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不为棋(女尊)》第50/106页


  见她如此, 晏祁心里便有了底,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久了徒厉才慢慢缓了防备,眼底的坚定却半分未散:“除非小主子答应复国, 否则徒厉就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说罢毫不遮掩的看着楚言清, 眼里染上了些许胁迫的意味, 晏祁一皱,还未说什么便见楚言清上前一步,毫不畏惧的对上徒厉的眼, 在她狠厉的目光下果决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同你们复国,也不会做你们的主子。”
  他的决定没有一丝犹豫,却在徒厉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可能!你身上流着我瞻柳皇族的血,就是我徒厉的主子!”眼底陡然出现的偏执与疯狂, 有如黑云压城,浓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升起一点反抗的念头, 就会引来狂风暴雨,在电闪雷鸣中化为齑粉。
  “那又如何?”楚言清凛然,一贯平和的脸上破天荒染了几分厉色,看着颇有些摄人威严:“战争再起, 会引起多少血腥流亡,又会平添多少仇怨?”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情绪慢慢变得激动起来,十指攥的发白。
  这般模样的楚言清是晏祁从未见过的,直堵的徒厉神色一变,晏祁径直唤了长叙进来,将她带走,掩门将楚言清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轻颤的身子,静默无言,轻抚他的脊背,男人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妻主,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她们,我…我爹爹也活不下来的,我…我不知道…我没经历…没经历过…我只是…不想再有人死了。”话说的断断续续的,透露着他的不安和自责,哽咽着让人心疼,晏祁摇头,垂下头让他看清自己的神色:“不,我觉得清儿做的很好。”
  晏祁不知道,如果自己猛然间得知这样一个消息,被人担上这样一个重担,会如何抉择,但她觉得,她一定不会比他决定的更快,做的更好了。
  如果她不去复国,也绝对不会是为了百姓,只是因为她怕麻烦,但没准他会答应,收下这方势力,也只是想先为自己增添实力罢了。
  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好,她对上一辈甚至前几辈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感情了,受人恩惠,她会感激他们,帮助他们,努力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但绝不会为了这些,改变自己。
  晏祁想着,蓦地笑了笑,她原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啊,只有他才不嫌弃她吧。
  “真的?”
  “嗯。”她答:“朝代更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执着于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晏祁知道,楚言清只是需要一个人肯定自己的决定而已,而她,愿意做这个人。
  “好了,别想了,为妻送你回去可好?”晏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叹息着有些无奈,早知不让他知晓这些,平添烦恼罢了,也只是想想,便听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哐”的一声门便被踹开,进来一个醉醺醺的身影。
  晏祁脸色一沉,眼疾手快的扯了纱幔挡住楚言清,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去看。
  “妈的,不…不就是个…花…魁嘛…还不是个千人枕…万人睡的烂货嗝…竟敢…给奶奶我脸子!嗝…把…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
  来人大喊大叫,满嘴的污言秽语,肥胖的身子说着就在椅子上坐下来,迎面就扑来一阵令人作呕的酒气,便见老鸨慌不择路的追了过来,对上晏祁寒意凛冽的眼,吓得一个趔趄:“哎哟陈老板,您怎么走这儿来了,云华在隔壁等着您呢~”
  来人似乎对老鸨十分不耐烦,转头就骂:“狗东西,老娘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云华那**算什么东西,你敢拿他来搪塞我!告诉你们,老爷我马上就是京都首富了,到时候看我拆了你们这红楼!”说着又打了个嗝儿,往地上“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过来:“哟!这儿还有个美人儿呢…”
  晏祁面无表情,眼中却慢慢凝起些晦暗情绪,不多话,径直打昏了朝她伸手的胖女人,冷眼踹开:“带走。”
  不过是小插曲,便也无人放在心上,那老鸨唯唯诺诺的下去了,因着未被罚心头倒暗暗松了口气。
  “清儿,回去吧。”晏祁挑开朱红的纱幔,熟练的将人抱起:“可是吓到了?”
  楚言清搂住她的脖子,摇了摇头,眉头却是紧皱着的,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妻主,方才那个…是宋,不是宋掌柜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蓦地让晏祁的脚步一顿,猛的转头看他:“嗯,为妻知道了。”
  京都首富,是宋家,宋岑禹,不是刚才的,陈老板。
  这厢说着,便见长叙进了门,见了晏祁如此,便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没说话了,晏祁没看他,让楚言清抱紧自己,从窗台跳下,便是一路无话。
  到了自家院子,一切还是原样,晏祁动手替他褪了鞋袜,拿被子盖好:“睡吧,我回去了,嗯?”说着要走,却被楚言清蓦地扯住了袖子,晏祁疑惑的看着他,却见小男人撅着嘴,小脸慢慢泛起一团酡红,不看她,却低低嘟囔着,晏祁凑近了才听清楚,闷笑了一声,眼见着他的脸愈发红了,才出声应他:“知道了。”
  晏祁回去的路上嘴角也是弯着的,见着长叙,又想起她走之前楚言清嘟囔的话,便掩不住满眼笑意。
  他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威胁之意,他说:“妻主,你去那些地方是有正事的,可不能被那些男子给迷了,我记住你身上的味道了,要让我闻出有别的味道,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脸色虽红,一双大眼却瞪的威风凛凛,说不出的别扭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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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幅模样直让长叙浑身别扭,又不敢显露,半晌才见晏祁恢复过来,心中松了口气,便听她凝声吩咐。
  “明日你去一趟宋氏茶楼,照我说的法子约她明日戌时在这儿相见。”说着将自己的玉佩递给他,当做身份的证明,长叙这才应了,退下。
  晏祁便唤来那老鸨,问起方才那人的底细,得知那人叫陈园,是京都中有名的富户,做米粮生意起家,现在在做绸缎生意,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物。
  “你安排个伶俐的,多注意着她,有什么发现,立即告知于我。”晏祁说完,才让他下去了,自己则是躺在塌上,心绪万千,这才慢慢意识到。
  恐怕有人要对宋家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章说说男主角的问题。
  提起相配不相配这种问题,我想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如果是从前听到这些言论,我可能会有些不高兴,说“不喜欢就点叉”什么的,但现在感觉没什么。
  我清楚,大家所说的不相配并不是指身份地位,而是指性格能力。
  嗯,作为一个从小受着纯正女尊教育的楚言清,形成的观念自然是相妻教子,唯一的追求只是夫妻恩爱,家庭的和睦罢了,最大的底线也只是晏祁和晏其琛罢了。
  有小天使不喜欢他柔弱的性格,可他只对自己妻主柔弱,在其他方面,谁能说他不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晏祁是个怎样的人?过去未来都是一片冰冷,从小阴谋算计也形成了她冷漠的性格,无人无心,所有意义上的强,都是在黑暗中慢慢促成,如果有选择,谁不愿意做一个温室的花朵,一辈子任性,什么也不用明白,什么也不用担心,被人爱被人宠,可她不能,没有这样的环境。
  晏祁的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而已,直至他的出现,她才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感觉,有了爱一个人的感受,却因为种种不敢靠近。
  只有楚言清有这样的勇气靠近。哪怕被她折磨,被她伤害,哪怕从前受了再多苦。
  谁又能说他没勇气,谁救赎了谁,谁又比谁付出的多,爱的多,我不知道大家怎么想,或许大家都看见了晏祁对楚言清的守护,从而觉得楚言清平白享受了一切,那我只能说是我没有将他所受的苦描写的更细致,也可以这么说,晏祁所不擅长的人际交往,楚言清都擅长,晏祁有时因为缺乏交际,注意不到的细节,他能察觉,而晏祁所擅长的武功,权谋,他不需要会,作为晏祁的夫郎,他只需要有一样东西,就是给她心安,给她一个家。
  而在这期间,谁能说他不在成长?
  总是说强者为尊,就比如说白手起家的总裁在成名之后总有人都会觉得他的原配太不相配,可如果没有两人的风雨共进,又何来后来的功成名就?
  哪有这么多的什么相配不相配。


第68章 琐事
第二日晌午回到王府,晏祁就收到了长叙递来的消息――宋氏茶楼关门了,这事一下就引起了晏祁的注意,一面派人去查,便听晏六回话,说是各家管事来交账,这才反应又到了月初,便让晏六将他们都唤到正厅。
“姐姐。”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循声望去,便见着多日不见的晏霁,见着她,一副欣喜模样。
“嗯。”晏祁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随着记忆的慢慢恢复,晏祁也慢慢对这个庶妹有了些许印象,无不是源于本身的厌烦,加之刘氏的事情,嫡庶之争,她们关系从来都算不得融洽,如此见着她毫不掩饰的欣喜,只觉着虚假,由此晏祁也只是眼角瞥她一眼,脚步不停,全然懒得理会她。
看着晏祁目中无人的模样,晏霁的笑容有一瞬间的龟裂,却被她很好的掩饰过去,三两步同她并肩,脸上又换了歉意卑微的表情:“姐姐…刘侍君前几日昏了头,不经意冲撞了父亲和姐姐,妹妹在这儿替他道歉了,还望姐姐宽宏大量,别往心里去。”
晏祁闻言,慢了脚步,看着她忐忑诚恳的模样,眼底似笑非笑,又像是不屑,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一般,半晌漫不经心瞥她一眼,淡淡的应她一声:“妹妹也别放在心上。”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倒反过来宽慰她,意思再明显不过――有个这样没脑子的爹,不要放在心上。
晏祁懒得去看她有如吞了苍蝇一般的脸色,转身就走,身份的讽刺再加上这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折辱的模样把晏霁气的七窍生烟,再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和气。
“嫡出又怎样,世女又怎样,迟早都是…”气急败坏的怒吼出声,又硬生生的戛然而止,晏霁蓦地笑了一声,扭曲的神色慢慢又恢复了柔和,脸上泛起一种让人心寒的诡异阴毒。
嫡出,庶出?
她慢慢低了声音,仿佛出动潜伏的毒蛇,定定的看着她,随时要扑上来撕了仇人的血肉。
“姐姐,妹妹盼着你,出人头地。”
对于她话语中的威胁,晏祁毫无反应,淡淡的看她一眼,脚步仍是不停,只是脑海中想着她未尽之语,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些莫名的恼怒,许久才慢慢平息。
直觉告诉她,她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起来。
容不得她再想,转眼就已到了正厅,晏祁遥遥便见着一众管事正规矩侯着,蓦地让她想起第一次见他们时跋扈嚣张的情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踏步进去。
众管事俱上来见了礼,晏祁挥手,让她们自行禀报,闭眼不语。
“悦来楼上月张榜新招了四名厨子…”晏祁听着,暗暗点头,三人依序禀名了上月收入,都收益不匪,唯有药堂还是老样子。
听着那药堂掌柜的哭诉,晏祁不置可否,不咸不淡的应了,心头却是了然,靠看病抓药做生意的药堂,却有着七日一送的惯例,这买卖还能做的成才有鬼了,除了急病无法,谁还会有便宜不占非选择买呢。
不过救人也是件好事,其他倒是无所谓,虽然这好的声名并不是算在她头上,她也懒得理会。
反说脂粉铺的新掌柜孙恭,就是个会做生意的,利用着贴近福满楼的优势,上月盈利远超其他两方,被晏祁奖了曾许诺的一层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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