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重生记》第2/272页


  我苏小北16岁的人生从未痛苦过,那天早晨,不知道何时飘起了小雨,去城南的路上,我一直在雨中疾行,脸上滑过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心里就一个信念,亲手毁了这对狗男女。
  那天我没有找到李思思,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徘徊在城南那条酒吧街。
  有一个认识我的哥们偷偷告诉我,“北哥,别来这片打听了,这不是城北,不是你的地盘,听说有人放狠话,说再发现你来打听李思思,直接……”那哥们没说完,用手在脖子底下比量一下。
  我呲鼻,心里冷笑,苏宏杰,你越是想要保护,我就越要把她挖出来,不弄个你们生不如死,我就不是苏小北。
  接下来的十二年,我简直就跟开了挂一样。
  许叔后来帮我处理了贸易公司和房照写着我名字的房子,还了债还剩几万块,就靠这几万块,我上了高中和一所还入流的大学。
  毕业后短短三年就白手起家创立一家文化公司,因为苏宏杰为那个李思思也办了一家文化公司,只不过比我的要早,已经在这个城市小有名气。
  这十二年来,我处心积虑的慢慢壮大自己,改名换姓切断和苏宏杰所有的联系,让他以为那个不要的女儿已经生死不知,放松警惕,我要连根拔起他们,让他们尝尝母亲当年跳楼时的孤独与无助。
  26岁时,我的文化公司成功吞并了李思思的公司,顺带着把他们儿子治病的特效药也给垄断。他们10岁的宝贝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靠一种特效药勉强吊着一口气,等着到成年后做心脏手术。
  发现药品供应不上,苏宏杰用了一些手段查到我的头上,此时的我可不怕他们的威胁,交代下面一律不给他提供货源,人就跑到国外潇洒了大半个月才回来,回来后第一个消息就是那个10岁的小子死了,死于先天性心脏病。
  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刽子手,苏宏杰一直给那孩子提供进口特效药,我事先问过医生,用国产的特效药一样可以维持他的生命。苏宏杰并没有为他的宝贝儿子谋另一条生路,就像他当年扔掉我一样,“扔”了那个有病的孩子。
  李思思不是林月玲,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她就是一头发疯的狮子。她不怕和苏宏杰闹,此时的苏宏杰已经暮年,经不起她的哭闹找到我的公司。
  我苏小北更不是好惹的,既然你们不要脸,我干嘛要给你们留脸?
  当苏宏杰认出我是那个被他抛弃的女儿时,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作恶多端、奸诈狡猾、六亲不认。
  呵呵,我做妖孽也不是一天两天,骂我又不会少块肉。
  等他们在公司里抓狂够了,我笑眯眯的坐在老板椅中,对着阳光欣赏我刚做好的指甲,“苏宏杰,到底是谁害死你儿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你是不喜欢这个病秧子,只不过假借我的手除掉他,我说的对不对?”
  这些年我早就学会控制脾气,说着话时我是心平气和,气定神闲,微笑着看着比我还年轻的李思思。
  适当的抛出一颗棋子,威力足可以和炸弹媲美。
  “这位小姐还年轻,你们不是还可以生一个吗,生一个健康的,你满意的不是更好?”
  我调查过,这个李思思生孩子时差点血崩,子宫被切掉了,以后不会再有孩子的。
  李思思浑身颤抖的看着我,逆光里,这个保养得体的女人像疯子一样嘶吼着,指甲刮着地板,想要把我生吞活剥。
  “你这妖孽,畜生,你不配做宝宝的姐姐,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谁是宝宝?我认识你吗?”我克制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苏宏杰,曾经在我10岁的时候,这个男人真真的宠爱过我,可惜都成了过往烟云,随着母亲的自杀一切都灰飞烟灭。
  “苏小北,你这个坏女人,没有教养的狗东西。”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李思思捂着脸倒在地上,而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声音里充斥着无赖和造作,我是打了她,但不至于把她打倒在地,因为我怕太用劲直接打死了她,岂不是太便宜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呵呵……”我冷笑着看她的表演,不留神自己的脸上也被甩了一巴掌,是苏宏杰。
  “畜生,你竟然打你母亲。”苏宏杰气红了眼睛,声音颤抖的骂着我。
  我惊愕,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的母亲,她也配!!!
  “滚,带着你的小三滚。”越是心痛我就越冷静,恨了这么多年,我突然觉得苏宏杰好可怜,可怜到我根本不想再多看他一眼,闭上嘴巴给我滚,不要再玷污我的母亲,她在我心中是不可泯灭的痛。
  接下来我疯狂的打压苏宏杰和李思思,他们的生意大部分被我抢走,李思思上门来打闹的次数越来越多,倒是苏宏杰不曾出现过,他已经风烛残年,不是我的对手了。
  我苏小北的死就是坏在对苏宏杰还有一丝丝亲情。
  28岁生日的那天,苏宏杰托人给我带了个口信,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母亲,他也老了,临死前想给我道歉,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到他家给我过一个生日。
  此时我已经不愿意和他们再斗下去,觉得没意思,李思思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不管她怎么翻腾,即使不用我出手,苏宏杰的公司也被她折腾的日薄西山,她不是经商的料,我苏小北唯一继承苏宏杰的东西,就是精明的脑子。
  暮年的苏宏杰佝偻着背,在小区花园里我们碰面,他不再用憎恨戒备的眼神看我,俨然一副慈父模样,见着人还会热情的介绍,“这是我的女儿,苏小北,有名的女富豪。”
  要演戏我奉陪到底,我不会因为他这样就原谅当年对母亲和我所做的一切。等到了他家,我才发现这个家脏的进不去人。
  李思思抛弃了他,他已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从亿万富翁到身无分文的残年老人,看着他满头白发,我心底那丝亲情融化了。
  结果,苏宏杰狰狞的拧开煤气罐,点燃火柴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傻蛋。
  “林月玲,你这个贱人,害了我前半生,死了让女儿接着来害我,一起去死吧!”

  ☆、第三章 1978,我的家(1)

  倔强的苏小北拼命地在水里挣扎着,肺里严重缺氧,整个胸腔针扎一样的痛,后脖颈上一双手狠狠的压着她的头,“哑巴,你敢打我,你去死吧!”
  “你去死吧!”这句话和苏宏杰最后疯狂的咆哮重叠在一起,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燃烧了苏小北求生的意志,胡乱在河底摸出一块卵石,趁着那只手松懈的时候,一个猛击狠狠的砸在那人的头顶,只听“哇”的一声大叫,苏小北终于从河里钻了出来,努力张大嘴巴畅快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出血了,大宝的脑袋瓜被开瓢了。”
  “啊,哑巴打死人了,哑巴打死人了。”
  湿透了的苏小北浑身酸软,河里的水流湍急,重心不稳又重新跌进河里,求生的欲望支撑着她竭尽全力往河岸上爬,刚一转身,身后一双刚劲有力的大手把她从河里捞出来,举过头顶重重的摔向河边上一块带着棱角的大石头,根据记忆里的打斗经验,苏小北明显的感觉到那人要置她于死地。
  这人是谁?
  现在苏小北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怎么从楼上崩到河里,但是绝对不会束手无策让人在弄死她一回。
  借着那人的劲头,苏小北蜷缩着身子,双手护住头,只要不磕坏脑袋,肉皮破了还能长好,以前没少打架,这点基本护卫常识还是有的。
  苏小北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不知道为何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被人像摔烂瓜一样摔在石头上,一道锋利的石尖划破了她的肚子,晕头转向的她清楚的意识到锋芒进入肚皮带来的痛楚。
  “啊!”除了此外,眼前一片黑暗,苏小北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妈,苏宏杰害死了我,这些年你从没入我的梦,今日,我来找你了!
  ……
  “小北,小北?”耳边有人在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梦中苏小北皱了皱眉,老妈声音咋变得这么粗?努力想睁开眼睛,发现眼皮重的根本就抬不起来。
  嘴唇有湿润的手指滑过,一道清凉的甘泉顺着牙齿的缝隙慢慢留到喉咙里,浇灭了五脏六腑的燥火,苏小北得了口气又试着睁开眼睛,黑咕隆咚,啥也没看清,于是疲惫不堪的她又接着进入梦乡。
  睡了多长时间苏小北根本就不知道,醒的时候耳朵里隐约听到大喇叭的声音,一支她从未听过的歌,感觉很老,老的在记忆里搜寻不到它的旋律。
  没有死!这是苏小北的第一感觉,绝对没有死!
  震惊的苏小北“啊”了一声,吓了自己一跳,又“啊”了一声才发觉这个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啊?”第三声,苏小北彻底的惊醒了,她本来想说“好吵”的,为何出来的音都是“啊”?
  “小北?小北醒了,妈,你看小北醒了。”身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兴奋地拉着苏小北的手,她茫然地抬起头,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就觉得一股风冲了过来,一个围着灰色头巾的小个女人搂住她的肩膀,两眼通红的看着她。
  “妈,你看,小北真的醒了。”那女人死死抱着苏小北,眼泪“啪嗒、啪嗒”的直掉,嘴里呜呜着好像和她说着啥。
  “小北,妈问你还疼不疼?”苏小北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和她说话的一个小男孩,长的虎头虎脑,圆圆的大脸盘上一对笑眯眯的眼睛,而抱着她哭的女人,年纪应该不到四十,两条大辫子垂在胸前,身材瘦弱,眼睛红肿。
  苏小北觉得喉咙里有块东西堵在那里,惊讶的四处看看,屋子又小又破,土黄色的墙砖裸露在外,有的地方都开始掉土渣,窗户是那种参观民俗馆才能看见的木头窗户,糊着发黄的纸,基本上没有完整的,有那么一点点阳光透进来,大白天这屋子昏暗的看不清楚犄角里的情况。
  这是哪里?
  “呜呜!”搂着苏小北的女人惊恐的摇了摇她的肩头,苏小北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她,一旁的小子着急了,“小北,你咋了?是不是磕坏了脑袋?”
  他这一问,苏小北的脑子里“轰”的一下想起自己被人摔到石头上的事。她惊恐的坐起身子打量自己,细胳膊细腿,身上穿着一件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的花褂子,一摸脸,骨瘦嶙峋没有一点肉。
  “啊,我咋地啦?”急火攻心,苏小北“啊”的一声用力咳嗽,堵在嗓子眼的东西被她吐到炕上,才把这心底的震撼给喊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肆无忌惮的痛,在左面小腹部,因为咳得太用力扯开了那个被石头划伤的口子,疼痛如涌上来的潮水,刚刚清醒的苏小北又一次昏厥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屋子里乱哄哄的,有人在吵架。
  闭着眼睛,苏小北一边听着他们的骂声一边慢慢转着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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