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有余悸》第91/105页


何以安看到林如初忧郁的眼神,徒然发现,十五年前的故事再度重演了,而自己,再次悲催地被方之远秒杀了,自己对林如初一见钟情,而林如初,却对方之远一往情深。
何以安拿起小刀,使劲在鸡腿上划拉,小天看到何以安恶狠狠的神情,惊叫:“何律师,你是跟这只鸡有仇嘛,干嘛把它大卸八块。
何以安回过神来,放下小刀:“我专门多划两道,烤得透,也会更入味!”
十五年前,自己不战而败,十五年后,何以安绝对不会允许当年的剧情再次上演,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当面跟方之远说清楚,一定要告诉他,自己对林如初的感情,不能再任由他自己不喜欢林如初,却害她万劫不复。
方宅的小小庭院里,上演着你爱我,我却爱他,你爱他,他却爱她的狗血戏码,世间的爱情莫不如是,如果世上总是你爱我我爱你,又哪里会有种种爱恨情仇?
只有小天,一派天真可爱地乐在其中,她能够不求被爱,只求能呆在爱的身边,或者,她才是臻于爱的最爱境界的一个人,爱而不得,原本便近于修行,只有方之远原本可以转身遇到爱,却迟迟不能放手,无法转身。
在各自的辗转曲折的心事里,众人仍然快乐地度过了一个晚上,在爱的时光里,即使明知爱而不得,但能够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便已是幸福的事,总不怕时光长,而唯嫌岁月短。
六个年轻人直闹到月上仲天方才散场,除了程梅西尚在病中不敢沾酒,林如初不胜酒力浅尝辄止,其余三人皆醉意蒙胧,何以安原是借见当事人的理由而来,结果却在烧烤晚会中大醉,跟程梅西也未能谈及开庭的事情,便只好把车留在方宅,打车送林如初和小天回家,约定第二天再来。
送走三人,院内只剩下方之远濮晋和程梅西三人,方之远欲扶程梅西进屋:“梅西,你累了,该进屋休息了!”
程梅西却不着痕迹地推开方之远,转而把手伸给濮晋:“濮晋,你抱我进屋。”
程梅西既然已经把方之远当作弟弟,她并非那么排斥和方之远有身体接触,只是今天方之远的表现已让她明白,如果自己不下猛药,方之远的心不死,便不能看到林如初的好,可能会再次错失林如初。
濮晋抱起程梅西,病中的程梅西瘦了很多,比濮晋记忆中的重量轻了不少,濮晋心里一酸,这个自己想念了很多年的女子,当自己抱她入怀里,仍然有悸动之感。
程梅西如同公主一般被濮晋呵护,那依然有力的臂膀,让自己感觉那么可靠,随着濮晋有节奏的步伐,濮晋的胸肌一次次弹到程梅西的后背,而濮晋那加速的心跳跟程梅西的心跳声惊人地重合了,只是一个有力些,一个柔弱些。
身后的方之远早已石化,那个自己想要照顾的女子,就这么柔顺地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甘之若怡,他的心一点点地碎了,掉了一地,捡也捡不起来。
方之远坐在桌边,端起桌上的一杯残酒,仰脖喝了下去,那略带潲水味儿啤酒此时却含了一丝甜香,原来心碎的时候,酒真的是最好的慰藉,方之远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心碎的感觉似乎淡了些。
方之远不能想像,一墙之隔的程梅西和濮晋在做什么,成年男女之间的游戏他谙熟无比,恨不能直接进屋去破坏掉他们的好事,可是最终也只能任由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濮晋轻轻把程梅西放在床上,此时的他,并不想这样偷偷摸摸地跟程梅西亲热,毕竟程梅西尚是有夫之妇,就算他情再浓,仍强自抑制,不料,濮晋正欲起身,程梅西却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濮晋心里的堤防终于崩溃,他俯身下去,用火热的双唇覆盖在程梅西娇艳的唇瓣之上,几翻探求索求之后,濮晋强自抑住进一步深入的渴望,站起身来。
程梅西不施粉黛的脸上白里透红,眼睫快速地扑闪着,因为濮晋的停止而有些失望,濮晋看到程梅西失望的眼神,彻底地放开自己,埋首在程梅西的温柔乡里,隔衣啃咬吸吮,身体已经蓬勃而起,程梅西嗯咛有声,陷入久违的激情里,濮晋却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静静地趴在程梅西身上:“再等等,我要给你最好的。”
待到两个人的激情渐渐退却,濮晋直起身来,轻轻地在程梅西额上印下一吻:“我可以跟任何女人随便欢爱,但是,我不能这样对待你,因为你,是我一生最珍爱的人,只有在我能够名正言顺地给你承诺的时候,我才会全然地拥有你!”
程梅西闭上眼睛,濮晋这样负责任的态度让她更加心安,她默默地点头,濮晋伸手帮她理顺刚才情浓之间揉乱了的衣襟,忘情地吻了吻她可爱的小耳垂。
一吻过后,濮晋迅疾地放下程梅西,再这样温柔缠绵,他真怕自己会难以自抑,毕竟他是血气方刚的壮年男子,心爱的女人在侧,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濮晋跟程梅西告别,走出院门,之前微醉的方之远已经成功把自己放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春夜室外仍然寒凉,濮晋把方之远扶起客厅沙发上睡下,方才离去。

  ☆、174涅槃重生

程爸爸和程妈妈为了给年轻人留出空间,一直在外面逗留到很晚才回来,开门后,发现院子里一片狼藉,而年轻人们都已不在,程妈妈进院子便开始收拾残局。
程爸爸进屋便看见躺在沙发上的方之远,似乎正在经历很疼痛的事情,梦里眉头也紧锁,程爸爸心疼地伸手抚开方之远眉心的结,抚过之后,却又更深地重叠,方之远比程爸爸高了半个头,程爸爸把方之远的右臂搭在自己肩上,用双肩扛起他所有的体重,感觉有些吃力,勉力地把他往二楼扶。
端东西进来的程妈妈见状,忙丢下手中的东西飞奔过来帮助扶持,两个人齐心协力地把方之远扶到楼上他的卧室,程妈妈快速地铺好床,程爸爸把他放在床上,方之远却翻身抓住程爸爸的手:“爸爸,爸爸,你别走,别离开我!”
方之远凄厉的哭声让程爸爸心疼不已,反手抓住方之远的手:“爸爸不走,爸爸不走,你快睡吧!”
方之远的睫毛上带着泪水,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程爸爸心疼地看着这个心结千千的孩子,恨不能将他搂进怀里,抚平他所有的伤痛,一旁的程妈妈捂着嘴默泣,因为看到过方之远的无助和阴霾,她比程爸爸对方之远的疼爱更甚百倍。
程妈妈返身下楼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方之远桌上,半夜酒醒,肯定要找水喝,程爸爸试探着抽出手,方之远却又被惊醒:“爸爸,你不是答应我不走吗?”
程爸爸干脆在床上坐下来:“爸爸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方之远抱住程爸爸的手臂,如同找到依靠一般,安然睡去,再不说梦话了。
程爸爸挥手示意程妈妈先下楼,程妈妈进程梅西屋里,程梅西依然沉浸在幸福和甜蜜之中,满面含笑,程妈妈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嘴都快合不拢了!”
程梅西笑:“今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啊,所以我也高兴嘛!”
程妈妈摇头:“远远喝醉了,现在拖着你爸不让走,叫他爸爸呢,这个孩子啊,想想也真可怜啊,那么小就父母双亡,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长大!”
“你和爸爸认了他当干儿子,以后多疼他不就行了!”程梅西安慰程妈妈。
“也是,以后要多疼疼他,你可别吃醋!”程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破泣为笑。
“我才不吃醋呢,他是你们的干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吃醋。”程梅西开怀地笑。
“你先躺一会儿,我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就进来给你洗。”程妈妈叮嘱程梅西。
“你快去吧,别管我,我没事儿的。”程梅西催促程妈妈。
程妈妈都快收拾完了,程爸爸才从二楼下来,程妈妈压低声音询问:“远远睡实了?你该多陪他一会儿,要不一会儿又该惊醒了!”
“我等他睡实了才下来的,你就放心吧,这孩子心重,感情细腻,咱们以后啊,得多关心关心他!”程爸爸伸手从桌子上端起一叠烤盘,和程妈妈一起进了厨房。
放下碗盘,程爸爸催促程妈妈:“他妈,梅西今天也闹了一天,肯定累了,我来收拾,你去给她洗漱吧,让她早点睡!”
程妈妈放下手中的活,依言出了厨房,程妈妈把程梅西扶到卫生间,帮她挤好牙膏,正欲帮她刷,程梅西接过牙刷:“妈妈,我自己来,我自己也要多锻炼才行,要不然老是恢复不了!”
程梅西的手还有些笨拙,便能够重新自己刷牙,对她来说犹为可贵,人总是这样,在身体健康时,体会不到每一个器官的重要性,当出现问题以后,才惊觉身体的哪一个部分都不可或缺。
对于程梅西来说,这种感觉犹为强烈,生病以后,她身体所有的部分都不能自行活动,每个部分都如同不再属于自己的一般,如今每恢复一个部分的动作,都犹如获得了一次重生。
程妈妈含泪看着程梅西,陪着程梅西经历这个过程,看着程梅西呀呀学语蹒跚学步,每一天都有新的变化和进步,如同看着程梅西重新成长了一遍。
程妈妈帮程梅西倒好水,她也想要试着自己来,病中的她,简化了一切的护肤流程,只以清水洗面,皮肤反而前所未有的好,充分发挥了皮肤的自我修复功能。
程梅西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完成洗漱这个平日看来再简单不过的任务,程妈妈心疼不已,程梅西安慰她:“妈,我能够自己洗漱了,你应该替我高兴才是啊,想想一个成年的女人都不能自己洗浴,还要妈妈帮忙,心里该多难过啊!”
程妈妈背过身去,擦去眼角的泪:“我不是难过,我是高兴的,我高兴我的西西终于彻底恢复了,不需要妈妈照顾了!”
程梅西站起身,爱娇地抱住程妈妈:“我妈妈羞死了,老是爱哭,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母女俩相互扶持着往出走,程爸爸已经收拾好碗筷,忙迎过来,看程妈妈眼睛红红的,眼角还留有泪痕,便问程梅西:“你妈怎么了?刚才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哭了?”
“没事没事儿,我就是高兴的!”程妈妈挤出笑脸。
把程梅西扶到床上躺下,程爸爸便叫程妈妈去隔壁房间睡觉,程妈妈有些迟疑:“他爸,你今晚在这儿陪梅西吧!”
“怎么了,梅西不是好几天都自己睡,不需要人陪了吗?”程爸爸有些狐疑。
“我今天心里乱乱的,就怕梅西有个闪失,你还是在这儿陪着她吧!”程妈妈随口找了个借口。
程爸爸见程妈妈说得有理,便答应了:“行,那我今晚就在这儿陪梅西,那你自己去收拾一下早点儿睡!”
程梅西说:“何律师今天过来没有谈成事儿,明天还要过来呢,妈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肯定又有得忙了。”
程妈妈起身进了隔壁房间休息,在关门的时候,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只将门关上,而没有依方之远之言反锁。
半夜,方之远又在梦游的状态下上了程妈妈的床,依然如同上次一样抱住程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程妈妈一动不动,任由方之远抱住她,方之远把头钻进她的怀里,如同一个小婴儿正在寻求妈妈的保护,不料,听到动静的程爸爸却开门进来了,他警惕地问:“是谁?“
程妈妈低声喝止程爸爸:“他爸,你小声点,远远做噩梦了,他又梦见他妈妈了,就让他在这儿跟我睡,你回去休息吧!”
程爸爸闻言关上门出去了,程梅西听到程爸爸回来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问:“爸,你去哪儿了?都几点了,还不睡啊!”
“哦,没事儿,我刚去了下卫生间。”程爸爸轻轻在程梅西身侧躺下,程梅西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何以安三人出门后打了个出租车,司机嫌三人不是一个目的地,便有些不快,方之远拍了一和百元票在司机手上:“你先拿着,不够了我再给你补!”
司机收下钞飘,何以安让先送小天回家,等到小天下车后,何以安终于能够和林如初独处,却又碍于有司机在场,便只能问一些林如初的基本情况,林如初知道何以安和方之远的关系,对于何以安的问话,便不好不答。
到了林如初家,何以安跟着林如初下了车,似乎想要多看看这当年的举人之家的风范,故意站在门前左右打量,林如初想要催促何以安走,却苦于二人并不熟悉,有些不好开口。
林如初正踌躇间,林父已经如同侦探般粉墨登场,看见何以安却是一愣:“你是,怎么不是方医生啊?”
何以安的律师素养此时便起了作用,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地躬身递给林父:“叔叔你好,我叫何以安,是何向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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