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妻饲养实录》第2/115页


  说不出为什么,就像是她身上长出了看不见的蛛丝似的,扯着旁人将目光锁在她身上,怎也移不开。
  冀临霄的视线在她身上缓缓移动,落在了她开敞的衣领位置。那锁骨的形状优美又诱.惑,锁骨处画着一朵橘色的花,一半盛放在锁.骨以下的位置,另一半没入被衣衫遮住的胸.部。
  当冀临霄下移的视线触及她隐隐露出的深沟时,他心中一震,登时回神,接着便恼怒于自己的非礼而视,黑着脸错开目光,道:“伤风败俗。”
  这声音很低,却被夏舞雩听到了,娥眉的尾端微微上翘,有些诧异的望向珠帘。平日里骂她伤风败俗的都是女人,怎今日这话竟从个男人嘴里说出来了?
  不过,这与她无关。
  她漠不关心的一笑,眼角勾起万种风情,却似在冷嘲热讽。
  冀临霄被看得耳根子又一热,厌恶道:“这般伤风败俗,成何体统。”
  楼咏清忙在此时咳嗽两声,用眼神示意李彬,赶紧开始堂审吧。
  随即,李彬抄起惊堂木拍在案上,喝道:“嫌犯织艳,还不跪下!”
  “是。”夏舞雩回眸答道,缓缓跪下,她的声音甜中带冷,冷中带邪,没有任何的惧意。
  这副样子让冀临霄直皱眉头,心道:离经叛道!果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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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初次试探

  李彬正襟危坐,居高临下道:“嫌犯织艳,本官问你,中书省郎中张大人、参将裴将军、吏部主事刘大人之死,究竟与你有无关系!”
  “无关。”夏舞雩道。
  “那为何三位大人死亡前两日,都曾邀请你过府?”
  “三位大人都是民女的恩客,民女三天两头就会去他们府上献舞,这一点三位大人的家眷皆知。”
  “你如何证明自己无罪?”
  “李大人又如何证明他们是民女杀的?”
  李彬脸色一白,啪的拍响惊堂木:“放肆!竟敢藐视公堂!”
  夏舞雩抬头一笑:“大人说的是,民女的确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你也找不出证据证明是民女杀了三位大人。倒是民女心里揣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那三位大人可都是民女的金主儿呢,出手阔绰,给民女的钱都够民女在帝京买一栋三进院的宅子了,民女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希望他们死呢?”夏舞雩笑道:“所以,李大人倒是说说民女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大人觉得民女和你一般高风亮节,还嫌钱多吗?”
  “你……”李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是受了奇耻大辱,差点撸袖子站起来。
  楼咏清瞅着不对,忙要走出来,却听冀临霄沉声道:“李大人,请容本官问她几句话。”
  冀临霄的出声,无疑是给李彬这盆即将四溅的炭火上撒了点灰,稳定住李彬的情绪。
  李彬到底是刚升任不久,不论资历年岁还是品级都在冀临霄之下,对冀临霄平日的为官之道颇为钦佩,当即起身,给冀临霄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下官不才,有劳冀大人。”
  冀临霄右手一挥,示意李彬坐下,这才又视线紧锁夏舞雩,问道:“织艳姑娘年岁几何。”
  夏舞雩纤纤食指卷起额前一缕碎发,就着唇边一吹,似撒娇道:“大人,哪有上来就管姑娘家问年龄的。”
  李彬抄起惊堂木一拍:“放肆!竟敢顶撞当朝御史大人!”
  冀临霄又朝他挥手,稳住唇角那细微的抽搐,道:“织艳姑娘,此案关乎人命,还请你配合。”说罢也不等夏舞雩答应,再问:“你年岁几何。”
  这次,夏舞雩笑着答了他:“民女是戊寅年生的,恰值桃李之年,双十韶华。”
  她回答时,珠帘后的楼咏清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小本子,持着支羽毛笔在上面记录:嫌犯织艳,性别女,年二十。
  冀临霄再问:“你家乡何处?可是我大燕国之人?”
  “这个自然是,我是东南边陲之人,自小父母双亡,从前是做流民的。”夏舞雩笑着说:“民女在来帝京的时候,已经在户部做了登记了,大人若是对民女感兴趣,不如上户部去翻看资料,这样更详细些。”
  冀临霄并未理她后面一句话,而是肯定的说:“所以,你是在来帝京之后,于软红阁落脚,做起了舞妓。”
  “大人所言属实。”
  “何人为证?”
  “怕是无人能为证了。”夏舞雩倏尔收敛笑容,眼底似鲜花开败,黯淡无光,“民女流浪十七年,途中学了些歌舞的技艺,三年前大着胆来帝京讨生计,下了比旁人多三倍的功夫,才有了如今。”她又加上一句:“这些也都在户部的资料里登记着的,因无人为证,大人如若不信,民女也没办法。”
  冀临霄稍稍低头,黝黑厚实的睫毛挡住一双盛满思绪的眼,眼中风云涌动了一阵,他抬起头来,一手撩开珠帘,走了出来。
  楼咏清这会儿正好记到“嫌犯身份背景简单,无凭据,天资与努力兼备”,就见旁边的人走去嫌犯面前了。他随手转起羽毛笔,好整以暇的观察冀临霄的下一步动作。
  可接下来楼咏清就被惊住了,同样被惊住的还有夏舞雩。只见冀临霄突然毫无征兆的扣住夏舞雩的手腕,高高扬起,手劲极大。夏舞雩眸中惊诧一闪而过,随即化作厌恶,用力把自己的手腕拔-出来。
  白皙纤细的手腕,被扣出一圈红印子,那颜色如藕粉似的鲜嫩又脆弱。
  夏舞雩委屈道:“大人这是做什么?”边说边用袖角擦了下濡湿的眼角,将浓艳的眼妆晕了浅浅一丝翘起。
  李彬也目瞪口呆。
  冀临霄却是后退一步,向夏舞雩一揖到底,语调充满歉意:“此案人命关天,本官方才只是为了取证,对你冒犯实属不得已……抱歉。”
  夏舞雩沉吟片刻,不知想了些什么,又委屈的说:“大人,民女冤枉,民女去过朝中好些大人的府上献舞,是不是只要有哪位大人不明不白的去了,就都要算在民女的头上?民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怎么在不在场的情况下杀掉朝廷命官?”
  冀临霄缓缓直起身,肃然道:“本官公事公办,若不是你做的,自然不会让你蒙冤,你可以暂时解除嫌疑回去了,来日如案件有新进展,需要你再过堂的,记得配合三法司审理。”想了想,又对一个差役道:“给她两钱银子,算这几日过堂的补贴。”
  夏舞雩这才撤下拭泪的袖角,软软道:“谢大人。”
  她右手交叠在左手之上,双手置于腹上,屈膝行了个万福礼。屈身的时候,因着身子低了,衣领下的深沟瞧着更深,已可瞧见大半的酥软丰-盈。
  这景象皆在冀临霄的眼中,他心震得厉害,忙朝后退了一步,扭过头在心里嗤骂:穿着暴露,成何体统!
  谁想夏舞雩直起身后并不急着走,却是朝前一步,贴到冀临霄面前,在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后退时,竟抬起十指,在他鼻尖上点了下。
  “大人,有空记得来我们软红阁喝上一杯,姑娘们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罢,媚眼一挑,转身离去,独留冀临霄惊呆的立在那里,半晌,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炸得他差点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他、他刚才是被嫌犯给调-戏了吗!
  呃不对,是大胆嫌犯竟敢于公堂之上搔首弄姿,还意图勾-引朝廷命官!真真是有伤风化寡廉鲜耻,可恶!可恶至极!
  竟还邀请他去那种吃喝嫖赌的地方……
  可恶至极!
  冀临霄满脑子恶语叱骂,如一个肚子里全是沸水的茶壶,翻江倒海无比激烈。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个女子戏耍,作风那般正经还遭此女子侮-辱,秦楼楚馆的女人莫不都是这副不知廉耻的样子?
  她们到底有哪点好,竟让爹当年不惜为了娘,做下累累错事……
  思绪一到这里,便如沸水中落下一块万年寒冰,迅速将冀临霄冷却,也令他回神。
  眼底有复杂的思绪浮现,又被他压抑住,望向门外夏舞雩仅剩的一抹剪影,厌恶道:“恶劣之极。”
  可接着,耳朵根子被什么东西戳了下,顶得微疼,冀临霄一回头就看见楼咏清收回戳他用的扇柄,打趣他道:“说别人恶劣前先摸摸自己耳根子吧,这都红成什么样了,啧啧,连脖子都是红的。”
  冀临霄一怔,犹如被棒子打了,不能置信的伸手去摸。手心罩住的皮肤烫的和烙铁似的,果然从耳朵一直延伸到颈后,可以想象那红色究竟多浓。
  好死不死的,楼咏清还落井下石说:“不就是和女人说话吗,这都面红耳赤的,那以后要是娶妻怎么办?”
  “我脸没红。”红的只是耳根子和后脖颈。
  “有差别吗?”
  “有。”冀临霄从牙缝里挤出字句:“何况,我自是会娶良家女子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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