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有余悸》第53/105页


濮晋和小李采摘了足足有十斤草莓,濮晋还意犹未尽,小李阻止了他:“差不多了,牛奶草莓一次买多了吃不过错也会烂掉,要让程总监吃新鲜的,过两天再来采吧!”
濮晋想想也是:“那好,今天就采这么多吧,过两天我们再来!”
“其实,最好是她能快点好起来,您带着她来采草莓,这样才最有趣呢!”小李笑着说。
濮晋沉默不语,这何尝不是他最强烈的愿望,但是,现在自己连靠近程梅西都不可能,要带她一起出来采草莓,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也并非那么容易实现。
两人开车返程,到了程梅西她们所住小区的对面,濮晋催促小李:“你快把草莓给程总监送过去,一会儿不新鲜了!顺便看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小李点头答应,停好车便提着草莓篮进了楼门,乘电梯上楼,到了程梅西家门前,程爸爸听到敲门声,过来从猫眼里一看是小李,才把门打开。
“我听你阿姨说你们不是刚刚走吗?怎么又过来了?”程爸爸看着小李略有些惊奇。
小李把手中的篮子递给程爸爸,程爸爸皱了皱眉头:“牛奶草莓?梅西不爱吃这东西了!”
“是我们一个亲戚家自己种的,是绿色无公害食品,您给程总监尝尝,多吃新鲜水果对她好,如果她喜欢吃,我再去给采。”小李的谎撒得滴水不漏。
程爸爸听了小李的话,把草莓递给程妈妈:“他妈,去洗点儿给梅西,看她想不想吃,生病了兴许就想吃这一口呢!”
程妈妈闻言把草莓拿进了厨房,小李便欲告辞,程爸爸却坚决要留小李在家里吃饭:“你这一天跑前跑后的,还去给梅西采草莓,今天就在家里吃饭,尝尝你阿姨的手艺。”
“饭我就不吃了,这正月里我也没怎么在家呆,我妈也盼着我回家吃饭呢!”小李推辞。
程爸爸见小李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小李啊,谢谢你了,等你们程总监好了,再好好感谢你!”

  ☆、117迁延观望

濮晋进了宾馆,登记时便要求要一个顶层临街的房间,无暇计较不吉利的房间号,很幸运地入住了1801房间,进入房间放下施行箱,他先奔到窗前,房间的高度和程梅西家的位置相当,然而隔了一条街的距离,只能隐隐绰绰地看到对面房间内的情形。
对于此时的濮晋来说,可以远远地观望着程梅西所在的地方,他已经很知足了,相较于过去七年的相距遥远,对比之前几天的疯狂寻找,此时的他,至少知道对面的楼中,在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的范围内,有他最爱的女人。
他穿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经历了梦想的捆绑和现实的种种羁绊,此刻终于能够放下所有的纠结和过往,静静地居于一隅,远远陪伴和守护着这个他始终无法忘怀的女人。
在这长长的心路历程里,他终于渐渐明了这最初的,也是最后的爱,这一次,他再也不想失去这个女人,用他的此生所有去换,他都不会再有丝毫犹豫。
濮晋看到小李在客厅里与程爸爸交谈,几分钟后,小李从客厅里消失,随后出现了楼上的路上,小李拿出电话拨打,片刻过后,濮晋的手机响起,正是小李:“布莱恩先生,草莓已经送去了,需要我带您去吃饭吗?”
“不用了,今天辛苦你了,你快点回家吧,有事儿了我再跟你联系!”濮晋表达感谢后挂断电话。
濮晋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有点饿了,找到程梅西的狂喜,让他忘记了饥饿,身体的感觉已经退而居其次了,此时一切都已明了,他所能做的,不过是等待和观望。
一切正常,濮晋于是安下心来察看宾馆的服务册,宾馆虽然住宿条件一般,设施倒还齐全,濮晋不想错过对面的任何风景,于是便拨打送餐电话,打算在宾馆里面解决晚餐。
在等待晚餐的时间里,濮晋也没有放松,始终站在站在窗前注视着对面房屋内的情景,天色已晚,对面的客厅里已经亮起了灯,相比白天,在灯光的照耀下,反而能够将屋内的情形看得更清楚。
程爸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这时,程妈妈走了出来,手上端着盘子,跟程爸爸说了一句什么话,程爸爸起身两人一起走出了客厅,濮晋猜测程妈妈是招呼程爸爸去吃晚饭。
这时,濮晋不由自由地咽了一口口水,大三的暑假,他曾经跟着程梅西一起去重庆玩,除了重庆的火锅和辣得让人流口水的川菜,最让他魂牵梦绕的就是程妈妈做的家常菜了,现在想起来依然是垂涎欲滴,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坦然地进入程家,品尝到那熟悉的味道。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濮晋打开房门,接过送来的快餐盘,一陈不变的酒店味,似是而非的红烧排骨和面目不清的清炒蔬菜,似乎在展示着酒店送餐想像力的极度匮乏,也在嘲笑酒店住客肠胃的接受能力。
以濮晋高标准的生活品味,每餐未必会去知名的酒店大食一顿,但一定会在附近寻觅一个特色小馆,独自品味食物的美好,如此以果腹为目的的进食,既不符合他的肠胃的要求,也满足不了他的审美需求。如果不是要守在这里陪伴程梅西,这食物实在令他难以下咽,对于此时的濮晋而言,无论怎样美味的食物,都难以抚慰他饥饿的肚肠,何况这食物原本就乏善可陈,濮晋三口两口吃完盘中的食物,却感觉自己的肠胃更加空虚。
濮晋此刻方知,他所饥饿的并非肠胃,而在内心,那种爱一个人而不得的痛苦,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受得痛苦和煎熬,唯有重新将程梅西拥进怀里,用他的身体温暖她的心,用她的爱来补充自己的心,两个人毫无介蒂的坦然相待,才能彻底抵消他内心的空虚。
濮晋起身将餐盘端走放到外屋的茶几上,明天早晨自有服务员来收走,他进卫生间冲洗了一个热水澡,他一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之前所住的酒店都有健身房,现在住的宾馆里自然没有健身房,濮晋便只能自己想办法来克服。
濮晋对镜做了几个扩胸运动,看着镜中那健硕的胸腹,濮晋微微笑了笑,以前,程梅西最喜欢调皮地在他的胸肌锤打,而程梅西每次的进攻,都会以濮晋揽她入怀,之后疯狂的亲吻和欢爱结束,不知何时,昨日才能重现。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濮晋围上浴巾,走出卫生间,在酒柜上拿了两瓶矿泉水,权作哑铃来锻炼,慢悠悠走窗前,却惊喜地发现,梅西竟然出现在了对面的客厅里。
濮晋几乎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梅西,梅西,我在这里!”
濮晋叫声,似乎引起了对面的程爸爸和程妈妈的注意,他们警惕地朝四周环视了一遍,似乎确认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又开始专心扶着程梅西走路。
这边的濮晋一激动,却将围在身上的浴巾给踩掉了,黝黑健美的身躯暴露无遗,濮晋忘记了自己裸着身体,全神贯注地看着对面的程梅西,梅西似乎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每一次迈步和落脚都显得那么吃力,但是眉间的倔强和不甘依然那么熟悉,那个青春年少时的程梅西似乎在慢慢地回来。
濮晋专注地看着程梅西,伴着程梅西的每一次迈步,濮晋也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一步,程梅西每一次落脚时脸上露出疼痛时,濮晋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用力。
直至身上感觉到阵阵凉意,回过神来的濮晋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而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对面的程梅西,濮晋不由哑然失笑,在程梅西之后,他遇到过无数个女人,前妻自然不必说,还有那无数爱恋短暂或是一夜贪欢的女子,让自己如此忘情陷落的,唯有程梅西。
那些女人,始终只能一窥他的身体,而不能彻底地拥有他的身体,三两个月的身体交融,或是一夜的罪爱贪欢,他都只是负责让对方欲仙欲死,却从不让自己忘情沉迷。
就算前一刻还纠缠痴迷,片刻过后,他却只起身离去,从不跟女朋友同居,也从不和一夜欢爱的女子过夜,离开程梅西之后,他便很难停留在同一个女人身边太长时间,更勿论拥有一段固定的关系。
和太太茱迪在一起,正是他回国看望程梅西之后的事情,那时的濮晋已经对程梅西完然死心,便决意留在美国生活,遇到茱迪时,他觉得人生有了另外一种可能,两个人初在一起时很快乐,茱迪帮助濮晋渡过了失去程梅西之后最为苦痛的一段日子。
认识三个月后两人结婚后,婚后一起学习、打工,周末时一起去附近的田园过周末,然而,茱迪却渐渐发现自己厌倦了都市生活,更喜欢田园生活,她于是毅然去到一个农庄,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濮晋却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让主攻工商管理的他去田园,他无法想像难道要将他的一切智识用于农场动物的管理?
分开一年之后,濮晋和茱迪两人和平分手,两个志趣不同的人各自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留给自己和对方更为宽广的人生道路,各得其所。
离婚之后,濮晋似乎看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此时已经mba毕业进入一家跨国企业的他,恢复黄金单身汉的身份之后,身边从未缺少过女人,金发红发黑发的各种女人几乎填充了他全部的业余生活。

  ☆、118奔波辗转

看着对面程梅西努力的样子,濮晋有万千不忍,就算程梅西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可是他心里清楚,好强的程梅西绝对不甘于此生如此。
对于程梅西的情况,他不太清楚,但从今天见她的样子来看,应该病得不轻,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美国留学时的一个好友柯宇,此时正在一所医院当住院医,一念至此,他当即便拿出电话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接通,柯宇刚说了一声“hello”,濮晋不及自我介绍,便开口询问:“我一个朋友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起床,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你是哪位啊?你不自我介绍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柯宇故作不知濮晋是谁。
“别跟我闹了,我真的很急!你别装了!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濮晋急切地催促。
“不能说话不能起床?其他的身体机能正常吗?”柯宇停止调笑,一本正经地问。
“我要是清楚就不会问你了,身体机能应该正常吧,就是无法开口说话,也不能自主起床。”濮晋回想之前见到程梅西的情形。
“如果不是外伤,应该就是应激性的精神障碍了。”柯宇似乎开始渐渐醒来,说话开始有点逻辑。
“那,如果来美国的医院治疗会不会更好一些。”濮晋迫切地询问。
“不需要吧,只要找到病因,再辅以家属的耐心陪伴和引导,国内治疗应该就可以了。”柯宇有些不以为然。
“为什么不需要,难道美国的治疗条件不是比国内的好吗?在你们医生看来,什么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柯宇的漫不经心,濮晋十分生气。
“哈哈,这是谁生病了啊?居然能让潇脱潇洒的濮大公子这么紧张?”濮晋的狂怒,让柯宇兴致大增,甚至跟他打起了玩笑。
“别闹了,你跟我说说这种情况有必要来美国治疗吗?”濮晋依然不死心。
“治疗手段和条件美国当然更好些,你万一要送她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真没太大的必要,这个病,只要第一时间发现了,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在国内也能恢复得不错。”柯宇终于停住笑,一本正经地跟濮晋介绍。
“那好,先让她在国内治疗,如果条件许可,我再带她到美国。”濮晋挂断电话。
抬眼看向对面,那边的程梅西似乎已经累了,程爸爸扶她在沙发上坐下,用他的后背支撑着程梅西,程梅西斜倚在程爸爸怀里,程妈妈拿着杯子在喂程梅西喝水,濮晋拿起浴巾披在身上,也起身去倒了一杯白开水,这一刻,变得那般的纯情和幼稚,爱一个人,只想和她同时做一件事,哪怕相隔遥远,也要努力做相同的事情,让自己更靠近对方。
几分钟后,当濮晋再次回到窗前的时候,程梅西已经又开始锻炼了,濮晋看着这个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一百米的女人,内心里无比疼痛,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个倩影,却发现终是徒劳,于是只好合起双手,珍惜地把她捧在手心里。
十几分钟后,程爸爸和程妈妈一边一个扶着程梅西走出了客厅,随即卧室的灯亮起来,透过窗台,可以看到程爸爸轻抱着程梅西放在了床上,根据程妈妈的动作,可以判断出她正在给程梅西脱衣服,濮晋的脑海中浮现出程梅西玲珑浮凸的胴休,他的脸开始发烫,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在慢慢地生长和坚硬。
濮晋起身走到卫生间,在洗浴盆里放满冷水,将头全部埋进了水里,片刻过后,他脸上的温度降低了,内心里的渴望却如野草般疯长。
突然电话铃响起,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女声,此时强压心底的狂热的濮晋几乎有些动摇了,一刹那有些放松警惕,恨不能眠香枕玉,一夜贪欢,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与一个陌生的女孩,共赴巫山之约,天亮之后,各自东西。
动摇片刻之后,濮晋终于还是按捺住心底的躁动,默默挂断电话,在再次遇见程梅西之前,他的游戏人间的风流公子,今夜梦醉何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重逢之后,他心有所属,便不肯再如此游戏人生。
所谓的专情,其实也并非一生一世只与一人相爱相守相合,愿得一人心,并非此生只遇一人,只是得此人之后,其他人都成浮云,重要的是,在心有所属之后,在爱上那个人之后,从此不再游戏人间滥情狂爱。
正如濮晋,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人,有所有正常的生理和心理需求,关于之前所有情爱过往,他对程梅西不会有一丝歉疚,离开程梅西,是他人生的一个分界线,重逢程梅西又是他人生新的分界线,任何一个阶段,他都能够坦然接受和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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