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狂》第2/119页


  “跑腿的?皇上身边的谋士竟然说自己是跑腿的?哼,你家主子的大臣过寿,他做皇帝的不去,到让我一个无官无职的外人乱揽合,这里面可没这么简单吧!”冷烈话峰急转,一针见血直点要害。
  公孙平低头轻笑,心中不免对自己的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主子真是英明,连眼前的暴狮会是一番怎样的说词,都预测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他这个所谓的跑腿的,要如何回答,那更是主子早就教好了的。
  于是,公孙平再行过大礼,恭敬回道,“爷虽是朝外人,却是局内人啊!再说了,爷跟老丞相可有些交情的,冲着爷的威名,老丞相早就为爷备下了请柬,爷不会薄了相爷的面子,不去吧?至于深意吗?听说,雪炎在我们雷鸣的商客也会到场为老相爷祝寿;听说,雪炎的宝马快到了繁育期了;听说,”
  “行了行了,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听说!回去告诉你主子,此事过后,我要到外地去,一年之内,我不想见到他!冷左,送公孙大人!”冷烈再无二话,痛快的下了逐客令,冷左真是不含糊,就差没伸手将公孙平扔出去了。
  唉,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护卫啊,公孙平感叹着。临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大声说道,“奴才险些忘了大事,主子格外关照冷爷,丞相过寿,让冷爷带着女眷同往,祝寿就该有个祝寿的样子吗!”
  冷烈的脸再掀风云,渐渐逼近公孙平,“下次少在我跟前奴才奴才的,滚回你主子跟前说去。”
  公孙平明明官在四品,可每次见了冷烈,总是一口一个爷,一口一个奴才的,让冷烈甚是烦厌。
  公孙平一幅好脾气,不但不恼,更谦逊的回道,“是,公孙平得赶快滚回主子身边复命了!”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冷烈的表情渐渐恢复,将大事细细想来,澹台方旭又要算计什么?买马,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冷家在雪炎的哪个商行不能给他弄回个千匹万匹来。
  冷烈为清冷,一向不喜欢这种交际应酬,尤其是官场上的你来我往,每次都得戴上厚实虚假的面具,见人说人话,逢鬼还得来两句鬼语。
  老丞相宇文启过寿,按理说,他的确该去,论交情,宇文府与冷府到有些渊源。即使澹台方旭不说,他已然准备好了能配得起宇文启更让冷府不失颜面,却不显眼的礼物。可是,令冷烈再次崩紧俊脸,甚现怒意的,那坐在龙椅之上,坐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竟然要他带女眷同往,放眼冷家堡,女眷只有一个,便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莫依依。
  想至此,冷烈的眼中,多了份疑惑甚至是怀疑,同一个女人,而这一前一后的反差,由不得他不怀疑,不深思。难不成,现今才是她的本性,以往那般柔弱,又为何般?莫依依是美,甚至比她的姐姐更美三分,然,那唯诺、更动不动暗自垂泪的样子,他甚是不喜欢,可眼下这个胆大妄为、不遵女德,敢顶撞、挑衅他的莫依依?他冷烈更是绝不容许,冷家堡可容不下不懂规矩、妄自尊大的人。
  娇日暖人心,春风送香来。正值四月春暖花开之季,这冷家堡也被一片春之色沐浴。有了强烈的精神力,病人自然好的神速。虽不能到处走动,一来规矩限制,二来这本主莫依依的确是个娇娇柔柔的小姐贵体,任凭血千叶再如何的精神百倍,斗志昂仰,奈何,依依贵体不给面子。
  “娘,娘!”怀中小人撒娇的叫着,又不安分的往血千叶怀中拱了拱。
  宠溺的笑,坐于院中软椅上的血千叶温柔的抚着小儿肉乎乎的小脸,“冷生?冷生?这名字真是难听的要死,你也不喜欢对不对,那娘娘给你改改,你啊,就这笑最招人疼,不如就叫天悦,冷天悦,这名字好!”
  小儿到是无所谓,也未必知道什么叫天悦,可是春喜却大惊,这小少爷的名字可是堡主起的,没有人能改,更没那个胆子改,奈何,现在的小姐,主意硬得很,她说改得就改得。
  血千叶举目看着自己眼下的容身之所,院子虽不大,到也干净淡雅,时值春季,小院中泛出青绿,点点鲜艳的小花,点缀其中,墙角的紫滕向墙壁不断攀爬……这便是春天,一个崭新的开始,万事万物都将是崭新的开始,自然包括她这个前世已去,今朝重生的黑道大小姐。
  血千叶的嘴角扬起轻笑,那是春喜从未见过的一种笑,一种含着邪媚之意的笑。二小姐真是变了,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另一个人。二小姐的确疼爱小少爷,却不如现在这般近似宠溺,任由其在她身上胡来,先前的二小姐更多的时候是抱着小少爷哭泣,而小少爷总是一幅歪着小脑袋,糊里糊涂的样子。哪像现在这般,成日里笑声不断,粘在二小姐身上,更是小姐说什么,小家伙真好似能听懂一般,甚是听话。
  温馨惬意未久,院门被人推开,更走进一群陌生人,春喜紧张害怕的靠向那神情依旧之人。
  “小夫人安好,老奴带人来给小夫人量衣!”
  不是寻问,更不是请求,而是在很肯定的通知,冷烈手下的奴才都一个德性。血千叶轻笑,这种好似帮会中的道具脸,她见多了。
  “好啊,那就量吧!”似笑非笑之中,一股自若更高贵的气质,自然流露,做了冷家堡几十年的总管,冷行风不禁收紧了眼神,将那含笑的小夫人细细打量。故事只会越来越精彩,亲们,给逍遥加油啊!
  
第一卷 暴君篇 第四章 惊艳(一)
  血千叶不避不藏,完全一幅任君赏看的架式,因为,正主的莫依依有这个资本。
  一身洁白素衣清幽淡雅,本就不喜欢化妆的血千叶更是如鱼得水,莫依依的底子太好了。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紫芝眉宇,剪水双瞳有种雾里看花的诱惑,姿色天成,桃腮杏面,柔顺及腰的青丝,被血千叶用一根玉簪松散的束起,那份妩媚在发间,在举手投足间悄无声息的流露着,虽弱骨纤形,却玲珑有致。
  如此毫不避讳的血千叶,到使得冷行风这位见过风浪的总管有些尴尬之色,不免轻咳了咳了,仍是先前那虽不鄙视,也毫不敬意的声音响起,“堡主说,如若小夫人的身子全愈了,允许小夫人在堡中走动,三日后,小夫人要随王爷进京!”
  冷行风双目如炬,盯看着血千叶的一双剪水双眸,那里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
  量衣的妇女还算恭敬的退下,血千叶抚了抚洁白素衣,从春喜的怀中接过了看准时机,向她伸出手来的天悦。
  “小家伙,真会看准时候!我喜欢紫色,那种妖红更好。”边亲边逗着怀中的小儿,血千叶说了句莫明其妙的话。
  冷行风稍稍闪神,了然的点了点头,“小夫人放心好了,这是给小夫人准备参加寿宴时装的衣服,自然马虎不得。小夫人可还有话,让老奴带到!”
  家有家法,道有道规。冷行风身位这冷家堡的总管权利自然小不了,眼下身在此地,就得暂按此地的规矩,这一点血千叶想得透彻,更体会深浓,忍得一时的锋芒,总有一天,她的世界,她说了算。
  一张笑容明媚,比春花还好鲜亮的笑脸,展露于冷行风眼前,属于莫依依那娇娇柔柔的声音说道,“烦请总管替依依带声好,依依谢堡主厚爱,依依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何做!”
  心字头上一把刀,便成就了忍。忍得一时,成就一世,没想到,当年她老爹教导她的话,前世未参透做明,今朝到猛然醒悟。在此异世,无依无靠,更底薄如纸,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有一点点忍着活,直到时机来时,直到忍字能一分为二时。
  送走了冷行风,血千叶那套面具脸也褪了下来。
  “她?就这般说的?”冷烈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此时,冷烈正在主楼的书房中翻看着什么,冷行风则将在莫依依小院中的所看、所听、所感、所想如倒豆子般,全倒给了冷烈。
  紫色?妖红?她竟然喜欢这两种颜色,可是,他记得没错的话,他从未见过她穿过任何鲜亮颜色的衣服,多是洁白素衣,那份不声不响,静静淡淡的气质,到与素衣相得益彰。如今,竟然挑起了颜色,妖红,真不知她穿一衣妖艳的红,会是怎样一个人。
  “照她说的做,我要最妖艳的红,最艳亮的紫!”冷烈嘴角扬笑,声音中有了一份清亮。
  那嘴角扬起的笑,那幽深的黑眸中闪动的光彩,此时在书房中的人,冷行风与冷左,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们堡主被挑起兴趣时的笑,发现猎物时的眼时。那个康复的莫家二小姐,着实令人感兴趣。
  三日时间,转瞬而逝,大早,冷行风带人手捧两个大锦盒,再次到访了血千叶的清雅小院。
  当锦盒被打开之时,春喜发出了惊艳的呼声。血千叶眼中也为之一亮,好精致的锦缎纱裙,好艳丽的颜色,一双如玉的小手不觉轻抚着那套妖艳的红衣罗裙,久久留连,一双玉手始终未离开。
  血刹门,一个充满了血腥与黑暗的名字。门中人各个自知,身在江湖身不由已。故此,门中的堂主、兄弟无不厌恶这个红,那是血的颜色,那是死亡的宣示,在血刹门中,见不得一个身着红衣,甚至身上有丝毫红色装饰之人,而她这个大小姐自然如此,她的衣柜多是黑与白,再来就是紫,各种的紫。其实,没有一个人,包括她的老爹,谁也不知道,她喜欢的颜色竟然是红,那最正最妖艳的红,那让她兴奋,让她热血激荡,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是火热的,她还是个可以大喊大笑大闹的活人。前世未穿过的颜,今生,她不但要穿,更要穿得够本。
  “小夫人,不喜欢?”冷行风问道,声音中有了三分和气,一分探寻,其余依旧。
  血千叶的笑可比冷行风亲和许多,声音更是带着丝丝谢意,“不,很喜欢,就是这种红,红的耀眼,红的霸气!谢谢总管,更谢谢堡主了!”
  “小夫人喜欢就好,那小夫人就快些准备吧,傍晚时分,老奴再来接小夫人去前厅!”话落,冷行风微点头,带着那些个女仆转身而去。
  屋中没了外人,春喜满目欢喜的将衣服拿了出来,更服侍血千叶试衣。春喜的嘴噼哩叭啦的说个不停,反反复复只有一个意思,一个让春喜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她家小姐未来能过上好日子的希望。这突生的变故,小姐虽受了皮肉之苦的大罪,却让堡主终于看到了小姐的好,更开始疼小姐宠小姐了,小姐幸福的日子,快来了!
  “娘娘好看吗?”任由春喜自言自语个不停,血千叶走向独自坐在床上,歪着小脑袋看着她的天悦,温柔的问着。
  “抱,娘娘,抱!”
  “可使不得,小姐,您这身新衣可不能抱小少爷,万一弄脏了,堡主会生气的!”
  “不,抱,抱!”
  看着那委屈的好似要哭了的小脸,血千叶还是将其抱了起来,“天悦不可以弄坏娘娘的新衣啊,否则,娘娘是要打屁股的!”
  “啊?”
  “小东西,你听得懂吗,还啊啊的!”
  笑声,大人与孩子,最真最开心的笑,萦绕于房中。
  前厅中的冷烈悠闲的品着香茶,听着冷行风细细的禀报。
  霸气?她竟然说,红象征着霸气。霸气两字出自一个女人之口,尤其是莫依依之口,冷烈格外上心。红在她看来像征着霸气,而她又喜欢红,这不是说明?想至此,冷烈双眸更加炯炯有神,手指轻敲着桌面,莫依依,你这一摔,是真摔坏了脑子?还是摔出了本色!
  
第一卷 暴君篇 第五章 惊艳(二)
  女人,形形色色的冷烈见得多了,像莫依依这般一前一后反差如此大的,到真是独此一份,那份截然不同甚至天地之别的气质,让冷烈格外留心,不过,还不至于掀起大浪来。
  冷烈感兴趣的是她说话的语气,她说话时的神情,还有那双灵动,却又如雾气般朦胧的双眸。她醒来后,只去看过她一次,可不表示,他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尤其那些偶尔惊人的言词,比如今天的霸气两字。
  “行风!”冷烈突然叫道。
  冷行风近得身前,等候冷烈的命令。
  “把那套凤舞九天给她送过去。”冷烈说得很是轻松,却让冷行风听得身形为之一顿。
  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幻听,冷行风再次恭敬的问道,“主子说的是那套飞凤金饰?是老夫人当年最喜欢的那套金饰?”
  不仅冷行风如此不确定,就连那一向冷得不问堡中杂事的冷左,也满是疑惑的看来。
  冷烈笑,意味深浓的笑,更满不在意的继续翻弄着桌上的册子,声音仍是一派轻松,“再如何喜欢也不过死物一堆,如若能用到好处,也不妄它们被叫做凤舞九天了,哈,这名字谁起的,可够大的了。”
  谁起的?冷行风心中感叹,那套金饰可是御赐之物,老夫人可不仅是冷家堡的主母,更是先皇的亲妹子,这长公主的饰物,哪件不是宝中之宝,如今主子不但要开金库将其取出,更要给那位小夫人配戴。这?是今晚的寿宴太过重要,不可失了冷家堡的体面呢?还是另有深意?
  冷行风不在多问,恭敬退了下去,金库的钥匙在他手里,他不去取,难不成让主子亲自为之。
  后院,那个清雅小院中,一碗细细的香粥,再配些被碾碎的肉末青菜,血千叶亲手一勺一勺的喂饱了冷天悦,正带着小家伙院中走动,消食更锻炼他的小腿。冷烈的一句话,让她可以走出小院,更得以见识冷家堡,一个堡字,彻底颠覆了血千叶脑中固有的城堡印象。不再是巨大的灰石垒沏,屋顶杂草繁生;不再是城堡中只有一方天井;不再是盘旋的石梯通向四面八方;不再是冰冷的铜锁铜链毫无生气,如同牢狱;变了,彻底的不同,彻底的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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