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如娡》第43/133页


  谢无量本来还顶心疼她的,听罢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王爷,你咋也不安慰人家?”柳娡不安的红了眼眶。
  “哈,莫怕,那人手上沾染了多条人命,死有余辜。若阎王问起,我也会跟阎王说清楚,是本王递的刀。”
  “这有何用,王爷递的刀,我杀的人,一起投胎做猪吗?”柳娡绝望了,她哪能想到这辈子这种事会落到自个儿头上?
  谢无量面无表情,“那你说要如何?”
  “呜呜呜……”柳娡不要面子的嚎啕大哭,大有劫后余生的后怕与激动:“奴婢还以为就交待在那里了!”
  谢无量长叹了口气,扶着她躺了下来,替她掖好被子明明。
  “睡一觉,把那些事情忘了。”
  “那些坏人都抓了?”
  “那是自然。”
  “抓了好!抓了好……奴婢困。”
  “睡吧。”
  ……
  柳娡在使馆又养了一天的身子,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怕做噩梦。
  于是事情平息的第二日便乘着马车离开了。
  坐在马车里,柳娡依旧惊魂未定:“王爷,您是如何找到奴婢的?”
  谢无量说起那晚,从京中快马加鞭赶来了几个查案的,又在当地官衙调谴了一拨人,分成了两批,一批埋伏在使馆周围,另一批用了几个诱饵埋伏在村镇蹲守。
  谢无量担心柳娡,没有同他们一路,早早赶了回来。
  可没想还是出事了,当时谢无量仿佛整个世界都黯然无光,甚至为此不惜打破计划,只想尽快找到柳娡,能看到她平安,哪怕用他十年寿命抵偿,也心甘情愿。
  好在他们跟着犯案的几人,顺利追进了使馆下的地宫,那般惊世骇俗的案子,所犯的事令人发指。
  尽管谢无量也曾听闻过酒池肉林,如今一见又是另一番震撼。
  他真怕柳娡出不来,一想到这,心如火焚,愤恨烧红了眼,若是柳娡真的出不来,他就当场杀了这些畜生,让他们全部陪葬!
  直到看到柳娡还活着,将她抱入怀里的一瞬,谢无量才明白,自己对柳娡的感情,有多么不正常。
  也就是在那时,他肯定了一件事情,他对柳娡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是他也知道,这份感情是深渊,一眼看不底的黑,唯有克制对彼此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路上,柳娡明显觉得谢无量沉默寡言了许多,深沉得让她不习惯。
  柳娡故意挑了些他喜欢的话题,也是兴趣寥寥几句作罢。
  行了大约十日,终于回了安荣王府。
  在路上早早书信安荣王要回府,这会儿府中家眷、管事、家丁、女使,排排站在王府院中恭。
  远远看到他们王府的马车,大管事欣喜的嚎了一嗓门儿:“恭迎王爷回府!”
  嚎完,抡起马扎冲到马车旁,扶着他们王爷下了马车。
  免得多生事端,这会儿柳娡是与王嬷嬷坐在后边那辆马车里。
  柳娡已然恢复了往常在王府里的打扮,扶着王嬷嬷下马车时,谢无量不着痕迹朝她瞥了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快步走进了院里。
  这次凉州一行,柳娡带了好些特产,倒也未吝啬,该花的钱还是花了。
  将这些东西摊开,叫来一众姐妹拿去分。
  给青梨和齐妈妈另带了几份礼品,齐妈妈喜滋滋的看着她带回的物件,价值不算特别贵重,但也是花了心思的,连连夸赞着她。
  “到底是没白疼你,还知道给我带礼物。”
  “齐妈妈待娡儿好,娡儿怎么会忘了呢?”说着柳娡亲昵的挽着齐妈妈的胳膊,说着暖心窝子的话。
  齐妈妈听着笑容越发烂灿,捏了下她软绵又有弹性的小脸:“就你小嘴甜!”
  年前齐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公事,积累了下来便让柳娡给接手了。
  跟毕夫人闹翻了之后,她一个青裳女使,不用干粗活,时间还算充裕,每天干完齐妈妈留给她的公事,还有大把时间去藏书阁找些书看。
  不过这几日,谢无量没有来藏书阁,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才回来五日,这安荣王府便传遍了主子爷跟一个小婢的‘野史’,一个个都另眼瞧柳娡,看她样貌普通无奇,又无特长,是如何获得王爷亲睐的?
  柳娡向来不将这些流言当回事,再说她也没真和安荣王有什么,时间久了,不是那么回事,流言自会淡了。
  这些流言蜚语很快传到了安荣王耳朵里,他表面假装不知,又隔了几日,府里打发了两个下人,说是嘴碎不堪用。
  ****
  “这些流言,你觉得可信吗?”苏王妃正立于案前画着一副落雪红梅,一边问向旁边伺候笔墨的琼枝。
  琼枝研着砚,默了好一会儿道:“奴婢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柳娡虽相貌平平,但手段高明,王爷一时着了她的道,也不无可能。”
  苏王妃手颤了下,一滴红墨滴下,顿时心烦意乱,将进行了一半的画作揉成了纸团儿。
  “这个小贱人留着只会夜长梦多,得想个法子治她!”
  琼枝眼珠滚动间,已然打定了主意。
  “对付这种卑贱的奴婢,何需王妃您亲自动手?切莫让灰尘沾了衣袖。”琼枝替主子整了整桌案。
  苏王妃咽下那丝不甘:“华轻霜还未走,又来一个柳娡,琼枝啊,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们了?为何他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琼枝平日与苏王妃情同姐妹,看她这样,心中也十分难过。
  “王妃莫着急,咱们一步一步来,如今那个毕夫人已对柳娡成见颇深,于我们有利。不如故技重施,来个借刀杀人。”
  “你速速与我道来。”
  当天浣洗房的青裳女使拿了浣洗好的衣裳,正如往常送去主子爷院内。
  在走廊时,突然迎面生生撞来一人,手里的衣物随着托盘全掉在了地上,那青裳女使正要怒斥一翻,还未反应过来,一巴掌便呼在了脸上。
  琼枝快速瞧了眼那堆物件里,趁这浣洗房的青裳女使未察,拿了一双罗袜揣进了袖中。
  末了,还不分青红皂白痛斥了那女婢一番。
  “不开眼的东西!”
  那青裳女使当即红了眼睛,却不敢说上一句反驳的话,毕竟她是王妃眼里的红人。
  遂只是默默收拾了地上脏了的衣裳,回头再拿去洗洗,还不知会不会被上头责罚。
  琼枝未再管她,飞快离开了。
  此时女使们都在忙活着府里的差事,寝房这边是无人的。
  琼枝拿了罗祙找到柳娡的床铺,将罗祙藏在了她的床褥底下。
  干完这些,琼枝阴冷笑了声,又匆匆离开了寝房这边。
  自那件事后,毕夫人脸虽恢复得很不错,性子却越发阴郁。
  身边又换了个青裳女使,这女使倒是塌实,也比较机灵,对毕夫人却无多真心。
  寒冬已过,初春的晚霞映着眼前的小桥庭院,却让毕夫人瞧出了败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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