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毒》第69/176页


  我低调的安顿了下来,偶有热情的邻居召呼我,我也装得很冷漠无理,得罪了不少人。后来,镇上传说我是个带着弟弟来养病的怪僻姑娘,弟弟得了畏光症,精神还有问题,我们姐弟俩是可怕的异类,谁沾谁倒霉。就这样,我很快把人们无聊的好奇心和淳朴真诚的热情全部终结了。
  我深居简出,和谁也不来往,和谁也不多说话,除了刘三刀时常趁着夜深人静时给小丁送来食物,或者趁人不备时,我偶尔带小丁出去透透风,体味下南方古镇的夜色,我连大门很少开。好在有网络这种东西,我和小丁又各自有事情要忙,倒也不觉得很无聊寂寞。
  我把那三间瓦房中的一间做为炼丹室,配置了各种必须的东西,然后就催促刘三刀提供密方,我一边自已学着炼丹药,另一边督促小丁重新修行。
  小丁失忆了,开始时进行得很困难,而他的性子本来就燥,几次发脾气要放弃。我也不说教,就闷头炼丹药,不小心烫了满手泡。小丁明白我是为了他才做这些看似奇怪,而且从没做过的事,看到我受伤后很是难过,抱着我什么也不说,两行血泪挂在他如玉般无暇美丽的脸上。
  从那以后,他再困难也咬牙坚持。而终究,他是有很扎实的基础的,所以就算想不起以前的事,自身修为还是拿得起来。三个多月后,他开始有进展,高兴得什么似的。同时,我也终于炼出一炉丹药来,没再糟蹋东西。
  只不过,丹药炼制得没有那么成功,只勉强算出了成品,小丁第一回服用时,难受了好几天,不断干呕。我生气地找到刘三刀,他却说是我炼的火候有问题,毕竟这不是普通制药,要用道法的。我沮丧了些时日,然后强迫自已树立信心,再度投身于丹药大业中。
  又过了三个月,我炼出的又一炉精品丹药对小丁还是没起什么作用,好在也没吃坏他,他为了哄我开开心,就天天当糖豆嚼,据说口感还不错。
  这至少是个进步。我安慰自已。不过因为最近六个月偷血事件频发,小镇上为此还成立了专案组,刘三刀只得长途跋涉,去周边几个省级的大医院为小丁分散觅食了。
  就这么着,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师兄没有音信,刘易斯也断了联络,我似乎被隔绝了开。我每天拼命让自已忙碌,因为只要一闲下来,我就会思念里昂,心里的痛,怎么也压不住。
  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惨剧发生时,因为惊慌、因为愤怒、因为好多善后的事要做,那剧痛往往并不清晰。而一旦平静下来,那凌迟般的痛苦,那钝刀子割肉样的感觉,却在每一天、每一夜、每一秒、每一个无人的时刻浮上心头,让人痛彻心扉,让人肝肠寸断,让人痛不欲生。
  每天躺在床上时,我都是在哭泣中入睡。每天醒来时,我的脸上尤有泪痕。听说有人相思至死,我却恨我自已为什么还如此健康,让那悔恨和来不及说出的爱情,从不间断的折磨着我。
  “你回来。”冬日的夜晚,南方湿而冷的空气中,我呢喃着在锥心之痛中醒来,一脸的热泪。却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我的床前,似乎有人默默的站在那里,在我一转身的时候,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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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2月月票终于挤进前十,不过好危险呢,只领先十几票。无论如何,月票上了350,所以晚七点半到八点,有加更一章。
  另,感谢那些为我凑票的朋友。66鞠躬。
  再另:有读者问里昂念的诗是否是我写的。确切的说,大部分是我写的,但里面有些句子,好像是我从哪里看到过。所以基本上,算是我自已的吧。

10 眼中人,半梦中人(下)
  是梦吧?我苦笑。
  我刻意忽略那种奇怪的感觉,我以为我自已思念成狂。可我每天每夜想着的,却是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人,于是我觉得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那种感觉却强烈了起来。
  我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更没找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可午夜梦回,迷迷糊糊中,我总感觉有人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温柔的拭干我的泪痕,黑暗的阴影拥抱着我,给我温暖,房间中满是爱怜的气氛,似乎还有悲伤和深深的无奈。
  然而当我清醒,当我张大眼睛,眼前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份心悸的滋味经久不散。
  如果真是做梦,真是幻觉,我肯定无可救药的疯了。虽然我只锁院门,却不锁屋门,但小丁每天晚上修炼,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官,如果有人出现在我的房间,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再说,那种感觉时有时无,细细回味,一个月中只有四五次,心头会那样酸涩着、甜蜜着、痛并快乐者。以至于后来,我甚至期待了起这种时刻。
  谁?到底是谁?里昂的鬼魂吗?可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据说,那是上帝对他们永生的惩罚。可如果不是他,又有谁会让我的神与魂都产生感应?难道是我太想他了,以至于幻想出他对我的眷恋?
  这一夜,我照样努力想让自已保持清醒,可照样睡得迷糊起来。在陷入迷乱之际,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我这种情况不正常。漫说我还是修道的人,就算不是,睡眠质量也不可能这样起伏,平时很不安稳,但在我强烈感觉到有人陪伴我的夜里,却陷入一种原始的甜香,醒也醒不来。
  有谁在迷惑我吗?
  “小乙……小乙……”似遥远,又似近在咫尺中,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拼着耗尽我最后一丝清明之心,猛然醒转,恍惚间觉得黑影一闪,眼前仍然是空荡荡的,可我房间的窗子却留有一丝缝隙,冷风正从其中灌了进来。
  有人!是他!他来看我!不管是鬼魂还是幻觉,总之前一刻他还在!
  “里昂!”我尖叫一声,跳下床就冲出门去。
  “你在哪里?既然来了,就让我看看你,哪怕一眼!”我只着睡衣,赤脚跑到街上。凌晨的冬夜,似乎除了我,只有寒风和静静的飘雪。
  “嘘嘘,安静,安静。”有人从背后环住我,年轻而有力的臂膀把我打横抱起。
  我拼命挣扎。
  “姐姐,你在做梦。”小丁用力抱紧我,以免我摔到地上,“快跟我回去,你会冻感冒的。”
  “他来了。里昂来了。我肯定,你帮我追他!帮我追!”我哭得哽咽,好像胸口被塞住了。
  “你太想他了,是幻觉。”小丁叹气,“你看,雪地上根本没有脚印。”
  “可我的窗子被打开了。”我死死抓住一丁点希望。
  “早说让你锁住,你总不在意。今天下雪了啊,风吹开的。”小丁又叹了一口气,“姐姐,我是修炼东方道术的吸血鬼,没有人能快过我。可我,什么也没看见。”
  是吗?真是只是幻觉吗?
  趁着我犹豫的时候,小丁抱着我往回走。我从他的肩头向后望去,路灯下细雪飞扬,沿河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直延伸到很远的黑暗,似乎光也照不到。
  然后,接连半个月,我却再也没“梦”到那个黑暗中的影子了。这让我备感失落和绝望,有时候就算是假的,我也希望他出现过,哪怕只有几秒钟也好。可惜,那奇妙的感觉仿佛消失了一般,渐渐的,令我开始相信,我确实是做了一场凄凉又美好的梦而已。
  那个人,我所“看”到的人,只是梦中人。
  春节过后,天气转暖,我看到家里的储备物品用光了,只好去两条街外的一家大型超市去采购。我看到邻居对我指指点点,运起兔子符,听到他们说……
  阿姨甲:呀,这不是你家隔壁的姑娘吗?瘦了好多啊,那脸白的,都没血色了。
  阿姨乙:是啊,成天不出屋的。唉,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带着个病弟弟,也怪可怜的。
  大叔甲:说不定她也有病,年前下雪的那天晚上,我大半夜听她在街上哭,可吓人了。
  大叔乙:是不是精神病会传染?至少会家族遗传吧?我看哪,是她和她弟弟都有病。
  一群人对着我摇头,眼露怜悯同情和轻微的厌恶神色,好像我是超级病毒,生人勿近。这样也好,被所有人际关系隔绝了才好。就让我安顿好小丁,就让我这样憔悴死去,反正那心痛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日复一日的加深,从没有缓解过。
  我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像要把超市搬到我家一样,结账后装进一个超大的麻袋里,咬牙费力的往家拖。有人好心的要帮忙,我不识好歹的谢绝了。我要累个半死,我要没心情想别的,这样到晚上我说不定睡得很沉,还会梦到他。
  奇怪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有异,似乎有两道视线远远的、热烈地注视着我。我猛然回头……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匆匆……
  完了,我的精神真的出问题了。我苦笑,抬头望天。这是白天哪,阳光灿烂的,就算里昂来看我,他也不可能白天出现,是……吧?
  我心里又凉又空,突然觉得特别绝望,为什么上天不赐给我奇迹,只是想再见一面,对他说出我的感情也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让我在内疚和遗憾中受折磨?想到这儿,我不禁悲从中来,蹲在地上,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哭了起来。
  “你不舒服吗?”头顶有人问我。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一中一西两张美人脸,说话的,是那个中国女孩。
  “我叫陶醉,是本地导游。”中国女孩很健谈、很友好,“如今是GAGA小姐的私人导游。”她指了指站在一边的西方女孩。
  嘎嘎?雷滴那个?
  我眨眨眼,看清她轮廓分明的面庞,像个洋娃娃似的,漂亮得异乎寻常,绝对不雷人。只有吸血鬼才会那么美丽吧?我心里想着,下意识地又抬头望天,初春的那轮大太阳和煦地照着大地。我疯了,怎么看到漂亮的人就想起吸血鬼?难道所有的美人全是血族?
  “我没事……”我胡乱解释,被两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关照,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累了,东西太重而已。”
  “我们帮你。”那个叫GAGA的外国女孩说,中文流利极了。说完也不等我答应,拎了我的东西就走。
  我吓了一跳。这妞力大无穷啊,这个大个麻袋,她一提就走。果然西方人是吃生肉长大的,那么苗条小人儿,居然这么能干。
  “哎呀,不用,谢谢,我自已就可以。喂喂,走反了,我家在这边。”我一边追,一边叫,倒把那点伤感和刚才的奇特感受给扔到脑后了。
  本来,这只是有点小意外的一天,我随后就忘了。但不久后我敏感的发现,虽然我夜里再没出现过有人靠近我的幻觉,但我每当我出门买菜时,我就会感觉有人在不知什么地方凝望我。感觉最强烈的一天,我正一手提着菜篮,一手拿着钥匙开门。无意识的循着感觉回头,我觉得、大约、可能、也许看到小河对岸的街角,有一片阴影在我看过去时,迅速闪开。
  啪的一声,我的钥匙掉在了地上,我的心里也好像有一根弦被崩断了。静默了大概半分钟,我不动声色的拾起钥匙,开门时屋,但心里却有了计较。
  我得回到荆棘镇去,这一切太不寻常了。我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虽然不合逻辑,但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处处合逻辑的。我必须亲自去看看,调查调查才能安心。我蛰伏了快一年,也到了去看看刘易斯和我师兄的时候了。可能,我的想法太疯狂了,那就让我疯一回吧!
  做了决定,我的心倒平静了,剩下的只是做安排而已。小丁是不能跟我去的,刘三刀是需要说服的……
  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进了小院的同时,河对岸的一栋房子后,一条人影闪了出来。
  高大的身材,灿烂的金发,如果雕刻般的面部线条,碧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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