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爱你》第36/85页


  其实她很爱儿子,所以才会在陆永城面前笑脸迎人,假装与讨厌的我关系亲昵。她伸手挽了挽散落的鬓发,温柔地说道,“永城,你工作累了,到外面休息就好,厨房的事情交给妈妈就行。”
  “阿姨,是我。”我走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有什么可以帮忙吗?”
  陆母的语气瞬间从温柔变成冷淡,头也不回地答道,“不用了,你帮不上忙。”
  我就这么被她晾在一旁,尴尬地看着她把番茄和土豆切成小粒放到锅里,随手拧开了煤气炉。“看着你会让我感到恶心,要不是永城的意思,我绝对不会让你踏入我家半步。”
  本想与她好好相处,却被她带刺的说话乘机羞辱一番。我终于忍不住了,连忙解析说,“阿姨,我希望你能接受现实。我是陆永城的女朋友,以后或许是你的儿媳,所以请你好好跟我相处,不要让他为难,好吗?”
  我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卑微,好好的谈一场谈恋爱,却被对方的母亲灌上贪图金钱、不知廉耻地勾.引儿子的轻薄女子。要不是看着她是长辈,我早已破口大骂、以牙还牙。
  谁知陆母冷笑了几声,看我的眼神似乎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我儿子年轻不懂事,犯错也很正常。你说我这个当母亲的,能忍心看着儿子自毁前景吗?”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难受极了。“阿姨,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你可以坦诚地说出来,我改,行吗?”
  “改?你怎么改变自己草根的身份?”陆母的语气开始混合着愤怒,勺子直接甩在水槽里,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说白了,我绝不会让你这种轻佻的女子攀上我们陆家的门。陪得上我家永城的,就只有像琪琪或者美妍那样知书识礼的名门淑女,而并非你这种对长辈不敬,和三教九流的人混到警察局的女人。”
  我有点愕然陆母会知道我上警察局的事,但脑子一转,心中所想便脱口而出,“你找人跟踪我?”
  “你不光朋友圈子糜.烂,私生活更是混乱,凭着能会说道的嘴勾.引老板,弄得全公司的同事都排挤你。”她越说越离谱,像个泼妇似的双手叉腰盯着我继续骂道,“这次见面,我就是要警告你马上离开我的儿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紧咬着嘴唇,双手也有些颤抖,反驳的声音因为她的无理取闹提高了几个分贝。“胡说,你不要含血喷人!”
  眼前这名优雅的妇人似乎被我刺激到了,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喘了几口气后还不罢休,手指抵在我的鼻尖上,双眼似乎迸出了怒火,“你这狗养的,真是不知好歹!难道是你妈教你勾搭男人的?我呸…”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粗俗的骂人话语会从陆母的口中说出来。你骂我,我可以忍;但你骂我的妈妈,便是忍无可忍。“我只说一次,你别再骂我妈!”
  “我偏要说,你们两母女都是贱.种。”陆母说着,脸色也开始变得不自在起来。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冒出来,漂亮的柳眉都皱成了一块。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会在沉默中爆发。
  我终于被彻底激怒了,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别以为你是陆永城的妈妈我就不敢骂你,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当面说清楚,看看…”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陆母突然身体一软,痛苦地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看着陆母痛苦的样子,我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就在这时,陆永城的身影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冲进了厨房,蹲在地上扶起陆母的身体神情激动地问道,“药呢?药在哪里?”
  “餐…桌…”陆母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青白,表情痛苦极了。
  陆永城回头朝我大声吼道,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快去饭桌把药拿过来!”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转身走到饭厅的餐桌上,拿起桌面上的药盒然后快速回到厨房。我颤抖着双手打开药盒,因为紧张把里面的药撒了一地。陆永城慌忙拾起一粒地上白色的药丸塞到陆母的嘴里,然后抱起她往门外走去。
  心乱如麻的我紧跟其后,陪着他们很快来到了附近的医院。我看着神色慌张的陆永城抱着陆母冲到急诊室里,跟护士交代了几句以后,一名中年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
  医生拉起了白色的布帘,让陆永城在门外等着。我看到陆永城担忧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想要安慰他,却被冷冷地甩开了。
  “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高举起的右手变得无力,眼前的一切发生于瞬间,让我惊魂未定。陆永城的妈妈前一秒还嚣张地羞辱我,现在怎么就躺在病床上了?
  我的心一惊一乍的,心里不断地为陆母祈祷。我从来未想过自己几句反驳的话语,会把她气得如此严重。
  没过多久,那名中年医生神色慌张地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陆永城马上从走廊的长椅上弹起来,走到医生面前急切地问道,“钟医生,我妈现在怎样了?”
  “你妈心脏病发,幸好及时送来,我马上安排手术!”
☆、084.病发
  “你妈心脏病发,幸好及时送来,我马上安排手术!”医生脱下了口罩,脸色有些凝重,“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年纪大,身体大不如以前,手术风险也相对较高。”
  阴冷的走廊里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我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相信医生的说话。陆永城的妈妈看上去虽然有点瘦弱,可是见面的几次都是朝气蓬勃的,怎么就心脏病发了?
  “麻烦医生你了。”陆永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显得萧冷而无助。
  手术室外。
  陆永城双手撑在膝盖上,低头凝望着地板不语。他已经保持这种姿势快一个小时了,反常的沉默让我感到害怕。我知道他在担心陆母的病情,可是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安慰说话都显得单薄无力。
  “对不起。”我的心在揪痛,内疚的感觉在我的心尖上盘旋,久久不能散去。“你中午还没吃饭,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好吗?”
  陆永城摇了摇头,语气疲惫地说。“抱歉,我没胃口。”
  “很担心,对吧?”看着陆永城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的心很痛,痛得无法呼吸。如果里面躺着的是我妈,我想自己早已吓坏了。
  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地说道,“我妈的病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她一直在加拿大休养,气息好了很多,也没有跟我抱怨说心悸和胸闷,想不到…”
  我把陆永城的右手握在掌心,轻声安慰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正在这时,陆永城的父亲心急如焚地从电梯间的方向走过来,看到我和陆永城坐在手术室门口,语气有些激动,“雅芝进去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是刘教授主刀。”陆永城“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连声解析说。
  “刘教授主刀,我便放心。”陆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看时间,神色恢复了一丝平静。他静静地坐在座椅上,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烟盒和手机玩弄着。火机“噼啪”的响声在静谧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刺耳。
  如此几次,陆父重新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没有回头看我,只丢给我一句淡淡的话。“林小姐,你还是先回去,这里有我和永成就可以。”
  陆父给我的印象很严肃,但此刻坐在手术室门外的他,却显得烦躁和焦急。“林小姐”这个看似礼貌的称呼,已经很明显地道出了他对我的态度。这是一种刻意保持距离的称呼,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我冷漠的语调中读懂了他对我的不耐烦。
  我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陆永城,只见他微微向我点头示意,“芷晴,你先回去吧。”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也不会赖着脸皮留下。起身向陆父告别以后,我顺着幽暗的走廊离开了医院。心存内疚的感觉很压抑,刚从阴冷的室内走到室外,刺眼的阳光让我的双眼几乎睁不开。站在医院大堂门口,我有点分不清方向。中午发生的事情犹如坐了一趟云霄飞车,即使早已着落,但我的头脑依旧一片空白。
  麻木地登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拥挤的车厢里挤满了沙丁鱼般的人群。摇晃的车厢并没有把我呆滞的意识拉回来,埋没在人群中的我竟有几分无助。
  我担心陆母,也担心陆永城。从前的我,未曾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灾难和烦恼,但现在回想起这一年来跌宕的人生,似乎一切都因为自己的任性和倔强而起。
  陆母不喜欢我,其实不难理解。像她那样出自狗狗书籍网的大家闺秀,又会甘心放任自己的独子与我这种平淡的女人在一起。而我自己也没有尽力去成为足够优秀的女人,让他身边的人能对我刮目相看。
  原来姚静怡说得没错,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结婚却是两家人的事。我曾天真地认为只要我们爱着彼此,就可以天长地久。原来美好的想法背后,是一份我无法承载的无奈。
  轰轰烈烈地冲破世俗的眼光,并不是我们这些成熟的八零后该做的事。我们被现实贴上了很多标签,家庭的责任、道德的谴责、父母对儿子的期待和深爱,是我们面对这样的困难时,所要做出的艰难抉择。
  我心痛陆永城,不忍心看着他夹在我和妈妈之间艰难抉择。但我也绝不会放弃这段感情,因为我相信总有一日自己足够优秀了,她会改变对我的看法。
  直到晚上八点,陆永城也没有任何消息。我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依旧担心陆母的病情,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陆永城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听上去已经没有了那份沉重。
  我沉默了良久,才担忧地问道,“你妈手术还顺利吗?”
  “嗯,晚点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我发现电话的那边有点吵,但一把娇嗔的女声却很清晰地飘到我的耳里。
  “永城哥哥你要吃什么?吃完以后我给陆叔叔打包回去好了。”
  “你决定吧。”陆永城把我晾在一旁,温柔地对电话那边的女子说道,“吃完我送你回去,太晚你妈会担心的。”
  我的心像被什么勒住了,有点难受。虽然我只见过陈美妍一次,但她特别的娃娃音让我记忆很深。“是美妍吗?”
  陆永城愣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是的,她下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知道我妈入院了,马上赶来医院探望她。”
  我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心中有种不明的郁闷。“明天下班我去探望一下你妈吧。”
  谁知陆永城沉默了,那边陈美妍银铃般的笑声和我这边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芷晴,过段日子再算吧,我妈她…她可能不太想见你。”
  “你都知道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气她的,那时她…”我的话还没说完,陆永城便打断了我的说话。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她刚做完手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所以你乖乖留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就行。”陆永城估计被陈美妍催急了,慌忙叮嘱我注意关好门窗以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手握着电话呆坐在沙发上,我的心情如跌入了谷底,心底一直以来的担忧和内疚,此刻都成了刺进我心口的利器。
  可是除了等,我还能做什么?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陆永城请了年假留在医院里照顾陆母。他时不时会给我打电话或发短信,告诉我陆母的康复情况。幸好当日送医院及时,加上心脏科的专家也刚好值班,手术才会如此顺利。
  或许我该感谢上天的眷顾,让陆母仅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就完好无缺地回来了。
  我的负罪感逐渐褪去,可是现实并没有因为陆母的康复而变得轻松起来。一周后当我再次询问陆永城什么时候可以去探望陆母时,他在电话的哪头支支吾吾,实在不像他往日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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