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太纨绔:夫君,要抱抱》第2/198页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娶了他,是真心的喜欢,是实意的想要对他好,可有人告诉她,她风华无双的正夫,其实早就有了喜欢的人,是她拆散了他们。
  犹记得那一日,她喝得烂醉去质问他,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却不记得他眉宇间的一派清朗,不记得他眼角留下来的一丝清泪,不记得他认认真真地回答她:慕词没有。
  那之后,她被嫉妒蒙住了双眼,再看不到他为她研磨的细致,为她缝衣的贤惠,为她作画的认真,为她不思进取而担忧的眉眼,以及……那辗转于她身下时的娇羞,分明有着和她一样的情动。
  她只看到他的不为所动,看到他一本正经推拒她白日里的亲近,看到他言笑晏晏与旁人言谈甚欢,却极少在她面前露出哪怕一丝笑颜,然后,又看到他大度地为她迎娶小侍,看到他一日一日,与她渐行渐远。
  于是,她终于死了心,终于完全,在追求财富名利的道路上,失去了自我。
  生而无乐,那么,唯死求欢罢。可闭目的瞬间,眼前又浮现那双明嫣的深眸,她蓦地心下一悸。
  缓缓睁开双眼,顾宛央勾唇一笑,黑亮的眸子看入慕词眼底,“你,当真不悔?”
  不悔撕了和离书,不悔这辈子嫁给她,不悔……为她这样的人失了性命。
  迎上她的视线,他眸底的清冷一如既往,无波无澜,从容淡定,蕴着对这世间的丝丝倦意,“出嫁从妻。”
  他话音方落,先前的青衫小厮从地上爬起,哭着跑来,情之所急,竟将正君的称呼都忘却,“小公子,您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您都为她做了什么?您又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跟在她身边?小公子……不值得呀……”
  “阿初。”慕词止住他的言语,似要说什么,又终是合上唇,垂眸不语。
  “穆大人,时辰可是到了,”屋外走进一袭暗红锦衣的女子。原本一脸的不耐却在扫过慕词面上时微微一顿,早听闻顾家主君姿容非常,曾经她不敢僭越,如今顾家倒了,他同样是将死之人,何不……
  思及此,暗红锦衣的女子眼底波光一闪,高喝道:“来人,把顾家上下老小押下,等候午时三刻问斩。”
  顾宛央不知道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她只知道,从阿初哭着喊出的话语中,她意识到曾经的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错过了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值得她悉心收藏的东西。
  可是,来不及了,来不及再去寻回了……
  温热的脖颈触到冰冷的断头台,她下意识的回神,下意识的去寻找那刚刚才撕了她和离书的男子,可是没有,没有他的身影。
  是被她的婆母大人,慕丞相救走了吧,也好,阿初说的对,为了她这样的人,不值得。
  眼角余光忽的映入一抹明黄色身影,顾宛央定睛看去,正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女帝,曾经的三皇女。
  她们年龄相仿,彼时俱是京都才貌绝佳的翩翩女子,她性子傲,不懂得示弱,每每谈诗论道,总爱压了她的风头,后来母亲去世,没了约束,她更是没把这个女帝放在眼里,想来走至如今,多半是她咎由自取罢。
  苦笑着抿抿唇角,就见那明黄色的衣袖轻轻一挥,监斩的礼官高喊道:“斩。”
  怔怔看着自己的头颅滚落在地,粘稠的血液顺着刀刃流淌一片,飘在半空的顾宛央愣在一处。
  良久,直到听到一个清雅的声音念起她的名字,似被什么未知的力量牵引着,再次回神时,入目竟是男子衣衫凌乱,发髻松散的狼狈模样。
  他的容颜依旧精致,不见分毫慌乱,他的眉眼依旧如画,透着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决绝。
  他手持着那支羊脂玉簪,尖细的一头对准颈间脉搏,“我慕词,此生既嫁与顾宛央,那么富贵落魄,或生或死,皆无怨言。”
  言罢,手下用力,鲜红血液涓涓流下,晕染他雪白的薄衣。
  先前被他狠力推到桌边的暗红锦衣女子眼神一暗,狠狠上前夺下他的簪子,欺身将他压在身下,用力继续撕扯他单薄的中衣,“想死可以,先让本小姐爽快够了。”
  这一幕,让顾宛央忘了自己如今的状态,她几乎是疯了似的冲上去想要拉开那锦衣女子,可那女子毫无知觉,只是忘情的在慕词身上动作。
  慕词睁着眼,一双眸子再不复之前的明嫣黑亮,只是空洞地看着一处,浑不在意身下传来的痛楚。
  温热的血液持续流淌,一点点染红床间的薄被锦衾,直到,那具身子变得僵硬,那个人儿再无知觉。
  暗红锦衣的女子停下动作,眼中****不减,看到身下那张姿容绝丽的脸,竟将伦理都抛到一边,欺身又动作起来。
  原来,斩首台上不见他的身影,不是因为被人救走,而是,这女人对他生了绮念,要趁他临死侮辱于他……
  半空中,顾宛央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她不要就这样死去……


正文 第3章 今之开始(一)
  额头忽然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顾宛央下意识的抬手去揉,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睛。
  “大小姐您没事儿吧?是婢子粗心,一下子将车轮撞石头上了。”上好的黛青色绸缎帘布被人从外面掀开,露出一张面带惭愧,英气十足的脸。
  “碧辰?”看清了面前人的容颜,顾宛央心间一震,脑中霎时清明。
  “大小姐怎么了,莫不是这一撞伤了脑子,连婢子都不认识了?”碧辰眸带戏谑,好笑地看着自家主子。
  对于碧辰,顾宛央记得很清楚,她是为保护自己而死,死在自己与小词成亲的那一年,死在她们运货物回京都的途中。
  那时,眼见京都在即,她们提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那毕竟是她们第一次离家远行,以为行至这里就可以安心了,谁知就在即将到达京都的最后一段山路,一批强盗打扮的人从林子中冲出来,杀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时,顾宛央正骑累了马转而到马车上浅寐,是以当其中一个强盗举着大刀从马车侧面破窗而入时,她连反应都不及,是碧辰不顾身后纠缠的其它强盗,宁可自己背部受敌也义无反顾地转身进来,牢牢将她护在身后。
  她因这一时的拖延收拾好心神迎敌,终于等来顾氏驻扎在京都远郊的暗卫,纵然身受重伤好歹保住了性命,碧辰却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后来回想,那些人行动有秩,训练有素,而且目的性极强,一来便直奔马车,哪是一般强盗可以做到的?怕是她富可敌国的顾家暗卫,也只堪堪能与之打个平手。
  她虽生性纨绔,却绝非无能之辈,不然顾府也不会惹人那般忌惮。
  后来从重伤中醒来,她安排了一切去追查偷袭之人,却是母亲严令禁止断了她的线索,她只好罢手,后来又得知心心念念的正君早有心上人,她心痛难言,便渐渐忘了这事儿。
  如今,自己正在马车上,而碧辰……
  蓦地,顾宛央直起身,“碧辰,快,什么都别问,只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份?”
  “元和二十一年。”碧辰颇有些狐疑地看着反常的顾宛央,话语却是脱口而出。
  元和二十一年……没错,她成亲的那一年,就是元和二十一年。
  “现在,我们是在运货回京的路上?”顾宛央心下愈急。
  碧辰点头。
  “走到哪儿了?”顾不得主仆有别,顾宛央一把抓住碧辰的手臂。
  碧辰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是认真答道:“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到京都前的最后一段山路了。大小姐,咱们终于能安心了呢。”思及此,碧辰展颜一笑。
  而顾宛央闻言面上一白,血色一褪而尽。
  没错,和当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就连碧辰的询问都丝毫不差。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碧辰发现她的不对,当下也顾不得那许多规矩,双手摇摇她的肩膀。
  不,不能再让碧辰因此而死,她是除了碧落之外她顾宛央最得力的助手,她要保住她。可是一盏茶,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能做些什么呢?
  不过短短的一个瞬间,顾宛央脑中已闪过万千思绪,首先,不能慌,对,她是唯一知道这一切的人,绝对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抿唇勾起一抹笑,顾宛央定定心神,抚开碧辰落在她肩上的手抓在手里,“碧辰,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胜利可望,我们越要全心以对,明白吗?吩咐下去,接下来的路程更要全心戒备,等进了都城大门,本小姐不仅有重赏,还会请家母给大家放个长假。”
  见顾宛央面色凝重,碧辰收起懈怠之意,冲她点点头,转身合上帘子离开。
  见她离去,顾宛央不敢耽搁,先是拿出贴身放着的信号铳在手腕备好,她想好了,只要能应付得来,就不调动暗卫,上一世登基为女帝的三皇女对顾家那般急于除之而后快,多半也是因为这支养了多年的精锐暗卫在此一役彻底暴露在她眼下。
  接着准备好常年束在腰间的软剑,脚尖抵到车厢中的小几上,暗暗蕴起内力。
  上一世被打得落花流水以至于不得不出动暗卫是因为她们毫无防备,这一次,她提早让众人有了心理准备,应该,不会那般凄惨罢?
  车队迆迆而行,透过轻扬的车帘看到刚刚转入的山路,顾宛央心下又是一紧,微微合上了眸子。
  “三、二、一。”蓦然张开眼睛,便听车外喊杀声起。
  “大小姐,真是亏了您让咱们提高警惕呢,不然,指定被杀个措手不及。哼,也不看看咱们大小姐是谁,竟还使出这么不光彩的手段。”眼看着那些强盗渐渐逼近,碧辰止了话语,提剑迎敌。
  顾宛央抿抿唇,碧辰,前世我害你尸骨无存,这一次,定让你安然回到京都。
  “哐当”,伴着这一声车框断裂的巨响,顾宛央抬脚将小几踢向窗边,金丝楠木制成的桌面撞上破空而来的大刀,力道之大生生震裂了那持刀人的虎口。
  顾宛央勾勾唇角,起身来到车外,举剑迎上围攻而来的强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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