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红颜》第76/89页
“怜洛，怜洛，……你看着我，别闭上眼睛。”路歌的声音中略带着哀求：“怜洛，看着我，看着我……”
怜洛微微嘤咛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就厥了过去。
路歌懂得医术，可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一切都不管用了，他的手打在怜洛的脉搏上，不停的颤抖，根本无法平息下自己疯狂乱跳的心脏：“怜洛，你别，你别――”
他慌神的撕下自己的衣服，按在她脑后的伤口，红唇微颤：“为什么，为什么还在流血……”其实，他的心里是明白的，被撞了脑袋的人九死一生，他怕呀，他怕他也回天无力，救不活她，而如今，他根本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怜洛，怜洛，你不会有事的……”
两位大夫匆匆急步而来。
“快，快给她看看。”路歌唤道，却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两位大夫互看了一眼：“公，公子，可否先将小姐放下。”
“你说什么，我让你帮她看看，快点，她若不醒，我让这院子里所有的人给她陪葬。”路歌吼出声。
“是，是，公子。”
……
两位大夫为怜洛包扎伤口，惶恐的站在一边等候路歌的吩咐。
路歌满眼都是躺在床上的怜洛，挥挥手让所有的人退下，自己也褪了衣物躺在床的内侧，左手抓住怜洛的右手，人，忽然平静下来，喃喃道：“怜洛，你会醒的，对不对？”
过了半响，他侧过身子，看着深睡中的怜洛，右手滑过她的面容：“我不想要你这么安静，你跟我闹也好，哭也好……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是我不好，我不该挥开你的，我该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你的头到底撞到了哪里？一定很疼，对不对？”他将怜洛的手执放到唇边，轻吻了一口：“你若离开，我会陪着你的，可是，真的有幽冥路么？我是不信鬼神之说的，我怕，我怕我们即使死去，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起身，俯看着怜洛，将唇印上她的额头，轻柔问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能找到你么？听说，好人是升天的，坏人是入地，我不信鬼神，是不是就消散没有了？如果有，若是你升了天，我入了地，我该怎么找你？我杀了那么多人，老天肯定会罚我再也见不到你对么？”
他又在她的唇上轻吻：“不，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会好好的，你会醒来的……你，不要丢下我。”
“不要丢下我，我答应你，以后，只陪着你，只听你的，我要做你的夫，我不要其他女人，我只要你一个。”他的手摩挲着她的颊：“你气我，恨我，那就打我，或者，你杀了我，但是，一定要让我看着你，好不好？”
“醒来吧，我求你了。”
“我再帮你生个孩子，可好？”
“那？……我答应你，让你见你的那几个夫侍？”
“你是爱他们的吧，我只是嫉妒，真的。”
“嫉妒，你心里只想着他们。”
“现在，你醒来，即使你心里没有我也罢了，只是，一定要让我看着你，可好？”
“你的头好热，我帮你重新弄条毛巾来。”说着，他又走下床……
想将她抱入怀中，又担心会弄到她的伤口，又继续卧倒她的身边。
“怜洛，你会嫌弃我么？我有过很多的女人。”顿了一会儿，他继续道：“大概，倌馆里的妓子都比我干净许多吧。”
他的脑袋磨蹭在她的身边：“可是，我很可怜的，你就当可怜我，留我在你身边可好？”
……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我了哦，那，你醒来后，我守在你的身边，你不可以怕我，不可以不要我哦。”
……
渐渐的越说越多，已近黎明，她，还没有醒来。
他的眼弥漫上一层朦胧的绝望：“真的不原谅我么？不，你一定想多休息一会儿的对不对？”
“你好好休息，我等你，我会等你的。”说着，他绝美的脸孔上浮上一层笑意，若是别人见了，还以为他与床上躺的那一位一样痴傻了呢。
“我等你，你真是个小懒猫，等你醒来，我带你去找那几个人。”他说着说着，觉得口渴了，问她：“你想喝水么？”
“呀，我想起来了，你现在不可以喝水哦，乖，我帮你湿湿唇。”
他起身自己倒了一杯水，湿了唇舌，在她的唇上反复舔弄，湿润。
“你饿吗？”他问她：“一定饿了吧。”
微微皱眉：“等你醒来，我喂你，可好？”
……
两天后。
“你还是不醒么？你真的不原谅我？”
“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你起来啊，你起来杀了我。”
“我爱你，我爱你啊――”
“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两眼红肿的看着沉睡中的怜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醒来，好不好？”
他趴在她的颈边，凑近她的耳朵：“告诉你哦，其实，其实，我从小就被父母亲给遗弃了，后来，我就被那个女人拣去了，那个女人真的很坏哦，我每天除了要练武还要伺候她，她会鞭打我，你知道吗？那个鞭子抽得我的身子好疼，好疼……我好想，好想被人紧紧的抱住，将我呵护在怀中，可是，没有人真正的对我好……我的武功敌不过那个女人，可是，我比她聪明，在我羽翼渐丰以后，我就使计杀了她，呵呵……再后来，我就有了很多很多的女人……反正，我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有多少女人都一样，我没想过要嫁人，只要活着就够了……活着就够了。”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你带回来的那个少年，也是你喜欢的么？”
他垂下眉睫：“我算算哦，你有雪千寻，幸绯，花墨夭，南宫雅风，伊兰轩，北林沁晨，还有那个少年，连我就有八个夫侍了，你会不会一转眼就将我忘了？”
“我，我，好吧，你忘了我，我也守在你身边。”
他抱住她的腰，靠着她，轻声说：“让我陪着你吧，无论去哪里，我都陪着你，我不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
“不想一个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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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冬】 第九十一章 清醒
路歌眯起眼，看着窗外的亮光，声音沙哑：“一个又一个黑夜，一个又一个白昼，怜洛，你到底要睡多久？你真的不愿意再醒来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娇人儿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同木偶般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手颤抖着抚摸她失去光泽的面容，黯然泪下：“好，好，不醒来就罢了，我先走一步，在路上等你，记得，无论你是上天还是入地，都不要忘记我，我害怕自己找不到你……”
他仰头叹息一声：“但愿，此后，与你在一起，再也没有泪水与哀伤，我，只属于你。”
他左手紧握住怜洛的手，右手准备往自己的脑门击去，却在一刹间顿住了动作，他听到了什么？是他听错了么？
他低下头，看着昏睡中的怜洛，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至两侧的枕上，嘤嘤咽咽的有一丝哭泣呜咽声。
路歌不可置信的看着怜洛，他伸出食指擦去怜洛眼角的泪水，放入口中轻舔，面容上浮起一抹惊喜的笑容：“是泪，是泪……怜洛，你听见我说的了，是么？你醒了么？”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怜洛的头，凑近她的耳边：“不着急，不着急哦，我不走了，不走了……你会醒来的，对么？”
只听得那丝呜咽比刚刚又高了一些，泪水更是不停的流下。
“乖，不哭，不哭……哭多了不好的，好好休息，我就陪着你，等你醒来。”满心喜悦的路歌又重新挨着怜洛躺下，喃喃道：“这泪，是为我流的么？真好。”他又伸舌舔去她眼角的泪水，喜悦之中又掺杂了些许哀伤：“我要收藏好你给我的眼泪，一辈子，都记得，这是你给我的。”
感觉到怜洛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他轻柔地抚摸她的手臂：“我会陪着你的，会陪着你的，不怕哦――”
……
渐渐的，他靠着她，眼神开始朦胧，止不住的想睡去了，恍惚间，他听见：“路歌，你好……傻，值得么？”
他惊的抬起脑袋，正看见怜洛含泪带笑的看着他。
他惊诧的半张着嘴：“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我……”他一个翻身下了床，左右看看，恍不知自己要干什么：“饿么？还是先喝水？”匆匆的为她倒了杯水，又发现时冷水，他无措的看着怜洛：“我去让他们送水来。”
他大步往门边走，他想快点逃离这里。
为什么？