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传奇》第18/88页


阿肯娜媚和法老凑着头一看,阿肯娜媚就脸红了。
法老似乎憋着笑,鼻子里发出一阵奇怪的气息声。
看得出,马凯特蒙愿意为之生孩子的男人,同样也非常爱她,这张马凯特蒙至死都带在身上的纸莎草纸卷上,写的是一首情诗。
我七日不见我的妹妹,
痛苦席卷了我的身体。
纵是高明的医生前来接诊,
他的药方也无济于事;
我的妹妹胜过一切药物,
胜过一切安慰人心的作品。
我看见她,从此不生热病。
她以双眼看我,让我重归往日欢乐,
她对我说话,让我力气倍增,
她在我的怀中,赶走我身上的阴霾。
而她已经离开,今天已是七日。
阿肯娜媚又默默读了两遍,她十岁的时候就嫁人,嫁的还是自己的弟弟,皇室的教养十分严格,她本人的性格内向沉静,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炙热如火的情诗,她捂住烫红的脸,低低叫了一声:“我的天呐……”
法老突然觉得明天应该召集全埃及的所有诗人,给自己捉刀写一首举世无双的情诗。
他正想嘲笑阿肯娜媚两句,阿肯娜媚脸上的红晕却迅速退去,作为一个女人,很显然她看到了情诗背后的东西:“塞克那蒙,如果马凯特蒙与她的情人如此相爱,那么马凯特蒙母子双亡、被遗弃在天坑,还被父亲砍去一只手,无法进入永生之国轮回,你说那个男人会多么恨父亲,恨我们这些无所作为的亲人。”
法老和阿努比斯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似乎都有了新的方向,法老的几次遇险,幕后策划的人都非常聪明而狡猾,甚至可能掌握了一定的权势。而这样的手笔,又绝非皇太后和阿伊粗暴的作风。
阿努比斯拿起自己的面具,准备趁夜离开继续自己的使命。他才走了两步,突然又返回室内,突兀地熄灭了松脂灯,法老接收到他的暗号,拉着阿肯娜媚躲到了床后月光投下的阴影里。
悉多因为掉在地上,就往门边跑去。所有人都以为是刺客,门吱呀一声打开后,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声轻轻惊讶道:“咦?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狗?”
库玛塔迫不及待了,在她住进法老殿的第一夜,在阿伊的提点和催促下,她打扮成侍女潜伏在法老寝室附近足足半天,耐心地等待夜色给予的机会,而且她意外地发现寝室周围没有女官和卫兵。
阿伊告诉她,就算法老不喜欢她,男人也会怜惜自己孩子的母亲。所以最重要的关键,就是那个孩子。
库玛塔妖娆风流的伙伴曾经给她传授过秘笈,譬如女人何时容易受孕,库玛塔的算术不好,但是她算得清就是最近的几天。
哪怕事后被法老踢出去,她也要使出浑身解数,得到一点种子。
屋内有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坐在床上,却没有女人,库玛塔摸了摸胸口松了一口气,又轻视起阿肯娜媚来:外界传说法老夫妇形影不离,看来名不副实。
头次摸上男人的床,她还是有些犹豫和羞涩。阿努比斯正在等她上前好一把掐死她,他身后的法老却突然发声:“库玛塔,这么晚了,你潜入我的寝室做什么?”
库玛塔觉得法老的声音似乎有点远,但她下意识把原因归咎于房间太大太空旷,她拿捏着一把甜美的嗓音诉说自己的相思:“白天见过您之后,我实在睡不着,想再看一眼……就一眼……”
法老差点失笑,阿肯娜媚却在他腰间偷偷捏了一把,法老倒吸一口气,忍着疼道:“那你现在看到了,怎么还不走?”
库玛塔听到了男人的喘息声,心里窃喜,摆着腰臀走上前去,跪在了阿努比斯的脚下,没错,法老就如白天看到时一般伟岸。
她想去牵法老的手,但是被避开了,阿努比斯不愿意被她发现手上的粗糙。库玛塔心一横,把手从裹腰布里伸进去,直接攻击要害。阿努比斯理解了法老的想法,也想到了法老对他的承诺,他闭了闭眼睛,将库玛塔抱到了一边的榻上。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阿肯娜媚,无数次他在黑夜里觐见法老,都看到过这位皇妃的睡颜,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皇妃有一双碧波一般美极的绿眸。
阿努比斯没法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做这样的事情。
榻上的动静仍然不可避免地传到法老夫妇的耳朵里,阿肯娜媚臊得浑身发热,像是正午太阳底下的沙漠。可是环抱着她的图坦卡蒙,却冷静得不正常,仿佛午夜沙漠的寒风。
阿肯娜媚想,图坦卡蒙是对的,再一次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库玛塔以为自己得偿所愿,孓然一身的阿努比斯可以有个后代,而法老得以摆脱生不出孩子的嫌疑。阿肯娜媚得到了缓刑,她可以等到库玛塔生完孩子再对这一无所知的母亲动手。至于孩子,阿努比斯可以带走。
阿肯娜媚思绪纷乱的时候,却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裸~露的肩颈上。她猜到那是什么,但不敢置信。
法老捏着她的手放进裹腰布里,那里毫无动静,弱小得就像没有发育的男孩,他的嘴唇贴着阿肯娜媚的耳垂,突然无比悲怆:“阿肯娜媚,我绝望了。”

☆、第二十八章

夜色掩盖了一切的秘密,隔天谁都没发现法老殿前夜发生的秘事。阿努比斯被暂时要求留在底比斯,库玛塔有动静之前都不得离开。
库玛塔则出乎意料地安分守已,在确定怀孕之前,她在宫中没有任何倚仗。法老白日对她冷淡,晚间却任她为所欲为,除了不愿意碰触她之外,并不吝惜自己的种子。
库玛塔敢这么做,就没打算瞒过阿肯娜媚,甚至于深夜宫中还能听到库玛塔放肆的娇笑。
安普苏气得两眼发晕,可是阿肯娜媚却表现得心平气和,甚至关照御医长哈图谢调制了易于受孕的草药来,给库玛塔调理身体。为了怕库玛塔感到不安,这种草药是通过皇太后之手赐下的,以表绝对的公正。
这药水极苦,库玛塔却喝得喜滋滋,心想这木头人一样的皇妃倒是很识时务,如此只要自己肚子争气,孩子也必定会得到善待。
库玛塔并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阿肯娜媚并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皇妃,皇太后是她的母亲,法老是她的弟弟,单从血缘上说,她的地位就不可动摇。
库玛塔原本的打算是攀高枝,攀不上高枝就去做神殿里的女祭司,总之就是不愿委身低下的平民。她还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就纺得一手好布,还会压褶,在法老殿常日无聊的时光,她还给阿肯娜媚做了一条细密的六角形百褶裙。
阿肯娜媚身着这条百褶裙亮相宫中宴会的时候,得到了一致的好评,法老的一妻一妾相处融洽,简直就是皇室典范。就等库玛塔有好消息传来,顺理成章晋封第二皇妃。
埃及皇室对出身并没有严苛的要求,纳菲尔提提本为异国公主,而之前的那位阿蒙霍特普三世的皇妃泰伊,也是有名的铁腕,出身不过是一个普通士兵家庭家的民女。
泰伊太皇太后的娘家如今在宰相阿伊的带领下声势壮大,即便阿伊老死了,只要库玛塔生下男嗣,就可以长保荣华。
在宫内外的一致关注下,库玛塔不负众望怀孕了。
她聪明得很,在月事不至有十来天后才满含羞涩地禀报给法老和皇妃,法老眼皮也没抬,捧着手里的灰石写字板聚精会神,一会儿又暴躁地用铜片刀把刚刚写的字全部刮掉。
阿肯娜媚满含笑意地看着库玛塔此刻平坦的腹部,让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太后,库玛塔想从阿肯娜媚的表情里看到一丝勉强和造作,可惜她失望了。
她只好自圆其说,也许这位不解风情的皇妃,大约真的只把法老当做弟弟而已。
纳菲尔提提今天的打扮很是庄重,她摒弃了飘逸的亚麻裙,而是穿了件豹皮的斗篷,手里拿着一条生育女神伊西斯小神像的护身符,后面跟着御医长哈图谢和他手下的妇科专家。
她对低头忙碌的法老视而不见,法老在给皇妃琢磨情诗的动静全皇宫都知道了。皇太后暗暗给阿肯娜媚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对哈图谢说:“动手吧。”
妇科专家仔细检查了库玛塔的面色、口舌以及胸部,然后又拿出两个放着谷粒的陶盆来,对库玛塔说:“有怀孕初期的征兆,请您在两个盆中排一些尿液,就可以得到确定的答案了。”
库玛塔到底是乡下来的,面对这两个陶盆有些不知所措。
阿肯娜媚温柔地解释道:“如果种子发芽的话,就能确定你怀孕了。大麦种子发芽,那么你怀的就是一个小男孩。如果小麦发芽,那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库玛塔臊得脸通红,在侍女的陪同下去填满两个陶盆,哈图谢服务皇室这许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迎接过新生儿的降临。但既然不是正妃阿肯娜媚生育,这群帝国最尊贵的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皇太后被铜刀磨在灰石板上的尖利声音弄得烦不胜烦,终于憋不住提醒法老道:“陛下,那是你的孩子!”
法老手上动作停了一下,一脸无所谓道:“那又如何?”
纳菲尔提提胸口一闷,阿肯娜媚已经接过话去:“塞克那蒙今年才十八岁,自己都是个大男孩,如何懂得做父亲的责任?等到他亲手抱一抱那个孩子,就自然明白了。”
皇太后瞥了一眼阿肯娜媚:“你也宽心,你是大皇妃,谁也动不了你的位子。孩子会由皇家派出的人专门养育,就算和你不亲,也不会和生母亲近。”
她话音刚落,法老冷哼了一声,皇太后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叛逆的孩子计较,硬是把气忍了回去。
“不出七天,只要种子发芽,就可以发布这个消息,会有隆重的庆典。”皇太后一锤定音,然后让人把护身符递给完事儿的库玛塔:“戴上它,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库玛塔捧着红玛瑙雕刻的伊西斯项链时,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从她懂事开始一直期盼的人生目标,终于就要达成了。那颗女神项坠垂在她比先前微微鼓胀的双峰沟壑里,成为她人生的第一个碑石。
即便法老仍然不爱她,但是她已经成为了埃及宫廷里第一重要的人物,甚至很可能是未来的第一贵妇,下一任法老的母亲。她乐得几乎要晕眩了,人生最后的狂欢总是让人欢快到了极致。
三天后,大麦的种子率先发芽,消息传遍底比斯的同时,家家户户都把珍藏的伊西斯女神像供奉起来,并且去神庙祈祷,希望在法老登基邻近十年之期的时候,国家能够后继有人。
底比斯为之沸腾,就算是赛那沙和伊尔邦尼也不免得到消息,病愈离开卢克索之后,二人就在简单收拾行装,准备找个机会辞行。西台传来了消息,因为没有如期征服米坦尼,夕梨没能赶上金星的天象回家,她与凯鲁二人在彼此沉默中回到了哈图萨斯,苏皮卢利乌玛一世将大肆封赏功臣,凯鲁希望趁叔叔受伤,赛那沙能够直接接替近卫长官的职位。
近卫长官这个职位让赛那沙心里很复杂,伊尔邦尼再次婉拒了一个企图热情招待异乡人加入法老生子狂欢派对的本地人,嘟囔了一句:“不知道那位皇妃是不是很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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