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生道》第176/193页


  然而,这看似想不明白的地方,在夏仇眼里看来却是他的过人之处。
  流风一代高手,假以时日必定为江湖一大巨擎。皇帝之所以让流风教习太子武艺,实则是间接的将流风留在身边,为自己办事。如此种种,只因自己身边一直有一个压的自己喘不过起来的万子豪。
  当今皇帝处处妥协万子豪,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皇帝乃万人之上的权力极致,又怎堪让其他强人在自己塌下熟睡?种种原因表明,当今皇帝确实有想要除掉万子豪的想法。
  原本万子豪老奸巨猾,对皇帝种种举动自然会有所怀疑。然当今皇帝在未做决定之前竟然出乎预料的先找万子豪寻求了意见,这让万子豪着实显得有些诚惶诚恐。皇帝跟你玩斗智斗勇,还明着跟你玩,这要是有人能反应过来就怪了。
  果然,万子豪让皇帝召见自己寻求意见的举动麻木了内心,万子豪更是自恋的以为在皇帝心中自己有着不可代替的地位。当时帮盟正处于开始阶段,虽然人多却没有几个真正的高手。万子豪自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名声,想要拉拢流风定然不是难事,可见到流风之后,万子豪这才发现,流风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只因不管怎样,流风心里永远是将自己的门派放在第一位,尽管自己已经被逐出师门,但门派的意见便是自己的意见这一定义永远都在流风的心中。
  身处宫中,先前的流风还不知万子豪建立帮盟之事,凭借着万子豪在世人面前展现出来的人品和地位,流风果真如万子豪想象一般的对其尊敬有加。然到后来,流风得知了万子豪建立帮盟之事后,流风立马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对万子豪极其厌恶,见面之时更是一白眼斜之。
  万子豪大怒,然流风官衔虽然只是一个空职,却也和自己相等,更何况流风的武艺也不在自己之下多少,万子豪根本就没有实力强制性的压倒流风,既然明着的不行,咱就玩暗的。
  紧接着,各个大臣控诉流风的谏书接踵而来,其内罪名更是玄之又玄。如此大力度的上谏,若是放了常人当今皇帝必定会仔细严查一番。然看的被控之人是流风,皇帝只是对一旁太监说了一句话。
  “不用管他们,将上谏之人名字给我一个不差的记下来。”
  眼看着一场风波就要掀起,可却竟然就这么诡异的平静了下来,直至最后,此事只能不了了之。万子豪不再与流风做对,更是再也没有了想扳倒他的想法。只因现在,万子豪有些慌了。
  先前九门攻打帮盟之时,夏仇曾和鬼阎罗去皇宫里劫持过皇帝。然而就因为这件事,皇帝却自以为是万子豪要对自己动手了!
  能让皇帝有此想法,并不是凭空猜想,只因之前,便有先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然而在万子豪眼中,若虎不妥协自己,那便杀了这只虎就是!
  夏仇这一很是时机的不稳妥举动,竟然让一直犹豫不决的皇帝暗中下了杀万子豪的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夏仇这才能得到龙大引荐,来到龙洋去寻找流风。
  只因龙大和流风,是知道先帝之死的少数几人,更是当今皇帝最为忠诚的臣子。夏仇先前拜访龙大时所说的秘密,便是先帝之死!
  一路无话,当夏仇来到太傅府得了召见时,天色已是傍晚。
  和先前相见以隔离多年,可夏仇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自创残阳锏的一代宗师。
  “你是何人,找我有何事?”流风疑惑的看着夏仇开口问道。
  夏仇并未答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龙大所写的书信交给了流风。流风好奇的打开了书信,脸上的神色渐渐的复杂了起来。
  直至片刻,流风这才将书信合上,随后掌心用力,这书信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灰烬。
  “你就是这段时间里闹的沸沸扬扬的夏仇?”流风坐在椅子上,向一旁的夏仇问道。
  “砰!”夏仇并未答话,而是一拳向不远处的房柱上击出一拳。那柱子上,瞬间便留下了夏仇一个深深的拳印。经过先前夏仇的种种,江湖中人都知道了夏仇是贺香宝的徒弟,更是得到了贺香宝的真传。流风与贺香宝交手较多,这一招神魔大自在必定会被流风认出来。标志性的武艺都已经露出来了,夏仇的身份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好,够爽快!”流风并未因为夏仇是贺香宝的徒弟而有所顾忌,反而是由衷的叫好了一声。夏仇听闻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上扬欣然接受了流风的赞赏。
  “既然如此,你随我来。”流风也不是拖沓之人,明确了夏仇的身份之后,便率先起身,向后房走去。夏仇见状点了点头,跟着流风来到了后房一密室之中。
  数个时辰之后,两人同步而出,流风更是一手搭在夏仇的肩上,想必交谈的很是顺利。
  “夏仇兄弟,这几日你便住在我这里,待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便将你引荐到皇上那里。”流风面带笑意,向夏仇说道。
  夏仇听闻点了点头,毕恭毕敬的说道,“那晚辈就悉听尊便了。”
  “哎,什么晚辈前辈的。你我以后便要一起共事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便是。”流风大大咧咧的说道。
  夏仇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两人同步而出,直至流风将夏仇送到房间门口,流风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不瞒兄弟说,虽然事已至此,但我仍对兄弟不放心。然并非我流风矫情,只是此事确实事关重大,其中不能有一点差错。夏仇兄弟,若你不能将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恐怕就算皇帝见了你也不敢重用,更甚会有被杀的可能。”
  “兄弟,你如今地位显赫,江湖中无人不知你夏仇的名号。江湖就是江湖,你如今非要参杂进皇族之事中,必定会被江湖人耻笑。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可别说是为了什么国家社稷这种狗屁话。”一路上流风将此事憋在心里许久,直至夏仇即将进房这才开口说道。
  听得流风此话,夏仇的脸上肌肉有些抽动,他强装作心中平静的向流风说道,“流风兄所言极是,这一切也确实符合规矩。哎,若不嫌夏仇讨饶,还望流风兄进屋内一说。”
  见夏仇如此神情,流风心中也认定夏仇必定是有故事的人,听得夏仇相邀,自然欣喜接受。
  两人进入屋内,直至坐罢许久夏仇这才开腔。从己父被杀,到弘智被害,更是连前几日从鬼竹灯处回来之事也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流风。除了萧雨莺几个少数人除外,这是夏仇第一次将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外人。
  听得夏仇所说,流风慎重的向夏仇望去,直至察觉夏仇并无编造的嫌疑之后,流风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是天意弄人,人们只看到了夏仇光鲜的一面,殊不知夏仇还有这么悲苦的一面。”
  夏仇听闻红着眼眶,却哈哈大笑了出来,“我夏仇从不是怨天之人,如今能由此成就,这其中绝大多数还都是万子豪的功劳。”
  “流风兄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但也都是道听途说,也不知流风兄能否和小弟说上一说。”夏仇的事情说后,房内的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夏仇未免尴尬,向流风开口说道,可夏仇刚一开口,心里却马上升起了懊悔之意。
  此等事都是难言之事,自己主动相提,难免会让人有些不愉快。夏仇发问,流风果然如想象一般瞪大了眼睛,向夏仇看到。
  “是我唐突了,若......”
  “我是为了权。”流风打断了夏仇的话开口说道,“只因我年轻气盛,有了点名气就有些目中无人。有了实力,就想着去争夺权力,我犯了贪。”
  “这......这是怎么说?”夏仇完全不相信流风所说,流风天资过人,二十多岁时便自创残阳锏。有如此悟性之人,怎能会被功名这等身外物所缠,竟还混的个逐出师门的下场?
  “呵呵,天意使然。想当初我二十六岁便自创残阳锏,天下同辈众人早无对手,云霄殿内更是除了掌门少数人之外便再无可降住我的人。”流风不断的苦笑,好似想起了先前之事,“人么,一但有了实力,便会自然而然的去注重财权,钱财对我的诱惑性不大,然而这个权字,却如附骨之蛆一般,渐渐的蚕食了我习武的心。有此业障,我命中早已注定不会达到如贺香宝和孙子赫那类宗师级的成就。”
  “那年我三十岁,门内众多弟子以我马首是瞻,更有人蛊惑我去争掌门之位。我听信奸人之言,处处与掌门做对。然掌门胸怀宽广,只盼我能自己回头是岸,一直宽容我。直至后来,我越来越目中无人,使得掌门再无忍让之心。那日大典祭祖之日,我带领众多小辈在屋中酗酒,并未参与大典。祖辈之祭,门中大事,我却忤逆祖先,不去祭拜。掌门大怒,约我比武,称若我胜他,便可当掌门之职。若我败他,便要由他处置。当时我年轻气盛,自负残阳锏天下无敌便欣然迎战。可直至交手,我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不足已谈。只三招,我便再无还手之力。”
  “比武落败,我瞬间察觉过错,企图掌门原谅。但先前字据已经立下,掌门也不再宽容与我。我虽心中懊悔,却也自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原本以我之罪,杀我也不足为过。可掌门直至最后仍念旧情,身怀慈悲之心,只是将我逐出师门,望我能有所悔悟。”流风不停歇的说完了此话,好似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唉,我虽被逐出师门,但我仍将师门之责视为己任。铲奸除恶,临危救济。只希望能够早日洗涤内心,能有回归师门的那一天。直到我先前碰到了龙大,我与他交谈过后,大有相见恨晚之心。听得我的事后,他却笑的有些直不起腰来。”说道此处,流风嘴角带笑,好似回想其了先前那一幕一样,“对于他的表情我很是疑惑,直至笑够了之后,龙大这才给我说出了他为何会笑。他说我天资聪颖,自是要成大事之人。能有此劫难,更是上天要考验我而安排的。我先前种种皆是小善,就算让师门得知也不会有所动容。若是能真做出大善之事来,师门定会让我回归。听得此话,我赶忙问他什么才算是大善之事。他对我说,侠之大义者,救国救民,此乃大善。”
  “我听得此话,也觉有理,因此在他的引荐下,认识了当今皇帝,并一直为所谓的大善之事尽心尽力。虽然先前如此完全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今后也必定会有不解之人对我唾弃,但为了回师门,我无怨无悔。想必掌门他,也会明白我的苦衷的。”说道此处,流风叹了口气有所感叹道,“人这一生,到达一个阶段之后必定会有心魔在身。先是己力,后是财权,最后便是长生。纵观古今,皆是如此,实乃天定之数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情惘二十载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2-24 10:17:46 本章字数:4507

“天定之数......”听得流风之话,夏仇也有所同感,不断的在心默默念叨着。
  从古至今,如此之辈人甚多。别的不说,就算那些造反的藩王,就完全的符合这一定数。自己的力量大了,便想着去追求更高更大的权利,就连手足相残这等可悲可叹之事,在皇室中也极其多见。
  成,便功成名就,得天下与己掌之中。败,便身首异处,被天下人所唾骂,更是会遗臭万年。如此大的赌注,尽管成功性极低,但却总有人要去挑战,去尝试。如此种种,为的只是这个权字。
  再观各代帝王,己力已至极限,权更是四海之内再无高于他者。皇室之人,不知满足,不愿百年之后,将手中种种脱手与人,自己则尘归尘土归土。正因如此,便有了不断寻求长生之术,即使劳民伤财也要寻求长生之药的帝王,愿再活上他几百年,再掌权几百年。
  己力,权力,再到最后的求生。所有种种,皆可以一个贪字概括。皇帝皆称自己是天命之子,天定其位。然而如果假设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上天注定皇帝的种种,那流风如此,也就不必自责了。
  人无完人,就连上天选中的皇帝都把持不住自己,那我们这些平常老百姓,又有何能克制住自己的理由呢?
  “其实,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夏仇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开口安慰流风道,“你天资过人之度世间少有,若能将心魔早日驱除,将来必定会名列宗师之位的。”
  听得夏仇所言,流风苦涩的笑了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心魔?这种事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然怎会就连贺香宝那样的宗师,也被情之一字所困长达二十年之久。”
  “嗯?”夏仇满脸疑惑的看着流风,他口中之事,从未听宝爷爷说过。
  “怎么?难道贺香宝没跟你说过?你不是他的弟子么?”看的夏仇的神情,流风侧了侧身子,一脸不相信的看向夏仇。
  夏仇摊了摊手,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宝爷爷多年未见,先前跟随他之时也未从听他讲过自己的事情。”
  “说实在的,”夏仇苦笑了一声说道,“宝爷爷教了我武艺,我却从未有机会叫他一声师傅。真可谓是只有师徒之实,没有师徒之名啊。”
  “哦?这样啊?”流风听闻哈哈大笑,拍了拍夏仇的胳膊说道,“贺香宝他不拘泥于世,凡俗礼仪在他眼里更是狗屁,这等事你自可不必在意。更何况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他能跟你说才怪。想我当初在师门内也多少知道他的这点事,今天,我便给你说说他的坏话。”
  夏仇听后微微一笑,自从两人交心过后,其感情自然比先前好上许多。宝爷爷的事情多说少说无妨,然而流风对自己的态度,却是重中之重。
  “几十年前,我羽化宫可称得上是宁王朝第二大派,和云霄殿相比也只是输上半点。然而门派大了,其内高人多了,自然会有欲争夺权位之人。”流风这才刚开腔,便叹了口气。如今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便是为了权。几十年前的羽化宫,更是如此。
  “我羽化宫当时有三大长老,其中实力最强,人缘最好的,当属是二长老何雪丽了。原本身为长老之职,在羽化宫内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然而对何雪丽来说,她却仍不满足,只因她有两个实力强横的盟友,第一个,是同为长老的邓竹儿。另一个,便是她的红颜贺香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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