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荣华》第40/153页


  荻秋望着她的眼睛:“五皇子他对你……好吗?你可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
  “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待遇是什么样的了,五皇子对我很不错,我想在他的保护下,我应该会很安全。”辛韵隐晦地回答了一句,随即郑重地道,“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我是来当说客的。我虽然只是女孩子,却也明白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的。五皇子不是普通人,他的生活也注定不会平静,你们若是跟了五皇子,那你们以后一生的荣辱也许就只能绑在五皇子这条船上了,这其中的利害你们务必的自己先想好,切不可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仓促地做了选择。”
  辛韵的这些富有分析性的忠告,其实从哪方面的角度来说都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说出来的,但为了荻秋和穷秋两兄弟,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这会儿若说一些惊世骇语能让人警醒理智的话,总比将来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悔要好。
  看着辛韵认真慎重的眼神,两兄弟彼此相视着,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见他们沉默,辛韵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荻秋哥。穷秋哥,你们比我年长,懂得的道理应该比我多,应该知道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跟着五皇子虽然是一条捷径,可任何机遇都是有风险和代价的,所以,像这种事关一生的大事,你们一定得慎之又慎才好。”
  荻秋目光炯炯地望着她:“辛韵。你是不是不赞成我们跟着五皇子?”
  “这和我赞不赞成没关系。”辛韵摇摇头,“这是你们的人生,不管是我,还是红椒他们,都不应该影响到你们的决定,我只是希望你们能认真思考再做决定而已。对了,有件事你们尽管放心,不管你们跟不跟随五皇子,他都会赏赐下足够的财物,让大家衣食无忧不用再颠沛流离的。”
  穷秋忽问:“若是我们愿意跟随五皇子。那我们一家人还能和以前那样在一起么?”
  辛韵怔了一怔之后,才委婉地回答:“穷秋哥,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也不代表我们就不再是一家人的。”
  “辛韵,”穷秋犹豫了一下,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温柔的目光里有着水一般的担忧,“你……你要留在五皇子的身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辛韵的眼睛倏地放大了一圈,鼻子忽然酸了。脸上却灿烂地笑了起来:“穷秋哥,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啊?你看我现在吃的好住的好,所有人也都对我很客气,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人么?”不等穷秋答话。她已苦笑着垂眸叹了声,“我之所以劝你们好好考虑,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个道理,虽然人们常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是大树若倒,旁边的花花草草也难免会被殃及的。就像威国府的追随着们,想当初……你们也知道威国府在大兴城中是如何的威风,可如今呢?”
  想到如今已从天上坠到十八层地狱的威国府,兄弟俩不禁同时沉默,并且齐齐地避开了她的眼神。
  辛韵并没有察觉到兄弟俩心中那复杂的思绪:“好了,我今日也只是先跟你们提一提,并不是要你们马上告诉我你们的决定。我们应该还会在这里呆上几天,穷秋哥,你可记得一定要每天都去泡泡温泉,对你的身体肯定会有一些帮助的。”
  “好……”
  送走了辛韵,两兄弟相对而望。
  “哥……你决定吧?”
  “辛韵说的对,天上不会白白地掉馅饼,我们想要得到我们想要的,总是要付出代价,欠人家的也迟早都要偿还的。”荻秋慢慢地道,“弟弟,我留下,你带着大家去烟洲吧!”
  “哥……”
  “你也叫我哥了,长兄如父,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早上我就告诉辛韵。”
  ……
  深夜,一晚上弦月静静地挂在群星寂寥的苍穹上,濛濛滢滢的光芒淡淡地投射在位于林海雪岭之中的白虎山庄上。
  夜,已经很深了,这座依山就势而建的白虎山庄也像一只困乏的老虎,陷入了深沉的酣睡之中。
  辛韵翻了个身,布料摩擦间,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孤儿们都接来了,她却睡不着了。
  她有个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荻秋会答应古岳曦的邀请,将自己的命运捆绑到别人的身上,从此踏上福祸难测的人生之路。可她又有什么立场去干涉别人“攀高枝”呢?毕竟从客观角度来说,她现在就是正挂在五皇子这棵大树上“享福”,总不能一边自己“享福”,一边大声地对别人警告说“大树很危险,靠近需慎重”吧?
  唉,聪明的穷秋确实猜对了,她是有苦衷才不得不跟着五皇子的,可猜对了又如何,她能把这个苦衷告诉他们么?
  这一刻,辛韵心中忽然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沮丧。
  她虽然定下了迟早都要逃离的决心和计划,可事情真的能如她所愿么?古岳曦可是个正宗的皇子,即便没有倾尽举国之力的权利,可要布下无数耳目搜查她却不是不可行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到古氏皇朝所无法企及的国外去。可即便能逃到国外,自己就能丢开荻秋红椒他们吗?就算她把话放得再狠,可事到临头,自己难道真的能忍下心不理会他的威胁么?
  恨啊,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姓古的,他都已经是皇子了,要什么没有?偏偏还要招惹她!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枉他还长得一副人模人样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来想去都难解心头之火,辛韵索性起身,决定去泡一会温泉消消火。
  在外间伺候的两个侍女见她半夜三更还想去泡温泉,难免感觉几分古怪,却不好阻止。
  大冬天的还是泡温泉舒服呀。要是能天天这样泡就好了,可惜过几天就要离开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这样的惬意!
  辛韵自己把头发都盘束在头顶,然后懒洋洋地直沉到下巴处。
  或许,可以让那个家伙多准备一些浴桶,再把温泉装进去也聊胜于无?嗯,是个好主意!反正现在他也没让她带什么东西,空间足够了。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一声的凄厉尖哨陡然划破了夜空。
  犹如打盹睡虎的白虎山庄,一下子警醒了起来。很快就有层出不穷的各种示警声传来。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辛韵顿时惊起,胡乱地拿起池边的大毛巾裹起了身子。
  两个侍女忙过来为她穿衣,动作也比平时快了几分,神色多少有些慌乱:“回小姐,奴婢们也不知道,不过为了万全,还请小姐速速回房。”
  辛韵是穿着中衣下水的,上来时衣裳紧紧地贴住身子,要先脱掉才能更衣,这一急之下。速度更慢。好不容易换好里衣,还未来得及套上夹棉的中衣,浴室的门就被砰地撞了开来,卷进来一股猛烈的寒风。
  也不知哪个侍女先惊叫了一声。一道寒光便倏地划过,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一个侍女已抓着辛韵的腰带软软地倒了下去,只见她的喉咙间赫然插着一支极短的小箭。
  继馒头坡的血腥之后,死亡,再一次如此之近的逼在眼前。辛韵只觉得双腿一软,人已被那侍女的力道带歪了下去。
  尚未接触到地面,只听又一声惨叫,另一个侍女也已然中箭,噗通一声摔落在温泉之中。那嘭然溅起的水花,重重地打在辛韵的脸上。
  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吗?面对那不知从何如来刁钻无比的冷箭,辛韵只觉得刚刚泡热的身子又火速地冰冷下去,慌乱地想要从空间里抓出点什么来防身,却发现自己空间里虽然丢了一堆的东西,却唯独不曾准备一面护盾。
  哒!正惊的六神无主间,一个斗篷人已带着一身铁马金戈的杀气踏进门来!
  斗篷的表面洁白如雪,似乎随便在雪地里一披便能隐匿,可摆动间露出的内里却暗沉似夜,又似一反转就随时能遁入黑暗之中。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狰狞如鬼,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整个面部,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冽如刀。
  看到惊恐地望着自己的辛韵,斗篷人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就举起了手中的东西。
  辛韵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是一把小巧的弩箭,而此时,他正弓弦上搭一只利箭。
  他会杀了她!他真的会杀了她!
  这一刻辛韵心里甭提有多后悔为啥自己会半夜三更地跑来泡温泉,可是再后悔也晚了,她只能不顾一切地立刻摸出一个铁锅一块砧板来挡在身前,并用意识锁定其他柜子架子水桶什么的。空间的秘密固然可贵,可若是命没了,即便是再大的秘密又有何用?只可惜,眼下那斗篷人离她起码有十几米远,她空间里就是有再多麻醉散和石灰都用不上。
  见她居然也不知从哪里拿出铁锅和砧板,斗篷人明显极好奇地一怔,随即便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像是改变主意要来活捉她。
  
  
第五十九章 刺激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道破空声,一样东西迅速地投掷向斗篷人。
  斗篷人下意识地用弓弩一格,那物事当地一声落地。
  是把剑鞘。
  下一秒,一把冰锥般雪亮的长剑已直刺斗篷人的胸口。
  斗篷人身子一斜,双手挥动,铮地一声,长剑被撞了开去。
  这一次的长剑却没有如同剑鞘一样落地,只见那长剑明明像是要落地,突地又倒退了回来,像有自我意识般凛冽一横,剑尖倏地刺向斗篷人持弓的手腕。
  斗篷人一缩一格,才招架了两招,一个身影已急闪过来,握住了半空中的长剑。
  然后,铮铮铮!直到连续三声的激烈碰撞声后,辛韵这才看清来人是司马重。
  有救了!
  看到斗篷人在司马重的一番急攻之下,明显腾不出身手来对付自己,辛韵紧提的心这才稍稍放低了一些,但还是紧紧地抓着铁锅和砧板护住自己的要害,时刻留神着,免得一不小心被那人抽了空子一剑封喉一剑穿心什么的。
  眼花缭乱的缠斗中,很快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领头的赫然是古岳曦,只见他虽裹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发髻却并不整齐,明显是仓促间赶过来的。
  让辛韵欣慰的是,他的第一眼就是投向了自己,而且他的步伐停也没停地就冲向了自己,同时却是极冷漠地拉下了脸色,命令道:“要活的!”
  “是!”他身周的侍卫立时分成两拨,一拨护在他的身边,另一拨则立刻包围了斗篷人。
  “可受伤了?”古岳曦疾步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向她伸出修长的右手,一缕散发从他耳鬓飘荡下来,似乎比主人还要迫不及待地确定她的安危。
  辛韵摇摇头,刚想说话,余光忽瞥到身边和池子里的两具尸体。顿时,胃里忽然一阵不可抑制的翻涌,一扭头,已哇地吐了一地酸水。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诈死时就曾亲手碰过那个替身,又曾亲眼目睹一场厮杀,甚至还亲手砍掉过一个人的手腕。可这次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死亡的残酷和恐惧,这种刺激恐惧……若是可以,她这一生都不希望再体验第二次。
  “没事了。别怕,没事了!”古岳曦半蹲了下来,带着怜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同时抽出帕子为她擦拭嘴唇,声音动作都别样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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