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第97/112页


  “不是他还会有谁?”厉出衡拈了帕子给她擦嘴,“知道你不爱吃这些淡而无味的,不如晚上再出去走走,听说扬州有许多好吃的,那日都没有好好地品尝。”
  “你不是有好多事情要忙。”杜且不忍心看他忙得一塌糊涂,还要拨出时间来陪自己,“我明日还约了尤氏去庙里祈福,顺道去找一个做宫灯的匠人,英姐儿要成亲了,你这个堂兄总不好不表示一下。就算之前有再多的不愉快,她到底是厉家人,代表的是厉家的体面,而九叔也做上了侍郎的位置,你三年后能不能回京还在九叔的手里握着。”
  “这个倒不怕。”厉出衡冷哼,“你也别对英姐儿太殷勤,反倒会让她觉得你做错了事情,眼下是想讨好她。不出意外的话,她进了宫,必是会把何氏扶起来,到底是亲生的母亲。”
  “都是自家人,日后还是要相见的。”
  “能不能相见,还是要另当别论。”厉出衡眸中寒光划过,稍纵即逝。
  杜且不免心惊。问:“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七皇子得罪了东宫,东宫没那么容易善了,如今为了搏得朝臣的信任,已是处处谦逊,但他不会一直是这样的,他如此伏低做小,不就是为了解决那些挡他路的人,而首当其冲的不是十三皇子就是七皇子。他们风头太盛,自然要个个击破,而几乎没有受到质疑的无非是十一皇子和十四皇子,还有四皇子,但十一皇子文采斐然,十四皇子刚正不阿,这两个人都是东宫登基路上的拌脚石,也会在将来被一一铲除,除非他们能自保,或者是连成一气。”厉出衡在扬州,却没有受到制约,每旬的消息都会准时到达,“所以。你不必和英姐儿太过亲近了,如七皇子那般的性情,早晚会被东宫铲除,还是划清楚河汉界,不要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还有,你不要忘了隋治堂也是东宫的人,他的夫人就算再良善也是对他言听计从。兴许一开始她对你是真心,但你们过往亲密之后,隋治堂不免也会动心思,毕竟……”有些话点到即止,“有些时候我会忽略你,但绝不是不管你,记住了吗?”
  杜且点点头,“可是我明白答应了尤氏……”
  “那就去吧,日后当心点,我让谢桐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等谢桐把手头的事情忙完,让他把谢家族中的夫人介绍给你认识,以后也能有说话的人。”厉出衡似乎想到什么,“至于王微和叶央,她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但她二人都是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也是颇有感情。我把话都和你说了,心中没有龌龊,也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眼下她二人惹了不小的风波,还不能离开,等解决了之后带送她们走。”
  “我也没往心里去。”
  厉出衡睨她,“真的没往心里去吗?”
  杜且诚实地点头。
  “为夫委实有些失望,你倒是醋一醋也好。”

  ☆、第123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二人用过午饭,手拉手在院中走了一圈,商量着要在院中种植丁香还是桂花,最后厉出衡还说种海棠为好,因为好栽种,才能常换常新。杜且对此也是无力反驳,还没开始栽种,就想着会种不活的人,厉出衡也算是奇人一人。
  “我儿时在一个地方总是呆不久,与生灵没有过太多的相处,阿猫阿狗我一只也没养过,更不用说栽种花卉植被,唯一养过的怕是只有阿松的,细究起来,阿松养我还差不多。”
  杜且大笑,“我似乎也没有种过,在杜家的时候,都是平氏做主。弄了一大堆名贵的花卉在府里养着,只想着能以此结交权贵。”
  厉出衡见过梧桐院百花齐放的盛况,“倒是一大奇景。”
  “不对,你怎么会见过?”杜且停了脚步,“你爬墙那时,已是深秋,百花已残,何来奇景一说?”
  厉出衡揽她入怀,“你怎知我是那时才爬墙的?在你未及笄时,我赖不住相思之苦,时常抓墙偷窥,你那时还小,人也长得呆呆的,并未留意还有人在墙外。”
  厉出衡亲吻她的额头,“我知道说出来会吓坏你,可这是事实。自从知道与你定亲之后,我时常思虑过多,不知未来的娘子长成何种模样,是美是丑总要知道一些。可一见娘子误终身,从此就在京城扎了根,只求多见娘子几眼。如今把你拐到手,我也算是煞费苦心,娘子于我如珠如宝,自当是万分珍视。”
  杜且连耳根都红了。她怎么不知道这家伙已经是偷窥的惯犯了,可她在及笄前后是两种性情,难道他没有发现吗?他是心思缜密的人,难道没有过疑惑吗?
  还是说爱情使人盲目,他喜欢的不过就是她这副皮囊。
  谢桐带着王微和叶央回来时,厉出衡已经散完步回到书房。
  “隋治堂怎么说?”他问。
  “隋治堂一听是王家和叶家的女君,直说自己弄错了,不是王女君,他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女君一个交代。”谢桐不觉得隋治堂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和厉出衡,初见那日的趾高气昂全变了,连在江宁侯府的咄咄逼人也不见了。
  叶央却道:“王家和叶家的背景说出来把他吓死了,到底是一个不入流的武将,出身太低,见识太浅罢了。”
  厉出衡却不同意她的说法,像杜如笙那样出身的武将认死理,他一定认定一个人会给他带来滔天的富贵,一定是抱着大腿不放,隋治堂搭上东宫这条线是多么地不容易,又怎么会对没有实权在手的叶家和王家卑躬屈膝,“扬州城不宜久留,你们明日一早就走。”
  “既然如此,为何不今晚就走?”叶央问。
  厉出衡冷哼。“若是他要抓你一个现行,就直接堵在城门口,说你连夜畏罪不就行了?”
  “你怎么会怕一个隋治堂?”叶央不解,“没打过几场胜仗,武夫一个。”
  厉出衡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元朗。你去调派人手,明日在暗中保护阿且,她和尤氏要去庙里祈福,我怕她着了隋治堂的道。”
  “兄长你也太小心了,有必要这么心肝宝贝吗?”王微恼道:“先前姑母是不同意你娶她的,对你的前途没有帮助,又是那样的出身,与如今的隋治堂又有什么区别?没有家族的助力也就算了,还拉了你的后腿。”
  “这是你该管的吗?”厉出衡拂袖,“越来越没规矩了,早知道让你出去都玩野了,就该拘着你。”
  王微不悦地说:“王家以礼治家,已传承百年,早该改改规矩了。”
  厉出衡摇头,这丫头被顾横波给宠坏了,行事愈发没有规矩,可厉出衡也没想再管她,还是扔回王家等着入宫为十四皇子妃。
  “想改王家的规矩。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厉出衡淡淡地扫过她那张不满的脸,继而停在叶央凌厉而不悦的脸上,“也不要总想着家族给了自己多大的束缚,想想这个姓氏给你们带来的尊崇和便利,也该知道世上收获和付出是同等的,甚至付出会更多。”
  说完。厉出衡把他们赶出书房,继续埋首在公文卷宗当中,直至深夜才转着酸痛的脖颈走出书房。
  而等待他的却是杜且的怒容。
  他心中一惊,为自己忘了吃饭的时辰而心虚,他似乎听到侍婢和杜且在书房外敲门,可当时他想事情太入神,没有及时回答,等敲门声没了,他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现下出来,一下子都记起来了。
  “娘子……我……”
  杜且牵了他的手去后堂,挽起袖子用剩下的饭菜给他做了一个大杂烩,“以后再这样的话。连剩饭都没有你的份。”
  厉出衡很听话地拿起筷子,“娘子给什么就吃什么。这杂菜粥的滋味也是不错。”
  杜且说:“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下的,你能活下来真是一大奇迹。”
  “这么说,嫁给我的你是奇迹中的奇迹。”
  杜且拿眼瞪他,“食不言,寝不语。”
  厉出衡心道。等某吃饱了饭,再让你试试什么叫寝不语。
  当然,一向颇具行动力的刺史大人身体力行,也无法完全地诠释何为寝不语,因为那种快慰从尾椎贯穿全身,不语实在是不行。而杜且亦是一样难以幸免。
  杜且约了尤氏去庙里祈福,一大早就起身,可榻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厉出衡不知何时醒了,在书房里翻阅典籍,似乎是遇到什么难题了。眉心一直蹙着。晨曦微露的光斜铺在他的侧脸,下颌处新长出来的胡渣青黑一片,披散在肩的黑发把他的脸衬得更加削瘦而又凌厉。
  杜且不忍打扰他,唤过白芍给他准备早饭,自己包了一个新烙的麦饼便出了门。
  紫竹寺在山上,因背靠一大片的竹林而得此名。每年春日,但凡是到山上的香客都会获赠后山的春笋数根,而有些人会自行前去挖掘,以示佛光普照之意。
  尤氏这次出行,还带了她的宝贝儿子隋子焕。那人一见着杜且,两只眼睛都盯在她身上。眸中红丝渐涨,两颊绯红,肥硕的身子控制不住就要靠上去。
  杜且连忙放下车帘,对白芍说:“你去了尤氏说,郎君已经成年,不宜同行。”
  白芍照实说了。可尤氏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为了带到庙里给高僧渡化,哪里肯依,并表示绝对不会惊扰到杜且。
  杜且还是不肯依,尤氏当场就哭了起来,她只能爽约。不愿同往,另约时间去找匠工。
  尤氏急了,絮絮叨叨说自己的粗鄙浅簿,走到哪都不受欢迎之类的云云。
  “二娘还是去吧,你在车中别出来,到了庙里。上了香咱们就走,况且郎君不是命人暗中保护,那隋家小公子也不敢做出逾矩的事情。”
  杜且最终还是同意了,实在受不了尤氏的哭哭啼啼,只是这样的交际以后再不会有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拿自身的缺点寻求同情的人。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紫竹寺的香火很旺,只是一个极普通的日子也挤满了香客。尤氏带着隋子焕在大雄宝殿跪了许久,又去请住持为儿子加持,知客僧礼貌地回绝她,她似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知客僧还是不肯,她又把杜且带了过去,言明是新任的剌史夫人,河东厉氏最有才名的厉出衡之妻,未来的国之栋梁。
  杜且对尤氏最后一点怜悯之心也没了,对知客僧抱以歉意的笑意,可尤氏还是念叨不停,似乎见不到大师,就要让紫竹寺烟消云散的意味。
  有些人,一旦富贵,就会把低贱时所受的一切责难都加之于别人的身上,并且言之凿凿地表示自己也贫贱过,试图来勾起别人的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杜且算是明白了。
  在尤氏的死缠烂打之下。终于见到了紫竹寺的住持,杜且却没有跟上去,带着白芍走出大殿,去僻静之处休息。
  等到尤氏出来,杜且道:“妾突感身体不适,想先行下山。请夫人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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