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敛财手册》第197/233页


  方母尚未回答,方静抢先道:“京都东西贵,可比大兴方便,还有萧哥哥在。现在杨姑娘搬走了,要是我们再走,不就只剩萧哥哥一个人了,连个做饭的都没有。”说着,便朝方母使眼色。
  “可不是?”方母知其意,拍拍床边,让萧砺坐下,“婶子也不放心阿砺,你说在外头忙活一天,回到家连口热乎饭都没有……阿砺今年该有二十二三岁了吧?”
  萧砺点点头,“到冬月就二十三了。”
  方母关心地问:“都老大不小了,怎么也不想着寻个屋里人?”
  萧砺想起大炕上安然入睡的杨萱,唇角弯了弯,“萱萱身上有孝,而且年纪小,所以一直没定下来,九月她除服我们就定亲。”
  “杨姑娘?”方静撇下嘴,“她懒得叮当似的,喝口茶都得让萧哥哥去倒,娶她有什么用,能伺候好萧哥哥?”
  萧砺面色沉下来,冷声道:“我愿意伺候她。”
  方母瞪方静一眼,笑着往回找补,“杨姑娘生得俊俏,谁见了都喜欢,就有一点,阿砺说得没错,年纪太轻,身子骨没长成,是该等两年。不过话说回来,阿砺岁数摆在这儿,二十三,早该当爹了,即便不生养,屋里也该有个人伺候。”
  萧砺抿抿唇。
  方母这话正说在他的心坎里。
  早先他知道杨萱小,没多想别的。
  今年春天以来,杨萱个头明显蹿出一大截,身体呈现出错落有致的曲线,他的心思好像解冻的河水,开始翻滚起浪花来,总忍不住往她跟前凑,想抱她亲她,哪怕只是轻轻握下她的手也好。
  方母见萧砺耳根有些泛红,笑意更浓,“不用害羞,婶子又不是外人,谁都打这个岁数过来的……刚才有句话阿砺说得不对,男人跟女人不一样,老爷们在外头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女人在家啥事儿不干,就该好好伺候爷们,爷们哪能反过头伺候女人,这都反了天了?女人可不能惯。”
  萧砺不置可否,他的萱萱他就想宠着惯着,可这也犯不着对别人讲。
  所以只是木着脸没吭声。
  方母续道:“阿砺啊,你是个厚道孩子,阿静自小吃了不少苦,家里家外的活计都能干,也知道心疼人,不如把她收在屋里,也能互相照顾着。”
  萧砺“腾”地站起来,目光一点点泛冷,在昏暗的屋子里,竟然有些阴郁可怖。
  声音更是冷得如同冰渣,“婶子你说啥?”
  方母莫名打了个寒颤,可是先前话已出口,不好往回收,只能继续往下说:“你跟阿静认识十几年了,知根知底的,先前还盖过一床被子,都不是外人,正好两下里互相照看着。”
  萧砺看一眼方母,又扫一眼旁边站着的方静,冷声问:“阿静也是这么想的?”
  自打方母开始这个话头,方静就低着头没敢插话,此时听见萧砺问,便低声道:“我做饭绣花都会,只怕手艺不精,萧哥哥别嫌弃就好。”
  萧砺肃然出声,“我嫌弃!”


第144章
  方静愕然抬头, 只见萧砺傲然站立在窗前, 素日温和的面容沉得如同冰封的河水,不见半点表情。
  屋里被破布挡着原本就暗,此时萧砺又遮住半扇窗, 使得屋里更显昏暗, 那双眼眸却格外明亮, 像是淬过冰的利刃蕴着寒意,丝丝缕缕地发散出来。
  方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情理来说, 即便不愿意结亲,不也是要客气一下,说两句婉转回旋的话。萧砺又不是不通情理, 怎么可能这般直白地拒绝, 会不会是他听岔了, 以为是说别的事儿?
  忙又挤出个笑容, 再度拍拍床板,“来,坐下……阿砺刚才的意思, 是瞧不上阿静?”
  萧砺言语温和了些, 却不容置疑, “瞧不上。”
  有杨萱这颗明珠在他心尖尖上,其他人都变成了鱼目, 他再瞧不到眼里去。
  这下方母听得真真切切, 一张脸庞顿时涨得紫红。
  方静反倒回过神来, 尖声道:“萧哥哥, 我哪里不好了,让你嫌弃?当初你吃我娘烙的饼子怎么没说嫌弃?”
  萧砺神情淡淡的,没再理她,弯腰瞧了瞧窗外,“婶子把东西收拾下,我去雇车,两刻钟之后过来。”
  方母忙道:“阿砺,你别听阿静瞎说,这种事本就讲究个两厢情愿,不中意不能勉强。”
  萧砺从荷包取出个五两的银元宝放在窗台上,“这是药钱,婶子放心,你的病我不会不管,若有为难急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挺直身子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一下, “婶子抓点紧,两刻钟准时出发,一息都不会耽搁。”
  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方静隔窗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抱怨道:“娘,你看吧,好人没好报,现在当了官得了势就把之前的恩情忘了。”一面说着,一面将银元宝塞进荷包里。
  方母叹口气,“阿砺算是有良心了,是你没福气。”
  方静“切”一声,“我看那个杨姑娘才没福气,腰细得像柳条似的,指定生不出儿子,早晚被休。”
  “行了,”方母打断她的话,“赶紧收拾吧,别落下东西。”
  方静咬咬牙,气道:“白花我这么多钱买窗纱,杨姑娘能做初一,咱们就能做十五。我把窗纱撕下来带回去,正好那两间破屋也没糊纱。”
  方母没言语,站起来把中午刚铺开的被褥再度卷了起来。
  ***
  萧砺回到榆树胡同,吩咐邵南订马车,自己大步走进二门。
  杨萱已经醒了,正跟春桃商议发放月钱的事儿。
  家里骤然多了十几口人,虽然春桃身上的活计少了,可吃穿和月钱都是笔不小的开支。合算下来,每月差不多要多花费三十两银子。
  春桃肉疼地嘟哝,“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人,姑娘的衣裳我抽空就做了,再不济还有兰心,兰心能坐得住。”
  杨萱笑道:“这半年你什么都不许干,就老老实实地准备嫁妆,再把这几个新来的管教好。文竹嫁得仓促,可好在松枝不挑理,你却不能草率,总得正儿八经置办出一副嫁妆来。我跟大人商量过了,在小沟沿给你买十亩地写在嫁妆里,玉兰跟海棠你上点心,到时把她们带上。”
  “姑娘,”春桃泪眼汪汪地看着杨萱,“我不舍得离开姑娘……”隔窗瞧见院子里大步走来的身影,忙擦把泪,收拾起炕桌上纸张,站在门旁挑起门帘,待萧砺进门,闪身走了出去。
  杨萱扶额。
  不管是春桃还是兰心她们,看到萧砺都像是耗子见了猫,能走多远走多远。
  这人有这么可怕吗?
  不由地腮边就露了笑,问道:“大人谈好了?”边说,边掂起茶壶倒出大半盅茶递到萧砺手边。
  萧砺接过茶盅,没喝,仍放回炕桌上,却走近前,低头吻在杨萱腮旁。
  杨萱这阵子已习惯他的亲吻,侧侧身没躲开,只能由着他。
  往常他轻啄一下便会松开,今儿却没有,而是移到她嘴边,轻轻贴在她唇上。
  那股熟悉的,属于萧砺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这是全然陌生的感受,跟亲吻脸颊完全不同。
  杨萱大惊失色,伸手推却推不动,想开口,又被萧砺密密地覆住。
  而他醇厚如久藏的窖酒般的声音便在她唇间徘徊,“萱萱,萱萱……”
  杨萱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心好似也停止了跳动。
  不过数息,萧砺已松开她,将茶盅递到她唇边,“喝口水。”
  杨萱本能地张嘴,茶水入口,终于回过神,脸色顿时红得像是煮熟的虾米,恼道:“大人!”
  萧砺眸中含笑,满脸都是喜色,就着杯里残茶喝完,摸一下她柔滑如细瓷般的脸颊,声音低而温存,“萱萱,我去大兴一趟……把方家母女送回去。”
  “现在?”杨萱看看天色,“你几时回来?”
  萧砺答道:“送去之后再上个坟,回来时辰肯定不早了,你不用等我,早些睡。”
  杨萱识趣地没有追问原因,萧砺也不打算告诉杨萱,说出来只是添堵,并无益处。
  思及她柔软而略带甜意的唇,萧砺唇角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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