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内》第33/102页


程骏鼻子里冷冷地呼出一个粗气,连带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转身走人。还缠附着他胳膊的许默,冲陆瑶礼节性地笑笑,点头的功夫,怕跟不上程骏的大步,转身紧跑着追上去,却还记得回身朝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站在走廊里的陆瑶挥挥手。

远去的两人,一个高大,一个高佻丰满,宛如一对无懈可击的壁人,报扎得眼睛生生的痛

陆瑶绷紧的意志,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一直在大脑里嗡嗡盘旋着的蜜蜂蓦间扎成一堆,无数只毒锥齐齐地射向她的心脏。

痛,瞬间袭来,万箭穿心般的令她的原本僵在原地的身体蓦地痉挛,形同虚设的骨架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一边倒下。

安若一步上前,接住了蓦然瘫软如泥的陆瑶,浓眉紧蹙,“陆瑶,你没事吧?”

陆瑶被重新扶回到沙发上坐下,依旧浑身无力。她想回答一句没事,她想对安若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象是被抽去了筋骨的风筝,心里空空如也,如同一座深不见底的墓穴,放进去一具尸体,瞬间便被黑暗埋没。

失去,原来是这种感觉。

曾经,她自以为是的坚强,自以为是的淡漠,自以为是的坚持,只要他的男人每日可以在她的视线里出现,只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丈夫,她就不会在意其它,甚至是他身边的其它风景。

她自以为是的认为,不管他对她是如何的情感,只要他还在她的生命里,爱,只要让她一个人来完成就足够了。

尽管她千百次地设想过某时某刻,终有一天会碰上他除了她之外的女人,碰上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设想在面对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可以脸上如风般的笑过,然后抛下一个随意的态度,告诉他们:“你们继续。”

但事实真的在自己面前真真实实发生的时候,她却没料到,自己的承受力尽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曾以为,她爱程骏,便可以接受他的一切一切,可以包容他的一切一切,即使是他如何的不在意她,如何的忽略她,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只要早晨睁眼可以看到他,晚上睡觉前可以和他道一声晚安,幸福就是一生的约定。

可是现在,她竟然发现原先对自己心底的那些承诺,全都是骗人的,她在乎他,在乎他对她的每一丝感觉,每一种情感。

原来,她一直都活在自欺欺人的童话里,用一种自娱自乐的形式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心底那种可怜又可悲的甚至是廉价到随处可抛的爱情。

没有人骗她,从始至终都没有。

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自己欺骗自己,宁愿用天真的幻想为自己纺织着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谎言,也不愿意相信,程骏会是那种随意的男人。

因为,只要他不出差,便会每天回家。

可是她从没想过的是,每年他在自己家中度过的时间,永远都没有出差的时间长。

安若张张嘴,想说句什么,但看着陆瑶此时的样子,准备好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末了,狠狠地在心里骂自己:安若,你TM真不是东西。

安若慌了。伸手,在陆瑶面前晃了两下,落在她微微抖动着的肩上:“陆瑶,醒醒,别这样,心里难受就哭出来。”

半晌,陆瑶才微微地晃动了一下脑袋,踊里呢喃般地说出一句:“我没事。”

包间里,桔黄色柔软的灯光舒缓的洒下,照着她如满月般光洁的面庞,肌肤柔嫩而细腻,大大的眼睛这会儿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羽毛般轻盈,眼里满满地蓄着晶莹,却被那轻薄如羽的睫毛挡住。

安若轻叹出声。她始终是这样的人,心里有事,永远一个人讧着。此刻,明摆着那么伤心、那么生气,最终还是选了自己吞下去。

陆瑶,你这样会有内伤的,刺猬。

女人,原本都是喜欢依赖的,可是她却用表面的坚强为自己筑了一个堡垒,什么事都可以自己解决,可以独自承担,从来不接受别人的丝丝怜悯。

从坐下来的那一刻,陆瑶便下意识地用双手捧住了面前的水杯,那杯水,清澈,更主要的是,水还是温的,透过玻璃,还有些许的温度,可以让她一路下沉的心,不至于降到冰谷。

安若起身,拿起旁边小桌上一把白色的精致水壶,将陆瑶手中紧握的水杯拿过来,将里面已凉了的水倒进门后的茶盆里,换上热水,重新又推到她面前。

陆瑶的脑袋依旧木木的,但看着那越来越重的雾气,还是开口,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安若再次将手和放在陆瑶的肩头,手中用了力道,重重地一按,陆瑶抬起头,回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那只手才从那停止了轻颤的肩上移走:“我去下卫生间。”

精致的镂花细格木门,在安若身后轻轻地拉上,看着那身优雅飘逸的白消失,陆瑶眼里的泪才终于忍不住,如泄闸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地涌出。

双手紧紧地握着微微烫手的玻璃杯,额头抵在双手背上,伤心的轻轻抽泣出声。

程骏的步子有些乱,几乎是以跑的速度回到了地下停车场。

心乱到了极点,甚至在车辆不多的停车场,找不到自己的车。掏出钥匙,捏了数下,才听到嘀嘀的声响,回过头,原来,那辆黑色的宝马,就在他刚刚经过的地方。

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掏出手机,急急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程总,你这么急……。”许默终于小跑着跟上来,刚刚钻进汽车里,便发现了程骏的神情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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