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第9/83页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曲雁与齐影同时转头看去,后者眸中还添些警惕之色,他醒来这么久,还未曾见过旁人。
  卧室正门离床榻有些距离,中间隔着屏风阻挡,两方皆看不见对面,曲雁起身走出,她拉开房门,不意外的看见食堂的小弟子。
  绵绵阴雨之下,天色如同化不开的墨,阴暗潮湿,那小弟子一手拎着一个木盒,刚见到她的面便眉开眼笑,欲出声问好。
  赵棉吸了口气,刚吐出半字便见大师姐眉头微蹙,接着食指在唇间竖起,那是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知道是何意思。
  刚说一半的便卡住,她闭上嘴连忙点头,接着将手中餐盒递给大师姐,自己则拾起伞便离开,她快步离开曲雁的院子,待到了小路上,更是撒丫子跑了起来。
  她已迫不及待回去与人八卦!
  曲雁将餐食摆在桌上,食堂做了不少药膳,其中有道鲜荷叶汁,不便在床上用餐,若是撒了还不易清理,于是转身看着齐影道:“既能走动,不如来桌前吃?”
  床上的男人自然没有异议,在她说完便点点头,掀开被子便欲穿鞋下地。他身上穿的仍是曲雁的衣裳,本就不太合身,如今一弯腰,衣襟前更是不可控制露出大片春/光。
  那颗刺目的守宫砂撞进曲雁眼中,她眸子半眯,指尖亦跟着一动。
  齐影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的窘态,他起身时拢住胸前衣襟,紧抿着唇缓步走来,黑沉沉的眸子看向曲雁,无言询问他应坐在哪处。
  分明重伤在身,可除却步伐有些虚浮外,他看起来与健康常人无异,曲雁收回观察的目光,心中再次惊诧他身体的忍耐力。
  “左侧是药膳,你坐这便好。”
  曲雁为他拉开倚凳,她自认笑的十分和善可亲,可男人入座的动作却十分僵硬,仿佛这不是用膳,而是用刑。曲雁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接着便移步落座在他对面,在入座前夕,她余光又瞥见男人在整理他的衣襟。
  “不然你先换身衣裳?”
  曲雁突然出声惹的齐影动作一顿,接着便顺势放下手,压低声音道:“不必。”
  若非看见男人面上绯色,曲雁或许会真以为他不在意,她走到男人身前俯下身,勾指将那衣带扯开,接着又一点点为他系紧,确保不会露出任何春光。
  “其实我救你回来时,根本不知你性别,更不知晓你是个待字闺中的芳龄男子。我为医者,对病患绝无半分轻薄之意,但你我确实女男有别,你若在意此事,我是要说声抱歉。”
  曲雁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她生来就是一副温柔相,如今这套说辞下来,倒像是齐影多想了一般,说在意不合适,说不在意更不合适。
  他闭上嘴,索性不再开口。
  曲雁见他如此,唇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齐影的药膳清淡,看不见一丝荤腥,她想了想,夹起一块排骨送到他勺中。
  “有你爱吃的肉,虽不宜食荤腥,但少吃一口也可以。”
  齐影的勺子一颤,那块排骨便掉进粥中。
  很显然,他也没忘记自己盯着阿黄啃骨头看的那件事。
  曲雁轻笑一声,为缓解这过分沉默的气氛,她又将那道鲜荷叶汁端到男人身前,那汤汁呈现翠绿色,闻着还有股淡淡的药味。
  见齐影目光看来,曲雁介绍道:“这是新荷叶汁,虽不太好喝,但止血效果不错,你伤口未愈,多喝些有益处。”
  齐影轻嗯了声,将那不算好喝的药膳一饮而尽,动作颇为豪迈。
  曲雁笑容一顿,放弃为他继续介绍下去的念头。
  食堂内。
  赵绵费力挤过人群内,只奔向后厨,眼睛都闪着亮光。
  “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
  正炒菜的女人奇怪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去给大师姐送午膳吗,还能看见什么?”
  “对!”赵绵一拍手,眼中泛着光亮极为神秘道:“我就是看见大师姐房中确实有人。”
  “这不是早知道了,要不为何让你添份药膳送去。”徐荣看她宛若看个不争气的傻姑娘。
  赵绵摇摇指头,“非也,院里有人和房里有人是两个概念,病患大概只是个幌子罢了。”
  “你什么意思?”
  “那你说,什么样的病患能与大师姐共住一间房,必然是个身娇体软的美人呀!”赵绵越猜越觉得有道理,她来药仙谷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过师姐的院里住过人的事,这位定是个了不得的。
  药仙谷上下皆知晓,大师姐虽看着容易亲近,实则性子淡漠至极。
  前些年谷内曾有大胆男子主动示好,众人在旁起哄,大师姐连拒绝人都十分温柔,没当面驳了那男子脸面。后来那日起哄之人皆被送去山上摘了一个月罗汉果,回来时一个个灰头土脸,谁也不敢再妄议大师姐。
  她们当时皆以为大师姐是为了许粽儿拒绝的,可这么几年观察下来,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两人,却没有任何好事临近的意思。
  赵绵头上挨了一巴掌,接着被徐荣训斥道:“快醒醒吧,你连人影都没看见就乱说,当心被四师姐发现,扣你一年月钱。去把这菜送到前堂。”
  这个话题被徐荣岔过,可她没想到,赵绵所说在后来不仅成真,甚至还在不久后还看见了大师姐的‘房里人’。
  一日时光匆匆而过,曲雁在午膳后便带着那两页纸回到书房,专心研究上面可用的信息,如今所剩时间不多,她更需得抓紧时机。
  十日散的解药虽失效,好在那股异香未消失,这原本是她当初一时兴起添的一味草药,如今却成了催命的记号。
  齐影被独自留在屋内,他默然坐了半响,随后扶着桌角缓缓起身。这种太过闲适的感觉令他不适,在浮屠楼的二十年里,从未有过这般的体会。他总是不停的出任务,负伤,只要能爬起来,那便伤的不算重,更无需休养。
  拼死得来甲等暗卫的身份,本以为是换来自由的一次机会,却是一个无止境的圈套,浮屠楼从来没有放过任何暗卫的打算。
  当刀生出了自己的意志,那磨起来便更加费力。浮屠楼发觉了他的异心,在她们下手前,齐影动作更快。他失手令雇主受了些轻伤,随后以失职为由请求自废武功,除名浮屠楼。
  他握了八年的剑,最终被刺向自己腹间。
  齐影走到窗前,推开那扇雕花木窗,屋外冷风袭来,卷着丝丝细雨扑在面上,亦吹起他额角几缕细发。他抬眸看向远方,隐在雨雾中山峦绵绵重叠,如泼墨画般淡雅宁静。
  他就这般站在窗前看了许久,再垂眸时,却见窗下站了三只大小花色各不一的小狗,不由愣了愣。它们歪着脑袋,好奇打量着齐影这个陌生人,看起来十分可爱。
  齐影只见过右边那只小黄狗,轻声试探道:“阿黄,是唤这个吗?”
  阿黄极给面子的叫唤一声,它体型虽是最小,可声音一点也不含糊,齐影眼中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狗。
  “那你俩叫什么,阿黑和阿花吗。”
  这俩名字分明极为土气,可他一本正经说出,好像不是狗名,而是个正经人名一般。
  被唤阿花的小胖狗不搭理人,倒是那只阿黑尾巴摇得极欢,甚至起身扒在窗沿上,试图用鼻子去嗅他。它站起来足有半人多高,齐影看着它努力拱来的架势,忽然心神一动,抬手覆在它毛绒绒的脑袋上。
  见有人肯摸自己的头,乌云尾巴都快摇上头了,嘴里更是哼哼唧唧,没有半分护卫犬该有的模样,就差躺地上撒娇打滚露肚皮。
  齐影极少接触动物,头一次知晓还有如此亲人的犬类,嘴角更是不由勾起抹弧度。
  曲雁出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隔着那道窗,男人正垂眸与黑犬玩耍,一眼看上去竟有几分静谧。她本不欲破坏这和谐的气氛,但见阿黄摇着尾巴跑过来,曲雁只好抬步走去。
  “方才听见阿黄叫唤,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没想到你倒和它们相处挺好。”
  他手下的黑犬见主人出来,立刻抛了他凑到曲雁身边转,可惜主人一个眼神都未给自己,只看向方才摸它的男人,它呜呜两声,便趴在地上不动。
  齐影默默收回停在半空的手,与曲雁隔着窗子对视,神色有几分无措,方才唇角的笑意更是早消失无踪。
  “我见这只阿黑亲人,便摸了下。”
  “阿黑?”曲雁重复了句,看着自己脚边趴的黑犬,眸色有几分怪异。
  “我听你唤那只叫阿黄,便以为它唤阿黑。”齐影垂眸看向潮湿的地面,声音有些轻,他嗓子已没有刚醒那么沙哑,如今听着倒是山间泉水一般清澈。
  曲雁拖长语调哦了声,随后笑着点点头,“对,它是唤阿黑,那只胖的唤阿花。”
  齐影未再纠结狗的名字,而是看向远处山峦,问了个他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此处究竟是哪里?”
  曲雁沉默一瞬,看着他道:“旭泉山,离你摔下的地方不远。”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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