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131/454页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就要结束,宴席可以开始,赐婚这个正题也要进行的时候,一声骄横尖利的女子哭闹声,又再度打破了这份平和。
  好戏,开始了……斜睇了对面坐着的脸色发白的六姨娘一眼,轻摇了摇酒杯中重新斟上的西域葡萄酒,垂眸望着这血红的酒酿,胭脂雪嘴角微微上翘,大概是嘴角沾染了星点血红酒渍的关系,她这抹勾唇,就像是吸血魔鬼的笑容。
  坐在旁桌的水玲落偏头看向外头声音的来源时,恰好也将胭脂雪嘴角这抹带血的弧度收入眼底,浑身都是忍不住的一个哆嗦。
  这个胭脂雪,怎么阴森森的像个女鬼一样?
  在水玲落犯嘀咕的时候,那上座的,正在皇帝搀扶下坐回凤座的皇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立刻转头看向了带着吵闹声进了来的人,眉峰一蹙,“香儿?”
  坐在另一桌上,正与几位年轻才子攀谈甚欢的胭博渊,几乎是从位子上跳了起来的,老眼瞪大,满面惊怒,“香儿!”
  “你们这些贱奴才放开我,快放开我!!”被几个拦着不让进的胭脂香非要冲撞进牡丹园,衣着凌乱,发髻散
  乱,且一脸愤怒的她,简直就像个闹市的市井小泼妇。
  这副模样的胭脂香落入各位在座的诸位眼里,女子们皆是讥讽鄙夷,满面嘲讽,男子们有的是恍然大悟,有的怜香惜玉。
  可碍于现在这百花宴上有皇帝皇后,还有诸位皇子坐镇,这些公子小姐们,都不敢太露自己的神情反应。
  皇帝扫了一眼诧异的皇后,又看了一眼下座都站了起来的胭博渊,面色有些不好看,明明已经想到了什么,却故作沉声一问,“何人在此喧哗,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不快拖出去掌嘴!”
  一听皇帝这话,皇后连忙央求的看向了皇帝,“陛下,这是臣妾的侄女,太傅大人的六女胭脂香。她年纪小不懂事,定不是故意闹场,怕是有什么急事来见臣妾的,还望陛下饶恕她的无礼。”
  见到现在前来的胭脂香,样子虽然丢脸难看了点,但分明就是龙精虎猛的,哪里有露半点病态的样子?
  皇后不是蠢人,再见胭博渊那无比紧张的样子,心知这事不简单。绝非胭博渊所说的,她的妹妹窦箫岚和两个女儿感染瘟疫卧病在榻。
  “太傅大人的六女?”皇帝不悦的目光落到了下座的胭博渊身上,“是不是,七公主的那个伴读?”
  “请皇上恕罪!”反应过来的胭博渊立即朝皇帝跪下,老脸布满愧色,“小女前日因得了魇症,行为疯癫,所以才被微臣关在家中不让外出,唯恐闹出什么乱子。没曾想,却不知怎么跑了出来,还到了华清宫闹将,实在是微臣罪过!”
  “父亲!”没想到自己的生父居然会如此诽谤自己是个疯子的胭脂香,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皇后凤目一眯,“太傅大人,您不是与本宫说,香儿与雨儿,还有本宫的妹妹,您的夫人,都是得了瘟疫么?现在却又改陈词,说本宫的香儿得了魇症。到底哪个是真?”
  当真皇帝的面,皇后还是没敢对平时一样使唤奴才的不客气,免得皇帝以为她在胭博渊这个一品大臣面前,比他皇帝还要威风。
  “回娘娘的话。”胭博渊倒是不慌不乱,渐渐趋于镇定,“微臣不是有意欺瞒娘娘,实在是……微臣毕竟乃一国一品大臣,若是家中传出闹了不干净的东西这种话,必会惹百姓非议。届时,微臣名声是小,可万一玷污了朝臣二字的颜面,有损了国体,才是大。”
  “爱卿顾忌的是。”皇帝欣然点头,对胭博渊的眼神渐渐和善了起来,没有人看到,皇帝眼底划过的一缕兴味的精光。
  别人没看见,可眼尖的胭脂雪,却看得分明。
  皇后太子,若是和胭博渊起了内讧,皇帝现在可比谁,都要乐见其成。
  皇帝都这么说了,皇后只得把质疑咽进腹中,犀利的眼睛瞪在了胭博渊身上,恨不得将胭博渊给戳穿了。
  “为免小女扫了各位雅兴,微臣这就带她离开,还望皇上能恕微臣无礼之罪。”无视皇后锐利的目光,胭博渊向皇帝请求道。
  皇帝点了点头,正要挥手开金口答应,那厢被侍卫团团围住的胭脂香,又疯闹了起来。
  “父亲,你怎么可以如此诽谤女儿,怎么可以说女儿疯了?你是不是才疯了!!”怒火中烧的胭脂香眼看自己就要被撵出去,又要被关在太傅府里,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的叫嚷起来,“为了包庇六姨娘那个狐狸精害死母亲,你居然不惜让女儿名声扫地,你……。”
  “住口!”胭博渊从地上跳了起来,震怒的朝被侍卫们堵在了牡丹园门前的胭脂香疾走过去,“皇上面前,你还敢如此疯言疯语,就算你是得了魇症,为父也非打死你不可!”
  听胭博渊居然出言威胁自己,还要打死自己,胭脂香脑子里最后那一根紧绷的弦,砰的断了,指着胭博渊张口就骂,“胭博渊!你这丧心病狂的老东西,你这么包庇六姨娘那贱人害死我的母亲,现在还要打死我这个女儿,你简直就不是人!”
  啪的一声,气急攻心的胭博渊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胭脂香的脸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你,你这个孽.畜!”
  作壁上观的诸人听到看到这一幕,起先从惊呆了,然后都露出了新鲜的玩味目光,笑容都着实有些绷不住了。
  倒是有些适才被胭博渊一套套说词下,欲有拜入胭博渊门下的青年才子们,都不由露出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们没想到站在文人才学之巅德高望重的太傅大人,居然教养出了这样道德败坏的
  女儿,哪怕真是因为胭脂香疯了才会口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却仍然让他们都不得不怀疑太傅大人的教育方式。
  试问一个连自己的女儿都教养不好的人,何以能为他们拜服瞻仰之师?
  独独皇后和太子,都没把胭脂香疯言疯语的重点落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上,而是将胭脂香话里的那句‘母亲被害死’收进了耳中。
  皇后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震惊的看向胭脂香,“香儿,你,你刚才说什么?!”
  胭脂香有没有疯,皇后不傻,她怎么可能没看出来?
  一听皇后提到自己,原本还在恼火胭博渊给了自己一巴掌的胭脂香,立马又尖着嗓子冲皇后的那方满眼放光的大喊,“姨母,姨母你要相信香儿啊!香儿没疯,真的没疯,是父亲他疯了!他居然包庇害死我母亲的六姨娘,还把我和二姐关了起来,父亲才是真的疯了啊姨母!!”
  胭博渊心里暗叫不好,连忙开口为自己辩驳,“皇后娘娘,你莫要听小女混说,她……。”
  “那本宫就亲眼上你太傅府上瞧瞧,本宫妹妹是否生还如何,太傅大人!”皇后此时不再顾忌自己一国皇后的身份体面,对着胭博渊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皇后娘娘!”眼见皇后如此盛气凌人,胭博渊一震,万千思绪皆在心头翻滚。
  他心知,如果真说窦箫岚真的死了,不但只是他要丁忧三年不能再上朝履行官职,一府女儿还要为窦箫岚这个荡.妇守孝三年不得出嫁,只怕皇后更会对窦箫岚的死因拿捏不放,一直追查到底,届时,这个天大的谎言一旦戳破,就将会与皇后彻底闹崩。
  一旦失了皇后的信任,他胭博渊就算现在不会和太子分崩离析,可一旦太子上位之日,以这母子心狠手辣的个性,那必是他胭博渊会为窦箫岚偿命之时!
  “太傅大人,您不敢了么?”关系自己胞妹的生死真相,皇后再顾不得会不会与胭博渊撕破脸,语气逼人,俨然不是一个国母该对一朝大臣的语气和态度。
  旁观的皇帝只是不虞的眯了眯眼睛,却并不插嘴,甚至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在看戏般,自顾喝起了酒。
  太子燕煜见此情形,暗忖再这么闹下去,对谁都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会称了别人的心,于是,他上前插话,宽慰皇后,“母亲,这些毕竟都是家事,莫让大家再看了笑话,还是请太傅大人堂中一叙的好。”
  此刻皇后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听自己儿子这番劝告,清明有一丝回笼,再看周围在座的所有人一脸看戏的样子,便要答应下来。
  然,胭博渊却突然开口拒绝,神色变得凌厉,面上甚至带了一丝屈辱,“太子殿下好意,微臣心领了!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为了微臣的清白,有些话,微臣也不得不说了。”
  笑话,胭脂香这个逆女的话已经传进了在座这么多有头有脸之人的耳朵里,明天势必更会传遍整个京都!
  到时候,他胭博渊养女不教,包庇纵容妾室杀害正妻的流言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届时,不管此流言的真假,他胭博渊的一世清明的名声,势必会化为乌有!
  名声尽毁的他,以后不但会在整个朝廷的抬不起头,甚至还会影响天下士子对他这个太傅的人格产生想法。
  失了天下士子之心,再无人支持,他胭博渊往后的前途,也将付诸一炬!
  “太傅大人,你到底想怎样?”皇后平息下的怒火,再次被挑了起来。
  这个胭博渊到底想干什么?真想要同他们母子翻脸闹掰了不成?
  “微臣不想如何,微臣只想说出真相。”胭博渊一副义愤填膺状,“既然娘娘如此想知道舍妹去了何处,微臣现下也顾不得颜面是否尽失,就且告诉娘娘。”
  说到这,眼含失望痛恨,一脸愤慨,“舍妹金屋藏娇,与云裳戏班的当家花旦聂云衣暗通款曲,于昨晚弃子女不顾,双双私.奔逃离了京都……。”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什么?太傅刚才说什么?!
  他的夫人,皇后的亲胞妹,居然窝藏戏子偷.情,然后私奔了?!
  胭脂雪笑看了一眼胭博渊。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看来胭博渊这老狐狸,是要舍男子尊严不顾,也要顾及天下士子对他的敬重追崇之心了呢。
  也是
  ,孰轻孰重,这老狐狸可比谁都清楚。
  与其不清不楚让人猜忌他当朝太傅人品有问题,并非传言所说那般清高良善之人,倒不如,只丢一丢男人的颜面。
  再说了,如果承认了窦箫岚死了,不但还会引起皇后太子这对多疑母子的疑心,势必追查窦箫岚死因到底,更会让他胭博渊丁忧三年不能在朝为官,更会害的胭博渊正指望‘卖钱’的诸位女儿守孝守节,从而不能嫁人,都得变成老姑娘。
  没办法,谁让窦箫岚可是皇亲国戚,又是位高的一品夫人呢?
  胭博渊这么精明,怎会算不出哪边的轻重?
  没想到胭博渊居然如此毫不避讳在场这么多人,说出这样污秽之事,皇后都震住了,“你……你怎能如此说,本宫的箫岚妹妹怎么可能会……。”
  “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舍妹会不会,有没有,您心知肚明。”胭博渊毫无所俱的迎视皇后,角色完全颠倒,他已成咄咄逼人的这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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