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师难嫁,孽徒好神勇》第273/274页
平素贪睡的大白此时此刻却清醒着,趴在地上,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慕罹半透明的魂魄。善逝正往他身上施法祛除他本身的妖气。
慕罹在院中踱了两圈,最后停在大白的面前,伸手摸摸它的头,道:“终于可以不用跟你抢身体了。你知不知道,跟你生活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费神很费神的事情,又要提醒你这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又要监督你不许吃饭的时候往碗里努口水,有时候还要为了争夺躯壳的使用权而跟你打架……”慕罹一件一件地细细数来,数到最后总结地叹了一声,“不过,这两百来年,和你相处总的还是蛮愉快的。如今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小凤姐姐。”他又很严肃很郑重地提醒,“但并不是我一走了就不回来了,你不要开心地太早,我还会再回来的!”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慕罹红了红眼圈儿,再抬头望着我,抹着眼睛与我道:“小凤姐姐,我走了。你往后跟善逝叔叔好好过日子。其余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之,就是谢谢你。”
我亦有些酸涩,仍努力笑着道:“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么伤感是做什么。下次回来便是我亲弟弟了。”我始终是亏欠他的。善逝拂袖一扫,将慕罹的魂收进了袖中。我又道,“你去罢,我等你回来。”
善逝回来,是两三日以后的事情。这两三日里,母亲与父亲对还未出世的孩子感到很惊奇,因为母亲明显感受到了腹中孩子在踢她,让父亲也去感受一番,于是父亲伸手去摸也能感受到了。
约莫,这是一个生命真正赋有灵魂的开始。我知道,善逝做得很周到。
我跟善逝婚礼的一切准备都是按照人界的礼数一步一步来的。先是要找媒婆正式跟我父亲母亲提亲,再跟我合八字,下聘礼,定婚期,成亲那日他亲自来迎娶我。
我要嫁去寻草堂,与我们家隔了一条巷子两条街。
一大早,母亲为我梳了妆,穿上嫁衣,盖上红绸,外头唢呐震天地响起,随即是放鞭炮的声音。
临行前,父亲母亲坐在堂前,我跪下,乖乖顺顺地给他们一人敬一杯茶,道:“女儿总算能够在出嫁前向父亲母亲敬这一杯女儿茶,谢父亲母亲对女儿的养育再造之恩。”说着我便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起身时,我对着双亲道:“父亲母亲,弟弟的名字,可否由女儿来取?”
母亲笑了一声,虽是淡淡的,却带着一些伤感,温和道:“你确定是弟弟吗?那你说说,弟弟要叫什么名字好?”
我隔着红绸,哽了哽,道:“就叫凤已寻好不好?我已然找到了你们,此生不留遗憾。”
母亲点头:“嗯,这个甚好。寤华你觉得呢?”
父亲道:“就叫凤已寻。”
母亲亲自将我送出了门。门外善逝正等在那里,身着红服,衣角翩翩。
我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头上盖着红绸不大好走路,险些被门槛给绊倒。幸得对面的青年及时上前,稳稳地将我接住了。顿时街邻四坊起着哄,我火辣着脸听母亲调侃道:“这是个好兆头啊。”
第444章 出嫁(下)【大结局】
他伸出素白的手握住了我的,向我的父母拜别,而后将我抱进了喜轿。大家都随迎亲队伍一起去了寻草堂吃酒。
我坐在喜轿里,听着喜庆洋溢的唢呐声,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心跳得很快,手有些发颤,掌心里留下深深浅浅的指甲印和汗迹。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前未有过的。紧张,却踏实,又期待。
当年嫁给珏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觉。那时分不清青梅竹马与情人之间的不同,只觉得青梅竹马在一起便是天经地义。如今,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因为嫁的人不同,所以出嫁的意义就有些不同。
我珍惜珏,可惜那不是情人之间的珍惜。更多的是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
忽然觉得喜轿中的气氛有些讶异。我回神过来的时候,不禁吓了一吓。喜轿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而善逝此时正弯身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幸好我看不见他,不用太过紧张。
他却手指轻轻抚着我手心里的指甲印,问:“在想什么,这么失神,嗯?”
我的视线顺着红绸下方看出去,恰恰看得见他的衣襟。层层叠叠露出了白色襟边,很整齐。
我眼神止不住乱瞟,道:“这么快就到了么?”
他道:“我让他们走了近路,想快点跟你拜堂礼成。”他凑了过来将我抱起,“将将在想什么?”
我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外头掌声笑声闹成了一团,我贴着他的胸膛,小声道:“只是在想,嫁给了你,真好。”
拜了天地,入了新房。
新房里红烛高燃,床铺上铺满了桂圆花生和红枣。他在前堂招待满堂宾客,我便安安静静坐在新房里等着。
多么漫长的等待我都能够等,因为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等待如此有意义过。
后来足迹声一踵接着一踵。新房的门被推开,他被簇拥着推了进来。房中半天都没有动静。就有人提醒道:“新郎官快去挑喜帕呀,不想早点洞房啊?”
于是大伙都开始哄笑起来。
善逝的话听起来有两分迷茫:“我知道要挑,我在看用什么挑。直接用手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