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荣华》第66/153页


  
第八十七章 秘密暴露
  辛韵先投给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犹带虚弱地问:“我怎么会发烧的”怎么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觉得只是睡了一场不太舒服的觉而已。既然要扮女人,自然要扮倾国倾城的,若是含个小胸,岂非是暴殄天物。”严颖淡淡地道,许是见辛韵终于醒了,眼里有一丝笑意。
  “谁教你不肯把”风尚流愤愤地道,语音忽然收受到什么威胁似得顿住,随即悻悻地道,“你们这是不懂欣赏,不跟你们这群没有审美观的人说了。”
  辛韵笑笑,没有再附和着调侃,只因她非常清楚这样的和谐时光注定是短暂的,如今既已脱困,接下来要摆到台面上来的,就是她那个不能见光的身份了。
  不知道是否是看在她生了病的份上,预料的“审讯”并未马上发生,相反,有风尚流这个十分有表演欲兼口才超棒的女装版插科打诨的专家在,气氛出奇的轻松,就连芳儿最后也屡屡被逗笑。展现了重逢以来,甚至以往在威国府都没表现出来过的生气活泼。
  对此,辛韵第一次对风尚流生起了真挚的感激,同时,也因芳儿脸上那不断浮现的红晕而感到隐隐的担忧,唯恐这个命运多桀的女孩子从此将一颗心寄托在花花公子的身上。只是,这种事情她也没法控制,更不可能阻止,至少不管将来如何,这一段的时光都能像阳光一样温暖着一个小小年纪已经饱受沧桑的心。
  不过。虽然有心多陪陪芳儿。可终究是在病中,精神难免不济,不觉中辛韵又在马车时不时的颠簸中打起了瞌睡,浑然不知其他三人间或投向她的目光中藏有怎样的不同情绪。
  再次醒来。是感觉到先前的颠簸换成了另一种更为平稳的节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爽中又含有一丝奇怪却又有些好闻味道的气息。
  辛韵睁开眼,看到了侧上方线条坚毅的下颚。
  她在严颖的怀里。
  他的怀抱很宽阔,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一个真男人的怀中,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抚那被厚厚衣领遮挡的喉部。
  只是,一道目光很快就垂了下来:“醒了”
  “嗯”辛韵有点尴尬地放下手,侧开眼去望四周,才发觉他们已然下了马车在登一座小山坡,山坡的的,原本差点点头,口中吐出的却是:“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吧,我遇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是乔装打扮的了,而且若是他知道我的身份,总不会还把我留在身边吧”
  见她似乎自己也疑惑,严颖点点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原来妹妹是为了离开威国府才诈死的,难怪当时你极力劝我们赎身脱籍。”芳儿也是这时才明白她当初的良苦用心,若是自己母女不离开,小姐想要带她们一起走必定是难上加难,可是她们若是没离开,说不定后面的一切也不会发生,这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好了,小辛子的身世我知道了,你继续说,为何你父是燕国人,你母亲却选择了康朝的威国府做庇护这其中有何故事”
  “是。”芳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才继续道,“我娘说,我家是爷爷那一辈才因故从燕国来到康朝的,具体原因我娘也不知道。原来只在两国边界处谋生,后来我爷爷因病去世,留下我爹孤独一人,后来无意中认识了我娘,成亲后为了谋生,就想去铜州城找个差事,就在这个时候,我爹认识了那个人,相谈之下,自觉一见如故。”
  说到那个人的时候,芳儿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强烈的恨意,“一见如故”这个词更是含着浓浓的讥讽。
  她停了一停,似在等众人反问,严颖却道:“你继续说吧。”
  “是。”
  面对着严颖的垂询,芳儿连语带恭敬地应了三个是,让辛韵忍不住望了芳儿一眼,却也知之所以会这样,一来是芳儿在不知情中当了人家十多年的奴婢,二更是严颖此刻即便女装动人,可依然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在身,芳儿这样的小姑娘自然不容易抵御她的气势。
  “后来我爹才知道,那个人之所以和我爹聊的十分投机,完全是因为发现我爹十分擅长堪舆寻脉,而当时的铜州城的铜矿脉已日一稀薄,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就想方设法地给我爹在府衙的工房谋了个差。我爹不知就里,还十分感激。”芳儿深吸了一口气,“我爹为了报答知遇之恩,亦想给我娘更好的生活,常年在外奔波,那人那人却借着帮我爹照顾我娘的名头,时不时地就前去骚扰我娘。”
  不知怎地,芳儿说到这里的时候,辛韵的脑海中忽然恍恍惚惚地浮现出这具身体幼时的几幅模糊画面,那时候的朱氏,好像确实很有几分姿色。
  “那个人十分狡猾,虽然市场言语暧昧眼神异常,却鲜少真的动手动脚,我娘十分厌恶,却又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只能拐弯抹角地劝我爹离他远点,我爹只以为我娘是看不过那人素日里的花花做派,还反过来劝我娘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娘无奈,只有自己处处小心。不久之后,我娘就怀上了我,偏偏那时,我爹发现了一些线索,几乎日日都在外头,偶尔回来也是来去匆匆,只说很可能发现了一条大脉,若是确切,一家人可从此再也衣食无忧。我爹这一勘察,便是数月,那人心中惦念着我爹的矿脉,倒也没有再来欺辱我娘。谁知”
  说到这里,芳儿蓦然哽住,辛韵忙安慰地轻拍她的肩,并递过去一盏热茶。
  芳儿喝了两口,缓了缓神:“谁知,我爹费劲辛苦,却发现那并不是条铜矿脉,而且还是条金矿脉。”
  “金矿脉”风尚流率先失声道,“你是说,你爹在铜州府找到了一座金矿”
  严颖虽未发问,眼神却也微微闪动,显然震动不轻。
  芳儿重重地点头:“我爹确定自己找到的条金脉,但是不确定规模有多大,而且那地方是已经开采过并废弃的矿中之矿,埋得极深,若是贸然行事,恐怕一不小心就会矿塌人亡。我爹确认之后,立马赶回城中告诉我娘,还要连夜去找那个人。我娘觉得事情太过重大,担心那人会吞功,终于将那个人曾欺辱我娘的行径告诉了我爹。我爹大怒,便欲找那人算账,我娘怕出意外,死死拉住我爹,劝我爹为了未出世的我着想,不要再生枝节,还是早日离开算了。我爹忍下了这口气,可是放不下日夜勘察的矿脉,更希望能藉此立功,好压过那人一头,使那人以后再不敢觊觎我娘,便趁我娘歇下之后,带着所绘的堪舆草图,偷偷前往府衙,想要面见府尹。”
  
  
第八十八章 财为祸源
  风尚流点头道:“我瞧你只有十三四岁光景,十数年前的府尹自然不会是现在这位府尹了。”
  芳儿面露凄然之色地点点头:“听我爹说,十几年的那位府尹倒是个好人,只可惜我爹还刚到府衙还未面见府尹,就被那人的爪牙察觉,偏巧那一夜府尹大人身染风寒早早地歇下了。接见我爹的正是与那人交好的师爷,而那人,那时就藏在隔间,将我爹的禀告听的一清二楚。”
  “哎呀,这就麻烦了呀!”风尚流叹息道,“你说的那个时节,正好是一位府尹病逝的时期,眼下看来你爹的那位旧友势力实在不小啊。”
  “是……”芳儿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那人早有野心,闻之我爹发现了金矿之后,巧舌说动了师爷将此事瞒下,对我爹却说是府衙会全力支持,并以兹事体大为由,命我爹连夜带人前往金矿。我爹性情憨直,不疑有他,若非我娘半夜醒来不见我爹,猜测出我爹的性子赶紧寻去,我爹很可能当时就中了奸计了。我娘机智,不言其他,只说腹中疼痛,恐有万一,逼得我爹不得不先顾着我娘,想要借机逃走。只可惜贼人已生贼心,难能允许我爹离开?若非我娘曾经习武,恐怕当时就已经遭了毒手。”
  辛韵虽然惊讶懦弱的朱氏居然会武,却也不好在这时发问,只能搂着悲痛的芳儿默然无言,芳儿连亲生父亲都未见过,那一次逃亡,冈秦业自然是未能逃脱大难。
  众人也皆默然,待芳儿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严颖才轻声继续询问:“后来呢?”
  “多亏当时怕消息走漏,那个师爷派的人不多,我娘又是出其不意地率先发难,起初的时候,倒是带着我爹逃出了城。只是。我娘却也因此动了胎气,我爹为了保护我娘,只能以身作饵,终被贼人逼得跳崖。”芳儿含泪哽咽。“我娘虽然悲痛欲绝,却更不想我爹白白牺牲,只能忍痛逃的更远。却不想那些贼人不但逼死我爹,还反过来诬蔑是我爹娘杀害了府尹大人,藉此通缉我娘。逼得我娘不得不隐姓埋名卖身为奴。后来我娘也曾想要报仇,只可惜太过悲痛生我的时候几乎一尸两命,身子极度受损,再也不能习武,便只得一年一年地忍辱偷生。”
  “那一次,乳娘说遇到娘家族兄……”
  “那不是我的族舅,是我娘请来演戏的人。”芳儿擦了擦泪,“我娘虽然不能再习武,听力却仍十分敏锐,小姐。你还记得元月十五那一夜,你回来之时面色慌张,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你似得吗?”
  辛韵点了点头,心中疑惑两者怎么会有关联。
  芳儿涩然一笑:“就是那一夜,也不知是甚等样人夜探威国府,害得我娘以为终于被敌人发觉,未免再遭毒手,这才不得不仓促赎身离开。”
  辛韵也觉得涩涩的:“那时,五皇子已经来到大兴城,我猜想应该是他的人。”
  “是谁的人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娘常说,人的命是上天早已注定的,不然我们又怎会才离开大兴城不久就撞上了那人的爪牙,当场被认了出来?”芳儿凄然地道。刚稍稍停止的泪水又汩汩而出,“十三年前,我爹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娘和我,十三年之后,我娘又……小姐……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啊!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为什么?”
  “芳儿姐姐……”辛韵也哽咽了起来。却只能抱着她不住安慰。
  严颖淡淡地道:“哭,有什么用?该死之人依旧逍遥。”
  “喂,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人家已经很可怜了,而且芳儿又不只是会哭,她孤身年幼,居然敢独自一人行刺仇敌,已经很勇敢很伟大了。”风尚流随手撞了一下严颖的胳膊,抱打不平地道。
  严颖一个眼神淡扫过去,风尚流立时变得讪讪,象征性地挪开了一点,故意转开话题。
  “这个张志真也够厉害的,居然不但谋杀了顶头上司,还能爬到了这一步,不过也是,他可是坐拥金山啊,在这小小的铜州府,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看来,那座无名园确实是他的产业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师爷,现在几年前也病死了吧?啧啧,可怜的人,被利用完之后就被一脚踢开了。”
  严颖不理他,只问芳儿:“你爹你娘,当年可曾留下一些证据?”
  芳儿迟疑了一下:“我爹当年画了不少堪舆的草图,我娘一直小心藏着,算吗?”
  “自然算。”风尚流又抢答。
  “还有吗?”
  芳儿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个师爷,虽然把小命也送出去了,但师爷天性狡猾,他总会留下些什么吧?”风尚流又嘴快地道。
  “不如你去查一查?”
  “免了,我可不是那块料。”风尚流立时头一缩,开玩笑,现在整个铜州府都戒备深严,他这么心急火燎地离开肯定带上嫌疑了,是傻子才会回去。虽说他风公子机智无双轻功超绝,可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是?
  “好了,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且把那些堪舆图交给我。”
  “我没有随身带,放在……”芳儿说了个地址,严颖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芳儿抹了抹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辛韵:“小姐,他问了这么多……是会帮我吗?”
  “我也不知道,”辛韵握紧她的手,目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就算她不管,我也一定会设法帮你和乳娘报仇,不会让那个狗官逍遥法外的。”堂堂府尹,居然是靠私自开金矿而爬上去的,还伙同师爷杀害了当年的府尹,只靠这两个罪名,他就死定了。她现在虽然不能回去,可只要想办法把消息递给古岳曦,相信古岳曦就算只是为了那座金矿,也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见芳儿虽然点头,却显然不敢抱太大希望,辛韵不由望向风尚流:“风大哥,我能拜托你帮我送一封信吗?”
  风尚流很好奇:“送信?给谁?”
  辛韵深吸了一口气:“五皇子。”
  “你们刚才所说的他。难道就是五皇子?”
  风尚流睁大了眼,感觉极其敏锐,正待八卦地追问,外间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风尚流。你出来。”
  风尚流翻了个白眼,却不得不只留下一个“等会一定要跟我细说”的表情之后,就乖乖地走了出去。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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