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君》第2/117页


  宫人回来禀报说是户部林尚书的五公子,正在等林尚书。
  齐光知道林尚书最近忙得很,这位林五公子至少还得等上一个时辰才能盼到林尚书出来,遂吩咐身边的宫人将林五公子带入宫里。
  恰逢雨下得大了些,林五公子的衣衫被淋湿了一半。
  齐光见状,便又让人给林五公子送了一套新衣裳。之后,齐光肚子饿了便回自己的宫殿用晚膳,晚膳用过后倒是把林五公子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底下朝臣目光灼灼,仿佛她真的把林五公子怎么着了,她冤得很呀。她望了眼路离,路离也正好在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
  齐光顿觉不自在。
  她道:“早朝先不上了,寡人去看看林五公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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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林五公子是上吊未遂,只见他粗喘着气,红着脖子,以一副誓死不从不畏权势的模样瞪着齐光。他咆哮道:“你死心吧,我不会如你所愿!我乃顶天立地男子汉男子大丈夫又怎能屈于女人身下!”
  齐光扶额。
  喂,别这样好吗?她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
  就在此时,户部尚书林泉出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林五公子身前,哭着喊道:“我儿我儿!”
  齐光再次扶额。
  能先让她说一句话么?
  齐光让宫人搬来一张太师椅,决定等他们父子俩冷静下来后再说。她施施然坐下,喝了半杯的清茶后,林泉和林五公子终于不再说话了。
  齐光清清嗓子,问道:“你为何要自尽?”
  林五公子道:“我是绝对不会以色侍人的!”
  齐光又问:“你哪只眼睛见到寡人要你以色侍人?你且跟寡人说说,寡人宽厚待人,只要你说得有理,寡人便不责怪你今日的惊扰之罪。”
  “你带我入宫。”
  “你让我换新衣裳。”
  “你让我住在南风轩。”
  齐光说:“你说得挺有道理的,寡人无言以对……”她的确有个习惯,从宫外带回的人都会让他们换新衣服,女的住红袖阁,男的住南风轩。不过……
  这是一场误会!真的真的是误会!
  齐光唤来昨夜带林五公子去南风轩的宫人,说道:“寡人何时有说让你带林五公子去南风轩?”
  宫人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道:“陛……陛下不是说要怜香惜玉吗?”
  齐光很无奈,这又是一个误会。
  她不就有个喜欢收藏美人儿的癖好,也不至于丧尽天良到这个地步,见到稍微长得好看些的就要抢回宫中吧?更何况林五公子还是林泉的儿子,她要真抢了还不得给御史台的几个老臣念叨死?
  齐光重重地叹了声,解释了一番。
  林泉和林五公子愣愣地看着她。从眼神里看来,大有觉得她这是欲擒故纵之意……
  齐光很忧伤。
  为什么他们总不信她?

☆、第二章

  齐光终于将林泉父子送出了南风轩。
  江德忠低声说道:“陛下,林五公子未免自负了些。”江德忠是太监总管,打小起便开始侍候齐光,乃齐光的心腹之一。
  齐光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说道:“寡人乏了,回去吧。”
  齐光阅人无数,以齐光的目光看来,林五公子的容貌其实只能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不过林五公子自负也是情有可原,听闻林家上上下下地宠着他。她为人大度,不跟他计较,免得伤了君臣的和气。
  再说此事其实还是得算到她头上来,她年少时的确干过不少轻狂之事,好比抢美人的事情,坊间也并非谣传,而是确有此事。
  林五公子被带到南风轩,会误会也不奇怪,要怪就怪她是个昏君,如同小羊一样的林五公子掉进她齐光的魔窟里,也着实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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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光回寝殿睡了一小回,醒来的时候午时刚过。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睁开曚昽睡眼,率先映入她眼底的是一抹青白身影。
  剑眉星目,鼻子微挺,轮廓深刻,穿着青白相间的宽袍大袖,此时正一副似笑非笑的摸样看着她。
  “陛下醒了?梦中可有见到林五公子?”
  她不过睡了一会,此事竟然都传到周穆清的耳中了。齐光干巴巴地笑了声:“没有,阿清你明知寡人不喜欢他那种类型。”
  她又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从榻上坐起。
  周穆清取了一旁的襦裙,替齐光更衣,动作再自然不过。修长的五指灵活地在襦裙上系了个时兴的鸳鸯结,他低笑一声,又道:“陛下喜欢哪一种?”
  齐光顺势握住他的手,仰起头在他的左脸亲了口。
  “自是你这种,寡人只喜欢阿清。”
  周穆清嗤笑一声:“是么?陛下的喜欢,我可要不起。”
  齐光无奈地道:“这宫里也就只有你才敢和寡人说这样的话。”
  周穆清说:“这个倒是,毕竟我于陛下而言,是特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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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光齐光,取自“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
  齐光以前不叫齐光,后来惠宗□□,顺利继位,惠宗才给齐光改了这个名字,对齐光寄予无比深厚的期望。
  惠宗给齐光改名后,便亲自教导齐光。
  惠宗认为女子为帝有两大忌讳,一为男女之情,二为身体之欢。惠宗生怕齐光会在委身于男人后便死心塌地,遂在齐光十五那年精心挑选了数个相貌出众的男子送到齐光的寝殿。齐光心中极为反感,但是惠宗之命不得不从,齐光只好阳奉阴违。
  未料第二日便被惠宗发现,惠宗一字不言。当天午膳齐光在她最喜爱的白釉如意纹莲花碗上见到了一对血淋淋的眼珠子。
  齐光不寒而栗,同时,心中也恼得很,当即便去和惠宗理论。
  恰逢周相国携其子入宫述职,齐光为了与惠宗置气,伸手一指,便道:“我要他,母亲送来的都是庸脂俗粉。”
  当时齐光只是想让惠宗在周相国面前难堪,不曾想到周相国竟这么大方,二话不说便将周穆清推到她身边,说:“帝姬能看上犬子,是微臣的福气。”
  于是乎,周穆清便成了齐光的第一个男人。
  这些年下来,她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却也只有周穆清才能稍微入她的眼。兴许是脾气对位,又兴许是当年唯一一次成功违背了母亲的意思,抗争之下才赢得的战果,因此难得可贵,才允许他傲着性子顶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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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光顺着他的意思,说道:“自是,于寡人而言,阿清乃是天地间独一无二。林家的那位压根儿不算得了什么。”
  周穆清道:“以林五公子的姿色,怕是连南风轩的大门都进不去。今日陛下就该让林泉看看南风轩的各位公子。”
  “林泉不过是爱子心切罢了,寡人没必要跟他计较。算起来都是寡人名声不好在先……”
  周穆清又嗤笑一声。
  “是了,前半月在城墙外遇见的玄衣公子如何了?”
  齐光揉揉额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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