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242/454页


  骤然,便见一只倒地不起,浑身长满一身似冰非冰的鳞甲的巨大麒麟兽倒在血泊之中,而它的头顶,正站着一身青衣素缟,银发在雪风中烈烈飞舞,碧瞳斐然,迎雪而立的男子。
  这男人生的妖气卓然,那一双世所罕见的碧绿眼眸,仿若妖精才会有的眼睛,但凡与这双眼睛对上
  一眼,都似立刻被吸走了神魂,为之目眩神摇。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
  “殷王!”流苏惊诧出声,语气是十足的肯定。
  毕竟,不管是这男人的模样,还是气势,都不是别人能模仿,别人能够拥有的,更是令人,过目不忘。
  “你居然还记得本座……。”站在地藏麒麟高大的头顶上,魅音自然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人,只是那双妖异的碧眸俯瞰着流苏时,眼里一直以来的千尺寒冰似有消融迹象,化成无数令人难以琢磨的妖冶流光,在眼底飞舞徜徉。
  流苏不能自已的呼吸一窒,心里既明白,又好像不明白魅音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颗心,仿佛瞬间被无数疯长的藤蔓包裹,阵阵紧缩,根本说不出了话。
  看着这两人近乎把自己彻底忘到了九霄云外的胭脂雪,眸色加深。
  在流苏喊出口的那个瞬间,她其实也差点脱口而出那句师父,只是理智生生将她的冲动阻挠,让她只脱口而出了一个师字。
  诚然没想到,她的好师父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完完全全,眼里只看得到自己身边的流苏。
  这一刻,她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师父他……似乎变了。
  到底是哪里变了,她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变,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所以她隐隐觉得,师父又不知去哪游荡的这几个月里,定然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这个事情,她的直觉告诉她,很可能与流苏有关。
  虽然,这几个月以来,流苏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几乎不曾离开过自己半步,流苏和师父之间,也没有过联系,但……她的直觉就是这么认为的。
  “师……师祖,您怎么会在这里?”想来想去,胭脂雪还是用了这个称呼,仰首问向魅音。
  魅音被她的声音喊的恍过了神来,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深沉而婉转的眸光瞬间敛却,只有一抹无奈的寵溺,“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丫头。”
  胭脂雪哑然,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是师父在这几个月里,去查探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无人看到此刻的流苏,不着痕迹的垂眸动作下,眼底尽数被遮掩而过的失落和黯淡。
  她们两个的无话可说和沉默,令魅音倍觉奇怪,不假思索的,便理所当然的将自己的目的解释了出来,“若非因为小雪你上回说过,如果燕楚那臭小子死了,你也活不成了,本座才不会浪费时间,替燕楚那臭小子不远万里四处奔波的寻解毒药材,哼。”
  提及此事,魅音还有些生气,面色立刻就难看了几分。
  不管是他的徒弟,还是他的徒孙,都不该是如此窝囊的气度。
  可是,一遥想到当年的自己做的那些……所以最后他仍是没有指责胭脂雪,而是无声无息,默默无声的去找起了这些珍贵的解神仙散之毒的药材。
  闻言,胭脂雪和流苏几乎都是精神一振。
  尤其是胭脂雪,只觉眼眶发热,“师祖您……是怎么知道王爷他中了神仙散的?”
  难怪当初的师父,会问她那样的问题,原来,他是早就看出了燕楚中了神仙散之毒?
  虽然很惊喜,但她不得不奇怪,她的师父怎么就会看出来的,莫非……
  “二十年前,本座行走江湖之中时,被人安了一个别称。”从腰间抽出那条看似腰带的银色软剑,魅音边将内力注入,使其软剑瞬间变成一把呈半透明装的银剑,边说着话,便到了麒麟头顶的一只兽角前,素手抬起,五指摩挲着冰雕似的兽角,一脸的认真研究模样,“幽冥王。”
  胭脂雪双目一瞠,嚯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什么,幽冥王!”
  魅音专注于手上麒麟角的目光,不由得淡淡瞥了胭脂雪一眼,虽然无甚太多神色,但显然是在说,有什么好惊讶的,大惊小怪……
  “幽……冥王……。”相较于胭脂雪的震惊,流苏此刻已然完全不仅仅只用震惊来形容,她的小脸一阵惨白,几可死人一般的白,瞳孔寸寸紧缩的仰视着魅音,瞳仁里,那不仅是震惊,还有恐惧,深深的惊恐。
  大概是因为太过震惊,所以胭脂雪还沉浸在震撼里,根本没有发现流苏的不对劲,可魅音,却发现了。
  当他一眼撇过胭
  脂雪后,视线即刻就转到了流苏的脸上,而流苏此刻过度的反应,令他愉悦的笑了。
  只是,他的笑容被别人看在眼里,实在是太过惊悚。
  被他这笑如此这般一刺激,胭脂雪浑身打了个寒颤,几乎是立刻从适才的震撼中回过了神,摩挲着手臂,使其手臂上立起的鸡皮疙瘩得到一些平复。
  “师……师祖……。”胭脂雪很想拜托魅音别再笑了,不过提议还没说,见魅音就已经自动将那实在恐怖的笑容敛了个一干二净,于是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适才的话题上,“那这么说来,您就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与神农宫的鬼谷老先生,玄冥宫的掌教阎君,一同齐名的九幽教主幽冥王?”
  九幽教不光是二十年前武功独步江湖的第一邪教,甚至在用毒方面,也不比江湖第一毒门的玄冥宫相差多少,尤其是在医术方面的造诣,简直与神农宫不相上下。
  所以九幽教才过于神秘,以至于无人敢与之作对,尤是九幽教教主,更是诡异莫测,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敢去招惹。
  只是有人传闻,九幽教教主武功深不可测,更是医毒双绝,左手杀人,右手救人,端看他的心情。
  一个人的或生或死都被这个男人尽数掌控,故,这才有了幽冥王一称。
  而这些,都是妙音坊以前收集储藏的一些陈年情报,她也只是略略过目过,毕竟她也才二十出头,虽然活了两世,但两世的年纪并没有相差多少,而近二十几年来,九幽教早就已经在江湖上也大有销声匿迹的迹象,所以资料才十分的不完善。
  但只是寥寥数笔,已经将九幽教写的神乎其神,甚至连四大国都为之忌惮,又怎能不令人感到这个邪教的可怖?
  而令人更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水玲珑的师父,居然就是这个诡谲莫测的邪教教主!
  如此,也就不奇怪,她这简直犹如一口深井深不见底的好师父,不但会知道燕楚中了神仙散不说,更知道如何解,用什么来解这神仙散的配方药材了。
  魅音自那诡异的笑容消失过后,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毫不以为然的随意点了点头,再意味不明的睨了流苏一眼后,便继续专研起了手上的麒麟角。
  胭脂雪见状,对自己师父的一重比一重更厉害的身份感到汗颜之际,便也抿着唇,不再多问了。
  因为她知道,地藏麒麟角是不能随便切割的,若是切错一点,那麒麟角中的精血就会流出,从而就会成为一只无用的普通兽角。
  这回过头,她也这才发现身边的流苏还坐在地上,便赶紧去将流苏扶了起来,“地上这样凉,你怎么还坐着?”
  流苏低垂着头,头缓缓的摇着。
  胭脂雪看不见流苏的表情和脸色,但是她觉得,流苏现在,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这令她不得不感到担心和关切,“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毕竟流苏还是个小姑娘,就算见过一些大的世面,可麒麟这样庞大凶猛的灵兽还是头一遭见,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流苏抿着唇,始终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一会摇头,一会儿有点头,像个木偶人一样。
  胭脂雪见了,有些心疼和愧疚,说到底,流苏被吓坏了,全部的责任都还是归咎于她的。
  她也不再逼问流苏,直揽着流苏的手臂,安抚的拍着流苏的背,倒像个大姐姐在诱哄小妹妹的样子。
  两个人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魅音做好后续的事情。
  待找到好位置后,魅音便用手里的银剑一剑就将麒麟角砍了下来,随即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像琉璃又像冰雕而成的半透明盒子,将砍下的麒麟角装进了盒子里。
  做好这些事后,他便一个纵身,如翩然落入凡尘的妖神,降落在了胭脂雪与流苏的面前。
  “下山。”淡淡扫了一眼始终保持木偶人状态的流苏,只扔下这一句,他便越过两人,走在了两人前头,屈起食指置于唇上,一声呼啸吹响。
  因为这一次的三人离得极近,所以胭脂雪,可没有错过魅音对流苏投去的那轻飘飘的一眼,这令她眉尖微蹙。
  她怎么越发觉得,自己的好师父,怕是与流苏之间有猫腻呢?
  可是这两个人,无论是年龄还是背景,根本
  毫无交集,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胭脂雪一向自诩睿智,她承认在自己的感情上,自己确实情商太低,继而会影响到智力发挥,这才感情失败的接二连三,可是对于别人的,她倒是看的分明。
  倒是正好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故而,也才有了她却能成功为阿珠和樊篱牵线成功的好结局。
  只是……这师父和流苏之间,她这回真是一星半点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彼时,三人各怀心思,各自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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