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79/112页


  杜且把头搁在他的肩上,“只要你别先离开我,别让我孤身一人。我就知足了。”
  厉出衡的身子如被下了定身诀,僵硬如石像,艰涩地舔了舔唇,哑声道:“我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杜且搂紧他的腰,又是一声长叹。
  “怎么又叹气?”
  “因为还不知道夫君的答案。”她怕,怕他选太子,若是他归附东宫,就是为人臣子,君要臣死,臣又如何能不死?可理智又告诉她。厉出衡不会选太子。
  厉出衡轻拍她的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杜且推开他,“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厉出衡失笑,把她捞了回来,“淘气。”
  “外间都在传,只要厉氏择主,就会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想当这个天子的人有很多,又为何非要是太子?”
  “我没有说一定是他,但万事自有天定。”
  杜且默默地垂了眸子,闷声说道:“那我们就一辈子不回京城。不可以吗?”
  “那也要先离开京城了。”厉出衡安慰道:“其实钦天监的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你不要道听途说。若真是这样的话,这天下还不如我自己坐了呢。”
  杜且还想再说,红袖在门外急急地叩门,说是有要事要禀。
  “何事如此慌张?”
  杜且一只脚仍在厉出衡的手掌中。红袖不由得红着脸低下头不再去看。
  “方才英姐儿说要和厨娘学厨艺,婢子怎么拦都拦不住,厨娘说英姐儿已经来找她有一段时日了,每次都问夫人的菜单,还会在厨房呆着。方才也是。如今还在厨房里,婢子这才来请夫人。”
  “她什么时候开始去的?”
  “说是何氏离开后,她说太闷。”
  杜且不解,“她那边不是也有厨娘?”
  “听英姐儿说,做的饭菜并不好吃。”
  “既然如此。那就随了她吧。”杜且也不想强求,厉英然再过几个月便及笄,议亲迫在眉睫,若是强迫她去学一些她以前没有学过,且并不喜欢的东西。矛盾就会激化,还不如由着她去,安安稳稳地把她嫁出去。
  “可是……”红袖一脸难色,“她老是指挥厨娘换菜色……就夫人方才定的清淡的单子,她给换了一道油腻的烟薰鹿肉。”
  “平日她也这样?”
  红袖道:“和她母亲一个样儿。以前何氏也常到咱们厨房来,东张西望。”
  “你去把英姐儿叫来书房。”厉出衡觉得有必要和厉英然深谈一次,“有些话,还是我和她说比较妥当。”
  至于他们在书房都说了什么,杜且全不知晓,但晚饭时,厉英然向她投来的目光极不友善。
  杜且自觉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坦荡荡地望过去。
  “今日已经年初四了,再过两日我便返回河东。以后京城的一切都交给阿且,九爷若是觉得不妥,等你再娶之后,也可让阿且把这管家之权交还回去。但现下家中不可以没有女主人,两个孩子到了婚配的年纪,该议亲相看了。这些事情我不再过问,还是那句话,九爷要是认为阿且办事妥当。就由阿且去办,若是九爷有心仪的对象,也可以由阿且代为说项。”王氏自认没有再留在京城的必要,河东还有一大家子人在等着她,“只是眼下……”
  厉英然突然截了王氏的话头,“伯娘回了一趟京,把厉宅搅得一团乱,却撒手不管,交给这样一个女人,她能理得清这个家,能给我们姐妹许什么好婆家?侄女直言,伯娘就不该回京,即便是来了,也没有权利干涉这个家的一切。没错,您是掌着河东的厉家,可那是在河东,与京中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您的手不该伸这么长……”
  “放肆!”厉以坤大喝一声,“薰姐儿,带着你姐姐回屋去,如此没有长幼尊卑,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厉英然却不肯走,哭着说道:“我为何要反省,若是她们没有进这个门,娘怎么会被逼走?如今家破人亡,还不都是她们害的?还有什么资格替我议亲!”
  杜且搁下碗筷,“既然是这样,那你的亲事,我不再问过。想嫁什么人,你自己决定。”
  王氏也立刻表态,“阿且说得没错,既然不被认同,做什么事都是无事于补的。既然你对我和阿且有这么多的不满,就算是真心为你好,你也不会心怀感激。相反,会以德报怨。九爷,不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不尽人情,话你也听到了。”
  本来厉氏姐妹的婚事轮不到王氏插手,但何氏也是因为她们到来之后,才暴露出种种恶行。这样的人,厉家是万万没有再留的道理。因此王氏心中也有一份歉疚,才会主动张罗厉氏姐妹的婚事。
  厉以坤说:“已经够麻烦嫂嫂了。”
  厉英然听说谁也不管她了,她顿时就慌了。何氏走了,厉以坤向来不闻不问,若是王氏和杜且再撒手不管,那她可就真的嫁不了了。她方才只是想给杜且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厉氏还轮不到她来管,可以为自己赚得自由,不被杜且所管制。可杜且竟然说什么都不管……
  可话已经说出去,厉英然骑虎难下,“像你这种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也迟早会被扫地出门。”
  “闭嘴!”厉以坤很明显怒了,“如此歹毒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回去,都给我回去。”
  “等等。”杜且走到她跟前,不给她躲闪的机会,“你为何说我生不出孩子?”

  ☆、第103章

  厉英然瑟瑟缩缩地躲到父亲身后,“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你说天说地说什么不行,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偏生要提这个事情?”杜且却是不信的,“你若是咒我头上流脓,脚底长疮,我倒也认了,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也不会在意。可你说的却是我生不出孩子!”
  杜且步步朝她走去,面色微凛,阴云密布,“何氏之前一直去我苍松院东张西望。我向来不以为意,以为不过是小户人家出身的习惯,也就不曾计较过。方才,红袖同我说起,你近来数度找我院中的厨娘,以求教为名赖着不走,又私换我定下的菜单。我心中有疑问,却也没有深究。却因为你这句话,我突然茅塞顿开。”
  “你这是欲加之罪,自己生不出孩子却赖到我一句无心之失的话上。”厉英然向厉以坤告状,“父亲你看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执掌偌大的厉氏?自己的出身不高,还敢嘲讽我娘的出身。怕自己因为管家又不管堂妹的婚事被人说三道四,现下又要构陷于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盘烟熏鹿肉就可见真章。”杜且案前的鹿肉一直都没有动过,她观察了厉英然的进食习惯,她近来一直都不碰荤腥,口味偏重的菜色也不吃,但她却在厨房换了这样一个菜色,杜且能不生疑吗?
  厉英然却道:“你随便安一个罪名给我,自然会找到合适的证据。你说这鹿肉有问题,我自己也吃,会有什么问题吗?”
  厉出衡拉住杜且,把她往身后一带,对厉英然说:“你现下拿起你案前的那盘鹿肉,和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京兆尹府的提刑处吗?”厉英然反倒放开了,大着胆子反驳道:“京兆尹是伯娘的故交,他们联手给我娘安了罪名,故伎重施还有什么不可能?就算是我亲自护着这菜,结果究竟如何。也是你们说了算的。”
  厉出衡道:“也就是说,你认为我们怎么做都是针对你,而你是无辜的被动的?”
  厉英然道:“横竖你们就是想霸占厉宅,想把我们都赶出这个家。”
  厉出衡深吸一口气,“我原本觉得你还小,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教,议亲的事情也正在进行当中,你是厉氏的子孙,我断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可年纪小不是你为所欲为的资本,你若是敢动阿且一根头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你以为你是谁,我们都想着法子要构谄你?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也不因为你的一两句话而认为你有多么无辜,你敢与所有人为敌,就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被所有人遗弃。九叔,我不是刁难孩子,厉氏该有的风骨,我已经看不到了,九叔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这些年来你到底有没有尽到为人父亲的责任。”
  “你算什么,敢……”
  厉英然还想耍横,被厉出衡一记眼刀逼了回去,当即瘪了嘴,流下两行清泪。
  厉出衡把阿松叫进来。“去请大夫。”
  杜且拉了拉他的衣袖,摇了摇头,“别把事情闹大。”
  “阿且说得没错。”王氏一直冷眼旁观,对厉英然她已经是无话可说,也不再理会,“到底还是厉氏的子孙。若是传开了,叫人笑话,平白辱没了厉家数百年的声望。”
  “母亲,也该是时候放开这些无所谓的坚持,兴许厉氏的崩坏,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厉出衡道:“以免日后真的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而猝不及防。”
  王氏淡淡地对厉以坤说:“这是九爷的家务家,我这个当嫂嫂的也只能是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不想说孩子小,以后慢慢教,这样的教不好,也没人愿意教。”
  说完,带着厉出衡和杜且离开。
  回了翠浓院,王氏深深地叹息,“其实你们九叔也很苦,一个人守着京中的宅子,埋没一身的才学,又娶了那样一个恶妇,女儿又是这般不争气……阿且。那鹿肉……真的有问题吗?”
  杜且说:“我和莫归才说起,我们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可一直没有好消息。”
  “这件事就不必再查下去了,今后你注意一些,不要再让英姐儿靠近厨下。”王氏说:“后日我就走了,该如何处置英姐儿,你们自己拿主意,管与不管我都没有异议,要管就管到底,不管的话咱们也已经把丑话都说在前头了。可话又说回来,英姐儿还是姓厉,日后伤的还是厉氏的脸面。”
  杜且深感棘手:“娘说得没错。可她如今完全被何氏影响……”
  “这件不急,等你九叔想好了再说。”王氏说:“毕竟英姐儿是他的女儿,该怎么做,他应该心里有数。”
  厉出衡却躁得不行,在屋里来回踱步,“总之,她伤到阿且,我就不会善罢甘休。”
  杜且挥手让他过去,“这事不是她一人所为,打我一进府,何氏就已经动了手脚。她无非就是怕咱们占了厉氏,日后两个孩子嫁人会叫人看不起。她这些年为了孩子的嫁妆存下不少的积蓄。人是贪婪了些,可也是情有可原。虽说她冒了嫡姐的名嫁过来,可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九叔又对她不闻不问,对孩子亦是如此,她自然要为自己打算。为孩子打算。因为咱们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何氏才会一不做二不休,以为可以重掌厉家。”
  没有谁是谁非,这是一个阴差阳错的结果,而这条路是何氏选的。她要代嫁就要承担这个后果。可她承担了自己的那一部分,却还留下了两个女儿。
  “英姐儿和薰姐儿真是被她害惨了。”杜且回了苍松院,不免跟厉出衡抱怨起来,“她若是不给九叔下药,这两个孩子就不会出生,也不会被她教成这样。而她走了,留下的两个孩子才是最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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