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434/454页


  秦管家把水玉说了半截的话和小情绪看在眼里,并不点破,当作没看到一样,很自然而然的把水玉的话顺了下去,“谁说不是呢,老奴别的不担心,就怕王爷遇事儿脾气一上来,就犯轴犯糊涂,许是本来小打小闹的事情,偏偏就要被他给越闹越大了。”
  水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算是摸清了这男人本来面目。
  霸道自私,任意妄为,狂妄自大,还很自以为是,最喜欢妄自揣测,妄加定论,就拿昨儿个晚上的事情,他要不是怀疑她和司马怎么怎么样,至于搞的天翻地覆,还让亲卫拿着刀剑把她和司马押回南苑么?
  十足的小家子气,心胸气量,简直比女人还小!
  念及此,这明明是一件让人生气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突然想起来后,水玉竟觉得有些想笑。
  强忍住笑意,她敛了敛心神,轻咳一声,“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
  “等。”秦管家苦笑,送给水玉这样一个字。
  水玉眸色一动,而后,一眨不眨的看向秦管家,“什么准备都做好了?有把握吗?”
  秦管家回视水玉,目不斜视,眼神笃定,“姑娘放心,王爷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有管家这话,我没有任何不放心的。”水玉这才像卸下了一身包袱似地游行者,紧绷的情绪一旦松懈,就像一滩烂泥似地,直接倒进了秦管家那把常坐的太师椅中,面露疲惫。
  今天可谓是惊喜交加,这样大起大落情绪,对于她这个身体才刚刚有起色的伤患病人而言,几乎快要耗尽了所有的精气儿。
  秦管家见她脸色不好,忙关切的询问,“玉姑娘,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明大人过来看看?”
  水玉闭上了双眸,抬手揉着眉心,“好,顺便让白茶那丫头,给我备些吃食过来,温补些的最好。”
  等待是一件非常漫长而可怕的事情,这点,对经历过无数种等待的水玉而言,深知等待中,最需要的是什么。
  ――精力,体力。
  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届时出了什么问题,她都能以最佳的身体和精神,来应对所有的事情。
  深夜。
  皇宫内院,乾坤宫。
  乾坤宫本乃先帝议政之用,待先帝殡天以后,新帝寝宫从白露殿移至甘露殿,为了早朝议政便捷,便连着乾坤宫也搬至了璇玑宫,至此,这乾坤宫就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空殿。
  燕王被软禁此地之后,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呆在了宫殿中,漫无目的悠悠推着座下的轮椅,在宫殿里从外到内的移动着,面目中,都带着怀念的神色。
  纵然亲疏远别,他从小就被自己的亲生母后逼迫的不得不在年仅十岁,就离宫参军,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并不像常年都在宫中,成年后也能定居京都的其它兄弟姊妹,不能常伴父皇母后身边,承欢膝下。
  但是,他的父皇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即便他远赴沙场,父皇总会让人送信给他,每每生辰之时,父皇也不会忘了让人捎带礼物给他,而他其实心里很明白,如果不是父皇在后为他安排诸多事宜,光凭平阳郡主的父亲,一个镇国将军的帮衬是远远不够的,何况,还有他的好母后屡屡在背后从中作梗,对他进行打压。
  也是那时,他才渐渐的明白过来,父皇这样暗中的扶持他,分明,就是有将皇位让他继承的打算。
  很奇怪,他是有野心,但他的野心从来不在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上,而是和诸国的无数大将一样,志在四方,为天下一统――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皇帝,不喜欢那个人人都在抢夺的位置,更不喜欢勾心斗角的那种生活,如果能让他选择,他宁可光荣的战死沙场。
  所以,他注定是会让自己的父皇失望的。
  望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檀木长桌,燕楚苦笑,伸出纤长宽厚的大掌,一点点的摩挲着光滑桌面上,浅浅纹路,“父皇,儿臣已经尽力了,不要怪儿臣。”
  中毒回城后,那时,他确实已经做好了送自己的亲弟弟,太子煜下台的一切准备,没想到
  ,却得了雪儿这样一个意外。
  或许,正如很多老人所说,当人快要死的时候,总会变得多愁善感,变得心慈手软,变得,很没有安全感。
  也是娶了雪儿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累了倦了的时候,最终的归宿,就是一个家。
  而家,需要爱自己的,自己所爱的人,共同组成。
  所以,从他有了这个念头起,他就已经认定了她,爱惨了她,再别无所求……
  “不知敝人的来到,可有叨扰到燕王殿下?”
  温和如绵绵春风的声音,轻飘飘的,灌进了乾坤宫。
  燕楚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藏青长衫,五官儒雅,留着三尺长髯的中年男子,闲庭漫步般走了进来。
  “如今本王已是阶下之囚,大祁使臣莫不是想来嘲笑本王。”燕楚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视线别了开。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适才在画沙公主身边,那位陪同公主前来大燕议亲的大祁国使臣。
  不管今天这件事是早有预谋,还是纯属巧合,他都不会对大祁和大祁之人,有半分的好感,何况,还有个大祁的摄政王,一直不死心的在对他家媳妇儿垂涎三尺!
  就算是最好邦交友国选择又如何,他就是不喜欢,更没必要给他们任何的好脸色!
  “燕王言重了,您将是我大祁的驸马,我大祁自是希望燕王能越发的蒸蒸日上才好,又怎么会欣然看到燕王落魄呢?”中年男子摇头笑了笑,对燕王的无礼,没有半分的放在心上。
  燕楚眯起了眼睛,冷笑,“使臣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纵然是个没了实权闲置王爷,可到底还是个一品亲王,你们大祁却在盼着本王蒸蒸日上?”
  谁不知道,一等亲王的上面,不正是那把龙椅――
  这大祁人这样期盼,分明就是暗含要鼓励他燕王造.反之意!
  “如果燕王想,又有什么不可以?”中年男子挑眉含笑。
  “本王不想。”燕楚冷哼,“若大燕再起内战,然后就好给你们其它三国趁虚而入的机会,让你们以逸待劳?做梦!”
  四年前的内战,对大燕损耗不小,如今大燕在这四年里,才有了起色,而倘若再生内战的话,必然就会遭到内忧外患的连锁反应,到时候他们两兄弟还在为那把龙椅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其它三国就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时机趁火打劫,三面夹击吞并大燕――
  届时,大燕便真的是穷途末路,国破家亡!
  这么蠢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去做!
  中年人还是无声的笑,在燕楚一旁,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燕王如何想大晋和大溱,敝人都觉得是理所应当,可我大祁乃大燕相辅相成的同盟友国,燕王何必要如此忌惮?大燕若是倒了,对我大祁又有何好处?届时,无疑是自寻死路,给予大溱大晋好联合吃下我大祁的机会。我大祁在燕王您的眼里,就是这般愚鲁之辈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的至理名言,本王可懂的很。”燕楚掀了掀眼皮,不可否认,这个使臣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有对大祁放松警惕的觉悟,尤其,还是在云颐那个小白脸手中掌控的大祁国!
  这次,中年男子并没有反驳,甚至还很赞同的点了点头,“燕王说的也是,所以,我大祁才千里迢迢而来,就为与您履行契约,进行和亲,好让我大祁与大燕,更加的紧密相连,不分彼此。”
  燕楚顿悟,偏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如果使臣是来劝本王履行和亲婚约的,那就还请使臣从哪来,回哪里去。”
  说到这,燕楚又话锋一转,语带戏谑,“当然,本王好心建议,如果想用和亲的手段来加进两国的关系,本王以为,与其让公主和本王和亲,倒不如,直接与本王好弟弟,大燕的国君和亲,才更为的恰当合适。”
  中年男子一愣,继而哈哈笑了起来,“燕王的提议确实不错。”
  在燕楚眼放异彩时,中年男子又话锋斗转,一脸遗憾的望着燕楚,“只可惜,和亲庚帖上,可是红纸黑字,写了燕王您的名字。”
  燕楚顿觉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心生懊恼,“契约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让你们大祁国主改一改,又会怎样!”
  中年男子虽未生气,但听到燕楚这番怒气冲冲的话以后,脸色攸的一变
  ,变得落寞而惋惜,“只可惜,契约是死的,人……也早已故去。”
  燕楚一愣,继而,猛地转头看向中年男子,大手一伸,一把就揪住了男子的衣襟,有些歇斯底里,“你什么意思?你们大祁国主怎么可能……。”
  “于三日前,就已殡天故去。”中年男子接话,幽幽叹息,“为稳住大祁国中形势,并没有对外宣告发丧。”
  “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燕楚一脸难以置信,紧揪着中年男子的衣襟,不住的摇晃。
  如果大祁国主也死了,那就等于这一纸婚书,就是牢不可破的死局,他已经成为困死局中的瓮中之鳖!
  中年男子任由燕楚发泄着,直到燕楚渐渐安静了下来,双手颓然的从他的衣襟滑落时,他这才不紧不慢的,把一张信笺,递到了燕楚的面前,“这是摄政王,要憋人交给燕王您的。”
  燕楚很是失魂落魄,本不想关心这些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只要一想到此次事件,云颐该死的可能就是后面的罪魁祸首,燕楚就猛的一把夺过信笺,拆开了看。
  雪白的信纸上,寥寥数字――如果不想再重蹈当年覆辙,两个选择,让她再次主动离开,或者,你亲自送她离开。
  “开什么玩笑!”看到这简短的几个字之后,燕楚瞳孔一缩,从进入到乾坤宫的第一次惊恐,开始在他脸上浮现。
  信中所说的那个她,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说的是谁。
  而这不管哪个选择,他都不可能接受,也不能接受!
  哗啦几声,燕楚把信笺两三下撕得粉碎,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在轮椅的扶手上一砸,“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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