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342/454页


  果不其然,在这些有钱有权有势的贵人们在惊愕过后,就开始对张伯和马车,各种鄙夷和轻蔑的评头论足起来。
  “哟,这是哪里来的穷酸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真是……。”
  “就是就是,这平阳郡主哪里是他这等人能够攀附得起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哈哈,这该不会是来要饭的吧?还是来闹事的啊!”
  “哎呀,脏死了,快点叫人过来,赶紧撵到一边儿去,真是有碍观瞻……。”
  彼时,马车里的水玉,却是嘴角勾着讥诮的笑,满目嘲讽。
  都说这旧人不如新人,可她现在怎么就觉着这批刚在大燕换上不久的所谓达官贵人们,怎就恁的那般上不了台面呢?
  倒是以前那些在京都混迹多年的老人儿们,都是一个个会说话会演技的主儿,一个段数比一个的厉害,简直令人防不胜防,家家可都是一个戏台子,精彩有趣儿的很呢。
  再观观这些人,啧啧,如此的肤浅浅薄,只怕还没等使些什么招数,这人,大概就要因为自己那张嘴,而要在这京都从此消失了吧?
  当然,她不会是那个会让他们在京都消失的那个人的。
  不是因为她做不到,而是因为……她不屑。
  这些蛇虫鼠蚁,还激不起她的兴趣。
  “庄主。”张伯见果真有一些达官贵人自带的家丁,开始一脸不怀好意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倒是不怕,就怕把事情闹大,让主子不好看,所以无奈之下,只得到了车帘前,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车里的水玉即便没有看到,现在心里却也猜出了几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轻嗯了一声,就伸了手,挑帘下车。
  别看张伯年纪有些大,还有些驼背瘸腿,脸上的许多不知道什么形成的
  疤痕,更是让张伯看起来特别的丑陋,但是。
  现在这些在这平阳郡主府门前狐假虎威耀武扬威的诸位贵人们,恐怕是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样的张伯,那可是曾经在四国的江湖中,叱咤江湖三十余年的绝顶杀手。
  而他们这些身骄肉贵穿金戴银却手无缚鸡之力的贵人们在张伯的眼里,恐怕简直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当水玉的手指挑起车帘的时候,外面原本嘈杂的声音,瞬息停滞了一下,甚至依稀里,还能听到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水玉挑眉,目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自己的那双手。
  确实是一双娇嫩且漂亮的手。
  毕竟胭脂雪这身子到底还是当初胭家的四小姐,就算当年的太傅夫人窦箫兰不喜欢她,百般的为难她,大概也不会蠢到在她的身上,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所以这双手,才能那样完好的保护了下来,就是一双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
  而大概外头那些贵人们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眼里嘴里所瞧不起的她,却能生的出这样一双金贵的手,所以,才会那样的感到惊诧不已吧?
  水玉嘴角微微上扬,不给外面那些人喘息的机会,立刻就从马车里,钻了出去。
  很成功的,她的出现,果然令那些人纷纷的倒吸冷气,瞠目结舌。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件穿戴,都绝不是凡品。
  而今儿来的这些所谓的贵人,只怕别的什么本事没有,这看物件儿好坏的眼光,倒是一个赛过一个。
  因此,倒也没有人拿话来酸水玉,嘲讽水玉的一身穿戴都是假的。
  毕竟在这样的场合下,各个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管谁是有意无意的去酸水玉,反倒到时后丢脸和难堪的,只会是自己。
  这是一个很不划算的闷亏,在场的人虽然都不是顶聪明的,但是这样明显的亏,他们还是不会傻到要去吃的。
  尤其,倒是那些前来观礼参宴的千金小姐,以及一些夫人们,现下见到水玉生的这般的俊美无韬,一双眼睛早就直勾勾的只顾去看水玉的美色了,哪里还会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独独那些大人和显赫家族里的公子少爷们,此番瞧见在场的姑娘和自家的夫人都被水玉的一张俊脸迷得神魂颠倒,气的倒是有些不轻,脸色一个比一个的难看。
  然而,纵使他们心有千万个不服,如何看水玉不顺眼,但也只能憋在心里头,因为水玉那身他们这些所谓的上流之人都只能望尘莫及的穿戴,就已经很明显的在告诫着他们,水玉这个人,还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此刻,水玉观花赏景般,悠闲的欣赏着众人比戏台子上还要精彩的一张张脸,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手中极品青玉细腻雕琢而成的折扇,时有时无的轻摇着,说不出的丰神俊朗,翩翩风度。
  这样明明已经就要入冬的季节,她手里却还摇着一把这样的扇子,明显就是有些怪异。
  然而这把扇子在她的手上却并没有什么真的怪异感,反倒,为她点缀了一种很别致的潇洒。
  于是,在场倒是也没有人去针对她初冬还拿着一把折扇的不合时宜的行为。
  眼见气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如此奇怪,水玉倒是很满意,依旧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慵懒的信步迈开,直往平阳郡主府而去。
  然,她才刚迈出一步,身侧的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生生绊住了她脚步的高声呼喊。
  “燕王爷到――”
  沧桑的,暗沉的,夹杂着一些年迈味道的嗓音,顿时由远及近,极具魄力和威严的,完全的震慑住了整个场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全都忘乎所以的怔在了原地,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这些所有人里面,甚至,还包括水玉。
  虽然水玉并没有众人那样夸张的表现,但是,当这声呼喊响起时,她的脚步,她的身子,乃至于她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全都冻得僵冷,仿佛顷刻如坠冰窖,仿佛顷刻,被寒霜所覆。
  此时此刻,唯独没有被冻住的,却也是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却是反反复复的一句接着一句。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怎么可
  能会来这样――?
  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自问,让她非常的不满意,非常不满足于这样没有答案的扪心自问。
  于是,在怎么都找不到答案的下一刻,她便毫不犹豫的,却是机械一般,动作极缓慢的,将头,朝声音的来源扭了过去。
  没想到,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过一个想要投去验证的视线,却就是那样好巧不巧的……就跟那个男人的眼睛,没有半点预兆的,就这般对了上。
  那厢,直接让秦管家一路为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平阳郡主府的燕王,本来一直都低垂着眸,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就好像端坐于高位的王者,气势十足,半点也没有因为废了一双腿的关系,而削减分毫的迫人气场。
  甚至,他现在的身上,还若有似无的散发着,一股极为阴寒摄人的气息,直教人忍不住的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这个男人,戎马半身,从来都没有人敢小瞧他,哪怕,是在他最低谷,最懦弱无能的痴傻时期,也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一个对手,敢轻易的轻视他。
  就连现在,即便他兵权已卸,不涉朝政,却依然为皇帝所忌惮。
  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双低垂的眼睛,却忽然悄无声息的张了开,一眨不眨的,径直的,望向了正对他同样同时看过来的,水玉。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水玉的心情,是怎样的,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不清了。
  许是屏息的太久了,直到窒息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乎就要昏过去时,水玉终于从恍惚中脱颖而出,终于幸运的因此,而渐渐的恢复起了神智,以及,那骤停的心跳,那僵冷的全身。
  忽而,她笑了,就这样无端的笑了。
  不是之前若有似无的勾起嘴角,而且看得见的,清清楚楚的,微笑。
  与此同时,两两相望的对面,燕王,竟也一样无端的笑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在笑什么,但是人类对未知的危险,有着天生的感知,在场的其他人,现下分明的,就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危险的气氛,令在场的其他人感到十分的不知所措和惶恐不安,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立刻马上――逃离这里。
  然而,这根本就是事与愿违的想法,单看燕王四周所围绕的四支亲卫兵的人数和气场,就已经足够让人腿软,他们哪里还敢跑,哪里还可能跑得动?
  “参……参见燕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管此刻众人都怀揣着怎样的心理和念头,他们却是早就已经服从于自己弱势的本能,一一,都朝燕王的方位,俯首跪拜。
  他们没有礼貌的到燕王的跟前去参拜,而是就在原来的位置,不动分毫的,跪拜了下去。
  只有他们心里自己知道,这分明就是,自己的腿软,根本就无法走动,只有如此顺势的,干脆就此朝燕王跪拜,纵然他们知道这样的失礼很有可能会触怒燕王,但是他们没有办法,身体根本就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然而,他们在这跪的战战兢兢,呼喊的胆战心惊,可作为当事人的燕王,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好似没看到他们,更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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