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欲为后》第2/83页



“爹爹娘亲希望我去,那我去便是了。”如笙回答得有些漠然,似乎还没意识到应下的事情将会改变她的一生。

原以为如笙会挣扎一番,没料到她竟应承得那么快。

如笙说完就告辞回房,途中经过如磬的房间,她正在里面和丫鬟们闲谈,对如笙要代她联姻的事毫不知情。

如笙虽极少言语,但不代表她对父母的心思毫无感觉。她晓得比起自己阮家上下都视如磬为珍宝,从联姻的旨意下来她就料到父母不会轻易就范。谁都可以离开,唯独如磬不行。所以她这个阮家次女就成了替代品。

她是不甘心的,但不甘心又能为何。她若是拒绝,最终也没有好果子吃,如磬若是真的被送走,父母该会恨她,恨她不肯替嫁联姻,徒让如磬去吃苦。

罢了。如笙想。这一生横竖摆脱不了,不如干脆离开淮国。人总有一死,于她而言死在褚国或淮国又有什么区别,能有个地方让她安生看闲书便就足够。

如笙代嫁的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阮府对彩礼的准备照常进行,一切看似与往常无异。淮王后召见过一次如笙,当然是叫了如磬一块进宫。姐妹俩站在一起,看上去还是有几分相似。都说如磬倾国倾城,可都是一个娘生的,如笙又能差到哪里去呢。只不过阮家的事淮王后管不了也不想管,她把话都放心里没同谁说过。长得像总比长得不像好,要蒙混过关自然也会容易一些。

向两个姑娘家交代了一些事情,如磬还颇为担忧,但如笙却不怎么放在心上。淮王后试探了几句,如笙并没有表露出不甘之意,她也就放心了,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她千万别露陷,任谁问起都得说自己是如磬而不是如笙。

如笙被问得不耐烦,隐忍着连连答知道了。淮王后放了她和如磬走,回头却和淮王讲起悄悄话,直说:“这小妮子将来可不简单。”


时至霜月,如笙身着凤冠霞帔,带着淮王后准备的彩礼浩浩荡荡从渭城出发。安车前头由四匹马拉着,如笙极少见到这种架势。她拨开纱帘,以伯策马跟在她的安车旁,见她看向自己,先是一怔,随后冲她淡然一笑。如笙心里便似被掏空了一般。

聂以伯与她和如磬从小一起长大,是奉国将军之子。她不喜与其他人攀谈,却喜欢和以伯在一起。以伯总说她也有可爱之处,不似其他人,只会奉承如磬。以伯十七岁时便跟随大军出征沙场,许久不见回来一次。如笙有时与他互通书信,他在回信中嘘寒问暖几句,如笙就可以高兴上大半个月。

如笙总以为将来要嫁的会是以伯,直到以伯无意中道出只当如笙是妹妹。她不是善于死缠烂打的姑娘,从那日起她便没再打算吐露自己的心意。后来以伯知道她要代如磬出嫁,只让她千万保重,不见任何急切或挽留。

如笙放下纱帘,细细品味方才以伯怔忡的表情。

行至边关,以伯不再相送,只伫立在原地,目送安车渐行渐远。如笙未能与他正式道别,心里还是有些怅然,这一走她是真的回不去了。有点想哭,她深吸一口气,又把眼泪忍了回去。

按理郡主出嫁该是风光无限,如笙却毫无实感。她本不是温元郡主,也不是阮如磬,更不该嫁给瑞王,若非父母偏心,今日该是她在阮府送行而非如磬。凤冠很重,压得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安车也坐得她身心俱疲。原先还不乐意去褚国,现在只盼着能快点去到,好少些车马劳顿。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安车终于停了下来。如笙被宫人搀下来,大袖衫绊得她一个踉跄。若是如磬绝不会出这般丑,但如笙极少着华服,自然是不习惯的。

穗云跟在她身边伺候,一行人浩浩荡荡步入王宫。如笙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样一副模样。美么?她心里没底。活到现在十六载,从未有人夸过她好看。从前她问以伯,以伯只说姑娘家好与不好并非只看外表。她把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当做否定的意思来理解,否则为何不直接说她好看。

如笙是在意以伯的,爹和娘从来只关心如磬,让她不要吹了风不要沾了水,但以伯却愿意和如笙待在一起,问她在看什么闲书,问她想不想去塘边赏荷。

跟着宫人的步伐一步步迈入乾坤宫。褚国宫殿的布置和淮国不一样,她很不适应。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哪里走。宫人领她到门栏前,几个宫女掺着她跨过燃着的火盆。待她跨过去,身后就响起了爆竹声,惊得她浑身一震。

乾坤宫里都是人,如笙到底是紧张的,她抬起头,目光有些游离。她在宫人的引导下不断往里走,心绪却涣散开来。所有人都在注视她,像是要把她从头到脚看光一样。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让自己有任何闪失。

她行至殿中才注意到中间空着的位置上站了一个男人,方才她光顾着去看那些宾客,都快忘了自己是来结亲的。

那人究竟长成什么样如笙也看不清了,反正不算特别惊艳,以至于她过目就忘,回头便没了印象。她在宫人指引下与瑞王拜了堂,三鞠躬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的鞋尖,又被宫女拉着跪在地上,由内官宣读册封诏书。拜堂之后,如笙被领到寝宫,宫女搀着她坐到床沿,床榻上铺满了花生红枣,坚硬的壳硌得她浑身不舒服,得绷紧了身子端坐。

宫女退下后,整个寝宫除了如笙不再有别人。她不安的盯着案上的红烛一动不动,烛光都快把她的双目灼出两个洞。

没一会就听见沉着的脚步声。如笙不敢去看,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千万不要露出马脚。她低着头,指尖揪着裙摆,指节绷得发白。

“为何不愿看我。”瑞王踱步至如笙身边,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她。

如笙这才将目光缓缓挪过去。眼前站着的人嘴角虽带笑意,但眼神却是冷的,让她想起淮王,也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妾身恭迎圣上。”如笙郑重的行了个大礼,如同每每进宫见淮王和淮王后一样。

瑞王将她扶起,“你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淮国才女?”






第2章 第 2 章
“是。”如笙微微垂眸,下意识回避了瑞王的目光。

瑞王听后不再言语,他背过身,坐在床沿,如笙只好也跟着过去,斟酌了下间隔的距离,小心翼翼的坐下。

宫女捧来了合卺酒,瑞王和如笙各执一杯。和如笙的生涩相比,瑞王却要熟练得多。如笙心想,也对,瑞王又不是第一次成亲,整套流程自然是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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