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传奇》第25/88页


哈扎不知道人生还有几年,但是要不要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辉煌地享受荣华富贵呢,也许自己还真的不会白来一遭世间。
他结结巴巴道:“那事后,宰相的位子……”
“一旦阿伊死了,我就再也没有掣肘,哈扎,你就是未来的宰相。”阿肯娜媚甜蜜地蛊惑着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但如果你不答应,我虽然一无所有,但至少可以让你做不成门殿长老。”
“你们再仔细想想吧,这是一个全新的埃及。执掌军队的霍姆海布将军,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但是我们都知道你要什么。”阿肯娜媚朝他们一一点头:“新任宰相则是哈扎,至于耶尔古拜,正好填补门殿长老的空缺。就连阿伊遗留的财产,也要麻烦你们收整一下呢,我呢,是不愿意看到那些东西被归还神庙的。”
诸如权力与美~色,都是能令男人们心跳加快的东西,双管齐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抗拒。
阿肯娜媚心神俱疲,以至于她来到底比斯郊外的那处小屋,看到那对幸福相望的夫妻的时候,得到了一刻的放松。
这位曾经的园林工人,负责保护她用来扳倒阿伊的证人,如今这位证人是他的妻子。离小屋还有两百步的距离之外,阿肯娜媚就发现沿途的小路两边都被人植上了各种乔木。对于她这样害怕太阳的人来说,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那对夫妻这一年来一直在等待阿肯娜媚的到来,妻子每天在家里织布,丈夫在精心养护那片果树林,阿肯娜媚见到他们时,肤黑的努比亚妻子哈伊达的指尖满是老茧,丈夫纳姆的肩膀高高肿了起来,是长期背负重物的结果。
安普苏是纳姆的老乡,她不明白纳姆为什么拥有了这些财产还过得那么辛苦,她惊呼道:“纳姆,你的肩膀怎么了?”
纳姆憨厚的脸笑了:“我想把乡间小路通到大路的两边都种上高大的乔木,这样沿途的旅人可以采摘浆果解渴,孩子们玩累了也可以在树荫下休息,埃及的太阳,实在是太要命了!”
因为不知道法老夫妇何时需要他们,二人始终没有要孩子。
阿肯娜媚突然问他:“纳姆,如果你有了大臣一样的权力,你想要做什么?”
纳姆是个平民,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他傻傻地摸摸脑袋,看着妻子在对自己笑,这才回答道:“我只想在埃及的沙漠里种满树木,将赛特的红土地(指代寸草不生的沙漠)变成荷鲁斯的黑土地(指代尼罗河的沃土)。”
看来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真是意外之喜。
阿肯娜媚告诉纳姆:“我要把你的妻子带到底比斯去,你应该成为她精神上的后盾,因为我们共同的敌人位高权重,很难击垮。”旋即她笑了:“但我想我有了意外的收获,农业大臣已经病入膏肓了,因为法老去世一直没有寻找候选人。无论我们这次能不能成功,纳姆,我会帮助你成为埃及新一任的农业大臣。”
这个老实的平民喜极而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奇遇。
哈伊达握紧了手里的纺锤,好像那是一把尖利的刀子,时刻准备扎进那个恶棍阿伊的心脏。
阿肯娜媚让阿努比斯给夫妻二人找了个落脚地,她回到宫中翻出从前和图坦卡蒙所下的跳棋,把楠木雕刻的棋子全都倒了出来,然后数出九个,用图坦卡蒙送给她的小匕首刻字。
她分别刻了九位高官的名字,然后她在阿伊和农业总监的名字上划了叉,又加了一个名为纳姆的棋子。犹豫片刻后,她又把霍姆海布的名字上划上叉,新棋子刻上了拉姆瑟斯的名字。最后她拿起一枚棋子想刻上赛那沙的名字,想想还是作罢。
做完这些,她把棋子倒回棋盘下方的小抽屉里。
除了阿伊的那枚棋子,阿肯娜媚挥起匕首,把那枚棋子砍成了两半。
阿伊还是乘着“蜈蚣”轿子趾高气昂地经过底比斯的街道,在万人瞩目下进入皇宫,很快,他就是皇宫真正的主人,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其视为居所,并且将那位绝世美人安置在枕侧。
他甚至在悠悠摇晃的轿子上□□地闭起了眼,但是一股奇怪的畜生的骚臭味把他从美妙的幻想里扯了出来,他大骂道:“该死的贱民,谁把畜生赶到底比斯的大街上来了?”
他未做他想,除了十个轿夫,他随身还有三十个侍卫,在底比斯,没人有这个胆量、也没人有这个能力敢对宰相阿伊动手。
皇宫大门在阿伊身后关上,抬着轿子的轿夫却突然不走了,阿伊几乎要破口大骂挥舞鞭子,可是那股臭味更加浓郁了,他掀开帘子,发现面前站了二十个警察。
这些警察不是少眼睛就是缺鼻子,可是他们体魄雄壮,一看就是退伍的老兵。他们每人手里有一根铜质的链条,另一端拴着狒狒。
狒狒们的眼睛通红,嘴角流着口水,那股腥臭的味道就是它们发出来的。阿伊正要抖着手去摸腰侧佩剑,警察小队长训练的那只最强壮的狒狒,抖着两片壮硕的胸肌,扑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霍姆海布也不是蠢,毕竟哈扎和耶尔古拜也没有怀疑阿肯娜媚,迎接敌国皇子做法老的举动,的确是匪夷所思,甚至有叛国嫌疑的。
但是霍姆海布不该这样和阿肯娜媚做交易,因为逼迫一个寡妇,并不是什么好名声,在这方面,他的确就是蠢。
古埃及senet棋,凯鲁和夕梨也下过,全称为zn.tn.t.H'b,意为通过的游戏,可能是一种跳棋。双人游戏,棋盘为三列、十行的方格,每人手持7个棋子,棋子排列为蛇形,如何走棋靠小棍子决定,具体玩法无法考证,是墓穴中必备的死者来世用品,说明这个棋类游戏广受欢迎啊。

☆、第37章 (显示不出的伪更)

在古埃及人眼里,狒狒不但是智慧之神的象征,还是与猫狗一般得人喜爱的宠物。因这种动物先天具有强壮的体魄和高度的服从,因此被阿赫摩斯法老下旨成为警察队伍的辅助,若是主人与狒狒感情深厚的,甚至会将狒狒做成木乃伊一同相伴来世。
但显然这种广受欢迎的宠物,在阿伊眼里和洪水猛兽没有什么两样。更何况警察小队长哈赛马那豢养的狒狒是个中翘楚,这只快有大半个人那么高的狒狒,“呼哧”喘着粗气,只要哈赛马那手松一松,它就能立即扑到阿伊的跟前去。
阿伊紧张地握剑,鼻腔里已满是狒狒腥臭的口气的味道。
果然哈赛马那喊了声“去”,随之手一松,最为壮硕的这只狒狒就似徜徉在树丛中那般矫健,两只爪子搭在轿夫身上,顺着长车辕窜进轿子里,锋利的爪子撕下一大片纱质的帷幕。
阿伊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剑还未出鞘已经脱手,狒狒整个骑在他身上,肥壮的后肢压住了他的屁股,一只手抵在他的腰上,一只手把阿伊的头按进底下垫着的华丽褥子里,阿伊含混地“呜呜”叫着,拼命挣扎着,快要被憋得断气。
他手下的轿夫和侍卫们都不敢动,若是十个人对付一只健壮的狒狒还好说,四十个人面对总计四十个的退伍老兵的警察和狒狒,还是立即投降比较明智,不然狒狒会毫不犹豫地用尖利的牙齿撕下他们的皮肉。
“我的宠物真是听话又可爱!”哈赛马那洋洋得意,一只木头眼睛在眼眶里骨碌碌地转:“来吧,把我们的宰相大人提过来!”
被狒狒揪着拖起来,阿伊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他立刻破口大骂:“来人,把这群畜生赶走……”
哈赛马那吹了声口哨,狒狒用爪子挠破了阿伊的屁股,导致他的缠腰布破烂地挂在腰上,阿伊惨叫一声捂住了屁股,却被狒狒一把扔下轿子,四肢摊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要命人清洗警察队伍,诛杀所有的狒狒。
可惜没人理睬他,这些人今天敢来这里,就下了扳倒阿伊的决心。哈赛马那瞟了眼狼狈的阿伊,讥笑道:“哟,宰相大人,就这么个像干瘪葡萄一样的玩意儿,你还有脸想要娶皇妃吗?”见阿伊连忙伸手要去捂,哈赛马那却拿来草绳捆住他的手脚道:“老子今天是出公差,不过倒是有件私事要问问宰相大人,当年和我一起退伍的三百个老兵,他们的血汗钱什么时候发呢?”
阿伊屁股剧痛,冷汗涔涔,冷不防被人问起这件事,他根本记不起来。或许类似的事情做过太多了,哪里有工夫去厘清,他眼下只求脱身,只好哆嗦道:“只要放了我,翻倍给都行。”
“嘿嘿嘿,”哈赛马那笑得畅快,他等这一天很久了,可惜以前只敢做梦:“老子下一个任务就去抄你的家,兄弟们在战场上拼命的血汗,都被砌在你家的石墙里了吧?”
阿伊这回连屁股都顾不得疼了,凄厉大吼道:“你敢?!你们不能,谁都没有定我的罪!”
“定罪那是很快的事情。”哈赛马那被他吼得耳朵嗡嗡响,他拿幺指掏了掏,把一颗耳屎球弹在阿伊身上:“宰相,别指望你养得那些酒囊饭袋啦。我们这二十人只是来抓你的,底比斯的其余警察已经包围了你的府邸,恐怕你家的卧室里现在睡满了狒狒吧!”
埃及*官之所以被称为门殿长老,就是因为这位轻易不审案子的法官,一旦出面就是大案。为了保证玛特神至高无上的公正原则,门殿长老进行审案的地点就是在皇宫大门附近的一处开阔广场上,方便所有人,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的参与,以达到全民监督的目的。
哈扎已经大半年没有穿过这身全副武装的行头,太阳直射下来,原本挂在鹰钩鼻尖的一滴汗水很快就被晒干了。他远远听见狒狒兴奋的吼叫声,心里大安,等到押解犯人的队伍走进了,阿伊含怒带怨的眼神直射过来,他又不免有些心虚。
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哈扎告诉自己。
哈赛马那把阿伊带到近前,阿伊心里惴惴不安,但是这时一旦失了气势,就肯定万劫不复了,他朝着法官大喊:“哈扎,叫人放开我!我是宰相,你们怎么能……”
一旁的哈赛马那立刻抓起地上的一把土塞进阿伊嘴里:“法官还没有开口,嫌疑人实在太吵了!”
阿伊那双怨毒的眸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这片广场开始有人聚集过来了,平民们极少看到宰相真容,还以为这是个疯老头。但是渐渐有路过的贵族停轿观看,而这个老头身上衣服虽然残破,但胸口一根天青石大项链华丽无比。宰相受审的消息飞也似地传了出去,人群潮水般蜂拥而至,原本答应按兵不动的霍姆海布也坐不住了,出动了底比斯近卫军团的士兵来维护秩序,不然一旦出现骚乱,他这个将军也就做到头了。
有如此多的人观看审判,只要证据确凿,阿伊今天注定就要万劫不复了。
“以下是来自原告,努比亚女子哈伊达的控诉。”哈扎拿起一卷文书朗声念道,虽然他事前已经研究了无数遍,完全可以倒背如流:“这位女子起诉阿伊在去年敏神节的夜里,于底比斯南边的河岸酒馆后巷中,犯下了强迫妇女的罪行!”
底下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就连阿伊本人都不敢置信。一般来说宰相的落马通常和渎职、受贿之类的罪名紧密相连,而后果很可能是苦役和流放。阿伊大约是百多年来唯一一个被以强~奸罪起诉的宰相,一旦罪名成立,阿伊会被当中判处死刑。
很显然,有人要阿伊的命,阿伊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要不是嘴里塞满了泥土发不出声,他一定会大叫“骗子!野心家!”哈扎这个无能卑劣的人,只敢暗中图谋宰相的位子,甚至不惜编造出这么一个斩草除根的罪名,一定是霍姆海布这个粗鄙野蛮的军汉同这个狗法官合谋的。
阿伊只希望自己宅邸里的亲信和侍卫争气,能够不受制于底比斯警察,赶来救自己。但是当他看见哈伊达的脸的时候,心中升涌起无比的绝望。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在解除了牙病痛苦之后,在其身上痛快发泄病愈喜悦的女人,这个在埃及讨生活的底层的努比亚女人,不是应该已经被酒店老板卖掉了吗?
哈扎一看到阿伊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了,他传令阿依达出庭,让她将那晚的事情详细地当众说出来。
这对于被害人来说是一种二次伤害,但是哈伊达已经有了亲爱的丈夫,并且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甚至是死亡的准备。她现在有埃及皇妃作为靠山,而她的丈夫,很可能还是下一任的农业总监,美好的生活正在她眼前铺展开来,而这一切,只需要她说出一年前那一夜的全部真相。
“我在河岸酒店做女侍,并不出卖自己,而且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只有十四岁。”哈伊达脸色和语气都很平静,但是眼神痛苦,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不知道他是宰相,但老板对他很恭敬。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了我,但是在店里他就对我动手动脚,但当时他被老板阻止了,因为我不是陪酒的舞女。我不知道他会等到我下工,在酒店的后巷里袭击了我。”
人群一片唏嘘,人人都看着这个黑肤的努比亚女郎,她不算很美丽,但她年轻丰~满,身上是体力活留下的勤劳的痕迹。这样的女子会吸引垂老腐朽的阿伊,一点也不奇怪。
“你能再次指认犯人吗?”哈扎询问哈伊达。
哈伊达伸出一根手指:“就是他!”
哈扎终于看到了阿伊疯狂的眼神,决定怜悯他一下,示意哈赛马那让阿伊开口说话,这个犯人立刻大叫道:“她说谎!她是个妓~女!我付了钱的!”
场面失去控制,哈伊达想要反驳阿伊,反驳这个禽兽的谎言。但是她想起阿肯娜媚皇妃的叮嘱,在对这种对女受害人不利的审判中,她一定要冷静,越冷静越好,冲动只会带来伤害。哈伊达死死地揪住裙子,忍住要出口的话,突然她灵机一动,开始抹起了眼泪。
这个举动让她得到了更多的同情,同时哈扎开始传唤证人,为此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首先是酒店老板作证,当夜阿伊的确对这个女子动手动脚,但是他没有亲眼看到犯罪行为,阿伊事后来找他,付了一笔钱,让她把这个女子卖得远远的。村庄里给哈伊达看病的助产士也被找来,这个矮胖的妇人义愤填膺,口水几乎喷到哈扎脸上:“残忍,太残忍!这个男人估计不怎么行,就下狠手凌虐这个女孩子。我见到她的时候,进行过详细的检查,她是处~女,浑身被掐得青紫,下边血迹斑斑、惨不忍睹,被人用手抠挖得撕裂了。”
这也是哈扎等人第一次听到这极具冲击力的证词,已经愣住,阿伊站在原地,苍老的身躯浑身发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身后的人群沉默片刻,突然爆发出激愤的怒吼:“死刑!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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