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是无辜的》第46/64页


  阎溟嘴角笑起好看的弧线,手抓住薛晴的剑柄想要夺剑,薛晴死抓着不放,她的蛮力也是不能让人小瞧的,阎溟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剑见,突然内力膨胀,双手用力,青云剑应声从中间这段。薛晴向后跌呛了两步,手中还握着青云剑的剑柄,剑身只剩下半截,剑尖的半截被折断后掉在雪地上。
  “混蛋!我可不擅长掌法啊。”薛晴愤恨地说,她在少林寺只学了易筋经,早知道多买点烧鸡让禅空方丈教她罗汉拳。
  悲剧的是薛晴只学了剑法,她终于体会到为什么说剑是剑客的命,青云剑断了,她手中握着残剑,再没有抵抗的本钱,她只学了剑法啊。
  阎溟深知如此,更加得意:“以前的你还聪明些,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顺你者昌?”薛晴几乎要笑出来了,以前那个什么都顺着你的薛晴下场有多惨她还没忘记,逆你者亡,顺你者也亡,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鱼必然要死,不如争个网破。
  薛晴用只剩半截的剑又刺向阎溟,阎溟并不放在眼里,折断的剑没有剑尖,如何能扎入人的身体,阎溟一手抓住断剑顶部,薛晴仍然向前使力,体内那股温热的力道游向手部。
  “喝啊!”薛晴用尽全身力气退剑,在内力的推动下,截面平整的断剑竟扎入了阎溟手中,血顺着伤口流出来,阎溟不顾疼痛,仍然抓着剑,另一只手点住薛晴颈间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你的内力进步得很快。”阎溟夸奖道,将断剑扔到地上,点了手腕处的穴道让血流不止的手止血。
  薛晴无法动弹,现在迎接她的就只有死亡了吧,预想到了结局,竟然就没那么害怕了,头掉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还是一朵山花,薛晴闭上眼睛说道:“要杀快杀。”
  阎溟打开薛晴放在地上的行李,灵枢剑就在里面,阎溟拿起灵枢:“杀你肯定要杀,不过不是现在,你不是费尽心力想得到灵枢么,我是个念旧情的人,我满足你,让你和你最爱的灵枢一起死去。”
  薛晴以为阎溟会拿灵枢剑直接穿进自己的胸膛,阎溟却没有这么做,他一手拿着灵枢剑,另一手扛起薛晴放在一边肩膀上背着:“带你去个好地方。”
  流萤牵着马车回来,薛晴却不在那里了,地上是散乱的行李和这段的青云剑,还有一小滩血。
  流萤扔了马的缰绳,跑到两人刚才打斗的地方:“师叔……师叔!”他大声叫着,没有人回应。
  极乐峰这里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和薛晴打斗,一般的强盗匪徒都不是薛晴对手,怎么会强到将青云剑折断,难道……是他来了!
  9 熔人熔剑
  白雪地上那滩血殷红得刺目,流萤的脑中几近空白,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如果连她都不在了,他将一无所有!如果连她也死掉,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能剩下什么,那具身体里的魂魄,他已经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地上的痕迹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离极乐峰最近的是麒麟阁,流萤马上赶往麒麟阁,通知武林各派一起搜查,一定要坚持住,我会去救你,你一定要等我!
  此时薛晴被阎溟抓到了马车上,两个面无表情的双胞胎姐妹坐在前面赶车,薛晴被阎溟扔进车厢,这一路,薛晴心中的恐惧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但是想到没了灵枢剑,阎溟以后肆无忌惮的美好结局,薛晴心里非常不爽。
  将薛晴随便隔在马车厢内侧,阎溟也跳进车厢,他对薛晴的表情很感兴趣,问道:“你在瞪我,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都要死了,有没有眼珠有什么关系。”薛晴依然瞪着他。
  “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如此,与以前大相庭径。”难得阎溟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壳子里装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了,当然做的事也会不一样,薛晴不打算告诉阎溟,就让他一辈子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吧,能让他得不到答案而难受,她感到相当开心。薛晴不说话,暗藏嘲笑的眼角让阎溟生气,他捏住薛晴的脖子,指甲嵌进肉里让薛晴感到丝丝疼痛:“你想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想。”薛晴老实地回答。
  阎溟将灵枢剑拿在手上把玩着:“你会去取灵枢剑,一定知道灵枢剑是邪魅神功唯一的克星,冥域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剑存在,当时的教主和教主夫人去世后,下一任教主打算将灵枢剑销毁,但不管用怎样的利器都无法毁掉这把剑,中原有一个叫做熔坑的地方,里面终年是火烧一般的温度,常人都不敢靠近,那任教主把灵枢剑扔进了熔坑,从此灵枢剑就从江湖上消失了。”
  “灵枢剑被扔进了熔坑,又怎会到了令狐一族手中?”薛晴不解地问。
  “灵枢剑消失了近百年,没人敢进熔坑去捡它,凡人进了熔坑必死无疑,至于它怎么重新现世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不重要,你只要记住熔坑这个地方就行了。”阎溟邪魅地笑着说。
  “难道……你要将我扔进熔坑去?”薛晴问道。
  “我就喜欢你的善解人意,”阎溟赞许地摸了薛晴一把:“我要让灵枢剑重新回熔坑里不见天日,既然你那么爱它,我就让你和它一起掉进去吧。”
  薛晴没想到自己的下场会是被烧死,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阎溟掐死,尸体就从马车里被扔到路边,等哪个门派的弟子看见了就会慌张地告诉自己的掌门,然后整个江湖都会知道她已经死了,他们会整理她的遗体,然后发现她藏在衣服里的解药,流萤中的毒要吃解药才行,如果阎溟把她扔进火坑,别人就找不到她的尸体,解药也会被烤化,没了解药流萤怎么办!
  看到薛晴脸上出现慌张的神色,阎溟以为她害怕了,他最喜欢欣赏别人的恐惧,薛晴的反应让他心情愉悦。
  断剑山庄中,这晚又是喜儿值夜,依旧提着自己的牡丹灯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巡视,到了三少爷剑无意的房间,喜儿轻轻推开门,发现剑无意正笔直地坐在床上并没睡觉。
  喜儿有些吃惊,轻声说:“小少爷,怎么还没睡?”
  “本少爷睡不着。”剑无意答道。
  让每位少爷都能在夜晚很好地安歇是值夜丫鬟的职责,喜儿将灯笼放在一旁的柳木桌子上,自己坐到剑无意床边对他说:“怎么睡不着?要不要我去拿些安神的檀香来点上?”
  剑无意摇摇头:“本少爷睡不着,本少爷想娘亲。”
  喜儿知道前任庄主夫人是因为生剑无意难产死的,所以剑无意从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就算他平时怎么懂事装大人,小孩子总是想有娘疼的,喜儿很了解剑无意现在感情:“老夫人泉下有知一定也很想你,你不能让他担心,要好好休息。”
  “喜儿,你娘对你好吗?”剑无意问道。
  “我不知道我娘是谁,我是被另一个人养大的。”喜儿微笑着说。
  “那,那个人对你好吗?”
  “他教我许多事情,我很尊敬他。”
  似乎是怕喜儿伤心,剑无意伸手摸了摸喜儿的头,像是在安慰她。
  喜儿笑着说:“不说这个了,我给你变个戏法,看完就睡觉好不好?”
  “要看你戏法变的怎么样。”剑无意说着已经乖乖钻进了被窝。
  喜儿将油灯拿到身前,让手的影子映在墙上:“你看这是鹰,我老家有很多鹰,这是兔子,这是鸡,还有猫和狗。”
  表演完手影,喜儿帮剑无意盖好被子说:“睡吧,我还要去二少爷那里看他有没有偷跑。”
  喜儿走到门口时,剑无意突然说:“喜儿你真好,你要是当我大嫂就好了。”
  “小少爷别折煞我了,我这样的身份哪里配的上大少爷。”喜儿说着退出去,将门关上,站在门外,心中几分落寞,“喜儿你真好”,其实……她没那么好。
  二少爷剑无心果然又偷跑了,听说二少爷心仪灵禹派的薛晴女侠,真希望他能早点娶到手,也好有位二夫人来管管这匹脱缰的野马。大少爷剑无名也不在房里,喜儿提着牡丹灯笼走到剑无名专用的熔炉房,果然有灯光。又在打那把剑呢吧,名门之后也不好当啊,白天刚下过雪,夜里更冷了,喜儿去沏了一壶热茶端过来,站在门外,想起剑无意的话又不好意思直接给他了,将热茶放在门口,敲了敲门,然后赶紧跑掉。
  剑无名开了门,看见地上搁着个茶壶,向四处看看,没看见人影,他将茶壶拿起来,心想,是喜儿,别的丫鬟巡夜时看他没在房里就知道他在做事,不会再打扰,只有她会找到熔炉房来,喜儿有时候看着挺聪明,有时候真是个笨蛋。
  所谓熔坑,是一座小山,山顶是凹陷下去的深坑,站在坑的边缘就能感受到蒸蒸而来的热气。阎溟将薛晴带到熔坑旁,扳着她的头让她向坑内看。
  “再过一段时间,你会被熔成水,期待么?”阎溟邪魅地说。
  “期待你妹,要不是我不知道怎么用那破剑哪能轮到你嚣张!”薛晴白了阎溟一眼,她不知道直接彪国骂古代人能不能听到,她立誓要砍阎溟二十四剑,结果又败在他手中,灵枢剑你有个毛用啊!辛苦拿到你一点都没派上用场!
  “我练功走火入魔,多亏你帮我渡走燥乱的真气才逃过一劫,还让我的邪魅神功突破了瓶颈,如此大的功劳,我该奖赏你什么?”阎溟在薛晴耳边说。
  “我说我不想死,你会答应么?”薛晴冷哼道。
  “当然不能,”阎溟笑着说:“不过我可以在你死前告诉你一个冥域的秘密,那个女人不仅铸了灵枢剑,还写了一本灵枢剑谱,以为拿到一把剑就可以背叛我?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阎溟说着将薛晴推下去,薛晴沿着坑壁一直向坑底滚去。
  薛晴落在阎溟手里,震惊了整个中原,各门各派都派出弟子打探她的下落,峨嵋派的弟子在一处驿站打听到薛晴所在的马车行驶的方向。流萤得信马上向那个方向赶去,一路上思索着他们可能去的地方,阎溟在中原活动不方便,不会去人多的地方,人烟稀少又有动机带薛晴去的地方……熔坑!
  60 从火坑归来
  中原与漠荒相接的地方荒无人烟,只有一处规模颇大的废宅,那里便是南宫世家的居所,只不过荒废了十余年,就破旧如百年遗居的样子,因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大战,十五年前的征战,漠荒惨败,蛰伏几年后却突然反咬,只一夜,南宫世家血流成河,家破人亡。
  此时,瓦破桁残的废墟竟来了一个活人,从武当山回来的南宫洛洛来到这里,没想到这一切竟都是真的,她终于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她明确了自己的姓氏,却又要面对族中再无亲人的事实,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南宫一族的尸体早已被后来的人掩埋,南宫洛洛走到废墟深处,映入眼中的是一百多个石碑,南宫洛洛走到最前面的石碑前跪下,这里葬的是南宫世家的家主,亦是南宫洛洛的亲生父亲。
  南宫洛洛的手抚上墓碑,看着碑上刻的名字,已是哽咽:“爹,娘,女儿回来了,为何你们都不在了?”泪如雨下,冥域,是冥域杀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是冥域让自己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儿,脑中是阎溟那张俊美又邪妄的脸,为何是他,为何他要是冥域的主人,这满腔的仇恨要如何宣泄,南宫洛洛将额头贴在石碑上放声大哭。
  这是一场好大的雪,昆仑宫中,孟茵梳着端庄的发髻站在昆仑山顶的悬崖边向下望去,任凭大片的雪花落满自己的肩发也像感觉不到似的。昆仑山四周环水,悬崖下是奔涌的碧水,孟茵一直盯着水面,似要穿透那碧蓝的颜色看见什么似的。
  对面的宫宅中走出来一个弟子,来到孟茵身边说:“孟茵师叔,掌门请你进去。”
  孟茵随着弟子进去,大堂之中的高椅上坐着个满头白发容颜惨老的七旬老人,此人便是昆仑宫的宫主。弟子自知地退了出去,留下两人密谈,孟茵连问安都没有,直接说:“打探到薛晴的消息了吗?”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已派人盯紧她师侄的行踪,不管她是死是活,她都别想和我们斗。”年迈的昆仑宫主开口说道,声音却是浑厚有力如同壮年男子。
  “水云宫那边……他身体还行吗?”孟茵迟疑地说,这是她最担心的部分。
  “和以前一样,靠药物撑着,不必担心,他已经撑了十五年,就能继续撑下去。”昆仑宫主回答。
  孟茵沉默地低下头,这是十五年前三人一起确立的目标,不管有多少牺牲,昆仑宫一定要成为武林的主宰。
  清平乐中也是漫天飘雪,慕岚裹着翠绿的斗篷,在戚逢亭的搀扶下走到苏秀的墓前,将一枝淡粉的梅花放在墓碑前的白雪上。
  “灵枢剑若是被冥域拿回去,八层又会被扔进熔坑吧。”戚逢亭说道。
  慕岚点头:“有几个人会像秀秀那么傻,只身跳进熔坑去捡一把破剑。”苏秀将灵枢剑从熔坑底背了出来,自己却因全身被烧得无一处完好的肌肤很快死亡。
  “薛姑娘这次大概难逃一死,我还想沉闷的江湖难得有个有趣的人。”戚逢亭惋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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