀了人,可她所杀之人正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她不动手,谁来替她复仇。”
他不知晓齐影是如何知道的,四年前那幕与此话交织在一起,许粽儿脸色煞白一片,怔愣许久才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齐影哥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大师姐的事。”
“你不必道歉,更没有对不起谁。”
事到如今反而成了自己在安慰他,齐影面上有些无奈,亦有些微不可察的羡慕,可很快便消失无迹。
曲雁端着药碗进来,瞥向缩在一旁的许粽儿,后者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慌张闪烁,“师姐,我、我先出去了。”
曲雁挑了挑眉,“你同他说什么了,跑的如此快。”
齐影唇角抿了抿,他抬眼看向曲雁,轻声问了个无关的问题,“妻主为何不与他解释当年之事,反而任由他畏惧你。”
他每次一唤‘妻主‘,曲雁便下意识想笑,只是今日笑意中有几分齐影看不懂的神色。
曲雁将舀起一勺汤药,吹散热气后送到男人唇边,这才含笑说了句,“我只同我喜欢的人解释。”
第三十二章
在曲雁心间, 她做什么何须向旁人解释,许粽儿自此以后便不再主动寻她,她倒乐得少个人打扰自己。
齐影心间一动, 他装作若无其事饮下药汁, 实则耳根早已悄悄泛红, 在一碗苦涩药汁进肚后, 熟悉的甜味又被塞进口中。
他舌尖卷着那糖丸,不舍让它化在口中, 待最后一丝甜味散尽, 齐影抬起眸子试探着开口,语气藏着自己都未发觉的软意。
“那我方才将事实告诉了他, 妻主可会生我的气?”
他面色仍旧苍白不佳, 可眼眸却透亮清澈,还隐隐透着一丝无辜,那睫毛还一下下颤着,垂下的发丝已从枯黄养至乌黑。
曲雁忽而想起以前养过的一窝兔子,拎着耳朵抓起来时也是这般看人,后来兔子抱崽时,生的小崽子更是可爱的紧。
曲雁眸色一沉, 指尖捏了下男人的耳垂, “惯会撒娇,同谁学的。”
齐影眸子瞪得更大, 还有一些疑惑不解, 他哪里惯会撒娇, 他不是在好好同曲雁说话吗。
他解释道:“我没有撒娇……”
曲雁眸子威胁似的半眯起, 齐影后知后觉意识到, 自己这句话说不定在她看来亦是撒娇, 于是堪堪闭上嘴,任由耳根红透。
“说便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现下把你肚子里这个崽子照顾好,才是重中之重。”曲雁盯着齐影小腹处,神色变了变,“滑脉还未显示,她倒是会出来折腾人,敲锣打鼓让人知晓自己来了。”
见曲雁将责任推在孩子身上,齐影好笑之下又有些暖意,他从被中探出手,小心翼翼牵住曲雁的食指。
“不怪孩子,是我未注意。”若他早些将异样告诉曲雁,便不会发生这档子事了,想起那盏碎了满地的画风,齐影心底还有丝惋惜。
可他也是第一次当爹,哪里懂得那么多。
“这还没见面呢,你就替这崽子说话,等以后生出来,你岂不是要更溺爱她。”
听曲雁语气有些怪异,齐影连忙摇摇头,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手还疼不疼?”
曲雁好笑又无奈,“早不疼了,莫忧愁我了,你哪里不舒服千万告诉我,累了就睡,也不必强撑到晚上。”
“我记得了。”齐影点点头,他这次是真将曲雁的话放在心间,任何异样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妻主。
齐影险些小产一事不是秘密,一夜过去,药堂弟子们便皆知晓此事,她们身为女子不便探望,好在药堂内有生养过的男医能帮衬照料。
齐影只在药堂住了两日,此地人多且事杂,实在不是养胎的好住处。他走那日,许多对他好奇的弟子们皆远远瞧见了他,那位险些小产,又让师姐衣不解带照料的男子。
那人身上披着软裘,从她们的角度只能瞧见侧脸,眉眼冷清好看,大师姐一直护着那男子的腰身,时而低头与他耳语,温柔体贴的模样令人惊诧。
齐影坐在马车上,半张脸被白色软裘遮掩,他手掌轻放在小腹上,垂眸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