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86/112页


  厉出衡点了点头,“对啊,夜里冷两个人睡暖和,不像某人,一天到晚喊风大,盖了不知几层的棉被。阿松今日才跟我说,最近时常遇到偷棉被的人,后来才知道是被某人拿了。”
  谢桐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南方阴冷,风又大。”
  “确实是风大,但是我不冷,我有阿且。”
  谢桐决定三天不跟厉出衡说话。
  杜且没出过门,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晕船,还为此拖延了行途,“想必明日就会有人上门了。”
  厉出衡这一路躲的无非就是地方官。他这个扬州刺史虽说只有四品,但所辖却是整个的江南地区,而治所在扬州罢了。新官上任。地方各州府难免心怀鬼胎,厉出衡还是被贬而来,因为他得罪的人是太子,而江南是太子的地盘,州府们都想巴结太子,自然把厉出衡当成敌人。
  他们这一路。又是车又是马,又是船又是牛的,行踪不定,州府们已经是疲于奔命。而在他们靠岸的当下,投宿客栈,已经有人去禀告这里地的府衙。
  “别管这么多。你只管好好休息。”厉出衡从谢桐那抢了两床被褥都盖在杜且身上,“总归是要见的,早见晚见而已。既然来了,就没想着再躲他们。”
  “他们会做什么?”杜且好奇,她上辈子都在清远侯府坐井观天,根本不知道地方官场的行事风格。
  厉出衡探了探她的额头。“无非是送钱财送美女。”
  “那你收吗?”杜且眸光如刀。
  厉出衡笑了笑,“收啊,为何不收?”
  “你……”杜且磨牙。
  “江南年前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部分地区雪灾严重,收了银子去赈灾。至于美女嘛,你不是说才带了白芍一人,就给你当婢女也是不错的。你就是不喜欢,也还有谢桐,那厮来者不拒,留着给他收拾就是了。”
  正打算就寝的谢桐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惊见自己的被褥少了两床。哇哇大叫起来。
  厉出衡落脚的地方叫东石县,位于姑苏城外十里,是个鱼米之乡,百姓穿着虽然都很朴素,但料子都不差。他昨日刚进来的时候,发现这处客栈吃酒闲聊的人不少。一问才知还未到开春播种的季节,大部分的农户都在家闲着,而打渔的人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打渔,虽说江南没有结冰,但若不是真的揭不开锅,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海。
  可见。此地百姓富庶。
  杜且本是期待着送银子送美女的盛况,可此地县官来的时候,却是两手空空,身上的官袍还打着奇怪的补丁,鞋子上也破了两个洞,一脚一个,颇为对称。
  杜且疑惑地望向厉出衡,厉出衡淡淡地笑,朝谢桐挑了挑眉,谢桐更是瘪了瘪脸,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县官名叫刘世佳,祖上曾官至礼部侍郎。其父做过大理寺少卿,官阶不高,是以刘世佳也只能谋得县官一职。
  “下官迎接来临,还请刺史大人包涵。”刘世佳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跪,杜且觉得这地都跟着颤了几下。
  厉出衡道:“起来吧,都是同僚。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刘世佳艰难地起身,“大人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此地已经……”
  厉出衡冷冷地打断他:“刘大人,厉某还未就任,你现下就想哭穷的话,厉某没有这个心思听。自己斟酌语句。往扬州写好公文,等厉某到任了,再酌情处理。不过想减赋税的话,就不必想了。厉某给你减了,你并没有少收,多收的那些到了你自己的腰包。还是上贡给谁,厉某还要替你担着责任。”
  “大人实在是冤枉啊!下官……”
  “都跟你说不要哭穷了。”厉出衡嘴角微抽,“不要以为穿着打补丁的衣衫和故意磨破的靴子,就有哭穷的资本。此地离雪灾的皖州相距甚远,今年一场雪都没有下过,雨倒是下了几场,天是比往年冷,有初霜冻,庄稼也冻死了不少。但在此前三年,年年丰收,风调雨顺,你县里的粮仓都快满出来了。再来说赋税,年年增收,怎么我一来,刘大人就穿成这样?”
  刘世佳是彻底地白了脸,“刺史大人明鉴。”
  “没有什么明不明鉴的,厉某十岁起随先生四处游学,因江南气候温润,在此地住了一年多,对江南丰物的了解还算是颇多。”
  杜且仿佛能听到刘世佳咬碎了牙龈的声音。
  谢桐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起身拍拍刘世佳的肩膀,“刘大人啊,此地最大的富户是不是一个叫谢东青的?”
  刘世佳楞了一下,“大人认得?”
  “算起来好像是我叔祖吧!”

  ☆、第111章:

  若说圣人把厉出衡外放至江南是为了取他性命,那么厉出衡没有提前做出任何的防范,就带着杜且和谢桐赴约的话,那就只剩一身的孤勇。
  很显然,厉出衡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相信自己不会死在江南,也不可能死在江南。
  他从不寄希望于圣人或是东宫的一时心软,或是心存侥幸,他既然来了,就准备打一场硬仗,无论是官场上的阴谋阳谋,还是防不胜防的阴私手段,他都不会掉以轻心。
  选择这处东石镇落脚,不是一时的起意,而是厉出衡和谢桐商量之后的选择。
  而刘世佳的前来,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给他一个下马威,是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由此,但凡前来拜会这位新任刺史的官员们,都十分地谨慎。既然刘世佳哭穷。那就有人显摆,拧着一堆的珍宝上门,可结果是被厉出衡打了一张收据,充作江南的赈灾款。还有人送美女,听闻厉出衡只带了一个正室,自然需要添些美妾。可还没等厉出衡开口送人,送美女的官员已经自动自觉地把人领走了,因为所谓的美女长得还不如杜且好看。
  杜且还等着把人留下侍候,可那官员已经走远了。
  她傻愣了半晌,“这就走了?”
  谢桐也跟着傻乐,“都没嫂子好看。留下来干嘛?”
  “夫君说了,留下来干活!”
  谢桐摇头苦笑,“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杜且歇了三日,整个人容光焕发,和厉出衡俨然一个鼻孔出气,“夫君说。留下来的话,就交给你处置,横竖你孤家寡人一个……”
  谢桐都要哭了,“你们不要的都给我做什么……”
  杜且无辜地眨着眼睛,“夫君说,你夜里会冷。留着给你暖被窝。”
  谢桐抡了袖子去找厉出衡。
  白芍却甚是担忧地同杜且商量道:“二娘还是谨慎一些,虽说郎君现下能推掉,但这些送上门的都是比他品级低的,若是换作那些官位比他高的人送过来,他又岂能有推辞之理?二娘是正室,不能这般小气,还是要主动为郎君置办妾室,这样才能留住郎君的心。”
  杜且楞了一下,“要为他纳妾?”
  白芍继续道:“清远侯还未娶妻,就已经是妾室、通房不绝,荣国公的正妻生下三位女君之后,就再也无法阻止荣国公往府里抬人,齐王对齐王妃情深意切,可齐王妃数年未孕,也给齐王添了侧妃、庶妃,把庶长子带在身边教养,还有夫人,她生下你之后就染了寒疾……”
  “可她们都是因为未能生下子嗣或是不孕,我与郎君才新婚,现下就往家里抬人,是不是……”杜且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可能以后避免不了,一方父母官多的是人巴结,也有很多的人情往来,你若是太端着。就显得不合群,他在江南本就举步维艰,她若是不替他着想,也就未为他的妻子。可她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丝不情愿,厉出衡这样的人就该她一个人霸占着,若说要与人分享。她恨不得把那人给打瘸了。
  杜且被自己暴戾而残忍的想法给惊呆了,可事实便是如此。
  厉出衡被贬至扬州,从三品变成四品,杜如笙在军中混了多少年,如今也不过才四品。厉出衡今年才二十,来日方才,日后的权倾朝野才是他人生的巅峰,她已经做下许多给厉出衡不利的事情,总不能在后宅的事情,也让他不安心。
  前世,厉出衡至功成名就才娶了杜乐,一生都没有子嗣。
  可她若是没能怀上孩子……
  这一路出京城,也有两个多月,可月信准得不能再准。
  杜且不免有些泄气。
  “二娘自己挑的人,总比郎君看上的。你挑的,郎君还能觉得二娘通情达理,可一旦他自己看上了谁,那就分了二娘的宠爱。虽说郎君不会做宠妾灭妻之事。可到底心里不舒服。”白芍小心地劝着,“到了扬州,二娘会有许多的家事要处理,难免力不从心,而郎君血气方刚……”
  “别说了。”杜且打断她,“还有半月才到扬州。等到了再说吧。”
  白芍说的不无道理,虽说厉出衡信誓旦旦地说过不会纳妾,可男人的誓言听过也就算了,谁会真正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那些府中没有龌龊的,无一不是当家男人英年早逝。可厉出衡夜夜都缠着她,姑且不说她不能生养,若是她怀了身孕,他屋里不能没人伺候。
  杜且心里有了计较,决定等到了扬州亲自挑人。
  在东石县停留了三天后,厉出衡再度启程。
  这一回,坐的是马车,夜里到了姑苏城,姑苏的州府已经在城外迎候,干净的官袍与平时无异,也没有成车的珍宝,身后只有八名府衙,郑重而又简朴。
  “舅父不必多礼。”厉出衡从马车里出来,扶起正欲行礼的姑苏州府王简,“原是想绕过姑苏,可从东石县到扬州这里是必经之处。”
  王简并不热络,与王氏相似的容貌清冷如水,淡淡地道:“莫归你这就客套了,带着新妇不来拜见舅父,还想着绕路走,舅父是有多见不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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