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君》第19/117页


  齐光瞬间就明白了。
  她扶额叹道:“想必陈立误会了,以为寡人想抢他的女儿。”
  罢了,她也不跟他计较。
  说话间,陈南珠已经在丫环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马车。路离刚想说什么,齐光便吩咐车夫:“跟上那辆马车。”
  路离诧异地问:“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齐光道:“陈立越是藏着遮着便越是可疑,这陈南珠一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寡人去试探一番,寡人的弟媳妇得是京城里最好的姑娘,一个也不能错过。”
  路离没有出声,淡淡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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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摸小半个时辰,陈家的马车才停下来了。
  丫环扶着陈南珠下了马车,并打起一把竹骨伞。陈南珠仰头望了望匾额,好一会才与丫环一道走进庙里。齐光也下了马车,抬眼望去,红木匾额上写着三字——月老庙。
  路离轻笑一声。
  “来月老庙的姑娘不是有了心上人便是想要求一段姻缘,依我所看,陈姑娘应该属于前者。”
  齐光挑眉:“此话怎么说?”
  路离道:“此时未时已过。阿昕有所不知,来月老庙求姻缘的也有讲究时辰,一般而言午时之前最佳,倘若是午时过后再来便显得没有诚心。你看看,如今月老庙里也没几个人了。倘若陈姑娘当真想求姻缘,必定不会挑这个时候来。”
  “璟衡观察入微,我甘拜下风,只是你方才说错了一句。”齐光笑道:“你说来月老庙的姑娘不是有了心上人便是想求一段姻缘,此言差矣,莫非你认为我不是姑娘?”
  路离含笑:“阿昕与旁人不同。”
  “身份不同么?”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喑哑:“阿昕并无心上人,亦不想求姻缘。”
  她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进去吧,我倒想看看陈南珠的心上人会是谁。”说罢,她疾步迈入。路离眸色微沉,随后也迈步跟上。
  月老庙里有一棵粗壮的树,上面挂满了红布条,远远望去像是一株红柳,微风拂过时,隐隐带有女儿家的清香。
  齐光四处环望,并没有见到陈南珠的身影。
  路离轻声道:“隔壁有个耳房,唤作红线轩,在庙里求签后都会去红线轩寻人解签。”
  齐光面色古怪地瞅了路离一眼,道:“你经常来?”
  路离笑道:“只来过一次。”
  “求姻缘?”
  路离道:“我有未婚妻,又何须求姻缘?”
  听到此话,齐光登时猛咳了几声,问:“你来月老庙是为了什么?”
  “因公而来。”
  齐光顿时不知该如何接此话,索性扭回头,大步往红线轩走去。穿过石拱门时,有道杏色人影冷不丁地冒出,目光森冷,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了齐光的脖颈前。
  “你是谁?为何一路跟着我?”
  齐光定睛一望,原是陈南珠。脖子前的匕首寒光森森,齐光倒也不怕,神色如常地道:“我并没有跟着你,只不过是刚好顺路来月老庙罢了。”
  路离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步,袖下滑出一枚梅花镖,含笑道:“想来姑娘有所误会,今日我与我的未婚妻刚好来月老庙祈福。我未婚妻不喜欢人多,遂挑了这个没人的时间。如有冒犯,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陈南珠警惕地打量他们两人。
  男子锦袍玉带,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而姑娘身上虽没有任何首饰,但发髻上唯一的一根玉簪雕工精致,玉色碧莹,且身上的衣裳看起来料子便是极好的。两人都不像是有歹心之人。
  陈南珠果断收起匕首,说道:“方才得罪了。”
  齐光不曾料到容貌妍妍的陈家姑娘竟随身携带匕首,且从她身边的丫环神情看来仿佛早已习以为常。看来陈立的嫡女还是个懂点功夫的,方才的出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动作浑然天成。
  会武功的冷美人,她更喜欢!
  齐光摸了摸脖子,笑道:“无妨无妨。”
  路离道:“姑娘只携一仆出来,有警惕之心也是理所应当的。方才我见姑娘从红线轩出来,想必是解了签文。我未婚妻也求了签,不知该找哪一位解签的先生?”
  路离微微迈前一步,与齐光并肩。
  齐光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侧首与他对视一眼,随后抬袖低笑。落入陈南珠的眼中,便是郎有情妾有意,宛若金童玉女般登对。
  她心中一动,道:“姓方的先生解签最佳。”
  “多谢姑娘。”路离又对齐光笑道:“阿昕你求的是二十八签吧。”
  此时,陈南珠的丫环惊讶地道:“我们家大姑娘求的也是第二十八签,好巧。”
  齐光顿时明白了路离的意思。
  她含笑道:“原来求的签都一样,当真是缘分。倘若姑娘不嫌弃的话,由我们做东请姑娘喝杯茶,姑娘给我解签如何?”
  陈南珠看了看齐光,又看了看路离,有三分犹豫。而此时,丫环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大姑娘,奴婢瞧着这姑娘衣衫精致,想必是哪一大户人家的姑娘。老爷常说大姑娘不愿结交同龄的友人,这眼前不就有一个么?近来老爷已经有所怀疑,大姑娘若是结识了新友人,正好可以糊弄过去。”
  陈南珠听罢,也觉有理,遂爽快地道:“走吧,前方便有一家茶肆。”
  齐光笑道:“好。”

☆、第十七章

  兴许都是姑娘的缘故,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颇为投缘。陈南珠的冷脸也出现了笑意。齐光越瞧眼前的陈南珠便越是满意,甚至觉得她比慕容珰和周如意都要好,当下便起了做媒的心思。
  她不动声色地打听:“南珠生得沉鱼落雁,又谈吐得体,你的心上人定是待你如珠如宝吧。”
  话一出,陈南珠的面色微变,连正在斟茶的丫环也不禁手抖了下,茶水险些溢了出来。
  齐光见状,心中已有七分明白。
  她讶然道:“莫非是我说错话了?”
  路离轻咳一声,道:“陈姑娘,阿昕向来直言快语,如有冒犯,我替她向你赔罪。”
  陈南珠勉强一笑,声音不由有些沙哑:“路公子严重了,方才我只是一时触景伤情,并没有责怪阿昕的意思。阿昕为人直爽,与路公子好生般配,让人羡慕得紧。”
  齐光喝了口茶,仔细打量着陈南珠的神色,心中随即了然。
  她道:“莫非你的心上人……不喜欢你?还是……”
  陈南珠叹道:“他还不知我心悦他,可他即便知晓了,也不会喜欢我。”
  “为何?”
  齐光甚是疑惑,陈南珠是礼部尚书的嫡女,又生得如花似月,冰肌玉骨的,莫说是个男人,她看得也有几分心动。
  陈南珠低声道:“我与他身份悬殊。”
  齐光不由一怔,她琢磨着悬殊两字,心想以陈南珠的身份配皇弟也算门当户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她的心上人身份卑微,与她门不当户不对。
  她道:“你的心上人只是个平民百姓?”
  陈南珠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神色有几分黯淡。此时,陈南珠身后的丫环低声说道:“大姑娘,您就忘记了清公子了吧,老爷是不会允许您与清公子的婚事的。”
  陈南珠喝道:“多嘴。”
  丫环噤声,神色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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