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谋》第67/110页
董昭昭厌恶道,“你想使些鬼蜮伎俩骗我,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虽这么说,内心却已大受震撼,隐隐想逗申姜详细说说这事。
没想到申姜却摆摆手,“你既不信,那就算了。”
转身就要离开。
董昭昭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路不病,听得这话,焉能放过,踏上前一步,“你站住。”
申姜停下。
董昭昭捏着拳头,“你冒犯了本公主,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申姜挑挑眉。
“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做不做随你。”
董昭昭绝不相信刘申姜会这么好心,但她眼下山穷水尽,急于想得到路不病的人,便顺着申姜的话头问道,“把李温直送出去,不病哥哥真的会回心转意吗?”
申姜笑笑, “这总归是个办法,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董昭昭将信将疑。
申姜见她动摇,内心隐隐一动。
顺利的话,出去的应该不只有李温直,还有她。
第40章 女谋
董昭昭的细眉苦恼地拧成一团。
“若李温直真的识趣, 愿意自己离开,倒省得本公主轰她走。本公主一会儿就安排她出宫。”
申姜摇头道,“不行。”
“不行?”
申姜条理清晰, “你想想,若是路不病知道李温直走了,定会以为是你逼的。到时候他非但不会回心转意, 还会更厌恶你。所以你只能暗中把李温直送走,不能叫路不病或你皇兄的任何一人知晓。”
董昭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听申姜这么说,一时倒也觉得在理。
“那本公主应该怎么做?”
申姜循循诱道, “你想个法儿先名正言顺地把她弄出宫去, 再让她意外消失不就行了?到时候就算路不病发现,也以为李温直是自己私逃, 与你没有干系的。”
董昭昭支起下巴,沉吟半晌。
“弄她出宫倒不是什么难事, 过几日就是本公主的生辰宴,本公主邀请她来就是了。只是不病哥哥必定会跟着,却很棘手……”
听她说要办生辰宴, 申姜暗中已有了计较, 笃定一笑,
“只要出了宫, 一切就都好办了。你若也邀请我去赴生辰宴, 我帮你寻个由头,将李温直弄走。到时候人多眼杂, 路不病又是瘸子, 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照顾得到李温直的。”
董昭昭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 质疑道, “你素来和李温直交好,这回却反常地帮本公主,不会打着什么歪心思吧?我警告你,你要敢搞什么诡计,我立马就告诉皇兄,让他重重罚你。”
申姜叹息,“我能搞什么诡计,你皇兄将我看得死死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我能做什么?咱俩从前有点隔阂,以后却要同在一屋檐下。我没有娘家,势单力薄,还得多多依仗你才行。”
董昭昭哼道,“原来你是打这主意。不过你就算帮了本公主,从前的那些事也不能一笔勾销。”
申姜暗自冷笑,她才不在乎董昭昭原不原谅她,她费了这么半天的口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出宫去。
在贺兰粼的重重密网下寻得生机,实在是难极了。她思来想去,唯有借着董昭昭的襄助,才能遁出宫墙,脱离贺兰粼的掌控。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她轻快地说了句,“到了生辰宴那天,我会帮公主达成心愿,也请公主以后多多照应我。”
董昭昭的心思全都放在路不病会不会回心转意这件事上,闻言只是信然挥挥手。
两人相谈了甚久,眼见着暮色已沉沉地降了下来。
申姜没敢再耽搁,别了董昭昭,径直往太极殿而去。
贺兰粼今日政务繁忙,还在勤政殿与众臣议事,看似并未注意她的行踪。
如此又蹉跎了几个时辰,快要就寝时,贺兰粼半倚在软塌上,拿着本诗书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下午去哪了?”
申姜正陪在他身旁,安安静静地打络子。
“没去哪儿,就是往御花园走了走。”
他嗯了声,“遇见董昭昭了?”
皇宫之中处处皆是贺兰粼的眼线,这点事是瞒不住他的。
申姜心脏隐隐一跳,不知贺兰粼是否也知晓她们的谈话内容。
“瞧她正在哭,我就过去安慰两句。”
贺兰粼略有烦厌地说,“你和她向来不睦,若是不愿和她说话,就别强迫自己。她最近任性得很。”
申姜听他这么说,悄然松了口气。
她琢磨了片刻,觉得生辰宴这事终瞒不过他去,便欲壮着胆子试探试探。
“公主只是年岁小些,还是明事理的。从前我与她针锋相对,却是我不对。”
申姜抿了抿唇,余光朝贺兰粼斜睨去,“过几日,就是公主的生辰宴了……”
贺兰粼微疑,随口道,“生辰宴?”
目光还落在书卷上。
申姜不敢表露过于急切的神态,只恭恭稳稳地淡声说,“嗯,公主想和我冰释前嫌,她问我能不能前去,我说我也不知道。”
贺兰粼听了没说话,翻了页书,沙沙声在沉默的氛围中甚是突兀。
申姜内心如在悬崖边行走,突突直跳,外表却柔静地垂着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过了半晌,贺兰粼抬眸瞧了瞧晃动的烛火,将书卷丢在一边。
“时辰不早了,安置了吧。”
申姜玉葱般的指甲嵌入掌心的纹路中,冷汗忽流。
她继续刚才的话头,“其实,公主邀请我,我也……”
他冷声道,“不准去。”
申姜顿感一坠,牙齿轻微叩碰了下。
她失望了片刻的工夫,强撑着笑颜。
“哦。”
贺兰粼瞥向她,冷静清澈的目色中,夹杂了一丝丝的审视和怀疑。
申姜双手绞在一起,深深地内敛着,生怕他看透自己的内心。
男子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揽住,俯低在她耳边柔哑说,“不是不叫你去,实是你上回搞出那些事来,叫朕怕极了。把你放在皇宫之中才是最安全的,别的地方朕都不放心。”
申姜被他束缚得死死的,双脚几乎离地。
她强自镇定,才没叫自己当场失态。眼波盈盈流转,沾着点尴尬,极力地挤出一个笑颜,“陛下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