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敛财手册》第218/233页


  此时的东条胡同却比往常热闹。
  不大的厅堂里,一字站着四五个年轻女子,个个身姿窈窕容貌秀丽。
  范直先剔除一个体态丰满的,又让其余几人排着队走了两圈,淘汰出两个动作扭捏的,还剩下两人,让刘庭过来瞧了瞧。
  刘庭左右端详番,指着右边那人,“就她吧,那个个头太高。”
  范直对站在门口的矮胖子道:“多少钱?”
  矮胖子谄媚地笑笑,“这个是花十五两银子买的,又养了三四年,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不求赚公公银子,只把本钱回来就行。”
  刘庭斥一句,“??嗦,直接开个价。”
  矮胖子扳着指头数算,一边数一边嘟哝着,一日三餐每天至少一百文,外加胭脂水粉衣裳首饰,最后开口,“零头就不算了,公公给个整数,一百两银子,人就留在这儿了。”
  刘庭骂道:“去你娘的,喂猪一天也吃不了一百文,五十两要不要,不要拉倒,京都有得是戏班子。”
  矮胖子笑道:“京都戏班子是多,可哪有咱家的这么伶俐,爷仔细瞧瞧,这肤色,这体态,比姑娘还细嫩,要是咱不说,谁能看出是个爷们来?爷再给加点,八十两?”
  “六十两!”刘庭就地还价,掏出张五十两的银票,上面压只十两的银元宝,“爱要不要。”
  矮胖子伸手将银票和银元宝搂过来,“行,我赔点也就赔点,权当结交主顾了,往后公公和这位爷需要什么样的小倌,尽管说一声,咱家货齐全。”笑呵呵地跟范直和刘庭做个揖,将刘庭挑中那人留下,带着其余几人翩然离开。
  范直仔细打量眼留下的那位伶人,淡淡地道:“几岁了,会梳堕马髻吗?”
  “十二,”伶人细声细气地答,“会梳。”
  声音干净清亮,并非吃过药物之后的那种特意的柔媚。
  想必是因为岁数还小,不曾变声,就没用药。
  范直轻声道:“梳给我看看。”
  伶人散开发髻,动作极快地梳成个堕马髻,前后转着让范直看了看。
  范直点点头,“后天一早你去见个人,不用做别的,我有包药粉,你放到那人酒盅里,不管用什么法子,哄骗他喝下就行。事成之后,这位爷会送你去河间府,你愿意回复男身也罢,想唱戏也罢,都随便你,只有一条,五年之内不许踏进京城半步。”
  过得五年,他就十七,应该不会再是这样一副雌雄莫辨的模样了。
  伶人考虑番,问道:“我能读书吗?”
  范直再扫他两眼,“事情办得好,就能!要是办砸了,就只能容你留条命。”
  伶人不假思索地说:“我能办好。”
  ***
  转天杨萱窝在家里一天没出门,再一天,怀里揣着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带上春桃和蕙心到鼓楼大街的瑞和祥采买布匹。
  杨萱先前跟辛三太太长了不少见识,瞧出来瑞和祥的布匹都是好货色,加上不差钱,底气很足,凡是伙计推荐的,连眼皮都不带眨的,直接吩咐,“收起来。”
  一口气买了二十匹颜色不一的上好缎面之后,整个店里的女客看她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既是惊讶又是艳羡。
  杨萱神情端庄笑容清浅,眉宇间却隐一丝倨傲,踱着步子转了圈,不动声色地再买下十匹各色杭绸和十匹各色细棉布。
  伙计扒拉着算盘,算了好一阵子,算出来总共七百三十六两。
  因为买得多,伙计把六两银子零头抹去不算,还额外送给杨萱两匹轻容纱,“我瞧姑娘买的都是秋冬料子没有夏天穿的,这两匹纱也都是好料子,姑娘留着赏人或者裁条裙子穿。”
  “多谢小哥,”杨萱疏离地笑笑,“夏天~衣裳不用急,开春之后我再来买……对了,劳烦小哥给我送回去,我马上回府。”
  伙计殷勤地道:“姑娘且坐着歇会儿,店里车驾都现成的,这就给您往车上搬。”说着沏上茶水端来点心……


第159章
  约莫两刻钟, 另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伙计上来, 躬身笑道:“杨姑娘, 布匹已经装齐了,车马就在楼下等着, 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杨萱慢条斯理地吃完手中点心, 喝口茶润润喉, 再拿帕子沾沾唇角,这才回答:“今儿就这样吧, 以后铺子里进了什么新花色,麻烦送到榆树胡同让我瞧两眼, 免得来回折腾。”
  先前伙计笑应, “那是自然,头先不知道, 往后有新布料, 肯定头一天就送给姑娘过目。姑娘若需要什么, 再不用亲自来,打发人说一声, 我们自会配齐物品让姑娘挑选。”
  杨萱抬眸扫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不亏是瑞和祥的伙计,脑子活,嘴皮子也利索, 说出来的话很动听。
  下得楼, 就看到杨家马车后边跟着瑞和祥的马车。
  车夫三十出头, 看着挺憨实,朝杨萱拱拱手,又对胡顺拱手道:“兄弟路不太熟,请老哥担待些。”
  这是告诉胡顺慢点驾车,免得他在后头跟丢了。
  “好说,”胡顺爽快地答应,“就是跟丢了也不怕,我们住在榆树胡同第二家,门口挂萧府的牌匾,非常好找。”
  车夫微愣,这姑娘姓杨,却住在萧府,不知是什么亲戚?
  可这跟他没多大关系,念头只是一闪便抛下,笑道:“多谢老哥指点。”走回瑞和祥马车,大步跨上车辕。
  那位十三四的小伙计紧跟着蹿上来,坐在车夫旁边。
  待会儿到了地方,他要把布匹搬到屋里去。
  这也是瑞和祥体贴之处,怕客人家中只有女眷,干不了这种粗重活计。
  胡顺估摸着后面马车准备好,甩鞭扬了个鞭花,“驾”一声,策马前行。车夫相隔一个车身随在后面。
  过得小半个时辰,到达榆树胡同,两辆马车先后停下。
  杨萱踩着车凳下了马车,小伙计凑上前笑问:“杨姑娘,布匹要搬到何处,还请指点个方位。”
  杨萱只想着买布,买回来放到哪里还未曾考虑,凝神想了想,对春桃道:“把西厢房的炕腾出半边,当心别让箱笼挂了丝。”
  春桃点点头,招呼着小伙计,“跟我来。”
  小伙计答应声,麻溜地往身上套了件灰蓝色的袍子,笑着解释,“怕身上有土,脏了布,有些颜色娇嫩,沾灰不好洗。”
  杨萱感慨不已。
  难怪京都成百上千的绸缎铺就属瑞和祥的生意火,人家自有火的道理。
  正思量着,瞧见胡同口有人晃晃悠悠走来。
  他穿青莲色直缀,外面拢一件灰鼠皮的斗篷,看上去有几分孱弱。
  却是范诚!
  范诚开春也要应考,正在家中闷头苦读,因读得时候久了,趁着正午阳光足的时候出来松散松散,刚好看到杨家门口停着马车。
  两脚便自有主张地走过来了。
  果真就看到了杨萱。
  杨萱今天特意穿了件大红色羽缎斗篷,因为正午天热,斗篷没有系带子,露出里面亮蓝色绣云雁纹对襟长身褙子。
  大红配着亮蓝,尤为惹眼。
  乌漆漆的青丝梳成堕马髻,戴一对赤金镶珠梅花簪,耳边也垂着莲子米大小的南珠。珍珠的光泽辉映着她的肌肤,白净温润,半点瑕疵都没有。
  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比春日桃花都要娇艳。
  看到范诚过来,杨萱只淡淡瞥一眼,随即侧过头,神色清清冷冷的,完全没有打招呼的念头。
  范诚心中一阵气苦,不由就想起那年的夏天,在杨家田庄的院子里。
  正午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照射下来,在石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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