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倾城》第2/158页



☆、第二章 娘亲,一生的执着

  似乎过了很久,娘亲好像睡着了般,原本紧紧握着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松开。
  “娘,娘。”袭若小声的呢喃,期待着娘亲再次睁开双眸。
  “娘,娘,你起来看看袭若,娘――”袭若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门外的锦拓猛的后退一步,被身后的锦子铭扶住了,锦子铭也沉默了,锦拓站稳身子,看了看锦子铭。
  “臭小子,终其你的全部,护袭若一生,我老了。”眼里的悲伤和隐忍让锦子铭震动。
  拍了拍锦子铭的肩膀,锦拓向外走去,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锦子铭愣在了那里,这是爷爷第二次服老,第一次是在自己父亲去世的时候,也许对于年迈的老人来说,没有比失去自己的子女更痛的了,无论爷爷多么的厉害,无论锦家多么的富可敌国,也挡不住这样的痛楚。
  罢了,猛的摇了摇脑袋,便向如令阁走去。
  走至屋内,只见袭若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娘亲,双眸也紧紧闭着,泪水却再次从浓浓的睫毛处涌出,他懂的她的悲伤,他慢慢走过去。
  “袭若,姑姑她已经……”
  “去世了的人就不会有感觉了对不对?”她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没有。”锦子铭肯定的回答道。
  “那娘就不会再那么痛楚了,只是……。”袭若慢慢的放下娘亲,看着娘的面庞很久,自己便一步步走了出去,虽然有些弄不清楚,锦子铭还是从后面跟了出去,一直走在袭若的后面。
  走至一片湖边,袭若从小便知道娘喜欢外公家的这片湖,因为娘亲经常站在湖边,只是站着不说话,眼睛却总看着一个方向,袭若知道那个方向有娘的牵挂。
  慢慢的坐下,虽然已经是初春,但湖边的石头还是凉凉的,她双手抱膝,头却扬起看着那个方向,微风吹乱了发丝,她的眼泪已经干涸,这一生她失去了对她最重要的人,一个她爱着却是陌生的娘亲。
  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慢慢的凑了过去,凑到袭若的怀中,袭若轻轻的抚弄它雪白的绒毛,这个时候,这个小家伙似乎懂得袭若的心思,就那么静静的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袭若轻轻的对后面的人说起话来。
  “表哥,你说娘幸福吗?”没有回头,她一直知道后面站着的锦子铭。
  没有等他回答,她便继续说:“她不是幸福的,她的一生都不是幸福的,她爱护着我却也在逃避着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袭若,过去的让它过去好吗?我们还要好好地生活,你还有表哥,还有外公呢。”
  “过的去吗?如果过的去,娘也不会郁郁而终。”把头埋进膝盖,从记忆开始,袭若便几乎没见到娘的笑容,娘的痛她感觉得到,却从来不敢开口去问。
  锦子铭默默的看着袭若,每次一到无助软弱的时候,她便紧紧地抱膝坐着,让人没有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袭若,走,表哥陪你去吃点东西,你要好好的,姑姑才会安心。”手去拉袭若,却不见袭若有任何举动。“每个人都有离开的时候,姑姑身体不好这是我们都知道的,这一天来的并不意外。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让所有人担心。”
  重新抬起头,看着一向嬉皮笑脸的表哥此时认真的表情,心里却是酸酸的。
  “没事,我没事的。你看,我还是原来的袭若。”站起身来直视着锦子铭,慢慢的笑着,那种笑看在锦子铭眼里,却是心疼。
  “算了,臭丫头。”说罢便宠溺的拍了拍袭若的脑袋,转身便走了,他不能在呆下去了,这个丫头他是了解的,再呆下去,还是会装作没事的样子,还是让她自己呆一会儿吧!她总不肯在别人面前显露出脆弱。
  定定的站在那里,袭若又看向北方,一片落叶从树上慢慢飘落,浮在湖面上,漾起了一丝的微波,很快变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虽然是初春,还是会有落叶,袭若看向湖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是一片绿意,嘴边露出点点笑意,默默说道:“娘,袭若会用心的过一辈子,把你剩下的半生也交给我,我会好好地活着,我知道你一定会守着我,我会让你看到人的一生不总是悲凉与不幸福的,我一定会的。”
  袭若总是如此,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在短时间内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努力坚强的面对,继续向前走。
  娘亲走了,偌大的如令阁再也没有那个纤细、由于轻咳而微颤的身影,几天过去了,袭若每天早上都回来如令阁看看,哪怕只是摸摸娘亲以前用的笔、纸、琴、书,似乎每一样东西都渲染着娘的气味,让袭若舍不得离开这里。
  当袭若轻抚那把娘亲生前并不让她碰触的琴时,手却摸到一行突起的小字,细看时,是用朱砂涂上的:明如,执手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轻轻吟着这句诗,曾经的娘亲,用尽一生的思念,也只不过为了这句承诺,一句一生也未曾兑现的诺言。
  慢慢的抱起那把琴,走至外面的小亭中,坐在亭中,看着满塘的春水,葱指抚琴,袭若弹了一曲母亲生前狗狗书籍网的一曲《秋水》,还记得外公会严厉的逼她练琴,她并不十分愿意,她更喜欢跟表哥去锦荣阁谈生意,不为别的,只为出了锦府,她便可以见到形形**的人,否则也不会遇到叶寒,想到叶寒,思绪断了,手指停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去寻找他,告诉他,她想这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不离不弃。
  远处,锦拓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柔弱如锦如一般的身子,却比锦如多了份灵气,这是让他欣慰的,或许袭若不该属于这里,可是他实在不舍,不过却终不愿违背女儿的意愿,也许锦如说的对,袭若该回到她的父亲那里,否则,无论是对袭若还是对那个男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想到这里,锦拓向亭子走去,袭若远远地看见外公走过来,站了起来,明媚的笑容映在脸上,外公已然年迈,她不想让他忧心。
  

☆、第三章 离开南止

  “袭若,怎么停了,你的琴声外公可是一直引以为傲的呢!”慢慢的坐在袭若的身旁,看着外孙女,聪明的袭若向来学得很快,在琴艺方面远远超越了她的娘亲,尽管如此,他还是请来了许多琴师加以指导,只因不愿辜负了锦如的心愿,锦如说过,袭若从小便是喜欢琴的,只因总是见娘见琴垂泪,才会如此排斥学琴,却也没有辜负她的指导,袭若的性子着实让人心疼。
  “外公,袭若有点累了,对了,您怎么今天在家里呆着啊?不用去锦荣阁查我表哥吗?说不一定他又溜了。”说完,想起表哥,她吐了吐舌头。
  “袭若,你父亲来接你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锦拓甚至不愿意看袭若的眼神,他知道那里面盛满了倔强。
  “他还活着吗?我以为他早就过世了。”嘴角似是微微抖动着,她内心的颤动让她觉得无助,说出来的话却是刺耳无比。
  亭下假山处的一抹青影怔住了脚步,眼中说不出来的酸楚,看着亭中那单薄的身影,那是袭若,那是锦如的女儿,是锦如和他的亲生女儿,是锦拓告诉他之前他从未知晓的活在人世的女儿。锦如,也许这是她在惩罚他,惩罚他的欺骗,惩罚他的固执,他给不了的唯一,却换来了锦如终生不再见他。可是他又该怎么告诉袭若这一切……
  暗暗皱起了眉头,却并未留意已来至身旁的身影。
  袭若直视着面前这个虽有些苍老却并不失英气的人,这是她的爹呵,自嘲的笑了笑,终究哽咽了,说不出一句话。
  “袭若,我是你爹,明忠朝。”即使心底惆怅,说出来的话却是刚劲有力的。
  “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说完转身欲走,却看到了外公那无奈与担心的眼眸,也许外公说的对,上一代的错与对,也许她没有资格却评论,去褒贬,即使面前的男人是错了的,来怪罪的也该是娘亲,也轮不到自己。
  再次回身看向明忠朝,眼里的恨意明显淡掉了几许,却仍是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对于他即使不恨,袭若也是没有半点好感的。
  “你是来接我的吗?”袭若淡淡道。
  “对,我们回家。”明忠朝立即回答说。
  “家在哪里?”袭若紧紧看着明忠朝,似乎想要看出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明忠朝愕然了,作为大峥王朝当朝的宰相,纵使是在朝堂上,也是镇定自若,舌战群臣的他,面对面前小小女子的问话,却无语了。多可笑的讽刺,生活了十七年才见到了自己的爹,开口却问了家在哪里?
  愧疚的感觉再一次袭向了他,十几年前,他无时无刻不在这样的感觉中度过,他亦明白,他有自己的妻室,他不能为天下所不耻,他也明白锦如的倔强,说不见他便是一生不见。“袭若,我……。”明忠朝抬手握住了袭若的手腕,眼中的痛楚看在袭若眼里却有一丝的不忍。
  “好,我跟你回去,我答应娘的我就会做到。”甩开了他的手,对外公微微一笑,便大步的走向如令阁,耳边是娘亲去世之前的话语:“袭若,娘亲这一生只是为了一人而活,他叫明忠朝,他是你的父亲,他改变我的一生,我却并不悔,答应娘,回到他身边,他会替娘好好照顾你,他本该知道他有个女儿的,你也替娘好好陪在他的身边,答应娘。”
  她会回去的,一定会,她想知道是什么让父亲狠心舍弃了娘亲,她要去她的“家”,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只是因为答应娘的,也为了找一个理由,一个让娘亲一生郁郁而终的理由。从娘死后开始,袭若从未想过还会有这样一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回到如令阁,见冰儿低着脑袋在院中浇兰,神情似乎有些说不清,不似平常。
  “冰儿,臭丫头,在想什么啊?”手摆弄着兰叶,眼睛却直盯着冰儿。
  “小姐,你真的要走吗?我听表少爷说你爹要接你走了。”冰儿吞吞吐吐道。
  不用看,袭若也知道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她慢悠悠的站起来,转身站着,嘴边是邪邪的笑意,不理会冰儿,一旁的冰儿看着小姐的背影,泪水都快留下来了。
  走至门口,袭若猛的停下,回头对冰儿喊道:“小丫头,还不快收拾你的行李,难道让小姐我帮你收拾不成,还是你舍不得你那花心表少爷锦子铭啊!”
  木讷的冰儿半天反应过来是小姐在逗弄她,她还一直担心小姐把她自己留在锦府呢,这下好了,冰儿直直冲向自己的房间,差点撞到来看袭若的锦子铭,连礼都没行,便匆匆的跑去了。
  “袭若,冰儿那丫头这么匆忙干吗?吓我一跳。”有点小不满的锦子寒一边走一边向袭若抱怨道。
  “等我们走后看你如何抱怨。”袭若一边擦拭着那把娘留下的古琴,一边说着,一点也没发现一旁表哥的脸色。
  “真的要走吗?”锦子铭声音明显低沉了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好像还是你告诉冰儿的吧!”袭若凑近锦子铭,一脸的小小得意。
  “只是没想到你会跟他走,那个你以为从来不曾存在的人。”锦子铭表情开始认真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啊,从此以后就不会有人再缠着你了,就算你再次溜达到青楼,也没人告你状了,再也没人吵着你讲生意经了,也没人吭你的老本了,也……。”说着说着,连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眼眶似乎承受不住了眼泪的重量,她慢慢仰起头,这样泪水便不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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