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422/454页


  这……不是他所希望,也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叹息一声,燕楚紧紧闭上了涩痛的双眼,因为牙关咬的很紧的关系,两颊的肌肉青筋,都在扭曲而颤动着,可想而知,他此刻是如何的压抑着。
  按照脑子里熟悉的地图记忆,水玉带着司马流云,很快就出了地道,来到了,她今晚所要到达的目的地。
  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燕王府已经因为自己,而快要变了天,她现在的视线和精神,全都只汇聚到了一处――
  半仰着头,望着面前琼楼般的屋子,望着屋子上悬挂的,没有灯火,却被雪光映照的粼粼哑光流转的匾额,水玉嘴角动了动,“西府海棠楼……。”
  在侧面看去,司马流云分明的看到,水玉那牵动的嘴角,并不是笑,而是一种颤抖,很细微的颤抖,他同样听得分明,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起来,似乎因为极力克制什么,而导致声音变了味道,虽字正腔圆,却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
  其实,他对燕王府中的事,并没有完全的了解,只是知道了个大概的过程,就已经花了不少的金钱,而燕王府的治下一向严谨,他的银子根本就使不进来,所以在这座深宅大院儿里所发生的那些详尽的经过,他是并不清楚的。
  他不知道这座看起来似乎没落了许久的院子,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里面住着什么人,但聪明如他,已然嗅到了很不寻常的味道,但是,他这次却依然选择安静的看着,不置一词。
  因为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过,而他知道她已经沉浸在了这座被成为西府海棠楼的琼楼里,他不想打扰,亦不忍打扰。
  
  水玉不知道自己盯着那块匾额看了多久,沉默了多久,但她还是把沉浸下去的思绪,用力的从中剥离了出来,一点点理智,渐渐回笼。
  虽然这里灯火全无,死寂暗沉的,就像一座空置了许久的废宅,但她眼睛同地上的白雪一样的雪亮,能清楚的看见,那张匾额之上,金漆不仅已被蒙尘而失去了熠熠光辉,变得哑光黯淡,甚至还能清楚的看见,那金漆明显的剥落痕迹。
  这是需要怎样的打击和没落,才会令一幢华贵的房屋,仅在短短四年时间,变成了这般模样?
  瓦片滑落,朱漆脱落变色,院子杂草丛生,地面坑坑洼洼,这一处处一件件,无不在昭示着,这西府楼是何等的凄凉。
  很多人都知道,一栋好的宅子,哪怕年久失修,就算失去了往昔的光鲜亮丽,也绝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年里,荒废的想座鬼屋一样。
  原因很简单,因为宅子是要靠人气儿来养的,有人气儿,哪怕你不去保养修缮它,它即便光鲜不在,依然还会保留它本身的气势,而一旦这宅子的人倒了,甭说若干年以后,就是几天以后,一幢好好的宅院,都能顷刻变成一栋废墟!
  水玉深谙这其中道理,故而,她忽的笑了起来。
  不是她平素冰冷的,清泠的,亦或是嘲讽的笑,而是一种从喉咙里,声带被撩动的,自动发出的一种笑。
  这种笑声很复杂,有压抑,也有释放,有畅快淋漓,也有极不甘心……咯咯的,既不尖锐,也不圆润低哑,分外的诡异,而渗人。
  即便是司马流云曾经见惯了水玉很多可怕面,现在听到她这样的笑声,依然会觉得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等他还没处理身上赫然立起的鸡皮疙瘩,水玉已经迈开了步子,开始朝西府楼的主屋走去,穿过月洞门,踏过杂草丛生的庭院,步履踩在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层的白雪上,发出一阵阵,极富节奏的咯吱咯吱声。
  近两日的天儿实在是太冷了,平素看守在外的两个小家丁,现在正躲在西府楼的前厅里生火取暖,还抓了一只野兔在火堆上烧烤着,这吃的肉足酒饱的,又有暖融融的火堆烤着,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
  以至于今夜来了这样的不速之客,两人却还并不知晓。
  水玉望了一眼瘫倒在厅堂里的火堆边睡着的两个家丁,眼中隐约的忧虑,也扫空而尽。
  既然有人看守,那么看来,这里并非是座空屋,而她要见的那个人……十之八.九,必然在内。
  心念一动,她忽然有些焦急起来,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

  ☆、第两百七十五章 谁比谁更像疯子

  近两日的天儿实在是太冷了,平素看守在外的两个小家丁,现在正躲在西府楼的前厅里生火取暖,还抓了一只野兔在火堆上烧烤着,这吃的肉足酒饱的,又有暖融融的火堆烤着,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
  以至于今夜来了这样的不速之客,两人却还并不知晓。
  水玉望了一眼瘫倒在厅堂里的火堆边睡着的两个家丁,眼中隐约的忧虑,也扫空而尽。
  既然有人看守,那么看来,这里并非是座空屋,而她要见的那个人……十之八.九,必然在内。
  心念一动,她忽然有些焦急起来,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
  其实,她是个器量很小很小的人,虽然称不上睚眦必报,但若是谁犯到了她的底线,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当然,在这一点上,她不想承认,也不想再去想,自己对某个男人,却是何等的纵容,忍让逼。
  故而,当她听到胭脂雨而今的下场时,没有人知道,当时她何止是激动,简直,她差点就要兴奋的振臂高呼起来!
  不可否认,在白天的那场与那个男人的欢爱里,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些兴奋,揉杂于其中。
  所以,她今晚迫不及待的来到这里,是她太想,实在是太想太想亲眼看看,她的好姐姐胭脂雨现在,究竟还是个什么模样!
  越想越是激动,脚下的步子就越是急切,以至于在最后,她竟然动用了武功,在快如闪电的身法驱使下,她几乎只用了眨眼的瞬间,就到了西府楼的主屋前。
  没有等待,片刻的踌躇都不想,她双手在那扇漆色斑驳的门扉上一推,吱呀一声,门被猛地推了开来――
  赫然,屋内的所有景象,顷刻映进她的眼底。
  不比外面的一片昏暗,屋子里很亮,亮的出奇,原来,是有一颗罕见的硕大夜明珠,正镶嵌在横梁穹顶之上,让整个屋子,亮的尤如白昼。
  这让水玉一眼就看清了屋子里所有的一切,而屋子里的人同样在同时,也能一眼,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站在门外,突如其来的,惊醒她们的来人――
  “你……你是谁!”瘫在地上,浑身又脏又臭,蓬头垢面的几乎看不清样子的干瘦女人,就像突然被惊醒的干尸,空洞的目光望向房门处,有一丝丝的恐惧,开始在她眼底汇聚,“胭……胭脂……胭脂雪!”
  比起干瘦女人,水玉却是截然相反的冷静,静默的,好像只是一株生根长成在了门口的梅,兀自散发着幽幽冷香,张扬着她惊人的冷艳。
  这样的她,在后来跟上来的司马流云眼里,有那么些微的错愕,仿佛好像,刚刚那个激动的恨不得刹那飞到这屋子里的那个近乎癫狂的女子……都只是他司马流云的错觉。
  水玉的冷然与默然,让屋里的干瘦女人,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刚咆哮完这一句,女人的头又猛烈的摇晃起来,机械的干涩的骨骼摩擦的声音,就好像她的脖子,是生了锈的机器,开始抛了锚,失了控制,疯狂的摇晃,“不不――你是她――你是她――你就是胭脂雪――你就是!”
  丑陋脏乱的如同老妪乞丐的模样,疯狂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的脑袋,沙哑刺耳的破碎声音,胡言乱语的言词,神经兮兮的表情,让人怎么看这个干瘦女人,都只用三个字来形容――疯婆子!
  水玉似乎很喜欢女人现在的样子,她依然没打算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一眨不眨,眼里,却有着点点的星芒,在不断的亮起。
  她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发现了一件特别稀罕的玩物的孩子,是那么的感兴趣,那么的欢喜,生怕自己一说话,这好玩儿的玩具,就会突然在眼前消失了一样。
  在走到了一侧,倚靠在门边上的司马流云看来,水玉现在的样子,比起屋里边儿的那个状若疯癫的干瘦女人来讲,还要疯狂――
  只是一个是发泄了出来的,都显现在肢体上的,而另一个,则是隐隐暗藏在皮囊下,深埋于心底。
  可若是两者相比较起来,他司马流云更认为,那个后者,才是最可怕的!
  果然不愧是同类人,司马流云预料的一点儿也没错,当饶有兴致的把屋里女人的疯态欣赏够了,水玉,终于说话了。
  “比起能出去,你觉得,和我的身份究竟是谁相比,哪个更有趣儿呢?”水玉笑了,一张清隽的脸,却让
  她笑出了风华绝代,“胭、脂、雨。”
  干瘦女人不再嘶吼了,头也没有再晃了,就像一个破败肮脏的布娃娃,终于耗尽了所有垂死挣扎的力量,全身一松,像滩烂泥一样,完全的瘫在了地上,唯有那双死灰一般的眼睛,散发着灼人的光,紧紧的盯着水玉的那双眼,那张脸,“真……真的……真的?”
  水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就算在看一条卑微的癞皮狗,嘴角一翘,“当然。”
  “那带我出去……带我出去……现在就带我出去!”听到答案时,胭脂雨几乎想都没想,就像一条垂死的老狗一样,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朝着水玉的脚下爬了过去,“求求你……求求你……。”
  水玉很满的欣赏着胭脂雨爬过来的样子,心里激荡的,都是满满的病.态快.感。
  司马流云冷眼旁观到这,不由对地上像狗一样爬来的胭脂雨,目露出了几丝怜悯,而心里再一次得到肯定的认知,这燕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毒小人!
  胭脂雨这个名字,他听了之后,心里就马上想到了她是谁。
  昔日大燕京都的第一美人儿,太傅胭家的第一千金,人人艳羡,人人倾慕的燕王平妃,雨王妃,胭脂雨!
  在权贵游走的上流阶层,权贵交流的方式,都是靠一些大小宴会,来交流世家关系,或者来场家族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而他司马流云一介商人,能赚到最多最容易的金钱,便是靠这些贪慕虚荣的权贵身上博得,所以很有幸,曾经来过大燕一次的以茶会友的雅宴上,他就亲眼见过这胭脂雨。
  男人,除了对金钱权利有特别强力的记忆之外,对于美好的人或物,就譬如这美人儿,同样会记得尤其清楚。
  算来,大概也有六年多的光景了,现在只要他一回想,依然能清晰的记得胭脂雨仙人般的清绝容貌,甚至是一颦一笑,他也仍能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知道水玉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女人,如果不是胭脂雨的不否认等于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他几乎都不敢相信,昔日那样像仙女,像白海棠一样高贵美丽清绝出尘的胭家长女,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如同死狗一样的枯瘦疯婆子!
  试想想,燕王究竟是用了怎样可怕的手段,能把一个那样耀世芳华的美人儿,给活生生的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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