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不为棋(女尊)》第22/106页


晏祁并没有在意,有没有问题,查了才知道,可她又不太方便…到底是人手少了…
“这个月的账收了吗?”
“收了,还在管事那儿。”
“把衣服与我换了。”
半盏茶后,一道人影穿着晏祁的衣服低着头领先出了脂粉铺子,抬手用袖子遮住这朦胧细雨,她身后还跟了一个扛着着掌柜和伙计的侍卫,一行人大步流星的朝着王府方向走了。
秋雨潇潇,街道上的人也少了,三两个摊主也在无情的雨水下狼狈的收了摊,骂骂咧咧的心情好不痛快,唯有一卖纸伞的小女孩笑的开心,吆喝声又大了些许,谁也没有注意到,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道身影看着离去的“晏祁”主仆,悄悄地离开了,极快的融入了雨幕,没了踪迹。
此时的晏祁已经换了一身鸣乘的侍卫服,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一家成衣铺,付了钱换了身普通的百姓装束,一身布衣,仍掩饰不住她特秀风姿,却不再像从前那般,清贵显眼。
换上最简单的装束,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衣料自然是半点比不起她的“世女装束”,甚至有些膈人,但却让她有种踏实的感觉,仿佛像回到了最初那些平凡的日子,孑然一身,没了世女的名头和那些个繁琐的事端,自在轻松。
恍惚不过一瞬,她无视掌柜的看怪物一般看她的眼神,留下了银子道了句谢,便光明正大的走出了那铺子,驻足辨别了下方向,又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个带黑纱的斗笠,便径直向一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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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个去的是药堂,按鸣乘的说法,这儿离的最近,而且位于主街,总是有些人的,不容易被发现,也好便于观察。
晏祁在去药堂的路上想过很多可能,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她的动作被发现了,一切都风平浪静,有人已经掩盖了一切痕迹,没什么客人,也没什么破绽,但当她看到眼前的情形时,才发现,情况同她所想,大不相同。
一条长约十米的队伍,从药堂门口一直排到了她身后角落里,并不十分严整大体上却出乎意料的有序,人头攒动,老少各异,交谈低语声不停,在这清冷的雨幕下,莫名形成了一种热闹的氛围,同周围冷清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娘,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听见背后有声音,大娘回过头来便看见一个布衣女子,戴着平常的带纱斗笠,愣了愣,接着就热情的说开了:“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回春堂’的坐堂,林大夫,医术十分高超,人好心善,在堂里设了义诊,七日一次,为我们这些百姓看诊,不收银子的,这不,这些人啊,都是来看诊的,我夫郎几日前也染了风寒,我想来看看,能不能领些药回去…你说这世上,哪儿还有这么好的人啊……”
“义诊?这不是庆王府的铺子吗?也准她这么干?”晏祁看着那牌匾上醒目的王府标志,问道。
“嗨,姑娘,这你可真猜对了,就那个世女,你知道吧,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凌我们这些小百姓,听说了林大夫的善举,还来大闹了一场,差点把林大夫逼走了,最后还是庆王爷出面才解决了事端,还给我们免费抓药,要不然啊,那个晏世女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要说我们庆王殿下,她不仅是我们大晏的战神,还心善,可就是那女儿…真是……”
大娘的话茬一开,拉着她就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了,晏祁也没有不耐烦,安静的听她说完,心里也慢慢有了个底,至于她说的关于“自己”的坏话,她只当没听见。
直到轮到了那大娘,她才一脸意犹未尽的向那女子细细说了夫郎的病情,一边搓着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大夫,能给我开一副药嘛……”
晏祁这才趁着大娘同大夫说话的空隙仔细打量起那大夫来,她穿了一身简陋的青色布袍,头发随意的用头冠束在脑后,长相极为普通,完全属于放在人群中认不出来的那种,但她浑身的气质却不似旁人,清和卓越,温润谦恭,让人看了升起几分亲近之心。
这厢大娘已经拿到了药包,还想等晏祁,却实在放心不下自家夫郎独自在家,只得拍了拍晏祁的肩膀:“那姑娘,我先回去了,咱们有缘再见啊!”
“好,谢谢大娘。”晏祁也是有礼的回道,她对这个憨厚的大娘,还是十分有好感的。
见大娘走了,她收回视线,便听那女子开口:“姑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晏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随意的亮出缠着白布的手腕:“给我开几副伤药吧。”
唐昔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落拓而立的女子,鼻子动了动,拿笔的手微微顿了顿,温和的笑了:“好,请姑娘稍等片刻。”
“下一个。”女子仍然笑的和善,也没有在她身上多费些时间,可心下却明了,她是医者,自然对药物十分敏感,这女子的伤口分明已经用了上好的药物,那药可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又怎么会看得起她一个小铺子的药呢?可唐昔什么也没说,说到底,不管她有什么企图,现在她只是要个药包,无伤大雅。
晏祁没有错过那女子看她伤口时眼里闪过的异样情绪,微微一想,也就有些明白了,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脸上,目光有些幽深,蓦地又划过一抹欣赏,果然是神医啊…好在也隔了层纱,并没有暴露,晏祁也懒得管她怎么想,转身就离开了,她来,不过是看看,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第28章 亲近
晏祁提着药包又照着鸣乘所说,又去了酒楼,至于城西的宅子,她并没有去,一是因为看完酒楼天色已经很晚了,二是因为宅子这种东西,有房屋地契在手,实在没什么看的意义,她又不是要搞房地产,没必要的事,她向来懒得做。
酒楼倒是和预计中的一般,少有人往,一副清冷的样子,那掌柜见来了客人也是满心敷衍,完全不走心,这次她却没有说什么,看了一圈便出来了。
夜凉如水,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为整座城添了几分幽静的意境,不似白日的喧嚣繁华,夜晚的京城,别有一番意韵。
她静静的回想今天遇到的的所有事,所有细节,将心头纷乱无章的种种慢慢理顺,只觉得隐隐抓住了什么,可又有些不分明。
对方是谁?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简单的为财,为什么药堂还弄义诊?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方又是怎么做到让庆王爷都没有察觉到的?原主从前有没有发现过这些猫腻?
还有,那个玉佩…这批人,是同暗杀那些人一伙的吗?为了针对她?一个纨绔的世女?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个“晏祁”身上,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一个足以能让她…遭受这一切的秘密…
她只觉得想的头有些疼,一无所知的烦躁让她整个人都不得安生,可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晏祁到底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同上世不同的是,她开始懂得克制和冷静,不再自负的任性妄为。
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是戌时了,远远的便见有人提着灯笼巡夜,晏祁从前门进了府,一路上遇见几个巡夜的,见是她,恭敬的行礼,晏祁也随意的点了点头,又走了两步便见一个人影单膝跪在了身前。
“怎么?”
“主子,王爷回来了,请您去书房一趟。”
晏祁定定的看着伏在身前的鸣乘,眼里平静无波,却让她心虚起来,头又低了些。
“嗯。”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声,晏祁便向书房走去,垂下眸子,将手中的药包甩给她:“扔了吧。”
鸣乘接住凌空飞来的药包,由于扔动,扎着药包的绳子散了些,漏出些药屑来,鸣乘看着熟悉的药物,身子猛然僵住了,抬头看着几步外女子孤傲的背影,脑海中却闪现了她嘱咐她上药时的画面,握紧了拳头。
进了书房,又见了那莫姨,她几日不见的娘像上次书房谈话一般,先用审视的眼光将她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坐”。
她不说话,晏祁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找话题同她聊的想法,更不可能主动同她说什么她今日的经历。
晏征毓打量着神色冷淡的晏祁,只觉得同从前差别太大,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我今儿个刚回来便见着鸣乘带了两人回来,一问才得知事情原委,听她说你去探访铺子了,可有什么发现?”
晏祁扫了一眼低着头的鸣乘:“消极怠工,中饱私囊。”
“这些狗奴才,在我眼皮底下也敢做出这等事来!”晏征毓面沉如水,一身气势,不愧是经历过战场屠杀的人。
“你可是怀疑有人针对我庆王府?”
“我要看账本。”晏祁没有搭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晏征毓蓦地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晏祁,眼中一片幽深,半晌又归为平淡:“看账本没问题,可你看得懂吗?”
“……”
晏祁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眼,没有说话,她早就看出来,这母女俩好像有什么仇一般,晏征毓是看不起甚至厌恶晏祁的,这样的娘,有什么话好说呢。
“莫姨,你拿给她。”晏征毓看着从头到尾不露声色的女儿,烦躁的一挥手,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内敛了?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慢慢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却无能为力。
“有劳。”疏远有礼,莫姨惊讶的看了一眼出声的世女,她从前从来不会道谢的。
“还有事吗?”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心中却想着楚言清,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吧,她还是失言了,没来得及回来吃饭。
“没有,退下吧。”
晏祁径直起身走了出去,呵,其实她也没必要叫她来,她想知道的会有人告诉她的不是吗?晏祁知道,鸣彦鸣绍本就是她派来盯着她的,只是鸣乘…呵……
而且从晏征毓的言语看来,这对母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恶劣,不仅派人监视她,发现出了事,她第一关心的,也王府的利益,而不是想到是不是有人针对她,这反而像是…监视,变相的…软禁……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晏祁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百转千回,她蓦然意识到一些东西,一个决定也慢慢在胸中形成,只是实施起来…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假山的一片阴影,有些难啊……
晏祁脚步不停,很快到了自己的院子,此时约是亥时了吧,院子里却还是灯火通明,那昏黄的烛光让她有些怔,走近却发现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门口眺望着,见她来了,高兴的笑了:“妻主,你回来啦…”
晏祁看着自家夫郎灿烂的笑容,蓦地怔住了,脚步也顿在原地,他…一直在这儿等她吗……她心头一暖,脸色也柔和下来,三两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果不其然的一片冰凉,她的眉又蹙了起来,想责备他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对上他亮如寒星的眼,刚升起的一丝怒气平息下来,将他搂进怀里:“这儿冷,进去吧。”
推门进了屋子,她才发现满桌子都是精致的家常小菜,大约是刚热过,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两副碗筷摆在一起,看样子,菜都没动过。
“妻…主,我…我不知道你…爱吃…爱吃什么…所以…随便做了些菜,希望你不要…嫌弃……”或许是晏祁的眼神太过火热,楚言清攥着衣角一下子紧张起来,妻主会不会不喜欢他做的啊,他从前不得宠,根本自顾不暇,压根没机会了解晏祁的喜好,唯一一些习惯还是无意中从下人口中知道的,想到这些,楚言清有些黯然。
“傻瓜…”晏祁低低的道,声音低的像一声叹息,冰冷的心变得一片柔软:“你做的很好,我都喜欢。”
楚言清低下了头喃喃:“嗯~”嘴角轻扬,脸蛋染了层薄薄的粉色,十分诱人。
夫妻携手坐在桌前,楚言清不用说已经端起来晏祁的碗:“妻主要吃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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