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传奇》第36/88页


这明显是女人带着孩子住的帐篷,小巧整洁、器具相对比较齐全,阿肯娜媚随意张望一下,就知道那些贫瘠的财产里根本藏不了人,顿时安下心来。
淳朴的妇人对阿肯娜媚的心理活动是全然不知的,只顾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从堆着的生活用具里拖出一个很大的木盆来,招呼男人帮她抬到河边,就着河水里里外外刷洗干净了,又用新出的一壶热水烫过,就可以服侍两位高贵的小姐入浴了。
夕梨让阿肯娜媚先进了浴盆,阿肯娜媚也并不推辞,经过这段时间的跋涉,她越发信任蒙妲丽改变肤色的药膏的效用,以目前来看,至少遇水、遇汗或者她往身上抹草药,都没有令她露馅儿。
因此阿肯娜媚放心地脱下斗篷,又解下腰间代表高阶祭司的大红色的腰带,巧手松了两边肩上的搭扣,细薄的吊带亚麻裙就落在了她的脚背上,团成了一股细细的白云般的物事。
阿肯娜媚一抬脚坐进浴盆,习惯性地伸手,夕梨竟像见了鬼一样上前扶住她,待她坐下之后,夕梨打开一个羊头型的小陶罐,用妇人提供的廉价而好用的一种天然碳酸钠的白泥开始慢慢涂抹清洗阿肯娜媚的身子。
战争女神这般殷勤,倒让阿肯娜媚意外。身为西台身价最高的皇子的侧室,可以想见她一定过着皇室成员最优越的生活,就像她手上那只稀有而昂贵的铁质手环一样。
但是铭刻在人出身的痕迹是改变不了的,它会深深地烙印进你的骨髓之中,夕梨不论三千年前或是三千年后都是不折不扣的平民,阿肯娜媚视为理所当然的,是她后头才得到培养的,且可能始终觉得别扭的。
因此以得天独厚的以黄金与蜜浆养大的至高女性,在无知无觉间,就会对原本出身的平民女孩子造成潜在精神的压制,且阿肯娜媚表现出的各种不算惊天动地但委实神奇的能力,也是真的令夕梨深深折服。
但一直到阿肯娜媚在夕梨面前卸下全身的衣物,夕梨才第一次看清这个女子的真面目。作为最高女神庙卢克索的高级祭司,阿肯娜媚比她想象的远远年轻得多,这从肌肤的状况就可以看出来。
夕梨原本有一身象牙白的肌肤,在近东可引以为豪,尤其得到凯鲁的喜爱,抚摩的触感更是像尼尼微进贡的新春新下的小羊羔皮一般。但阿肯娜媚即便肤色微黑,但那种甜蜜健康的色泽堪比他们方才进口的野生鲜蜜一般,而且蕴满了一种年轻女性的独特生命力,曲线起伏宛若拯救他们性命的那条河流。
夕梨竟是第一次觉得这种近乎努比亚黑人的肤色竟是如此的美丽,而阿肯娜媚鲜丽的五官也丝毫未因肤黑而逊色,而是多了一种蓬勃之感,并不似寻常深居简出的高身份女子般慵懒却苍白。
她的手搓到阿肯娜媚的双腕、手臂以致颈部、胸口,这时夕梨才意识到什么,想要尴尬地停手,却发现阿肯娜媚闭着眼睛,真心实意地在享受她的揉捏。
牧民家的男人和塞那沙、拉姆瑟斯围坐在火堆边,余光间或看着那个妇人忙碌地进进出出。他们从牧民口中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近两年在贝都因人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中,已有一支异军突起,却并不是因为那个部落的所谓国王英明神勇,那老头子早就瘫在床上不行了。
这支部落之所以强大起来,就是因为老王的儿子巫博泰舒是个野兽般凶狠的男人。传说他像沙漠里的红毛鬣狗一般,有着一头恶火般的毛发,到处嗅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做出各种凶残至极的恶行。
部族起家的根本就是这支贝都因人开始违反祖先制定下的沙漠规则,不再满足于那些过往商队和旅人提供的向导费和过路费。他们崇尚血和暴力,遇到自己认定的肥羊必定赶尽杀绝,将无辜人的血洒在这片漫无天际的黄沙上,掠夺所有的财货宝物,凌~辱所有随行的女人,除了少数姿色出众的,绝大多数女人会在被侮辱之后仍然得到被杀的命运。
这支牧民进入沙漠腹地,就是因为生活了数年的丰美草地被这群强盗占领,而强盗们最近在靠进埃及与叙利亚边境的地方徘徊不定,牧民只好迫不得已往相反的危险沙漠腹地走,因此才会导致和塞那沙等人的巧遇。
拉姆瑟斯摸摸下巴,他是尼罗河三角洲的守备小队长,关于边境的动向自然有他的渠道。事实确如这群牧民所说的,大半年来下埃及经常会接到来往沙漠的商队失踪的消息。但是沙漠旅行本就充满着不确定性,失踪不意外,失踪几率有所上升也并不说明什么,求证又非常艰难,总不见得为了这些商人,去把珍贵的士兵送到沙漠里调查原因。
也许就是这样,才会导致这支贝都因人的行事越发猖狂,竟然狂妄到以为勾结了野心家霍姆海布,就可以获得他们承受不起的利益。
塞那沙看拉姆瑟斯若有所思,他也有一些不太不确定的想法,便压低声音道:“叙利亚沙漠接壤许多国家,埃及只是它的西南要处而已,埃及不过是无所作为,但是没有其他边境国家的助力,也不至于嚣张得如此厉害。靠进黎巴嫩及迦南地的阿穆府省,据说老王的两个儿子长大成人后,为了王位勾心斗角十分厉害。若是其中一人想借助贝都因人的力量,借机进行扶植,也不是不可能的。”
二人心里达成默契,只待来日逃出升天再行查证,因此稳妥起见,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便没有明说,也并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们沉默下来,却显得那顶小小帐篷里的声音越发清晰。滴答的撩水声,女子的娇笑声包括夕梨不时的啧啧赞叹,拉姆瑟斯原本就对她不冷不热的,这会儿照例讽刺了一句:“沙漠里能有什么好物事?值得这样大惊小怪?”他斜睨一眼塞那沙:“你们让战争女神的日子过得太差了吗?还是西台真的很穷?”
塞那沙语塞,正想着怎么反唇相讥,就听夕梨一阵饱含羡慕的惊呼:“啊,祭司大人,您的肌肤好滑呀,像早晨新挤的牛奶熬出的奶油咧!”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似乎是阿肯娜媚在水里换了个姿势,夕梨苦恼道:“您的胸部真大,样子又好又挺,是怎么养的?我今年都十六岁了,凯鲁皇子老说我像个小孩子。”
阿肯娜媚的嗓音带着被热水浸透后的酥麻,她懒洋洋道:“要用上好的香油和润膏,找手脚灵巧的侍女每天揉的。还要用远地进贡的柔软丝滑之物每隔段时间进行托固,才维持这金字塔一般的模样呢……”
几个男人立马尴尬地互看一眼,天性使他们不由地就浮想联翩起来,譬如那金字塔是何种模样。这时妇人又伸出头来支使人继续烧水,光是阿肯娜媚一人就用了三大罐还多的水。
塞那沙和拉姆瑟斯默默站起来,提着罐子去打水,回来的时候却是不约而同地把半干的衣服取了穿上,衣服宽松,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轮到夕梨洗浴,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阿肯娜媚礼尚往来,手势轻柔灵巧,也让夕梨享受了一番。不过夕梨仍觉得不安,不好意思太过给旁人添麻烦,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妇人还唯恐招待不周,拿出两件新缝的粗麻长衬衣来,阿肯娜媚想着将就一晚又是全新的衣服,便没有拒绝。只等明天天一亮,湿衣干了之后照样穿上就行,又抵不过妇人的盛情相邀,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帐篷里挤了一夜,倒也暖和。
阿肯娜媚想是累了,这样的地方也是很快就睡了过去,但梦中一直辗转反侧,好像又回到被吊着晒死在墙上的那天,明明是寒冷的夜里,却像是被火在炙烤。但有人把她摇醒了,她冷汗涔涔地醒来,一张开眼面前就是夕梨的脸,竟克制不住地流露出恨意来。
塞那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两个女人明明相处良好,为何女祭司却是这般仇恨的眼神看着沉睡不醒的夕梨,但现在没时间确认这样的事情,他一把拖起阿肯娜媚又去叫夕梨,语气急促道:“我们睡在外面,感觉到了地表震动,有大队的人马正往这边来,我想我们的运气不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Q的长评呢,你喜欢图图,以后会有现代无血缘番外,么么哒~
因为脖子底下不能描写,所以就用夕梨的嘴说出来,男人们都去一发不可收拾吧~
埃及在叙利亚沙漠的势力包括阿穆府省、毕布罗斯港、第勒港及西顿港,接受埃及的管辖,还有迦南地,基本都属于目前中东地区,也是和西台利益冲突的所在。西台目前拿下了米坦尼,基本两方的势力已经触及到了,这些原本属于埃及的势力范围必定蠢蠢欲动,想着要投靠哪方。
毕布罗斯港是腓尼基的港口,埃及领土广大啊,吕底亚是西台的属国,可以看到双方已经几乎短兵相接

☆、第53章

得知危险临近,明明意识还在朦胧之中,身体却远远先于思想的运作,阿肯娜媚手往被褥上一撑,顺手拉了一把夕梨,两人还顺势把枕头下的铁剑也收入怀中。
塞那沙赞赏地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显然自沙漠之行开始,这两个应敌技巧本为薄弱的女性,已经拥有了长足的进步,西台皇子的眸子在黎明的夜色里,仿佛映照着星光般熠熠生辉:“拉姆瑟斯等人已经埋伏在外来人进入绿洲的要道上,你们跟我走,务必要小心……”
夕梨看着瑟瑟发抖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母亲想是知道厄运即将来临,将那个脏兮兮的长得不甚好看的孩子搂在怀里,但却紧抿着唇并不愿意开口请求塞那沙等人带上自己,夕梨突然想到在二十世纪等待着自己的家人,突然在黎明的寒冽风中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就开口:“他们……”
阿肯娜媚皱眉,刚想开口,一旁的塞那沙已经接口道:“现在不是可怜旁人的时候,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哪有余裕怜惜旁人……”
听了这话,夕梨还想争取:“可是如果真的是贝都因人来临,他们是遭到我们连累……”
阿肯娜媚立刻正色道:“住嘴,伊修塔尔小姐!”她冷肃的目光扫过那对母子:“能救的我们一定会救,至于连累,那就是言过其实。你要知道,强盗也是需要喝水的。”
三人即刻步入帐篷,塞那沙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犹豫着到底还是开口:“夕梨,你方才的话要是被对方听出端倪来,对方虽是沙漠牧人,一样会起坏心,如果能抓住有价值的人质换取自己的性命,不说为了自己,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也会这样做。”
夕梨一窒,正想开口道歉,突然漆黑一片的灌木丛中传来悠长的一声鸟鸣,拉姆瑟斯已经匆匆赶过来,金色的发丝上还沾着叶间的露水,他也顾不得抹去,脸色铁青道:“我派了约书亚前去打探,他在步行千步的距离之外发现了贝都因人的营地,大约有十数人,估计天亮之前他们就会发现这处绿洲,我们要赶快……”
塞那沙一急,几乎要扯住阿肯娜媚问道:“通往矿山的道路在哪里?”
“不可能,那条路极其险峻, 白天尚且看不到必经的羊肠小道,更不要说夜晚冒着生命危险去爬怪石山了。”阿肯娜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解释得清清楚楚:“天亮,只要天亮,我们就能安全地攀爬岩壁,但绝不是现在。”
夕梨立刻想到了唯一的解决办法:“拖延时间,我们可以设下埋伏。”她转念一想己方只有六个人,要拖延到太阳升起实在太过困难,而那个牧人家庭都是老实的平民,根本靠不住,而且她的私心里并不希望将无辜的人卷入其中:“那么大家不如都躲起来?”
这个提议一出,其实各人都知道太过天真,连阿肯娜媚和夕梨都知道在初入绿洲之后,将这个绿洲进行彻底搜索,杜绝后患,沙漠响马贝都因人更不会忽略这个步骤。而这个绿洲分明可以一望到底,毫无掩藏的沟壑或者山洞。即使他们现在趁夜出发,被发现了踪迹,贝都因人追上他们仍然只是时间问题。
阿肯娜媚捏了捏腰侧此刻已经平静如无物的羊皮口袋,深吸了一口气照旧问道:“你们这次信不信我?”
这个女人带着他们在经历了重重磨难之后成功抵达了绿洲,她还神奇地摘了半个胡蜂窝下来,让他们不但在沙漠里喝到了水,还饮到了珍贵如油的甜美蜜浆。拉姆瑟斯早已经转变了观念,不再将阿肯娜媚视为一个丈夫死后尽出昏招的无用女人,而塞那沙,他被阿肯娜媚身上种种谜一样的复杂而矛盾特质所吸引,更无丝毫的怀疑。
阿肯娜媚光看这几人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成功获得了同伴的信任,她让夕梨把二人的剑照旧塞到枕下,解除了身上能够看见的武装,正当塞那沙和拉姆瑟斯狐疑的时候,她说出了让人更加震惊万分的决定:“听我的建议,现在你们四个男人全部找暗处躲藏起来,挺清楚,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哪怕是我亲口而出的求饶,你们也不要相信,一定不要现身,直到伊修塔尔小姐发声,你们再有所行动。因此,伊修塔尔小姐恐怕得留下来陪我。”
“这太危险了!”塞那沙说出男人们共同的心声,他脸上的担忧不似作伪,并不仅仅是对与他关系复杂的夕梨,更有对萍水相逢的阿肯娜媚。这个美丽、神秘让他心潮起伏澎湃的女人如果因为要保护他们,而遭遇到了什么不堪乃至悲惨的事件,他相信所有的男人都不会原谅自己。
拉姆瑟斯已经一个箭步跨上去,牢牢抓着阿肯娜媚单薄的臂膀道:“不行!绝对不行!您绝对不能这么做,您如果有什么不测,这个国家该怎么办……”
阿肯娜媚重重地拍开拉姆瑟斯逾越的手:“无礼,拉姆瑟斯队长!我可以肯定,我比你更珍惜我的性命,因为我知道死亡和离别的痛苦,哪怕我或许会得到冥神赐予的永生。但是对你,我要警告你,拉姆瑟斯队长,你是什么身份?我现在对你说的话,只是命令!”
拉姆瑟斯脸上的失望和痛心几乎掩饰不住:“如果呢……这世上没有谁能承担那一点点的风险。”
阿肯娜媚转而问夕梨:“伊修塔尔小姐,你是否信任我,愿意帮我的忙?”
夕梨几乎是忙不迭地答应:“愿意效劳,祭司大人!”
“你非常好!”阿肯娜媚得到夕梨肯定的答复,继续问塞那沙:“既然是出自伊修塔尔小姐本人的意愿,我希望塞那沙皇子您不会拒绝将伊修塔尔小姐借给我?”
“怎么会?”塞那沙一愣,觉得阿肯娜媚的话中似乎总有误会:“我也相信你……”
阿肯娜媚早就不在听他说话了,这时负责探路的约书亚和西德哈勒陆续狼狈地钻出草丛,也顾不得撸下头上的树叶,气喘吁吁道:“来了,领头的不是善茬!”
没有时间再纠缠了,塞那沙拖着不情不愿的拉姆瑟斯隐到暗处,只是在行动之前,他叮嘱夕梨:“只要你觉得有危险,或是祭司大人遇到危险,就一定要叫!大声地叫!男人就算流尽血,也决不能让女人流一滴血!”
夕梨大为感动,用力地点点头,阿肯娜媚还有闲情戏谑地看着他们,仿佛在调侃一对儿有情人的生离死别,然后塞那沙一转身,她就抓起泥沙糊在夕梨露在外头的白净肌肤上,不然她实在在一群人中太惹眼了,这可是为了她好。
巫博泰舒扒了扒乱草般的一把红发,领着十二骑人马日夜兼程,在扎营休息再连夜赶路之后,不多时便误入了一片绿洲。这处绿洲没有在任何国家的地图上予以标示,离红海已经不远,算是在埃及的势力控制范围之内。
他拍拍自己驯养的鬣狗的脑袋,算是之前几鞭子的抚慰。曾经这狗的嗅觉令他引以为豪,不知比那些家养的蠢狗或者野外的流浪狗灵敏多少倍,但是自从他在叙利亚沙漠失去了西台皇子一行人的踪迹,追踪之旅中这只曾经令他十分仰仗的狗一直把他往匪夷所思的方向带,这令他非常恼火,但是今夜他有一种来自血液中涌动的跃跃欲试的预感。
这处临近埃及的绿洲,很可能会让他的艰苦旅程取得突破,令那位底比斯的高官满意。
看来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到了,绿洲稍高的沙丘地上扎着两顶帐篷,一大一小,按照巫博泰舒的经验来看,这可能是一个沙漠旅人的家庭,大的帐篷住着男人,小的那顶住着女人和孩子。
而通常这样的组合,意味着这群猎物的反抗非常薄弱,对巫博泰舒来说,这个时候男人已经全成了死人,而女人则成了任意碾压欺凌、发泄*的可怜工具。
贝都因人粗鲁地把帐篷里的人赶了出来,男人们留着还有用,因为巫博泰舒还想停留到天亮,那么这些牧民可以帮着做些粗活,帮忙捕捉猎物,暂时不必杀死。所有强盗的目光都落在小的那顶帐篷里,在沙漠里苦哈哈地奔驰那么久,他们的焦躁和□□早已无处发泄。
第一个出现的妇人令人非常失望,这是个寻常的农妇,怀里搂着个怯生生的脏孩子。巫博泰舒“呸”了一声,很想一刀砍了这小崽子。但是不确定这绿洲里有没有动物可以烤来吃,小孩子可以留着吃新鲜嫩肉。
随后他眼睛一亮,农妇身后跟着钻出两个年轻女人,一个娇小瘦弱,脸上身上污秽不堪,倒像是个小男孩。这样的女人可以勉强下口,但总是不尽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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