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唐咨询馆》第2/238页


“为什么不再说详细点呢?”我头一次撒娇。

“因为有干天和啊................”外婆额头的皱纹,真是智慧的精彩,但愿我有资格,将来有天和她一样,优雅淡定从容的老去。

我的路果然难行,但是好在我可以恒久忍耐,因为我相信,杂草也有自己的精彩。毕业三个月后,同学们都已经在家人的安排或者校场的直招中,置好自己的工作。而我,终于在大家惴惴的眼光里,大胆而无奈的应试进,本市第一家外企。

那个年代,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国有企业,才是稳扎稳打的金饭碗,外企?吃人的地方吧?大家私下的评论,并没有能阻止我的脚步。吃人?吃食也是有分类的吧?现实的社会,残酷的生活,人只得分成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象我这样一无经验二无技术,初入社会的穷学生,有什么被吃的资格?我暗笑。

外企

我进入了外企。这家是如此的正规呢,和同学们所说的国有单位完全不一样。我被分配到行政部,先接受了3个月的职业培训。

大量以前从没接触过的知识,象潮水一样,奔涌过来,我则拼命的吸收,那种充实的感觉,给了我鲜有的信心。

我着实瞧不起,那些年纪轻轻,就在机关单位,早晨一杯茶,下午一张报纸的生活。我一想象到三四十岁时,就开始上班摘菜,下班煮饭,晚上打麻将,简直骇笑。

当然,围城里的人,肯定会说我有吃不着葡萄的心理。嘻嘻,我不介意。池塘中的小鱼,有一点风吹过,都会受惊跃起,怎么能体会,在风浪的江河中,打拼的乐趣。人的心野了,血与泪一样,五颜六色。

我顺利结束考核,坐上了行政助理的位置,跟在主管MANDY后面,跑东跑西。忙啊,昏天暗地的忙。归不完的档案,写不尽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议。

MANDY好心告诉我,外企工作量确实很大,但是却没有事业机关,国家单位那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要处理;人事的倾轧,有时候是很可怕的。当然我们是行政部的秘书,工作决定的一些性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这会让我们成长的更快.............

我暗自留心:要学会察言观色,因为是把握分寸和态度的基础;要学会一心二用,因为是工作效率的先决条件;更要淑女和温婉,以便沟通和交流...............

我变了,在街上遇到相熟的同学,有应酬一两句的,开头便是:“哎呀,变漂亮了,肯开口了................”嘘,从不睁开眼,如何看得到?

他们的评价,我却连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无。太长久的寂寞告诉我,他们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是真的;安稳都是假的,变换才是真的;执着都是假的,舍却才是真的。

由着绩效明显,而且忠诚度够高,在五年后,MANDY跳槽,我荣升任大中华区,做高级执行秘书。

大约外国老板,也研究透了人性的弱点,精明的算过这笔帐。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忠诚度,只不过是猎头公司给出的价码不够多而已。而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用老人,工作上终归顺当;与其高薪重聘新人,不如厚待老员工。

工作更加繁忙了,我却爱着抽空重拾书本。

我从那年开始读余秋雨的书。我特别喜欢余公的那句:成熟,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颜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我看着,总能重拾力气,迎头赶上,不管什么,都无所畏惧。还是独立好啊。

那我现在算什么?呵,真的老了,心却就完全放的开了。三十之前路难行,只是,我还有心么?还会让七情六欲,深如骨髓么...............

而一切,结束在那个晚上,我因故去单位找父亲的路上。原来月黑风高夜,不仅适合杀人放火,也适合,在墓园,做交易。

墓园

尽夜,有风来袭,兜兜转转,我抬头展望,星空分外开阔。清冷的寂静,划过我的皮肤,让双瞳不由自主开始空洞,我赶紧加快脚步。

清晨父亲要开证明,取走了我的身份证,谁知当天单位本年度最大额贷款到期,出差在外的财务总监,特意着我督同会计LUCY一起,第二天一早去银行申请取转。无奈,我加完晚班后,直奔M市殡仪馆。

从市区打车,一路出城。司机也有行规,在大路口早早停下。“小姐,就到这里吧。”

我麻利的付了钱,根本不和他争辩,虽然心知,往前至少还要步行30分钟,外加绕过“人生后花园”。

母亲曾经提过,不喜欢医院。医院是个生老病死的大舞台。可是我每每感喟,那里至少还有真实的欢笑声,啼哭声,而这片墓园里,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虚。偶尔的撕心裂肺,哪里是哭给死人?也多半是做给活人看的呢。

最玩笑的一次,是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孀妇,顶着烈阳,嚎啕了一个钟头,连小小的我作为路人都心生恻隐,谁知亲戚一应散去后,她立即起身,拉着同来的女伴,笑问:“哭的这般费力,都饿坏了。脸上也要多几条皱纹,今年的保养权当白费。到渔湾还是宋记去好呢?算了,还是食林吧,近一点………”

我听得倒抽一口冷气,连退三步,豁然间顿悟:啊,还好,我还活着,不用哭;啊,还好,他已经死了,不用看。

进入园门,我驾轻就熟地拐上小道。穿过它,再走上一长段,即达办公楼。只是今天这条小径,着实深了点,怎么边想边走,走了这么久,还是不到头,只见远远的灯光呢………..

“你是方息心?”有个人弯着身子,坐在一块碑前,;悦耳的男声,减轻了突兀的震撼。

“你是谁?”我大着胆子问。毕竟这里也算熟地,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怕人不怕鬼。

“我来和你商量一件事,盼你应允。”看不清楚脸,但是感觉很有诚意。

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三更半夜这里谈事情?活脱脱的透着妖异古怪嘛,我暗惊。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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