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不为棋(女尊)》第98/106页


“铛铛铛…”钲铃敲得清脆作响,得到皮鲁兵号令的令兵硬生生将这退兵的金钲铃敲出了几分轻快的感觉,像是庆贺胜利一般,从行伍中间退出条道来,将那三百精兵隔在外头,只余晏征毓三人,连兵器都未上来收缴。
晏征毓已经感觉到几分不对劲了,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马上高度,遥遥可见远处土坡上,原来镇国大军扎营的地方此时已经扎满了荒蛮的营帐。
哨卡寨栅甚至灶台什么都捡了现成的,完全不用操半点心,耳边皮鲁兵哈哈一笑:“相必将军熟悉这里,我就不跟你一一介绍了!”语气中难掩得意。
“呵。”晏征毓嗤笑一声,已然恢复了淡定,任她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一路而来,不断有守营的士兵上来行礼,目光在晏征毓身上略过,满是仇恨,就是这人,杀了他们多少人!
一行步兵在前开道,将晏征毓请到西北角的一顶小帐子里,还未发表不满,身边四太子已经打着哈哈:“今日天色已晚,将军奔波劳累,不如先吃饱喝足睡一觉,明日再议谈判之事吧。”
晏征毓现在是完全看不出对方的目的了,谈判是他们提出来的,但看着架势,却半点不像着急的样子,那皮鲁兵显然也是个跋扈惯了的主,才不管她怎么想,掀了帐子就将她往里头引,一面吩咐亲兵收拾,一面让人上酒。
“来,敬晏将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皮鲁兵这般这般热情的样子晏征毓心中再多不满,也不好表露,沉着脸跟她喝了杯酒。
心中百转千回,方才一路过来,已经领教了这荒蛮大军的军纪,实在是懒散,如今这般,更是认定了这四太子就是个草包,行军打仗,竟然还在军中饮酒…
心中却是烦躁她居然连这种草包都看不透,怕是她身后有给她出主意的人。
只好先发制人:“咱们还是来说说谈判的事项吧。”
身旁谢拙贞却是笑意盈盈的开口了,皮笑肉不笑:“晏将军何必着急呢,还是先在这儿休息一夜,明日再说吧。”
说着不知跟那个四太子说了什么,哄的她哈哈大笑,朝着她一摆手,就掀了帐子出去了。
晏征毓何时受到过这种冷遇,一拍桌子站起来,跟着掀开帐帘,入眼便是自己带来那两个亲卫冷肃的眼,看见她出来了,也是一愣:“王爷?”
晏征毓冷静了一刹,方眼看去,周围尽是身形彪悍的异族士兵,看似只是在营帐周围活动,但晏征毓只一眼,就看出她们的意图,不时有不怀好意的目光看来,分明就是监视软禁她们。
晏征毓脸色阴沉下来,径直让两个亲兵进了帐子,那两人显然也意识到了外头的形势,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将军,要不我们趁夜先撤吧…”
“不可。”另一人显然是是直脾气:“这样跑了,岂不是要沦为笑柄,那我大晏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晏征毓深深吐了口气,耳边还能听见外头的士兵用荒蛮话正说着什么,四面八方都传来震天的笑声,这种被包围的感觉从未如此浓烈。
到底不是普通人,晏征毓不用一会就平静下来,冷声道:“我们现在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哪怕她们在拖时间,对我们而言也不是坏事,先在这歇一晚,明日再说。”
“是。”
……
然而到了第二天,晏征毓再让人去跟皮鲁兵提议谈判,却连人都没有见到,只见到了一脸无辜的谢拙贞:“太子一早便去巡营了,劳烦将军稍后…”
然而皮鲁兵此时正一脸享受的躺在帐子里,吃着怀中美人儿递过来的葡萄,听着谢拙贞在外头装傻充愣,好不快活。
外头动静小了,俨然是被打发走了,皮鲁兵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那位汉人将军的反应,对着掀了帘子进来的谢拙贞哈哈一笑:“还是你主意多!”
“属下也是看不惯她那一脸的高傲,正好挫挫她的锐气!”谢拙贞并没有因皮鲁兵的夸赞而得意,而是不失谄媚的道。
“哈哈,有道理有道理!本太子现在一想到她吃瘪的模样就觉得畅快哈哈哈!”谢拙贞的谦卑落在她眼里,让她十分满意,道:“那依你看,我们用她能换到多少东西?”
没了外人,自然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这般做的目的,用这位皇帝至亲的将军换些银两粮草甚至美人贡品。
事实上,皮鲁兵之所以愿意跟岑国联盟出兵,不过是想从中分一杯羹罢了,大晏实力鼎盛,她们两军联盟,趁其不备才从中占了些许便宜,心中一清二楚,只要大晏援军到来,怕是占不了什么上风,真要她真的杀了晏征毓,同大晏开战,她是万万不愿意的,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所以他们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一下这位一直跟她们作对的战神,顺带捞点利益罢了。
越想皮鲁兵对眼前这位汉人小将越满意,要不是她提出来这样绝妙的点子,她还真的白白错失了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第126章 暗潮汹涌
今年的三月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月, 安稳了数十年的边境开战, 太女率兵亲征,大街上不时就要出现一行飞驰的兵马, 闹的人心惶惶。
京城的繁华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也有所收敛,却还是别的地方不能比的热闹, 世人都是这样,没有危急到眼前的危急, 都算不上危急。
庆王府内,晏祁读着手下送来的情报,目光沉沉, 捧着卷轴的手, 逐字逐句读过去, 放下,许久才平复下来。
怎么也没想到, 会查到这样一段近乎是皇室秘辛的往事。
耳边长叙语气肯定的说着:“主子, 我们跟着她的身份一点点查上去, 一直查到了楚故的老家, 我们发现,楚故哥哥的儿子, 早在八岁的时候就因一场大病夭折了…那个谢常华,绝对是个冒牌货!而且很有可能是贺家的遗孤!”
“而贺家……”剩下的话连说都不敢说, 长叙明显是知道晏祁手中卷轴上的内容,身子伏了下去。
解城贺家,名门望族, 因贺家第三代家主贺正明而闻名,却在二十二面前遭仇杀灭门。
而卷轴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那桩灭门惨案,压根不是什么荒蛮寻仇,而是一场又预谋的暗杀,是出自一人之手――晏征毓。
为什么?
半分来不及多想,千钧一发,晏祁想到了什么,霍然起身往外走,却不想房门猛然被撞开,是已经在府里住了几日的晏乔,不管不顾扯住晏祁的袖子,语气近乎胡搅蛮缠:“妤姐姐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长叙从地上站起来,默然站在一旁,见怪不怪,这样的情形这几日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只是晏祁这次,却已经没了半点同他纠缠的心情,近乎粗暴的甩开晏乔的手,看着少年被她吓的呆住,心中愈发阴翳。
晏乔是三日前跑到她府上的,照他自己的话说是他趁人不备,偷了出宫令牌偷跑出宫的,晏祁心中却是一清二楚,宫中那样多的眼线,布防严密,若是没有晏征荣的默许,凭他怎么可能跑出来。
从前懒得多想,如今想起来,整颗心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写满墨迹的纸在她掌心,紧紧攥成了一团,透露着主人已经乱了的心绪。
晏征荣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所以才默许着把晏乔送到她这儿来。
再没了理智,不顾晏乔无措的叫喊,匆忙跨出房门,冷静如她,仔细看却能发觉到她脚步的凌乱。
晏祁的脚步停在王府门口。
残霞如血,晕红的光从头顶斜着射下来,笼在晏祁脸上,没添上半点柔和旖旎,反而看清她瞬间煞白的脸色,透过她的肩头,眼前是个素色常服加身的女子,那人的神色无比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只在看到晏祁的那一刻稍微露出了些微惊讶,无关紧要。
那人走近,停在她面前,极慢的躬下身子,一字一顿的带来皇上的密旨:“请世女晏祁进宫。”
封娘带着晏祁来到王府边上一条巷子里,一语不发在角落里摆弄了一阵,响起轻微的轮轴轱辘声,悄无声息推开一扇暗门,迎面是比外头更为潮湿的空气,眼前是一条幽暗又极尽阴寒的暗道。
“这是通往宫中的暗道。”女官言简意赅,率先走了进去,让晏祁跟上。
晏祁的双目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血红,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封娘娘说的话听在耳朵里,嗡地一声炸开了,迈动步子走进去,整颗心却像被丢下了悬崖,被四面八方的风剜到麻木。
她入宫已经要用到暗道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的预感得到了证实,不容她压抑,清晰的意识到,晏征荣两人…确是……出事了。
封娘却是对晏祁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冷静反应大为惊异,她不好奇她突如其来宣她进宫,深深看她一眼,却是没说话。
“哐…”沉重暗门开启的声,封娘率先出了暗道,在原地跪了下来,晏祁目光僵硬看着眼前不远处明黄的帐帘,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步也挪动不了。
当今圣上晏征荣的寝殿,此时殿中很静,除去封娘和她,几乎看不到半个人。
直到那床上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印出摇摇欲坠的人影,似乎喷出了满口的血,用手捂了回去,听见一声轻唤:“祁儿…”
……
京都大内,消息封锁,世上最有权势之人,濒死垂危,而远在一方的边城亦是暗潮汹涌,故人重逢。
晏征毓就这样被皮鲁兵以各种借口晾了一日,从一开始的不耐变成了极度的狂躁,当皮鲁兵让令兵来请晏征毓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晚上了。
“对不住对不住,本太子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未安置妥当,冷落了将军,实在是过意不去…”一进帐子,皮鲁兵就万分歉意的陪着笑,脸上的肥肉都挤成了一团,笑出层层褶子。
“呵。”晏征毓却不吃她这套了,再好的脾气也炸了,当即冷笑一声:“我看是你没有想和谈吧?”双目阴沉如水,晏征毓可与她不同,实打实统领千军万马的满身威势,冷峻的眸子一扫,吓的皮鲁兵一个激灵。
她晏征毓不是傻子,这样再看不出皮鲁兵的那些心思,当真是白活了,她想拖住她,怕是早已派人前去威胁守城的镇国大军,而她知道这些却留下来,只是因为心知晏泠的援军已经在路上,同样拖延时间罢了。
呵,左右皮鲁兵也不敢对她做什么,看谁拖得起。
谢拙贞斜她一眼。将她的话换了,回给皮鲁兵,又好生叮嘱几句。
没有看到预料中暴怒的脸,晏征毓抬眼就对上了谢拙贞满是笑意的眼,心头一跳,紧接着迅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再去看皮鲁兵强挤出来的笑,眼底的煞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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