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218/454页


  没曾想这玩笑莫名其妙的就开过头了……
  果然啊,人既不能悲极,也不能乐极,否则,智力还真是要大打折扣。
  可是,胭脂雪虽然很想抱歉,但又怕反倒越发的提及那个不该提的女人,也只好选择沉默不语,歉然的望向了樊篱。
  樊篱的双眼此刻已经看向了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思绪飘远的样子,脸色比外头下雨的夜色还要难看几分,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胭脂雪歉意的视线。
  好不容易融洽起来的气氛,又给闹僵了下去。
  “小……小姐,该喝药了……。”就在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沉思缄默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的阿珠,还红着一张小脸,端着手里的汤药到了胭脂雪的身前。
  胭脂雪即刻缓过神来,看了低垂着脑袋的阿珠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这么低着头走路,就不怕撞到柱子?本来就不怎的聪明,若是再撞坏了脑袋,那要怎生是好?”
  哪知,这会子听到调侃的阿珠倒是没有刚才那般的羞死反应,反倒突然抬起了脑袋,把手里的托盘往胭脂雪的手上一塞,努着小嘴一哼,“欺负不了流苏姐姐,小姐你也只
  会可真劲儿的拿阿珠寻开心,阿珠再也不理你了,哼!”
  说完,一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嘿,还长性子了。”出于本能去把盛放药碗的托盘接到了手里后,胭脂雪非但对阿珠的大胆行为没有生气,反倒还揶揄的笑了起来。
  胆小懦弱的性格她向来不喜欢也不提倡,这阿珠性子坏一点,她反倒乐见其成。
  “阿姐的思维,总是非常人可及。”已然收回思绪的樊篱,面色又恢复到了之前凡是都带三分笑意的模样,此刻戏虐的目光掠过了胭脂雪之后,便落到了胭脂雪手里的药碗上,言语立刻关切了起来,“阿姐,你这是喝的什么药?莫不是今天放的那场火伤到你了?”
  胭脂雪见樊篱又跟没事人一样了,不但没有觉得放心,反而愈加的担心起了樊篱。
  水玲落的利用之处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就等着结果了,可她一点也没有在樊篱的身上看到解脱的样子。
  很想劝慰几句,却又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劝慰,因为她自己现在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樊篱这小子,这些性子又总是和她惊人的相似。
  什么不说,什么不提,都闷在心里,这个中如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没什么,只是最近伤风了而已。”垂下眸子,胭脂雪拿起托盘上的药碗,如同饮酒一般,一饮而尽。
  将眼底沁出的苦涩,就如同这碗中的苦药一样,一同饮尽。
  樊篱倒也没怀疑,点了点头,便推着轮椅告辞,“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阿姐,明早我怕是不能来送你了。”
  “无碍,你不来也好,省得被人盯梢。”喝尽苦药,忍着想吐的***,胭脂雪拧着眉心,忙对樊篱摆了摆手,“天晚了,你就先回吧,事情结束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在水玉山庄相聚。”
  樊篱颔首,推着轮椅离开。
  就在樊篱到了门前时,胭脂雪忽然叫住了他。
  “你派去太傅府假意杀我的那批人现在是一个都不能留在京都了,回去你就打发他们到水玉山庄去,明白么。”忽然想到了这件要紧事,胭脂雪一脸凝重。
  樊篱回头,不解,“胭博渊在江湖上没有半点的势力,阿姐难道还担心他会从这批假杀手身上发现什么?”
  胭脂雪摇头,“不,我不是在担心胭博渊会查到什么,我是怕……他。”
  樊篱眼睛一眨,自是知道她嘴里的那个他指的是谁,没有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关于阿姐这类感情之事,阿姐这样做,这样准备远离这里,他是极力赞成的。
  尤其,是阿姐打算再也不与燕家皇室的男人有任何挂钩。
  这就是他一点也没反对,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却眼睁睁还看着胭脂雪离开的缘由。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依稀还有蒙蒙细雨,洋洋洒洒。
  胭脂雪长舒了一口气,也望向了只开了一扇的菱花窗,望着窗外,被大红灯笼映照的雾蒙蒙的绵绵细雨。
  思绪,随细雨缠绵,随细雨翻飞。
  出来这种会面,为了小心谨慎,更为了提防身边人,樊篱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出来的。
  即便腿脚不便,他还是会坚持如此。
  现在,让小二帮忙推下楼之后,望着风满楼外的绵绵细雨,樊篱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伞,突感惆怅。
  在这种时候,若是生病了,那将会变成一个大问题。
  “小二哥,你们这里可有雨伞?”樊篱只得抓了一个走过的小二问。
  小二见他穿着气宇都不凡,便好声好气的回他,“回这位爷,我们这儿的人都是干粗活的下等人,用的都是斗笠蓑衣,雨伞那等物件,我们还真没有。虽然我们掌柜的有,可我们掌柜的现下已经出去了……。”
  无奈,樊篱只得放了小二,容他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去。
  虽然很想麻烦小二去给他从外头买一把来,可这地方是江口码头,是没有卖这些小物件的商铺的,哪怕是有,现下已经深夜,恐早就已经关门歇业了。
  吁了一口气,樊篱只好乘着这绵绵细雨,推着
  轮椅去离江口拐了几个街口的落脚点了。
  以防别人跟踪,他特意在一个茶馆假意落脚,而侯府的马车和小厮,应当还在那儿等着他。
  “篱,篱公子等等……。”
  就在樊篱正要入了雨幕中时,身后被一道脆生生也怯生生的声音喊住了。
  樊篱记得这声音,所以转头看去之时,嘴上也随之回话,“阿珠姑娘,你有什么事么?”
  阿珠低垂着红的跟个苹果一样的小脸从楼里小跑了出来,到了樊篱跟前,吱吱唔唔扭扭捏捏的,“我……我……。”
  如今楼前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细微的风雨声,便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这使得阿珠愈发的抬不起头了,紧张的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要赶时间,实在不能久待,樊篱已经有些心急离开了。
  虽然心急,可看到小心翼翼成了这般小兔子模样的阿珠,他又不忍心催促和责骂,踌躇下,目光便落到了阿珠背在身后的双手,眸色一动。
  “阿珠姑娘,你身后藏着什么?”略带着些许好奇,樊篱只得化被动为主动,“是给我的?”
  没想到会被问到的阿珠身子一僵,跟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瑟缩了一下,头几乎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就在樊篱以为这小丫头片子会就这样跑开的时候,小丫头片子突然瑟瑟的从身后把一把天青色的雨伞递到了他的面前,满脸羞红的瞧着他,“公……公子……虽然雨小……但还是别把自己淋坏了……。”
  一愣之后的樊篱,微微的笑了,接过了阿珠递来的雨伞,“好。谢谢你,阿珠姑娘。”
  他是孤儿,是为了有口饭吃,才进了军营,幸得大将军赏识,才有了他后来青云直上的荣耀,最后更被皇帝陛下青睐。
  所以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没有人对他嘘寒问暖,在战场上在军营里,听得最多的就是你还行不行,你伤的重不重。
  哪怕后来遇上了水玲落,对她倾尽一切情感,哪怕他和她有了婚约,也从未得到过她的一句体贴入微的关心。
  而有的那些吴侬软语,从她害他跌进悬崖那刻,他也方才醒悟,那不过都是她的糖衣炮弹,口蜜腹剑的虚假之言。
  战斗的多了,就会累,就会疲惫,就会向往有一处避风港湾,可以栖息,可以遮风挡雨,可以暖心暖肺。
  不管是女人也好,男人也罢,都非常非常的需要。
  “不……不用谢的……。”阿珠又低下了头,两只小手的食指在绞着腰间的丝带,在挂在风满楼檐下的灯笼火光映照下,依稀可见她的两边粉颊比灯笼的颜色要娇艳三分。
  樊篱看的恍惚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这一瞬间。
  很快,樊篱就回过了神,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色攸的沉了下去,再没有多做耽搁,没有再与阿珠多说些什么,把轮椅两面车轮一反转,便背过了身去,砰的一声撑开了手中的天青色油纸雨伞,用肩膀和脖子略微困难的夹住了雨伞柄,两手继续推着沾满泥泞的两面轮椅,行进了风雨里。
  江口的风比京都中心要大上数十倍。
  也许现在的雨势确实很小,但若是加上这强力的江风,再小的雨,也一样很有杀伤力。
  这强劲的江边风雨飘摇一过,樊篱夹在脖颈与肩膀上的雨伞便要偏离几分,甚至有时候,还会被吹的差点飞出去,这使得每每至此的樊篱都要停下来,用已经沾满了泥泞的手去抓住伞柄,再重新归纳好肩膀与脖颈相夹住的位置。
  如此一来二去,伞柄上很快沾满了肮脏的泥泞,而这些泥泞自然很快就沾染到了樊篱的肩膀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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