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有余悸》第39/105页
☆、096精心策划
听到外面的关门声，程妈妈转向程爸爸：“陆子铭走了，肯定是去医院了。”
“他去他的，不关我们啥事，你先别出去，不要和他们正面接触。”程爸爸给程妈妈打预防针。
“我也不想出去，但是梅西刚才没吃多少东西，她吃的又都是流食，消化得快，现在肯定饿了，我得到厨房给她做点儿饭吃。”程妈妈爱怜看了眼程梅西。
见程妈妈是为了程梅西，程爸爸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梅西估计是饿了，那你再等会儿，梅西本来好多了的，结果今天一闹又严重了，你等他们睡了再出去，跟她们碰上了再闹起来没啥意思，”
程妈妈又退回来，坐到梅西床边，梅西刚刚才睡醒，经历了之前的一场大闹，耗尽的精力渐渐恢复，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安全转移，她也已经下定决裂的决心，如同大战过后的短暂安宁，此刻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双亲，在这个世上，他们是她永远可以全心依赖的人。
程妈妈一直竖起耳朵在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客厅里的声音全部平息，程妈妈才如同做贼一般打开卧室的门，果然，陆母和陆子卿已经进了客房休息，程妈妈这才蹑手蹑脚进了厨房。
程妈妈用下午陆母他们吃剩下的米饭在电饭煲里煲上程梅西最爱的山药瘦肉粥，又把青菜切碎做了一个炒青菜碎，看到下午陆家吃剩下的一盆东北乱炖，程妈妈嫌弃地吸着鼻子嗅了一下，便嗤之以鼻：“什么玩意儿，就跟猪食一样！”
程妈妈端起菜盆正欲倒进垃圾桶，想起程爸爸方才的叮嘱，这一倒肯定又要引发一场大战，想想又把盆放了回去：“哼，反正他们一家人跟猪也没什么区别，也只配吃猪食！”
做好饭菜，程妈妈先盛了一碗粥和上青菜碎端进卧室递给程爸爸：“这是梅西的，你呢？是出去在餐厅吃，还是端进来在卧室吃？”
“都端进来，就在这儿吃吧，没什么事就别出去晃悠了，免得再遇到她们惹不必要的麻烦！”程爸爸吩咐。
“行，我马上去端进来。”程妈妈言听计从。
程妈妈进来时，程爸爸已经细心地在给程梅西喂粥了，父女俩配合很默契，程爸爸每喂一口，都会拿起纸巾把程梅西嘴边多余的粥汁擦去，程梅西最爱漂亮，一点脏东西沾在脸上她都不喜欢，知女莫如父，程爸爸就算自己辛苦，也要让程梅西舒服开心。
“你先去吃吧，我来喂梅西！”程妈妈欲接过碗。
“我来喂就行了，你胃不好，一会儿吃凉的又不舒服了，你自己快趁热吃，我吃得快，喂完梅西再吃了也不迟。”程爸爸十分享受照顾程梅西的感觉，根本不肯假手于人，即使是程妈妈，他也不放心，嘴里却说得冠冕堂皇。
程妈妈摇摇头，明白程爸爸的心思，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程梅西也是从小就和爸爸亲，小时侯程妈妈忙着小吃摊的生意，每天早晨早起出摊，晚上很晚才收摊，程梅西睁开眼睛就是爸爸给她穿衣服洗脸，晚上程爸爸伺弄她睡着了，程妈妈才收摊回来。
每天早餐和晚餐都是程爸爸在家里给程梅西做，中午时间来不及，父女俩的中午饭选择在程妈妈的小吃摊解决，程梅西和妈妈也只有在中午才能见面，程妈妈做的鸡汤馄饨、麻辣米线、酸汤肉丝面都是一绝，每天中午都不重样地给程梅西做着吃，加个鸡蛋或是加个肉肠，就是程梅西的美餐。
程梅西上初中就住校了，别的姑娘大了都不好意思再和爸爸整天腻歪，但程爸爸和程梅西不一样，身体的接触虽然少了，精神的交流却不断延伸，程梅西在学校遇到什么急事难事，首选就是告诉爸爸，看了一本喜欢的书，甚至遇到喜欢的人，也都会絮絮叨叨地告诉爸爸，程爸爸也都会耐心地倾听，必要时还会给程梅西分析解释。
就因为这样，程妈妈常常怀着嫉妒的口气说：“你们父女俩是一帮的，西西有事儿只跟你说，把我排除在外！”其实程梅西和程爸爸亲密无间，程妈妈内心里比谁都高兴。
程爸爸给程梅西喂完了粥，又去主卧的卫生间里拿出一条热毛巾，细细给程梅西擦干净嘴脸，这才端起自己那碗已经变得温凉了的粥，三两口便倒进了肚子里，程妈妈在一边直唠叨：“吃这么快干嘛！一会儿胃该不舒服了！”
程妈妈起身把碗端到厨房，收拾好碗筷回来后，程爸爸把程妈妈叫到程梅西身边坐下，三人都坐定后，程爸爸面色峻厉地看着程梅西：“梅西，你坚持要回家来，要求换锁，我没有细问就都依了你的心意来做，现在，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你把你的真实想法和打算告诉我！”
程梅西用闭眼来表示同意程爸爸的意见。
“那好，你告诉我，你想和陆子铭离婚吗？”程爸爸开门见山。
程梅西沉默了许久，眼珠快速地转动，最终狠下心闭了闭眼，同时发出了：“离。”的声音。
程爸爸点头：“那好，既然你决定要跟他离，你们之间没有孩子，财产分割的问题就是核心，你告诉爸爸你是怎么打算的？是跟他平分吗？”
程梅西拼命发出声音：“不！”
“那，你是车和房还有存款都想要拿到吗？”程爸爸继续询问。
程梅西坚定地闭上眼，发出“是”的音。
程爸爸重重地顿首：“好，看来我们父女的心意是一样的，如果跟他平分财产，我实在嗯不下这口气，绝对不能接受！”
程梅西眼珠转向程爸爸，程爸爸迎着程梅西笃定的眼神开了口：“西西，我已经把你们的房产证、结婚证、存折都让你妈找出来交给小李了，还有监控设备也一并交给他了，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我感觉他应该是可以信赖的人。”
程梅西以眼神告别程爸爸对他的安排的认可，程爸爸伸手握住程梅西的手：“西西，你放心吧，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和陆子铭离婚，爸爸妈妈完全支持你，我们会帮助你顺利离婚的，也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程梅西原本就担心善良的爸爸妈妈一心只想自己好起来，好带自己回到重庆，会轻易放过陆子铭，错失反击的机会，现在程爸爸既然已经表明态度，一家三口统一了意见，她的所有担心便烟消云散了。
“lvshi”程梅西又努力发出了一个音，程爸爸有如神助，立马就猜出了程梅西的心思：“律师，你的意思是要请律师？”
程梅西闭了下眼睛，程爸爸点点头：“你不说我也已经想到了，我们首先要找到一个好的离婚律师，然后尽快到法院立案起诉离婚，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程梅西用完全依赖的眼神看着爸爸，她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只能靠爸爸来操持一切事情，同时她也要快点好起来，让爸爸妈妈不用再为她担心操劳。
“起，来。”程梅西这次的发音清楚了很多，连程妈妈都听懂了：“你是想起来吗？是不是想要活动活动？”
程梅西高兴地冲程妈妈示意，程妈妈忙扶起程梅西：“是要快点儿好起来，你好了就自己亲手去收拾陆子铭，这才痛快！”
程爸爸连忙从另一边抱住程梅西，让她的大半体重都依托在自己身上，再缓缓地把程梅西放在地板上。
☆、097各怀心事
锻炼了一个小时以后，程梅西的状态好了很多，已经能够在程爸爸轻微的扶持下站立一两分钟了，程爸爸让程妈妈扶着程梅西的上身，他蹲在地上用双手握着程梅西的腿向前移动，程梅西虽然还没有自主的活动意识，身体的僵硬状况却有了很大的改善。
程爸爸欲乘胜追击，恨不能一天便让程梅西站立起来，程妈妈制止了程爸爸：“他爸，你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方医生也说了，梅西要慢慢恢复。”
程爸爸有些不情愿地把程梅西放在床上，程妈妈起身拿来热毛巾，给程梅西擦脸擦身体，惊喜地发现程梅西的肢体已经比之前灵活了很多，程妈妈高兴地叫程爸爸：“他爸，你来看，梅西已经好多了。”
程爸爸很受鼓舞：“我就说我们女儿那么坚强，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陆子铭，到时候要你好看！”
收拾停当，程妈妈把被子抱出去放在沙发上，便催促程爸爸：“你快去休息吧，我和梅西也抓紧时间睡觉，明天早晨起来再好好教她说话陪她锻炼，肯定要不了几天就会完全恢复的。”
程爸爸依依不舍地离开卧室，钻进程妈妈已经为他铺好的被窝里。
陆母起来上厕所，打开灯一看沙发上睡了一个人，“啊”一声尖叫起来，仔细一看是程爸爸，故意大声嚷嚷：“我就说沙发上怎么睡了个人，原来是你这个老王八蛋啊！”
程爸爸用被子蒙住脸，不理陆母怎么说，卧室里的程妈妈却忍不住冲出来了：“你们陆家才出王八蛋呢，老王八蛋的少王八蛋，一窝王八蛋！”
陆母劲头又上来了：“你说谁家一窝王八蛋呢，你们才是一家不生蛋的鸡呢！有人只会生女儿生不了儿子，生了女儿又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陆子卿闻声出来拖陆母：“走走走，进屋去，哥哥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再闹了，你到底是想怎样？”
陆母摔开陆子卿：“你别拉我，我要去上厕所！”
陆子卿关掉灯：“妈，你上完厕所就赶快回来，别再惹事儿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程爸爸劝说程妈妈：“你进卧室去，把门关紧了好好睡，别让外面的声音影响到梅西，让她好好睡觉。”
程妈妈狠狠地剜了陆母一眼，转身回了卧室。
陆母得意地笑了下，转身进了卫生间，故意闹出“丁啷哐当”的声音，出来后又把客厅的灯灯全部打开，在客厅里慢腾腾地倒水喝，喝完水进了客房，连客厅的灯也不关，大灯大亮照得明晃晃程爸爸根本没法儿睡，只好起身把灯关掉再回到沙发上继续睡。
没过多久，陆子卿又起床了，虽然不开灯，蹑手蹑脚的走路，声音也没有陆母闹得大，但是程爸爸本来年纪大了睡眠就不太好，让这娘俩这么一折腾，是彻底睡不着了，便索性起来去了阳台。
点燃一支香烟，程爸爸才静下心来回想程梅西回重庆时的情形，其实当时程梅西的表现已经露了端倪，从回家不主动给陆子铭打电话，到他们提起陆子铭时的漠然，都可以看出程梅西和陆子铭之间已经出现了裂隙，只是自己和程妈妈一厢情愿地相信她的婚姻依然美满如初。
到了陆家，陆家一家人的表情现在想来都已经不对劲了，程妈妈到家便要去见程梅西，却被他们一家人推三阻四地不让见，后来陆子铭又以跪上强求他们原谅的方式，让他们尽管内心里有万千疑虑也还是选择了沉默，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陆家人设计好了的。
想着自己一家就这样被陆家人耍得团团转，程爸爸内心就一阵阵隐痛，人都说女怕嫁错汉，这就是嫁错汉的后果，不仅女人自己受苦，连娘家人也跟着受辱和痛苦，而对程爸爸来讲，自己再怎么伤心痛苦都无所谓，女儿受到这样的伤害，才是他内心最大的疼痛。
程爸爸沉浸在锥心的疼痛里不能自拔，不知抽了多少支烟，直到程妈妈走进来时，他才惊觉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程妈妈从他手中夺过烟蒂：“让你少抽点儿少抽点儿，怎么又抽了这么多，烟能当饭吃啊！”
程爸爸涕泪横流，手拳头锤打着胸口：“我心里堵得慌啊，咱闺女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心里难受啊！”
程妈妈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双手抱住程爸爸：“老头子，咱们闺女是受了不少委屈，但是现在也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了，古人不都说否极泰来嘛？”
程爸爸拍了拍程妈妈的肩膀：“对，你说得对，否极泰来，咱们梅西的已经吃了非人的苦了，以后都该是甜了！”
程妈妈拉程爸爸进了客厅：“躺下再眯会儿，一会儿我把早餐做好了叫你起来吃！”
程爸爸躺在沙发上，又伤心又疲惫的他，终于沉沉睡去，陆母起床后，看程爸爸还在睡，故意在客厅里晃荡，嘴里还有冷嘲热讽：“这霸占住我儿子的房间都不想走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难怪养个女儿也那么懒！”
正在厨房忙活的程妈妈闻言出来了：“你说谁懒呢，是谁把我们梅西当佣人使，家务活儿都丢给我们梅西干，害我们家梅西流产的？”
陆母乖乖闭了嘴：“我懒得和你们说，就你们这样的父母，还能养出什么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