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282/454页


  彼时,胭脂雪在看手上的圣旨,燕楚却看起了她。
  今天她穿了一件黛紫色的雾纱儒裙,纱看似薄,实则比夏天的蚕丝和轻纱都要来的厚实一些,而儒裙的修饰也不会因为她的大腹便便,而过多影响了她的身姿。
  比起淡薄的颜色,她的肌肤和气质果然更适合较深较为艳丽的颜色,更能衬托出她的肌肤有种牛奶般的白皙,令人爱不释手,也恨不得咬上一口。
  今儿她又随意的绾了一个发髻,使得大半纤长白嫩的脖子显露无疑,再顺着她的脖颈往下看时……
  看着看着,燕楚忽然觉得喉咙好干,牙齿好痒,鼻子还有些发热。
  圣旨上有一大串咬文嚼字的冗长文字,虽然胭脂雪不是个好文的,但也不是个笨的,虽然花了一点点多的时间,还是很快就明白了这卷圣旨上的大体意思。
  看完之后,她便是一阵的冷笑连连,“这个五皇子,我倒还真是看错他了。”
  原来她倒是和别人一样,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扶不起的纨绔子弟,只会花前月下,只会在混迹江湖,别的本事恐怕半点也没有,不曾想……他却是最后大赢家。
  念及此,她忽而侧了侧脸,看了身后抱着自己的男子一眼,“果然还是你的眼睛毒,比我倒是更会看人一些,光从这小小的一卷圣旨就已经不难看出,你这好五弟,倒不是一般的会咬文嚼字,会暗设陷阱。”
  “不是本王眼睛比你毒,只是你被自己的私.情蒙蔽了双眼而已。”一直眯着眼睛瞧她的燕楚现在简直就像一头盯上了猎物的野兽,心思根本都在对面前的猎物想入非非,哪里还能把别的事物放进眼里,所以他这话只是说的随意,是不经大脑思考过的脱口而出。
  可话一出口,他却整个人都僵住了,而胭脂雪整个人,也愣住了。
  原本好好的气氛,又因为这个老调重弹的老话题,给搅得生硬了起来。
  燕楚眼中的炙热迅速褪却,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浮起的寒鸷。
  此刻的他是懊恼的,明明这些天两个人都像是彼此默契的对二皇弟燕卿绝口不提,所以两个人就好像当这个人没有存在过一样,可现在,他却该死的口误,自己好死不死的把燕卿又给扯了出来。
  但其实更多的,他是恼火,是愤怒,是嫉恨的。
  原来不是什么都不说,有些事就会不存在,原来有些人不是不提及,这个人就没有出现过。
  就算是他的弟弟,在感情面前,燕卿更多的是他的敌人,是他如鲠在喉,怎么都不可能忘记的耻辱。
  两个人之间……终究是隔了这样一个人。
  而胭脂雪没想到,自己现在委曲求全到了这个份上,燕楚这个混球,居然还不相信她,还在自顾自的在那胡说八道,真是要气死她了!
  她是可以解释,可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她编造谎言说她纯粹只是相帮子卿夺位,怕是只会惹燕楚这混球更会疑心她撒谎,觉得她别有用心……
  一时间,胭脂雪气燕楚的小人之心,又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一气之下,一把挣脱了燕楚的怀抱,从他腿上猛地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燕楚没有去追她,也没有开口挽留,任她掉头离开,双眼冷冽漠然的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痛苦的双手抱住了头……
  两人这样一番闹腾下,午膳没有继续再一起吃过,胭脂雪一直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出来,而燕楚则在院子里呆坐了一个晌午。
  待到下午时分,燕楚便离了小别院,到了晚上都没有再回来过。
  主子之间是否闹了矛盾,是否出了问题,身为仔细的奴才,大都是能感应的到的。
  譬如杜嬷嬷这样的人精,就很快的觉察出了,两位主子的不对劲。
  
  在屋外的长廊上,杜嬷嬷特意小声嘱咐了三个正要往屋里送去晚膳的小丫鬟一句,“王妃怕是又和王爷闹了别扭,你们一个个的都警醒着点儿,千万别出什么纰漏,要是惹到了主子不快活,仔细你们的皮!”
  三个小丫鬟面面相觑一番,从各自的眼里都看到了无奈,可是她们又不能做什么,只好各自偷偷吁了一口气,纷纷点头。
  杜嬷嬷对自己亲自教出来的丫头还是很放心的,又在这样一番提醒下,知道她们不会多嘴多舌,定会小心谨慎,这才放心的让她们鱼贯入了屋子。
  屋子里,胭脂雪出乎意料几人意料之外的平静,不吵不闹,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很有心情的坐在软榻上,挑灯缝着手上的一只虎头帽。
  那是小孩儿才会用到的虎头帽,小小的,巴掌大的样子。
  杜嬷嬷本想上去凑凑话,没想到还没开口,那厢的胭脂雪,就已经看了过来,视线直指她,随即,笑容满面的对她招了招手,“嬷嬷您来的正好,我从来没缝制过这些小东西,正想请教请教您。”
  “嗳哟王妃啊,这种事怎么要您亲自做呢,快放下放下,小心熬坏了眼睛!”杜嬷嬷一拍大腿,一边大呼小叫紧张兮兮的说着话,一边忙上前把胭脂雪手里的虎头帽就要拿过来,视线却是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胭脂雪的言行举止,想从里头看出个所以然来。
  胭脂雪却是没让她得逞,双手往身后一背,把手里的虎头帽藏在了背后,不让杜嬷嬷夺走,仍笑着打发杜嬷嬷,“总是想自己做些给自己的孩子,嬷嬷你就别阻止我了,可好?”
  之前在去罗刹国的船上,那段时间实在是冗长不好打发,她便时常看流苏做这些刺绣的活计,看的久了,她便心里就有了这个想法,就开始和流苏学了起来。
  只是她拿针杀人倒是使得眼花缭乱天衣无缝,可真论起做衣服和绣花,却是初入门径的初学者,还是最笨拙的那种,不光总是会扎到手指不说,缝出来的东西也着实难看的难入人眼。
  最后流苏教的实在没了耐心,便再也不准她碰这些了。
  杜嬷嬷见她这般强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小眼睛一转,便涎着脸笑道:“您先把晚膳用了,用了再说,如何?老奴看您晌午都没进几口午膳,这对您和孩子多不好呀!”
  来孩子来说服胭脂雪,一向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流苏知道的很清楚,这个杜嬷嬷没几天功夫,也摸了个门清。
  偏偏,明知道孩子是挡箭牌,胭脂雪还是不得不应下了,她不得不承认,孩子如今,确实是她最大的弱点。
  “好吧,那我吃完了,您可一定要教我。”胭脂雪斜睨着杜嬷嬷,把自己那实在见不得人的虎头帽,给顺手悄悄藏到了枕头下。
  杜嬷嬷眼尖的很,自然是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不过什么也没说,笑眯眯的搀扶她下榻,“菜都快要凉了,今儿可熬了大骨汤,对孩子以后的小胳膊小腿最好不过,王妃呆会一定要多喝几碗!”
  胭脂雪含笑应下,笑容有些许的无奈。
  杜嬷嬷这般左顾而言他,分明就是不会教她了,唉,果真是个老人精,处处那孩子掣肘着她,令她根本就没有反驳和不答应的理由。
  踢踏上了榻下的一双云缎绣鞋,她便与杜嬷嬷说说笑笑着,到了外室的饭桌前。
  今儿个的菜式果然都是对她的胃口布置的,午膳没吃好这种事,对于一个孕妇而言,确实到了晚上就知道后悔和难熬了。
  尤其她这肚子已经七个多月,正是最要进补的时候,吃得少,自然饿的特别的快。
  缝制虎头帽也算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事情,自然一放下后,就会彻底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饿的前心贴后背。
  故而,看着满桌子的晚膳,她确实是食指大动了,可看到桌上只摆了她一副碗筷时,她嘴角的微笑,是不可遏止的一僵。
  视线,不由透过外室的那扇对着院子所开设的菱花窗望了过去。
  杜嬷嬷瞧她的视线望向窗外,笑容僵了僵,最后还是笑道:“王妃您今儿个不用再等了,王爷他……说今天不会过来了。”
  说罢,又忙搀着胭脂雪坐下,殷情的亲自为胭脂雪舀汤布菜,“赶紧趁热吃了吧,啊。”
  胭脂雪缓缓收回视线,脸上已然没有了丝毫的情绪,垂着眸子瞧着递到了面前的
  汤,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绛唇抿了抿。
  他不来了,整晚都不来了,那他要去哪里?
  是胭脂雨那里,还是宁可去对着冷冰冰的书房,也不愿意来面对她?
  是么……
  杜嬷嬷瞧胭脂雪吃的温吞,半天也不没吃下一碗米饭,菜也是自己夹给她多少,她才慢吞吞的吃下多少,光看样子,就觉得是食之无味的。
  杜嬷嬷蹙了蹙眉,暗想这可不行,毕竟孕妇心情起伏大,若是怀着不好的情绪用膳,只怕会招来消化不良的恶果,消化不良更甚还会在日后引起肠胃上的毛病云云,
  杜嬷嬷是过来人,虽不如稳婆知道的详尽,可养生方面,为了主子着想,自然知道的比较多了。
  于是乎,越想越是后怕的杜嬷嬷转了转眼珠,凑到胭脂雪的身边讪笑,“这个王妃啊……是不是因为早上老透露了关于王爷打了雨王妃之事,所以才惹得你们两位不快了?如果是老奴的过错,还请责罚老奴就好,你们就不要再跟彼此过不去了,老奴这么干看着,真是都快急死了。”
  胭脂雪心思转回,感激的睨了嬷嬷一眼,呼了一口气,“嬷嬷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这是与你说的那件无关紧要之事是没有关系的吧?”
  她明白,杜嬷嬷是宁可她与燕楚那厮闹僵,反倒是因为杜嬷嬷说漏了胭脂雨那件事才好,这样两个人的怨气只管往她杜嬷嬷身上使就是了,如此一来,两人自然又能很快和好如初。
  她何尝不希望如此,但可惜……事与愿违。
  杜嬷嬷搓了搓手心,反倒紧张了起来,“原本主子的事情,老奴一个奴才不好过问,可是您现在不同,您可是一个怀孕七月的有身子之人,老奴真是不得不……。”
  “嬷嬷的好意我明白。”放下手中的银筷,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胭脂雪神色有些恹恹的,很没精神的样子,“我也是不想的,但我的情绪,早已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以前刚成亲的那会儿倒还好,她至少能够把情绪控制的很好,就算偶有不受控,那也只是偶尔。
  现在却是不同了,她的万般情绪早就日积月累中,一丝一缕,尽数渗进了他的他掌控之中,如今,早就不是她所能说收回就收回的了。
  杜嬷嬷听得明白,沉吟了一会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望着胭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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